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抽刀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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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魯麗那種山東人的直爽性格在這番話裏表現的淋漓盡致,胡一亭再傻也聽出來她對自己的要求了,嚇得趕緊道:
“袁阿姨您饒了我吧,我可不想拿諾貝爾獎。那玩意在現階段來說,不叛國基本上沒機會得獎。
興許今後咱們國家強大了,也能撈一個半個的,但西方的獎項政治性太強,評獎過程摻雜了大量意識形態的黑貨,不該是中國人追求的目標,我們還是勤勤懇懇埋頭幹自己的事業就好,充滿自信地走我們的路,唱自己的歌,讓別人說去吧。
不過我向您保證,將來在振興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的功勞簿上,我肯定能占個濃墨重彩的一大筆。”
袁魯麗聽胡一亭這樣說,知道他是個有使命感的人,終於放鬆下來,笑道:“你知道自己肩負的使命就好,我對那些科學技術的獎也不太懂,但我知道你是塊寶才這樣要求你的,你想咱們國家好不容易才出你這麽一個天才,容易嗎!聽說你又是最拔尖的那種,不但是數學天才!還是集成電路領域的奇才!你要是把自己葬送在了談情說愛上可不行!你父母不在北都,要在這兒,看見你這個樣子,也是要管你的!”
胡一亭不好言辯,隻得唯唯諾諾地稱是。
童牧聽了袁魯麗這話,才知道袁魯麗居然對胡一亭愛才如此,心裏既高興也緊張,小聲道:“袁阿姨你別怪胡一亭,是我不懂事。”
袁魯麗又對童牧道:“我可能說話重了點,童牧你和袁阿姨相處了這段時間,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是有話直說,剛才對胡一亭說的這些話,也是說給你聽的。
童牧你既然成了我的學生,我就得對你負責,你親爹娘既然不在了,我更覺得要對你負起責任,你們倆的關係我也明白,但在時機成熟之前,你們得給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別老膩在一起,知道了嗎?”
童牧低頭道:“知道了。”
袁魯麗道:“要不是你還有演唱會,我本來都打算帶你去福州的,你一個人待在北都真讓我不放心,昨晚我起來去客廳喝水,聽見胡一亭在沙發上做夢,夢裏都在喊你名字!真把我煩惱的一夜都沒睡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不知道該拿你們怎麽辦才好!”
胡一亭差點笑出來,憋著勁道:“袁阿姨您聽錯了吧?”
袁魯麗瞪了他一眼,臉上似笑非笑地道:“你就收收心吧,你姐姐現在是我學生,你趁早老實點,別老打她的主意。”
胡一亭心中叫苦,心說自己這回真把自己給坑慘了,誰知道袁阿姨她居然是這樣嚴肅的一個人啊!
他再看童牧,見她麵如止水,仿佛回到了自己在五中琴房初見她時那種冰霜美人的表情。
“完了完了!這丫頭以後除了我媽之外,又有了一個更強力的靠山了啊!這是要瘋啊!這回不是她瘋,而是我要瘋了啊!這以後她要是一直保持這個style,我還怎麽動她!袁阿姨你可把我坑慘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調教成乖老婆v.3.0,你這麽一折騰,她又重啟回到初始狀態v.1.0版本了啊!”
“不過女生外向,出嫁隨夫,說不定她是裝出來的呢?”胡一亭滿腦子胡思亂想,安慰著自己。
袁魯麗訓完話,終於覺得保險了些,柔聲道:“童牧你把鑰匙收著,不用還給我了,想彈琴就來袁阿姨這兒,累了就在這兒住下休息,想吃什麽喝什麽就從儲藏室裏拿,別帶外人進來就行了。”
她說著就看向胡一亭,特意加了一句:“你弟弟也不許來。”說完便問童牧:“記住了嗎?”
童牧神態沉靜:“我記住了。”
胡一亭心裏咯噔一跳,知道大事不好!
袁魯麗笑著撫摸童牧的臉道:“這才是我的好學生!袁阿姨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給你安排的功課你可不能放鬆,鋼琴和發聲都要天天練,一天都不能偷懶。”
童牧睫毛濕潤、目光柔軟地道:“我記住了。”
袁魯麗這才點頭:“你們先走吧,待會有車送我去機場。胡一亭你把童牧送到深圳文化局的招待所之後就趕緊回去工作學習,記住了嗎?”
胡一亭隻好點頭:“記住了,那我們先走了,袁阿姨再見。”
“再見。”
童牧也和袁魯麗告別,胡一亭一手拎著童牧送自己的皮包,一手拎著童牧的行李箱下了樓。
一夜的大雪,把城市妝點的幹淨整潔。這時雪已經停了,胡一亭開了後備箱把行李放進去,拿出毛刷把車上積雪粗粗掃了一遍,便開車載著童牧直奔深圳文化局駐京招待所。
“老婆,袁阿姨還真古板啊,讓我回去工作學習,簡直跟我媽以前對我的態度一模一樣。”
“以後別這麽叫了!袁阿姨不是說讓你和我保持距離嗎?這麽快就忘了?”
“叫你老婆怎麽了?昨晚你不還叫我老公了嗎?你還真聽她的啊?”
“袁阿姨是我老師,我當然聽他的。”
“我還是你弟弟呢!跟你比她親吧?”
“有弟弟這麽跟姐姐說話的嗎?”
胡一亭氣的嚷道:“老婆你怎麽了?真要和我保持距離嗎?那我還不如死了幹淨!死了我就不想你了!”
童牧終於動容道:“別說胡話,又不是不許我見你了,隻是不許你離我太近。”
胡一亭怒道:“怎麽叫太近啊?!我天天在公司裏幹活!難得見你一次!就這樣你還要拒我於千裏之外嗎?!”
“昨晚就太近了。”
“那不是你先摟我的嗎?!”
“我錯了,以後再不那樣了。”
“你!…………”胡一亭一時氣急的說不出話來。
一路上胡一亭心情鬱悶,心說:“完蛋了!早知道這樣,昨晚就不該說什麽我愛姐姐、姐姐愛我之類的渾話!這回可著實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沒想到袁魯麗居然對自己和童牧之間的戀愛上了心,斷然出手幹預了!她雖然是真心為自己和童牧考慮,可她哪裏知道,我現在已經離不開童牧了啊!就連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如果不給她打個電話我都睡不香啊!”
“童牧這丫頭看著聰明,實則一根筋!這段時間不知怎麽居然被袁魯麗調教的簡直跟她閨女似的聽話,今天被她這麽一訓,居然真要和自己保持距離,這簡直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啊!”
車到招待所,胡一亭氣呼呼地下了車,拎著行李就往裏走,童牧先給孔總監打了電話,又拿出介紹信給接待人員看。
孔靖很快跑出來,立刻給童牧安排了一間最大規格的套房,雙人大床的臥室外加一個會客室,不但有獨立衛生間還有陽台。
胡一亭和孔靖寒暄了幾句,借口有話要和童牧說,孔靖連忙識趣地先告退了。
“這兒環境的確比計算所好。”
“嗯,沒想到這兒這麽大。”
“老婆你……”
“說了不許叫老婆了,以後都不許這麽叫了。”
“那以後也不能親你嗎?”
“不行。”
“牽手呢?”
“不行。”
見童牧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胡一亭真的快瘋了,他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想了想,道:“你……童牧……不可理喻啊……女人……”
眼看著自己氣的實在說不下去了,胡一亭“唰”的一下負氣地站起身:“那我走了,你有事就打我電話。”
說完胡一亭皺著眉頭,拎起童牧送給自己的嶄新的手提包,一肚子氣的摔門而去。
童牧坐在沙發上,呆呆望著胡一亭離去後重重關上的房門,突然留下了兩行清淚,隨後雙手掩麵抽泣起來。
“……我愛你……胡一亭……但我不能耽誤你……袁阿姨說得對……你是對國家有用的天才……嗚嗚嗚……我是愛你的……我不能毀了你……”
童牧一邊哭著一邊撲向窗台,想要喚住胡一亭可又不敢,遠遠望著胡一亭衝進停車場,氣咻咻的上了車,車子猛地加速衝出了招待所的大門,消失的無影無蹤,於是眼淚更像絕了堤一般傾瀉而出。
她腿一軟便跌坐下去,靠牆坐在地上,抱著兩條長腿把頭埋在膝蓋裏抽泣,再也不想動彈。
口中嚶嚀道:“不要生氣……胡一亭……你知道我的心……不要生氣……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