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4 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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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芬回房間以後,孫啟友待了時間不長,就滅了燈。
早晨天還沒亮,孫啟友就從他的大門樓子裏下來了,進屋後,他就喊小芬:“小芬,我要走了,你快點起床去把大門拴上,我不在家別再來了壞人。”
小芬答應一聲,孫啟友就走了。小芬起來的時候,她爸爸已經沒有了蹤影,就跑著去把大門插死後又回到床上繼續睡起了覺。
又睡了一個回籠覺,她伸手拉了下窗簾,見院子裏已經有了太陽,就趕緊的起床了。起床後,又忙著喂了雞和豬,這才洗臉刷牙。忽然,她看到了門後麵的雞蛋,爸爸怎麽沒有拿走?難道是他忘記了?不可能忘記,因為他知道今天去幹什麽。目的很明確,他要去醫院看病人,隻要還有意識出門,就不會忘記該拿的東西。
她又想,難道這是爸爸嫌沉或者是嫌坐車不方便,不帶雞蛋要買禮物嗎?可是隻有一百塊錢,減去來回坐車的費用,剩下也不多了,能買到什麽?
她不放心,又去上麵的門樓裏看了看,見大鍋裏麵還有煮熟的麵人,於是,就找到一個笊籬從裏麵撈出來了兩個倒在了水泥地上,她端詳著這些麵人,感到很是不可思議,有鼻子有眼的。這個時候,她也想到了村裏流傳著的迷信說法,就是把自己的仇人捏成麵人燙,仇人就會倒黴,就會生病,就會有天災人禍。莫非自己的父親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小芬又想到她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爸爸罵萬有金大伯和詛咒我的那些話,再看那些麵人的時候,她是越看越像萬元虎,而另一個,更是像極了萬元虎的爸爸萬有金。她忽然明白了什麽,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的出門去坐車了。
小芬講完這些以後,就看著我問道:“你真的沒有見他嗎?”
我點燃一直煙抽著,確信早晨我去打飯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孫啟友。這個家夥真是活夠了,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既來之,則安之,我會讓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可是,麵對著單純而又幼稚的小芬,我又該說什麽呢?如果我說見過她爸爸,那她就一定會不離開醫院。如果我告訴她,說她爸爸和我爸爸有仇,而且,我爸被摔成這樣,也是她爸所為,她一定會追問因為什麽?難道我也要把聽來的那個關於女明星的故事講給她聽嗎?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於是,我就對她說道:“我沒有見過他?而且你說的還挺瘮人的,還燙麵人,真是封建迷信。”
何止是燙呀,那是在煮,不是苦大仇深的做不出來。”
沒聽說過我爸和你爸有仇啊?我一年也才回村個一兩次,更沒有得罪過你爸爸,那他這是為了什麽呢?”
誰知道,我爸簡直是個神經病。”小芬就雙手絞在一起,不停地摳著自己的指甲蓋又說道:“大哥,我爸不會對你們怎麽樣吧?”
不會的,那隻是你的想象。對了,你什麽時候回學校?”
本來想早走的,可是,嬸子大娘的都說我媽這一輩子太難了,到頭七給她上完墳再走吧。還有三天那。”忽然,又歪著頭笑著問我:“你知道我在哪裏上學嗎?”
你不是大學生嗎?當然是在大學裏。”
是哪裏的大學。”
這個不知道。”
我在青島。學的是海洋油氣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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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會是在青島上大學,而且這麽一個弱小的女子上這種專業,據說畢業後在大海裏考察和勘測,很苦。不過,賺錢多。個人的誌向不同,目標不同,和我也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但還是說道:“聽說現在這樣的專業很吃香的。”
就是為了將來好就業,掙錢多,我才選擇了這樣一個專業。說不定回了青島,我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那。你在青島開的是什麽公司?在什麽地方?有機會我去找你奧。”她看著我說。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告訴她,而且她跟我要了好幾次手機號碼,我也沒有給她。不是怕她怎麽樣,我感覺我的生活很快就會有大的變化,我和表姐結婚後,就好好地愛她保護她,過好我們的日子就行了。過去我做了很多對不起表姐的事情,將來決不能再傷害她。
當然,小芬不可能像彤彤、阿嬌那樣的,但是走的太近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特別是在她房間裏發生的那一幕,她竟然情願把她的第一次給我,那將來不又是麻煩。再說,我把她爸爸收拾了,說不定和她也會成為仇人。
小芬知道我不告訴她,就歪著頭說:“你以為我會找不到你?”
我還是沒有回答她,後來我就問她:“天不早了,你還不回去嗎?”
那我爸爸沒有來醫院,又去了哪裏呢?他明明是說來醫院的。難道他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家了。”
也有這個可能,他沒說有別的事情。或許他忘了拿雞蛋,買禮物錢又不夠,嫌沒有麵子就回去了。”她這樣說.又站了一會兒,她就走了。我送她到樓梯跟前,她就有點憂鬱的說:“在家這段時間,說不定我們就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就在這時,我們看到一個人正沿著樓梯上來,而且,還提著一筐子雞蛋,另一隻手裏是一箱牛奶。小芬驚喜的說:“是我爸!”
孫啟友真的來了。等她來到跟前的時候,我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小芬就問她爸爸:“爸,你怎麽回事?是不是又回家拿雞蛋了?”
孫啟友把東西放在地板上,擦了一下滿頭的汗水,說道:“虎子,你爸在哪?見麵再說吧。”
我把手插進褲兜裏,轉身就朝我爸的病房走去。小芬幫孫啟友提著東西,跟在我的身後。進了病房以後,我媽很熱情的說:“哎呀,怎麽是啟友大兄弟呀。你不放心來看看也就算了,還拿著東西,這怎麽好意思?回去的時候再帶著,我們這裏啥都不缺。”
就在這時,表姐一步踏進了病房,我們就一起把目光轉向了她。她說:“你們都這樣看我幹什麽?”
表姐,你怎麽沒有給我打電話,來了個突然襲擊?”表姐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孫啟友“啪啪“地扇起了自己耳光。我媽還有小芬都去扳他的胳膊,表姐也要去,被我攔下一起坐在沙發上:“甭管他,看他演什麽戲。”
孫啟友打完以後,對我爸說:“大哥,對不住呀,是我故意潑到你家樓梯上肥皂水,想把你摔死的!老天有眼,沒有讓我的計劃得逞呀,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啊!”
他這麽一說,病房裏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雕塑一般站在那裏,好久都沒有動彈。過了一會兒,我媽就過去問道:“大兄弟,是不是小芬他媽走了,你落下毛病了,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小芬也說:“爸,你神經真的出毛病了,你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是吧?”
孫啟友說:“我很清醒,沒有病。”
這時,我對大家說:“都安靜一下,他既然清醒,就讓他說完吧。”
於是,孫啟友就把害我爸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對我爸說:“我積蓄了二十多年的仇恨,終於有了這麽個機會,我不會放過的。於是,從你一上房頂,我就裝作洗手,把一塊肥皂泡在盆子裏又搓又擰的,然後,趁所有的人讓座的時候,我端起來就潑在了上麵。我看得很清楚,你一隻腳剛踩到上麵,就掉了下去。”
我爸沉默好久,突然說:“啟友,那些年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這樣我們就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