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和博雅合作開發了一個樓盤。樓盤在b城東邊的郊區，林澈把這件事情交給雲溪全權處理，方偉波有樣學樣的派了一個叫於斌的經理負責接洽。

    整個九月，我們雲總頂著一個安全帽，帶著於斌不斷的深入工地，查看進度，人曬黑了一個色度不說，皮膚都變差了。國慶節放假，林澈看著剛剛從第一線回來的雲溪咧著嘴笑：“sara，你可以有一個新外號了，正好跟小白配一對兒。叫小黑。”說著又笑的咳嗽，對著恨不得撲上來撕了自己的雲溪擺了擺手：“幸虧小白這陣子不在，不然她可能要打我了。”

    雲溪也不樂意，抱著胳膊瞪了林澈幾眼，長時間起早貪黑的生活讓她頗有一股再不給她放假她就要撂挑子不幹的氣勢，好在林澈懂得懸崖勒馬收攏人心，大筆一揮把生意又全權自己攬過來了。雲溪樂得清閑，林澈確實休息太久了，雖然人一直在恢複之中，也不能如此不務正業。天天就往辦公室一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坐等收錢。雲溪哼了一聲，拉了椅子坐在林澈對麵：“一個月都沒有動靜，我以為你要轉移目標了。”

    “沒有。”林澈清了清嗓子：“剩下的事情方偉波自己會去做的。樓盤做了這麽久，打了地基，材料都要從外省進貨，一來一往十幾輛大貨車。上次的貨轉出去之後，警察對這些人盯得更緊了，如果不是這樣，劉書文不會親自去加拿大。”

    雲溪的眼光晃了晃，思索片刻：“小白那邊有消息了？”

    林澈點點頭：“劉書文在加拿大得到簡家的庇護，現在他跟我們合作，他當然更要依靠小白。這一趟，是我們特地為他安排的。b城現在除去於青，在這條線上，他最大的客戶算是方偉波，”林澈說著，彎唇一笑：“現在不動他，等什麽時候呢？”

    “你打算怎麽著？”雲溪有些不解的看著林澈，半晌又說：“周怡瑤那邊都做好準備了？”

    “你說呢？”林澈看著雲溪笑：“我選的人，一定也必須是最好的。”

    “周怡瑤不可能找到方偉波販毒的證據。”雲溪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她沒有接觸過任何黑道勢力。”

    “sara姐姐……”林澈看著雲溪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在工地上曬太陽曬的太久把你的腦子曬壞了？誰說我要告他販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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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怡瑤關上電腦，整理好了桌麵上的各種資料，放進檔案袋。之前她還不太明白林澈所說的動一動方偉波是怎麽個動法，這一個月，她算是明白透徹了。內部聯網的專用於跟林澈一人聯係的郵箱裏，每天都會收的新的郵件。郵件的內容有圖有文字，裏麵涵蓋了方偉波近五年內在從商期間起碼八項包括偷稅漏稅，建立非法賬戶，甚至不合理財務出入在內的詳細信息。周怡瑤粗略的算了算，僅僅是她看到的這些，數據巨大到令人咂舌。

    她越來越看不明白林澈，自己每天到這裏來負責的隻有一個整理的工作。對，整理。她甚至完全不用親自去調查去追訪去托關係找門路，所有的一切林澈全部替她準備好了。她需要做的，隻是坐在電腦前麵，把所有的文件像串珍珠一樣的串聯在一起，整理出思路，標出各種法律條文。

    但起碼有一點她看明白了，林澈的目的絕不僅僅是把方偉波送進監獄這麽簡單，林澈看起來，想弄死他。並且不考慮後果的想弄死他。

    周怡瑤皺著眉看著桌麵上的檔案袋，這種隻能知曉事件皮毛卻無法洞悉最其中的核心的感覺讓她有些不愉快。盡管她一早就搞明白了自己的立場和位置，但這種無法把事情的全部掌控在手裏的感覺實在有些令人擔憂。林澈的處世態度實在太過滴水不漏。她就算想問也找不到合適的時間，根本無從下口。

    十月中旬，林澈第一次親自帶著人巡視了工地。方偉波屁顛屁顛兒的跟在後麵，不住示好噓寒問暖。林澈拉了拉身上的薄衫，一邊笑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貨車：“這一趟拉回來又要好幾天了。入秋了，雨量太大，上一次就差點兒翻在路上幾輛，這一回，還是要麻煩方總多關照關照這些事兒。”她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助理黃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黃，這趟車，你照顧好方總。”

    方偉波一臉笑意的急忙說：“瞧林總說的，這一次我親自跟著，有什麽事兒我都一準給處理好了。材料絕對都是最好的，這一點您放心。不用人跟著。”

    “那怎麽行。”林澈揚了揚眉毛：“方總都親自出馬了，按理說，我得跟您一塊去才顯得有誠意。不過我這身體不好，入了秋之後，渾身酸疼的厲害，隻能委托小黃替我去了。”說著，又看了看黃建：“小黃，聽明白了嗎？陪好了方總。”

    黃建一臉訕笑的點頭：“聽明白了林總，您放心。”

    “什麽時候走？”林澈抬起手遮著陽光：“這天兒，不正常。秋老虎嚇人啊，估計晚上就又要下大雨了。”

    方偉波看了看表：“這都5點了，司機們吃點兒東西收拾收拾，出發也得七八點了。要真有雨，也是雷陣雨。不能下到晚上。裝好了貨，明天□□點鍾往回返，來得及。”

    “行吧。”林澈呼了口氣，又咳嗽了幾聲，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幾天天兒太熱，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方偉波恭恭敬敬的送了林澈上了車，跟留在身邊的黃建對視了一眼，沒說話，走開了。

    車開出工地之後，林澈拿出手機撥通了雲溪的電話：“叫人準備準備吧。8點在我辦公室等我。”掛了電話，又給周怡瑤發了條短信，讓她明早六點之前把最後一份文件整理出來。發完了，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金。

    她說的不舒服不是騙人的，她是真的很不舒服。十月中旬的天氣時冷時熱，搞得她這衣服穿多了熱穿少了冷，身上的舊傷一大堆，渾身都疼。更糟糕的是，這些晚上總是做夢，噩夢。從夢中驚醒之後又發現是一個人。

    悵然若失。

    快四個月了……

    她失去陳默的消息已經四個月了。

    與其說是失去陳默的消息，倒不如說是她拒絕收到消息來的更恰當一些。之前簡單和雲溪還會透露給她一些若有似無的蛛絲馬跡。然而近兩個月全部都沒有了。林澈不知道是她們不想說，還是看著自己的樣子不想知道所以不說。但隻有林澈自己知道，對於一個人扯心拉肺的想念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已經變成了蝕骨一樣的疼痛。

    她閉著眼睛兀自幹笑了兩聲。

    這個感覺，太他媽難熬了。

    周怡瑤接到林澈短信的時候正在家裏哼著小曲兒準備洗澡，陸蕭瀟被警局外派出去學習了，要學習一周。這算是她最為放心的陸蕭瀟的一次出差。不用出任務，不用擔驚受怕，每天早中晚三次定時視頻電話匯報一天情況，這感覺倒是讓她有些享受。想念自然是想念，不過適當的想念更有助於促進兩個人的生活和諧。今晚上她打算穿上那件新買的真絲睡衣跟陸蕭瀟視頻，畢竟陸蕭瀟明天就要回來了，視頻的時候來電纏綿細語溫柔*，明天……

    嗯……

    不得不說陸蕭瀟的某些功夫還是令周律師極為滿意的，一周那麽長時間，確實有些熬人。所以，今天晚上先給陸木頭下一劑猛藥，明天回來再看表現吧。

    周怡瑤心裏打的精明的小算盤就被林澈的一條短信全部拍散了。她沒想到林澈要東西要的這麽急。明天早上六點之前就要，周怡瑤看了看時間，那麽就意味著，她今兒晚上不用睡了。但同時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破天荒第一次看起來懶散悠閑的林澈跟下達命令一樣的給自己發了一條這樣的短信，她拿著手機愣了愣，看起來，方偉波明天似乎就要倒黴了。

    於是在成功把視頻對麵的陸蕭瀟勾搭的就差流鼻血之後，周怡瑤放下手機，直接走進書房，衝了一杯咖啡，打開電腦開始了她的工作。

    淩晨四點。周怡瑤捏了捏酸脹的眉心，終於整理好了最後一行。

    好極了，打印。正好趁打印的時間眯一會兒……

    手機震動，一條微博的新聞推送。快要睡著的周怡瑤被嚇了一跳，眯著眼睛掃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瞬間睜大了眼睛迅速點開了微博。

    “亭台水榭三點五十五分發生一起疑似爆炸事件。傷亡不清。”

    亭台水榭是一個高擋住宅區，就在市中心附近，如果周怡瑤沒記錯的話，方偉波的家就在那裏。而且……她愣了愣，那地方，正巧屬於陸蕭瀟所在警局的轄區範圍。

    她瞪著眼睛一條一條微博的看，轉而又去網上搜索相關新聞。現場的圖裏麵大樓高層的一處濃煙滾滾。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消息。

    手機再次振動，林澈的電話打進來：“小周。東西準備好了嗎？我在公司等你。”

    這可，真巧……

    周怡瑤不假思索的迅速穿上衣服，用涼水洗了把臉，拿起檔案袋出了門。(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