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0 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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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一整條街,趙總和柳姑娘終於找到了一家看起來比較衛生的飯店,就停車走了進去。由於現在過了中午的飯點,飯店裏幾乎沒有了客人,但老板還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選了一個看起來舒適的包間,趙總讓柳姑娘對著菜譜點菜。柳姑娘就點了四道這個飯店的特色菜,然後,就開始吃了起來。在吃飯的過程中,柳姑娘還在擔心著彤彤。她說:“老趙,當初你也是,為什麽把彤彤送到這種地方?真是兔子都不拉屎。”

    趙總說:“我也沒有辦法。彤彤當時要離家出走,而且很堅定。但是又沒有目的地。如果我放她走了,她去了哪裏我都不知道。在這裏,起碼有他姑媽照顧著,我放心,而且,方便的時候或者是她需要我的時候還能來看看她。”

    條件太差了。土屋子,還睡著原始的土炕,炕上就鋪著一條褥子,彤彤怎麽受得了。你這個當爹的也太狠心了。”柳姑娘說。

    趙總歎了口氣,說道:“適者生存。彤彤自己選擇的,而且,她願意,心裏頭也覺得舒服。再說,農村條件雖然差一點,但是,照樣能出息人。”

    我知道你會說你是從農村出去的,小萬也是在農村長大的。但是,在農村長大和長大了來農村是兩回事。”柳姑娘邊吃著飯邊說道。

    趙總擺了一下手:“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不但沒有給彤彤好的生活,在她個人婚姻上更是一塌糊塗。由於她從小養成的性格,我隻能看著她的處境而一籌莫展。好了,還是不說這個了,快吃飯吧,我們還要趕路那。”

    柳姑娘還有好多的想法要說,但是看到趙總有點不高興,就把話咽回到了肚子裏。於是,他們默默地吃完飯,就又上路了。

    到了青島,趙總說要立即回公司,而柳姑娘則說要回家看看。因為她自從出院後,就一直在趙總家住著,家裏不知道亂成啥樣了,要回去收拾一下。趙總就說把她送回家再回公司。

    到了家以後,柳姑娘剛下車,趙總掉頭要走。忽然,柳姑娘擺手讓他又停下了。趙總就不解的下了車,然後跟著柳姑娘走到了門口。柳姑娘家雖然是在市區,但是房子卻是獨門獨院的二層小洋樓。過去因為二樓住不著,就租了出去,每年也有五六萬塊錢的收入,但是這幾年嫌吵得慌,也不是十分的方便,房子寧肯閑著,也不再往外租了。她們家也不缺這點租房的收入。

    柳姑娘這時候小聲的對趙總說:“家裏怎麽會有這麽響的音樂?難道豔豔沒去上班?”

    趙總說:“快打開門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姑娘就從自己的包包裏掏出鑰匙,開了門鎖,然後趙總在前頭她在後邊一起進了家。順著院子,柳姑娘推開了房間的門。立即,一幅不堪入目的畫麵映入了柳姑娘和趙總的眼簾。

    隻見在寬大的客廳裏,激烈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四男兩女正狂舞亂魔,又喊又叫。而且,男的都脫掉了上衣,胳膊上和胸脯上都刻滿了藍色的紋身,有野獸有毒蛇,都長著大口要吞噬眼前的一切似得,猙獰獠牙的,看起來相當的可怕。而那兩個女孩,則披頭散發,隻穿著內衣內褲,忘我的舞動著身體。再仔細看的時候,正好是兩個男的在圍著一個女的。

    柳姑娘和趙總正在吃驚的看著的時候,音樂忽然慢了下來,變成了舒緩的節奏。接著,兩個姑娘就都被兩個男的樓在了懷裏,開始跳起了貼麵舞。柳姑娘氣的簡直是七竅生煙,突然怒吼了一聲,那幾個年輕人就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看著門口突然進來的趙總和柳姑娘。

    豔豔忽然明白了什麽,立即從一個男人的懷裏出來,過去把音樂停了。然後對他們說:“都散了吧,我媽媽回來了。”

    於是,幾個年輕人就各自穿上衣服,從趙總和柳姑娘的身邊溜走了。那幾個男的,還大著膽子打量了一下柳姑娘和趙總。

    人們都走了以後,豔豔這才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喊了一聲:“媽,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柳姑娘沒有答應,也沒有說話,而是氣呼呼的走到豔豔的麵前,揚起手就在她的臉上打了兩巴掌。豔豔從小到大,好像都沒有被媽媽這樣打過,於是,就大哭起來。柳姑娘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你真不要臉,竟然在家裏弄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你是想活活地氣死我呀!”說著,還不解氣,就又舉手要打。

    眼看著又要打到豔豔的臉上時,豔豔往後一縮身子,用手使勁的抹了一下臉,大聲說道:“你自己去享受、去快活,把我一個人舍在家裏,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跳跳舞,唱唱歌,礙著你什麽了?你回來還打我?”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還敢和我這樣強嘴,今天不打斷你的腿,我都不姓柳!”說著,就摸起了一把椅子。

    趙總一看柳姑娘要動真的,就趕緊的過去,把柳姑娘手中的椅子奪了下來,然後讓她坐下,說:“對孩子還是不要這樣,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柳姑娘坐在椅子上,仍然是氣喘籲籲。趙總就走到豔豔的跟前,問道:“豔豔,你怎麽沒去上班?”

    還上什麽班,沒有那個心思了。從我媽出院到現在,一直就沒去上班,我煩了,厭了。我已經對生活、對未來失去了信心,現在就是想過一種醉生夢死、及時行樂的日子。你們誰也不用管我,也管不了我,不在自己家裏玩,不在自己家裏瘋,那我可以去外麵,還可以去賓館。往後我就天馬行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趙總感到豔豔有點神誌不清,就到處的看了看,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他發現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就拿起來問豔豔:“豔豔,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是藥,治病的。”

    治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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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心裏煩亂,治抑鬱煩躁,吃了藥,可以忘記一切煩惱,可以不再空虛,感覺到生命都在燃燒。”

    你吃過了?”

    吃了能治病,幹嘛不吃呀?”豔豔毫不在乎的說。

    趙總和柳姑娘對視了一下,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於是,心裏頭立刻沉重起來。他們意識到豔豔有可能吃了什麽興奮的藥物,於是,趙總就給倒了杯水:“豔豔,別哭了,喝點水。可是,我就不明白,你有什麽樣的煩惱?”

    豔豔笑了,眼角還掛著淚珠,她說:“我有各種煩惱,在家裏,我媽的心裏隻有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在公司,也是可有可無,還被人說是有你在罩著我,不然就是打掃衛生都沒人用。我個人更是經曆了太多的挫折,但是,就沒有一個人喜歡我。原來我胖,沒人喜歡也正常,可是現在我減肥了,變苗條了,還是沒有人愛我。我已經成了一個老姑娘,嫁不出去了。”說著,又嗚嗚地痛哭起來。

    柳姑娘看著豔豔,愛恨交織的說道:“你這孩子,你說說我哪裏不關心你了,從小就把你當成個寶,你要天上的月亮,不去給你夠星星。你說這話,可真是讓我傷心。”

    趙總用手推了柳姑娘一下,提示她不要再說話,他就對豔豔說:“豔豔,你是個好姑娘,人見人愛。你比彤彤還小一歲,怎麽就這麽悲觀的說自己嫁不出去了呢?以後的路還長,怎麽就這麽對自己沒有信心?”

    就是,彤彤比我大一歲,可是她現在都已經當媽媽了,可我那,至今還是一無所有。”豔豔已經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眼神也恢複了正常,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總的眼裏已經是淚水閃爍了。想起彤彤一個人在遙遠的農村,他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