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5 刻骨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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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聲說話,我大吃一驚。再仔細一看,原來他們家的大門上麵,蓋著一個高高的大門樓子,每個方向都有一個黑黑的窗子,能看到院子裏的各個角落。在牆頭裏側,大概半米的地方,扯著一根繩子,上麵拴滿了易拉罐瓶子,風一刮,就會發出叮當的響聲。
我趴在牆頭上,動也不敢動,這幸虧我沒有冒失的跳下去。如果一跳,就一定能碰到繩子,繩子一動,整個院子裏的易拉罐就跟報警器一樣的一起響起來。風刮的動靜與人碰到的動靜是不一樣的。風刮的時候,隻是局部的幾個易拉罐響幾下,而人的壓力太大,繩子一動,院牆周遭就會一起響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拴這個幹什麽。聽說家裏喂著山羊的人家有拴這個的,一到入冬,外村的就有來偷羊的,他們從院牆上跳進去,就把大門打開,然後把那家裏的羊如數趕走。拴上這個,既是對偷羊賊的震懾,也是給自己一個提醒,便於把自家的羊攔下來。
我趴在牆頭上,鎮定了一會兒,那人再沒有發出聲音,而且我看了看他麽家的院子裏,也沒有羊圈什麽的,知道他們不是防備偷羊賊而設置的。
於是,我就大著膽子,從牆頭上慢慢地往那個門樓子爬了過去。因為牆頭上都是幹枯了的草木,我既要不能掉下去,還不能發出太大的響聲,因為那個門樓子裏,一定住著人。我隻能小心翼翼的屏聲靜氣的往那裏爬去。
在快到門樓子的地方,又有人說話:“來了?”
這一次,因為已經到了門樓的跟前,聽得更確切,聲音也更大。我確定是人在說話後,也就不再害怕,隻想看看是誰?為什麽住在這上麵?
剛到地方,我就發現了一堆拳頭般大小的石頭,還有撅頭鐵鍁等工具,再往門樓裏麵看去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人正躺在裏麵睡覺。剛才的聲音一定是從的嘴裏說出來的,不知道是在說夢話,還是剛剛真的是醒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些拳頭般大小的石塊,是他準備往下投擲的“子彈”。在這裏居高臨下的,誰敢貿然進入,腦袋非開花不可。我暗自慶幸沒有推大門,如果被發現,那還不是要被亂石打死呀。
為了弄清裏麵的人是誰,我揀了一塊小石頭,朝著睡覺的那個人的頭上砸了過去,緊接著,這個人很迅速的就爬了起來,然後,拿著一個棍子就從門樓裏出來了。我躲在外麵的一個死角,定睛看去,但是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並不能確定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在門樓外麵站了一會兒,就又鑽進了門樓裏。讓我想不到的是,他開了燈。然後,就坐在了地上。這個人我認識,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經常見到過他。不過那時候他年輕一些,現在頭發已經全白了。在他睡覺的一側,有一個爐子,怪不得他不蓋被子就在裏麵睡覺,原來有爐子取暖。
隻見他把火爐弄旺,很快,爐子上麵的一口鐵鍋就沸騰了。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家裏殺豬的時候,才用這樣的鍋燒水。隻見他從地麵上拿起了一個用麵捏製的小人,就仍進了鍋裏。口裏還念念有詞:“燙死你個驢日的!”
然後,從地上又拿起一個麵人:“燙死你個狗娘養的!”接著,就見他把火燒的更旺,說:“二十多年的仇我終於報了,你千萬不要好起來,就在床上生不如死的度過你不多的殘生吧!”說著,又從地上拿起一個麵人,另一隻手從旁邊拿起了一根針,插在了麵人的頭部:“疼不疼?不疼,那就再來一根。”說著,就又插在了頭上一根。
我仔細一端詳,這個麵人捏的不是我父親嗎?怪不得說他能寫會畫,捏的這個麵人很是惟妙惟肖,把我父親的特征刻畫的入木三分。他揚起手,打著麵人的頭:“你怎麽不死?我終於等到了報仇的這一天,為什麽不摔死你!”
我一看,肺都要氣炸了。剛要抬腿進去,隻見他又拿出了一個麵人,而且還是穿著婚紗,我一看,這是捏的我母親。隻見他撫摸了麵人的臉半天,然後也放進了鍋裏:“我暗戀你這麽多年,你卻連笑臉也不給我一個,跟著你的丈夫去吧!”
聽大人講過,隻有心懷著死仇的人,才把仇人捏成麵人燙的,但是,那也是僅僅局限在燙,就是用勺子舀著開水往麵人上燙,把麵人扔進鍋裏燙,沒聽說過,更沒有見過。可見,這個孫啟友對我父親是多麽的恨之入骨。摔成這樣還嫌輕,就想著讓我父親一下子摔死。
我又要抬腿往裏進的時候,孫啟友又拿出一塊和好的麵,幾下就捏成了一個麵人,然後說道:“聽說他的狗兒子回來了,讓他開車撞車,走路被驢踢,被狗咬,被粉身碎骨!”說著,又放進了滾開的鍋裏。
這個混蛋連我也不放過,咒詛我要粉身碎骨。好呀,我就讓你看看誰先粉身碎骨,我要把你放進鍋裏,活活的煮死你!
就在這時,房間的燈光亮了,接著,門開後出來了一個人,喊道:“爸,我媽又憋的喘不上氣來了,你快點下來看看怎麽辦呀?不行我們去醫院吧?”
孫啟友答應一聲:“小芬,你先回屋,讓你媽把頭揚起來,我馬上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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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快點,我可掀不動我媽。”
孫啟友立即把火滅了,嘴裏還在說著:“明天老子再收拾你們全家,我要活活的把你們都折磨死!”
說完,就滅燈下了樓。這是,他的女兒還站在院子了等著他,說:“我媽會不會死呀,怪嚇人的,我看臉都憋成紫紅色了。”
沒事,你媽緩緩就好了。”說著,他們就進了屋。
我悄聲的走到玻璃窗前,看到孫啟友和她的女兒,在床上又是砸後背又是掐人中的在忙著救他的啞巴老婆。他老婆真的是病的不輕,真的是要死的節奏。不過,看到她的這個叫小芬的女兒後,讓我的眼前立即清新了不少。
小芬長得真是太漂亮了,長相甜美,身材窈窕,穿著一件紅的的羊毛衫。此時,她的瓜子臉上,因為著急和忙活,正有細密的汗水在燈光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
這時,聽到她說:“爸,咱們快點去醫院吧,再晚了怕是來不及了。我媽這一輩子不容易,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呀!”說著,就哭泣起來。
隻聽孫啟友說:“那也要等到天亮吧,這黑燈瞎火的,怎麽去醫院?”
晚上的時候就該去,你一直在拖著。我告訴你,如果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也不回來看你!”
好好,那我就背著你媽,你拿點衣服什麽的,快點去吧。”
聽到他們要去醫院,我就趕緊的躲到了一旁的柴垛後麵,等他們匆匆忙忙得出了大門以後,我才重新出來在院子裏看了看。然後也準備走。我知道他們把大門鎖了,就想再從剛才那個矮牆處爬出去。就在走到牆下麵的時候,我發現了好多的雜菜,剛要邁腿的時候,感覺不對,就又把腿收了回來。家裏沒人了,我就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然後,撥拉開雜草,一下子把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這個院牆底下是一條壕溝,裏麵全部是削成尖的木棍和竹片,密密麻麻的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腳要是下去,要不了命也得弄個殘廢。看來,孫啟友真的是做好了保護和退敵的一切準備。
好不容易轉出去以後,我就到村頭去開車了。剛上路不久,就看到孫啟友的女兒小芬站子路中間,在擺著手示意我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