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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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滴聲“嘀嗒嘀嗒”的自上而落下,不知過了多久,微澤才從一片黑暗之中醒來。
“這裏是......?”微澤在這一片黑暗之中使勁睜著眼睛,可是結果卻是徒勞,除了黑還是黑。即使他將雙手攤在眼前,也看不到任何影影綽綽的跡象。那種黑,似乎濃到了極點,直接滲透到骨子深處,讓人渾身上下透不出一絲尋找光明的力氣。
微澤並不厭惡或者是懼怕黑暗,恰恰相反,他更喜歡呆在黑暗之中的那股舒適感。能夠放下一切的偽裝與疲憊,做回那個真正的、輕鬆的他。
可是在這種極致的黑暗的情況下,隻會讓人產生絕望的心情。
必須要快點弄清楚現在的情況。這個念頭從微澤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沒有立即去呼喚晨暉,而是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然而就在他放出精神力的那一刻,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怎麽回事......?”微澤皺眉,“看”向了腦海中正褶褶生輝的晶核。應該是有兩種異能的緣故,它本來是瑩白色中帶有一絲金色的流光,別提有多麽絢爛與美麗。可是如今這份美麗已經蕩漾無存,瑩白色已經全部轉化為濃鬱得快要發黑的血紅色。血紅色與金色各占據了晶核一半的位置,不是不好看,卻生生染上了一股詭異而妖豔的味道。
隻是還沒讓他想個明白,晨暉的聲音便先行一步的出現了:“叮——世界bug已修複,請宿主繼續完成任務。”
脫離掌控的滋味糟糕極了,微澤立馬放棄自己去弄個清楚的想法,問道:“晨暉,現在是什麽情況。”
“叮——世界bug修複過程中遭遇了不可彌補的傷害,產生了數據逆流的情況。現在是曆史劇情|人物王鶴惟前世時的公元2017年。”
也就是說一次bug的出現讓他兩年的辛苦都白費了?!微澤的眉狠狠的皺成了一個川字,良好的教養讓他做不出來大罵髒話這種事。但到底還是心緒難平,也不再想著要摸清現在身處何地這個問題,無數個光刃便從身體自內向外的斬去。
光啊,可是能斬破一切黑暗的存在。
很快,周圍的黑暗便被光一點一點的吞沒,微澤似乎已經聽見了喪屍那獨有的嘶吼聲。
但不同於以往可以“看”到喪屍的情況,原先那些瑩白色的光線已經全部變為了血紅色,正細細的纏繞在喪屍的腦核之上。沒錯,已經不是“連接”,而是“纏繞”。微澤還不清楚自己在bug的作用下發生了什麽變化,卻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
不對不對,這個樣子,他應該已經不是人類了。
仿佛探知到了宿主的心聲似的,晨暉及時的開口了,“叮——宿主您已感染為喪屍。光係異能可以讓您保持理智,請務必保持兩種異能的平衡。”
晴!天!霹!靂!
並不是苦惱於成為喪屍要如何完成任務,也不是害怕成為喪屍變成了什麽樣子,而是喪屍它......沒有味覺啊。
沒有味覺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微澤隻想馬不停蹄的完成任務,然後迅速去到下一個任務世界。
嘖,這麽想想還真是不爽啊。微澤歪了歪腦袋,赤著腳踏出了原先包裹著他的那片黑暗。
那是一個巨大的繭,隻不過現在已經是四分五裂了。微澤這才發現他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內,地上有著大片大片幹涸了的血跡。即使不小心踩上了尖銳的玻璃碎片,變得柔韌的肌膚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即使是有,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了。
喪屍啊,不就是這種沒有痛感不知疲倦的怪物嗎?微澤低低的笑了起來,雖說要讓原主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這種情況下,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活下去”了吧。
他記得任務中有一條是讓他成為救世主並且成為人類裏的掌權者?讓一隻喪屍成為人類的救世主和裁決者,不得不說這激起了他很大的興趣。
“好像這個世界也不沒有想象中的這麽無聊了呢。”微澤繼續向著屋外走去,玩味的笑了笑。
嗬,誰說光會讓人充滿希望,不在黑暗之中,你又怎麽能區分什麽才是光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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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布雷格丁堡軍事安全基地。
“醫生呢?快讓醫生過來啊!”王鶴惟失態的喊著,平時眼中的意氣風發此刻也被焦急和擔憂所取代,還有那一抹被苦苦壓抑著的情感在這種情況下全麵爆發了出來。
王鶴惟站在病床前,擔憂著看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卻不敢妄自觸碰他。他不是醫師,他不知道男人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當他收到這個男人昏迷不醒的消息時心髒都快要跳到嗓子眼。
這個男人,是易信軒啊。是這安全基地的首領,是這末世中的第一人,更是世人的救贖與追逐的方向。
而自己,是與他相持到最後的那個人,這樣便夠了。
所以當他收到消息的時候才會那麽驚訝,易信軒那麽強大,是什麽才能使他重傷昏迷?
在王鶴惟的連聲催促下,醫生終於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他是基地中最強大的光係異能者,平時早已被人捧慣了,就在他紙醉金迷的時候,誰想今天會有一個來頭重大的傷患。
醫生承受著在場強者的壓力,惶恐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他小跑著來到病床前,想也不想便放出了自己的異能。
卻沒想到獨屬於光係異能的流光出現才不過一瞬,醫生便被一股外力衝擊的倒退在牆上,然後狠狠的噴出一口血。
在場人都被這變故驚了一驚,王鶴惟的臉陰沉了下來,最先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那醫生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異能的反噬使他五髒六腑都感到疼痛,他不敢再用異能替自己治療,顫聲開口道:“我......咳......想替他......咳,檢查身體,但是......咳......似乎,有一股......咳,力量在......阻礙我。”
這股力量在排斥他的勘察,不,已經不能說是排斥了。而是拒絕,徹徹底底的拒絕。醫生腦海中閃過這樣讓他渾身發寒的一句話。
易信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在夢裏,有許多人和他擦身而過,麵孔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他看得見這些人的記憶片段,或是喜悅的、或是難過的、或是痛苦的。但無論是什麽樣的記憶片段,都無法讓他的內心起任何波瀾。他就這樣無悲無喜的路過一個又一個人,腳下的路好似遙遠的沒有盡頭。
然而不知道什麽時候,前方的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先是隻有一團黑霧,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人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易信軒加快了步伐,想要追趕他。可他發現,他快人影便快,他慢人影便慢,就這樣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永遠無法靠近一分。
易信軒忽然覺得,他在這條路行走的意義,便隻剩下這個人了。追上他,與他並肩而行,一起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路上出現了一絲絲光的時候,易信軒知道,夢要醒了。可惜,還是沒看見那人的臉,他不無遺憾的想著。就在他意識要飄離出這個夢境的時候,那個一直不停歇的向前走的人忽然就停了下來,輕輕的回過了頭。
易信軒驀然的瞪大了雙眼,可能他一生也沒有像此刻一樣失態過。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見了一片雪白的牆壁。他知道,他醒了。
“易大哥,你醒了。”一個喜極而笑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基地第五隊隊長,王鶴惟。
易信軒沒有轉頭去看他,也沒有說話,他還在回味剛剛的那個夢。
王鶴惟也不在意他的冷漠,他一向如此,他早已習慣了,“易大哥,我聽他們說你已經昏迷七天了。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季羨澤在哪裏。”
王鶴惟聞言,臉色一僵。( )(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