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 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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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一個下午沒有出辦公室的門,飯菜還放在茶幾上,他連筷子也沒有動一下。坐沙發上,連自己也不知道睡沒睡著。中間有人進來向他匯報和請示工作,他都是無精打采的應付一下就算了。來人都是公司人員,見他這樣也不敢多問。有人曾向李主任反映,李主任說趙總可能熬夜了,有點精神不振。
下午下班以後,趙彤彤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不見爸爸出來。就又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自從她的身子不方便以後,就不再開車了,而是坐趙總的車,一塊來一塊回。每當下午下班的時候,她都會在樓梯口等著,等爸爸出來,再挽著爸爸的胳膊一塊下樓。
進了趙總的辦公室以後,對還坐在沙發上的趙總說:“爸,下班回家了。”當看到茶幾上的飯菜沒動時,就又說道:“你中午一點飯也沒吃呀?這樣下去可不好,以後如果沒人管你了,你還天天不吃飯嗎?”
趙總站起來,說:“今天實在是沒有胃口,明天就不會這樣了。”說完,就收拾了一下,夾起公文包和彤彤一塊往樓下走去。
坐上車以後,父女倆一路上也沒有說話,都好像在想著各自的心事,這種氣氛是壓抑的,再加上車內空間狹小,就好似沒有空氣一般的窒息。以往可不是這樣,彤彤上了車就有說有笑的。趙總有一些內疚,中午和她說了那些話,以至於這麽不開心。彤彤隻要是不開心了,也會影響到他。何況今天是自己惹彤彤不高興的。
到家吃過飯以後,彤彤就回自己樓上的房間去了。趙總看到彤彤的表情凝重,心事很重的樣子。就一個勁的後悔,真是不該和她說那些話。
待了時間不是很長,彤彤就又從樓上下來了。當時,趙總已經進了自己的臥室兼書房裏。彤彤走進去就說道:“爸,我做了一個決定。”
趙總一愣,難道彤彤同意把和孩子處理掉了?於是,不由得看著女兒說:“彤彤,你有什麽想法就坐下說吧。”
彤彤坐下以後,他分明是看見了女兒剛剛哭過。因為她的臉上和眼角都滿了淚痕。於是就有些心疼起來,說:“彤彤,不要怪爸爸太狠,你應該有更好的歸宿。如果孩子生下來,知道他的爸爸是個勞改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彤彤咬了下嘴唇,說道:“爸,我沒有怪你。我想這樣,離開家,等孩子長大一點的時候再回來。”
什麽?離開家,你要去哪兒?”趙總立即站起來,吃驚的問道。他本來認為這是彤彤想通了,要處理掉胎兒,可是,萬沒有想到,原來她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爸,你不要管我要去哪裏,反正我會好好的,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事情以前我就說過,也早就下過決心,你是知道的。但是,通過你今天中午的一番話,我也感到這樣下去會對公司不利,會影響到你的聲譽,也影響到小萬和她表姐的感情發展。這樣做以後,宋麗就可以安心的去雲南了。”彤彤很是鎮定的說。
趙總想要說什麽,剛要張口,彤彤就又說道:“爸,你不要勸我,我決心已下,非離開不可。”
趙總就重新坐下,默不作聲了。趙總感覺女兒真是長大了,現在和她溝通都感到困難了。不過這件事也太重大了,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麽些年,女兒說走就走?趙總的眼眶裏有淚水在閃動,好久,他才哽咽道:“彤彤,你真的就這麽忍心做這麽一個重大的決定?”
彤彤早已經是淚流滿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還是說:“爸,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到時候,就有喊你外公的了。”
孩子,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可以的。你就在家裏,明天開始去交接一下,以後不用上班了,在家裏就行。孩子你生就是,我決不再阻擋。”趙總又抹著淚水說道:“這樣,起碼我一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你。你去哪裏我都不會放心的。”
彤彤哭夠了,說:“爸,我想好了,我出去以後,你可以安心的把公司搞好,不用再為我操心。我也不再怕這怕那了,可以心情愉快的把孩子生下來。最重要的,是讓小萬的表姐放心了,她也可以去雲南了,我搶了她的男朋友,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不能讓她憂慮我還會有搶小萬的心。爸,明天我就去公司把工作交代一下,在家裏過個三天兩天的就走。”
趙總又一次低頭沉默起來。
就這樣,父女臉坐了大半宿,誰也沒有困意。大約在下半夜的時候,趙總問道:“彤彤,你總得有個目標,有個我能找得到你的落腳點吧?”
彤彤想了一下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不過總會有地方的。中國這麽大,難道還沒有我們母子容身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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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這時候說:“彤彤,如果你實在要走,那我也必須知道你去了什麽地方。不如這樣,你去你姑姑家吧,這樣我也放心。”
我姑姑?她不是在農村嗎?”
是,在我的老家那裏。你如果想好了,我去送你,開車也就是五六個小時。”
彤彤欣喜地說:“那好呀,我倒是挺向往那種田園生活的。在那裏,遠離都市,遠離塵囂,我就可以安靜的在那裏坐月子了。不過,我一直沒有見過我姑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她一定會喜歡你的。這樣的話,你就等於是走個親戚。我也會抽時間去看你。”
趙總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給彤彤安排好了一個去處,這樣他就放心多了。於是就說:“彤彤,快去睡覺吧。既然你同意去我的老家,一切就由我來安排,你什麽都不用操心。好好睡覺,明天做個交接,就回家來休息幾天,然後再動身去你姑姑家。”
彤彤站起來,滿含著熱淚說:“爸,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
彤彤,什麽也不要想了,隻要你生活的愉快、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彤彤上樓去睡覺了。他突然感到心裏空空的,像丟了魂似得那麽不安。彤彤這孩子雖然任性,但是她善惡分明,對小萬有感情,同時也對小萬和他表姐的愛情更加的珍惜和維護,生怕影響到他們的感情發展。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又怎麽能夠舍得?
他躺在床上,天已經快亮的時候,才迷糊了一覺。
吃過早餐,他們就一起去了公司。趙總和財務部長說了一下,就讓彤彤去交接了。
就在趙彤彤交接工作的時候,芸姐來了。趙彤彤一看,是芸姐,她以為一定是小萬讓芸姐來看自己的,就帶著芸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芸姐沒有坐下,而是對高興異常的彤彤說:“我是來找你有話說的。”
彤彤說:“芸姐,我知道是小萬讓你來看我的。感謝他還這麽牽掛著我。”
芸姐怕自己和上次一樣再改變主意,就忙裏忙慌的說道:“不是小萬讓我來的。我、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想讓你趕緊地把胎兒打掉。”
彤彤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聽到芸姐的話以後就又站了起來:“是小萬讓你來這麽和我說的?”
不是,我來他都不知道。彤彤,現在這個孩子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小萬和宋麗的感情。你不是喜歡小萬嗎?喜歡他就要為他著想。當初懷孕你就錯了,你可不能一錯再錯了。”芸姐站在彤彤的麵前,幾乎是很急切地說道。
趙彤彤終於知道了芸姐的來意,於是,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定的說道:“芸姐,謝謝你。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將來誰也不會連累的。我還要工作,芸姐你請回吧。”
芸姐看到彤彤淡然的表情和平靜的話語,知道彤彤已經做出了決定,於是,便放心的走了。
彤彤望著芸姐離去的背影,傷悲的想,難道非要逼著自己背井離鄉嗎?她禁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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