102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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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菇涼愣了愣,立刻開始腦補自己被點名上台獻藝的情形,這橋段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她不僅沒辦法作詩,甚至連剽竊都做不到。因為她根本不記得啊。
又要給眾位穿越同仁丟臉了qaq
謝菇涼果斷表示要回宮。
誰知道清輝突然走到顧宸身側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太子殿下立刻改變了主意:“不要緊了,坐下吧。”
事態發展的有些快。謝菇涼撓撓肥頰。困惑地看著他:“怎麽回事?”
太子殿下一臉淡定道:“柳纖靈一會兒就要離開了。”
這一瞬間似乎可以看見他身後站著一個背著黑色大翅膀的身影呢,謝菇涼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湊過去問道:“你又做什麽壞事了?”
太子殿下挑眉道:“青玉你又冤枉我,我隻不過在路邊看見螞蟻搬食物太費力所以順手幫個忙而已,像我這麽宅心仁厚的人如今也是少見了。”
又來了又來了,謝菇涼無語地伸手點了點他的臉頰:“臉呢?”
果然和太子殿下說的一樣,沒一會兒那個柳姑娘就起身告罪然後準備離開。
雖然跟著她的丫鬟一臉的焦急之色,可是正主柳纖靈姑娘卻依然一副優雅淡定的樣子。也不急著走,而是直接往謝菇涼這邊來。
“參見太子殿下——”
美人一臉溫柔馴服地行禮,謝菇涼卻向她投以憐憫的神色,既然太子一身便裝出現,就說明不想被人打擾,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就算你看見了,也要當做沒看見啊。
隨著她這句不高不低的話,周圍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了過來,再跟著人群也騷動了起來,太子殿下臉色微沉,然後一身不吭地起身,拉著謝菇涼直接退場。
謝菇涼這才恍然大悟,柳纖靈這一招高明啊,她有事要離開了。那就想辦法讓太子和她也一起離開。
我玩不了,你也別想玩。
謝菇涼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姑娘這麽厲害,那她說過的要自己消失的事兒……
“咱們不玩了,趕緊回宮!”謝菇涼扯了扯太子殿下,覺得還是宅在東宮裏比較安全。
謝小菇涼覺得自己不堪大用。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窩在東宮裏享受人生,完全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經開始發威,明裏暗裏開始輪流找眾位大臣談人生。
比如原有的四位內閣大臣現在隻剩下了三位,被幹掉的那位正是柳姑娘的老爹柳思賢。
下坡容易上坡難,當初往上爬進內閣有多麽艱難,如今被從內閣趕出來就有多麽簡單,前後不過就是曦帝的一封貶謫旨意而已。
當然這封簡單的旨意背後,是堆了有兩尺高的各種以權謀私貪汙受賄強買強賣的證據。
曦帝當然也早就知道柳思賢有問題,不過是不動他,等著讓太子殿下回來之後當猴殺給一群雞看。
這一招果然狠,一品大員說沒就沒了,太子殿下站在金階之下,一臉溫和的笑意為柳思賢求情:“柳大人罪責深重,但是念他在朝期間也稍有建樹,懇請父皇恕他死罪。”
這些日子日日見到太子殿下這張笑得如春風般溫柔的臉,以前覺得是軟弱可欺,現在才發現這根本就是談笑殺人啊。
要真想給柳思賢求情,當頭你來句“罪責深重”是幾個意思,這話一出柳思賢沒罪也是死罪,後麵又說“稍有建樹”,這麽勉強的話太子殿下你真是嘲諷技能max呢。
最狠的就是最後一句,不要覺得死罪有多麽嚴重,有誰不知道,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判為流放,嗬嗬,這輩子真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先不說帶著那麽沉重的枷鎖步行橫跨大曦領土最後能不能活到流放地,就單單說如果柳思賢一人承擔所有罪責,他死了,家人內眷不過貶為庶人,最多發賣為奴。
可是如果免了柳思賢的死罪,那鐵定全家一起流放,到時再給押送的兵丁一點暗示……嗬嗬,柳家全族都要受盡折磨而死。
所以太子殿下跟柳思賢到底多大仇?
太子殿下說完了還轉身微笑道:“眾位大臣覺得呢?”
眾臣隻覺得虎軀一震菊花一緊,紛紛低頭表示微臣什麽都聽皇上和太子的。
睚眥必報的太子殿下緊跟著居然開始點名:“王大人你說呢?”
也不管那個王大人連滾帶爬地出列跪在當中無比糾結惶恐,一連點了四個大臣這些歇了口,然後依然笑眯眯道:“幾位大人都啞巴了?”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皇位之上的曦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寬闊的龍椅之上,險些都躺下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玉石把件一邊光明正大地開始走神。
太子殿下等了一會兒也沒耐心了,撫摸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鳳眼斜飛,似笑非笑道:“幾位大人不開口,是因為同柳思賢情深意重,還是不知我大曦律法故而無法定罪,再或者,是認為孤根本沒有資格質問於你們?”
帽子扣得一個比一個重,幾個被點名的大臣直接嚇cry了。
他們不說話完全是因為他們就是柳黨啊,以前跟在人家後麵的小弟現在老大倒了他們能說什麽?明眼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太子殿下在找茬算賬呢。
他們不管說不說話,不管說什麽,下場都是一樣慘。
幾個人被拖下去之後,太子殿下終於消停了,這回直接點了刑部尚書的名,大家全都鬆了一口氣,這就說明太子殿下是準備結束這個議題了。
刑部尚書擺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就那麽自然而然地順著太子殿下的話往下說:“回稟皇上,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微臣附議,微臣愚見,不如判柳氏全族流放,其後代子嗣永不可回京。”
太毒了。
大臣們都暗暗倒吸涼氣,上麵的曦帝卻終於懶洋洋地站起身來道:“就這樣吧,無事退朝。”
然後不管不顧地走了。
大臣們麻木地跪地恭送,然後一抬頭又對上了太子殿下笑眯眯的臉,頓時一個激靈。
偏偏太子殿下還道:“各位大人好走。”
為什麽突然有種要被太子殿下送上黃泉路的錯覺,眾位大臣迅速遁走回家,緊跟著就趕緊去查太子殿下為毛會這麽突然發作柳家,結果查來查去終於發現……竟然是因為柳家嫡女柳纖靈。
在太子發作柳家之前的百花節上,太子殿下帶著未來太子妃微服出宮遊玩,誰知道柳家嫡女不知輕重地就湊上去擾了兩人的興致,再跟著,悲劇就發生了。
幾個重臣圍在一起暗搓搓地商量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欲破此局,關鍵還在未來太子妃身上。
原本根本就被大曦眾人忽略的準太子妃突然就暴露出來並且立刻被抬上了神壇。
事實上之前誰也沒有真的把謝菇涼當回事兒。
太子常年在外遊曆,一年不過回來個三四次,然後突然出現在邊關,再跟著突然出兵大曦,速度快得好像一陣龍卷風,等消息傳到朝堂,眾臣準備聯合起來參太子一本的時候,人家太子都已經把未來太子妃搶回來了。
而這個太子妃對於眾臣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敗國送過來和親的,就是得了太子殿下喜歡又怎麽樣,單單就是因為她廢後的身份就足以讓人詬病的了。
再加上回到京城之後,太子也沒有讓禮部準備冊封大典,於是所有人心裏都已經認定,這姑娘往後撐死了不過是個側妃。
誰知道太子殿下會突然來這麽一手,說是重視她吧,冊封大典到現在都沒有準備,說是不重視那姑娘吧,柳家都因此被滅了。
雖然也有人覺得這姑娘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個借口,滅了柳家完全是太子參政的下馬威,可是明眼人誰不清楚,太子想要下馬威,完全可以直接甩證據,之所以帶上那姑娘,根本就是在替她立威呢。
不管怎麽說,總之整個曦京都因此開始暗潮洶湧。
再跟著,謝菇涼早上用過早膳之後,發現世界突然就變了。
謝菇涼在聽聞有人求見的時候有些懵,宅了這麽多天她已經完全把自己定位成吃喝玩樂的小透明上了,所以今天有人求見是怎麽回事?
她立刻警惕了起來,按照穿越小說中的套路,這種情況下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暗示她給太子殿下納小妾。
這麽一腦補,謝菇涼一大早上就不高興了,她現在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呢,居然就有人開始準備給太子塞女人,當她是死的不成?!
謝菇涼憤怒值爆表,麵上卻非常冷靜,端坐在妝台前讓大宮女落葵給她化了個戰鬥妝,立刻從懶散宅女變身精英ol,然後鬥誌昂揚地上場了。
來的是文王妃。
文王是曦帝最小的堂弟,比太子殿下大了不過七歲,是個標準的文藝青年,整天都沉浸在詩詞歌賦多愁善感之中,所以當年曦帝賜婚之時特意為他選了如今這個通曉俗事的王妃。
文王妃乃是當今內閣之首趙大人的嫡次女,從小就開始的精英式淑女教育讓她知情識趣又手腕非常,在眾臣商量之後,最終被推選出來進行和準太子妃的第一次接觸。
畢竟也是文王妃,算起來也算是太子的小嬸,準太子妃也總該給幾分麵子才是。
曦京裏見過謝菇涼的人實在太少了,她甫一進門,文王妃便愣了愣,因為這太子妃看上去實在太小了點,不是說之前已經被大桓皇帝立為皇後了麽?
如果是真的,那皇帝該有多禽獸?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文王妃暫時也來不及細想,她剛剛站起身來準備打個招呼,那邊準太子妃已經笑眯眯地給她行了一禮:“見過文王妃,早聽聞殿下提起過王妃,一直未能上門拜訪,實在慚愧。”
文王妃一噎,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了回去,立刻道:“不敢受太子妃大禮,殿下極少露麵,臣妾也有數年未能得見殿下,不想殿下還惦念著臣妾,臣妾心中著實歡喜。”
話是這麽說著,心裏卻有些慌,準太子妃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未能上門拜訪”?雖然沒有冊封大典,但是她能住進東宮並且是太子親口承認的準太子妃,這樣的身份哪裏還用上門拜訪她?
其實謝菇涼隻是隨口客氣了一句,她在來路上已經弄明白文王妃的身份,畢竟算是顧宸的小嬸,既然這樣當然要客氣一點。
可是文王妃本身今天就是為了打探柳家一事而來,聽了這話立刻就想多了。
難道準太子妃這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下一步就是準備朝幾個宗室王爺動手了?所以這是在通過自己提前警告幾個王爺?
謝菇涼雖然覺得她似乎有些緊張,不過也隻當陌生人之間的距離感所導致,她有心想要和文王妃親近一些,便開口道:“青玉初來乍到,且人生地不熟,王妃也算是青玉的長輩,往後還需王妃多加指點才是。”
她這話一出口文王妃倒是有些愣,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忙道:“太子妃言重,指點不敢,太子妃若是有事,臣妾必然盡力。”
說著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越發肯定之前的話必定是太子的意思,而後麵這個“多加指點”的話才是太子妃本來的意思,一張一弛,看來太子隻是想敲打一下,並沒有真正想要動手的意思,而太子妃似乎也是個性子比較好的。
心事放下了,文王妃自然也就放鬆了很多,她接收過嚴格的當家主母式教育,而且大婚之後文王是個萬事不管的,文王府全都壓在她身上,久而久之自然就曆練出來,想要交好謝菇涼簡直輕而易舉。
而謝菇涼雖然沒有接收過古代教育,但是畢竟也有原主的記憶,加上幾千年的文化差異,同時兩人也放了幾分真心,於是說著說著倒是真的聊到一塊兒去了。
等太子殿下到點過來準備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就看到相談甚歡的兩人湊在一起捂嘴輕笑,而他惦念了一個早上的小菇涼笑得一張小臉泛著緋色,烏溜溜的杏眼中蒙上一層瀲灩水色,波光柔緩,撩動他的心湖。
謝菇涼正對著他,一抬頭看向他,習慣性地便笑道:“你回來啦。”
文王妃轉頭一看,心裏卻已經,忙起身道:“見過太子殿下。”係溝共劃。
顧宸走過去一邊扯了帕子給謝菇涼擦臉一邊隨意道:“不必多禮,難得王妃今日進宮,孤倒是難得見到青玉這般高興。”
謝菇涼這下也緩過神來了,緊跟著就是不好意思,隻要看看文王妃眼中那十分明顯的驚詫神色就知道,她剛才對顧宸的態度實在太隨意了。
文王妃確實驚訝,因為太子對這位準太子妃實在太寵愛了,看兩人的舉止就知道這麽無禮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隻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畢竟上頭還有個曦帝呢,當初曦帝獨寵蘭後之前身邊也有很多女人,可是之後就再也沒碰過,登基之後有大臣慫恿選秀擴充後宮,被曦帝二話不說就賜死了。
這位太子殿下雖然不長露麵,可是僅有的幾次卻也讓人摸到了一點性子,完全傳承與曦帝的鐵血手腕以及深沉心機,現在再加上一個獨寵愛妻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謝菇涼尷尬地咳了一聲,瞪了顧宸一眼讓他老實點,這才轉頭對文王妃道:“殿下說的對,王妃難得進宮,眼下也到了時辰,不如一起用午膳……”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太子殿下已經輕輕咳了一聲。
文王妃立刻識趣地說道:“多謝太子妃,隻是臣妾家中尚有幼子讓人放心不下,所以隻怕要拂了太子妃的好意。”
謝菇涼沒來得及開口,太子殿下出聲道:“下次王妃再進宮的時候不若將小世子也一並帶來便是。”
這句話的含義實在深刻,文王妃很是驚喜,低頭忍了忍才平緩了情緒,從容地應了下來,這才告辭離開。
文王隻比顧宸大七歲,如今嫡長子也不過才三歲而已,可是顧宸的一句話卻直接提前了很多年將世子之位扣在他的頭上,往後不管文王再有多少庶子都不必再顧忌了,文王妃怎麽能不高興?
再加上知曉太子並沒有為難文王的意思,而且也準許她再次進宮探望太子妃,這次進宮的收獲實在太大了,再想想太子對太子妃的寵愛,文王妃在心裏暗暗決定一定要交好太子妃。
至於太子妃前麵的那個“準”字,那是什麽能吃嗎?
文王妃走了,謝菇涼和太子殿下照例吃了一頓膩歪的你喂我我喂你的午膳,然後謝菇涼開始向太子殿下求解釋:“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來找我了?”
顧宸將柳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一邊散了她的發髻將她柔順的發絲繞在手指上把玩一邊漫不經心道:“想來是不敢直接問我,便想著先從你這裏探些消息。”
謝菇涼腆著小肚子靠在他身上,嘟著嘴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能探什麽消息?”
話說完了,想了想卻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是故意的?”
顧宸輕輕笑了,胸膛微微震動:“唔,我瞧著你一個人在東宮,我若是不再也沒人陪著你說話,今日之後該有好些世家夫人會往宮裏遞牌子,我會讓人先挑一些好的讓你見。”
“可是……”謝菇涼想說她不怕沒人說話,她其實很享受獨處,隻是再想想她是一直要跟著顧宸的,往後也必然會走上皇後的位置,這些基本的交際原本就是必不可少的。
往日她在大桓的時候她一心想要出宮,所以不願掌管宮權,當然也不用應付宗室、世家的夫人,可是現在不同,她想要站在顧宸身邊,這些就不能避免。
想到這裏她將之前的話給咽了回去:“可是往後不管好的壞的我都是要應付的,你挑不挑有什麽區別?”
顧宸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在主動接受他的生活,參與他的人生,他看著她的目光變得很柔很軟,含著無盡的欣喜和情意,他低著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然後低聲道:“傻姑娘,你往日未曾應付過這些心計深沉的夫人,所以隻能慢慢來,那些心懷惡意的,雖然不至於在你麵前放肆,但我還是不願意你過早與她們接觸。”
“青玉,我縱然可以一直避免你和她們碰麵,我縱然可以在你受到委屈的時候替你出麵,我也願意如此,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己站得更高。”
“青玉,我想讓你和我一起看著萬裏江山,所以不要怕,走快一點,快點到我身邊來,好不好?”
耳邊是他輕柔的聲音,謝菇涼卻倏然紅了眼眶,她不由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所謂愛情,不是他進入你的世界,也不是你進入他的世界,而是他牽著你手說,來,我帶你看看我們的世界。
在這樣一個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男女位置本就不平等,唯一能夠獲得平等的理由就是愛情,因為心之所向便身不由己,因為情不自禁所以勢均力敵。
這一刻,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似乎被他親手交付,她的人生也因此變得完滿,縱然往後物是人非,她也不會再有絲毫遺憾。
謝碧疏轉身坐在他腿上,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壓低他的臉,然後仰頭在他下巴上輕咬了一口:“顧宸,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顧宸渾身一僵,然後狂喜湧上了心頭,他低下頭準確地吻住她的紅唇,淺淺廝磨了一會兒才低聲嘟囔道:“沒有,所以你快告訴我。”
謝碧疏輕輕地笑了,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裏,緋紅的小臉埋在他頸窩裏,悶悶地說道:“可是這是我的秘密呀,怎麽能輕易地告訴你呢?”
“可是,可是我這麽愛你,你都不能將你的秘密和我分享嗎?”
午後的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大開的殿門讓整個大殿中光線明亮,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微暖的清風自她的發梢掠過,將她低低的聲音送入他的耳中:“等我們頭發花白的那一天,我再告訴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