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金色陽光灑滿房間，胡一亭和童牧陸續起床，在套間裏洗漱完畢之後便去敲孔靖房間門，之後孔靖開車，三人一陣去了崇文門飯店樓中園餐廳吃廣式早茶。

    進了崇文門飯店來到二樓，見到樓中園餐廳的黑漆燙金木匾招牌，進了裏麵，大堂裝修雅致鋪著黑木地板，天花板上掛著一個個繪著唐風仕女圖的八角宮燈，一張張吃飯的棕紅色雕花圓桌之間用桐漆鏤空木雕屏風隔斷，這種傳統中式格局既精巧又寫意，胡一亭、童牧、孔靖落座後都對這裏的環境很滿意

    服務員送上菜單後就離開了，胡一亭請孔靖先點，孔靖謙讓了一回，禮到即止，欣欣然叫了叉燒、蝦餃、燒麥、腸粉四樣，笑道：“北都真是個好地方，天南海北的美食都能吃到，來了這些天我還真是想念廣式早茶，沒想到今天居然就美夢成真了，哈哈哈，真是托了你們小兩口的福氣啊！”

    胡一亭心情舒暢，笑道：“托您指點迷津，我倆終於和好了，說起這事全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

    說完轉頭對童牧道：“親愛的，對不起。”

    童牧抿嘴一笑，把手輕輕搭在胡一亭的手上，兩隻手疊在桌上宣告著他們的親密關係。

    胡一亭繼續對孔靖道：“今後我媳婦她還得拜托老孔你多多提點，對這個圈子她多有不懂的地方，想要不走彎路，得靠您不吝指教才行。”

    童牧聽胡一亭稱呼她媳婦，既不反駁也不嬌嗔，低眉順眼，喜洋洋地笑著。初經人事後，她以往常見的臉紅靦腆姿態被一種宿命已定的從容代替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胡一亭，仿佛看著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輪到童牧點餐，她拿著菜單猶豫了幾秒，柔聲對胡一亭道：“你幫我點吧，我也不知道哪個好吃。”

    童牧的小兒女姿態，令胡一亭以大丈夫自居，多多益善地點了鹹蛋奶黃流沙包、大肉包、千層糕、榴蓮酥、蛋撻、黑洋酥包、咖喱金錢肚、豉汁蒸鳳爪、蒸排骨、皮蛋瘦肉粥和一壺菊花茶、一壺烏龍茶。

    孔靖笑道：“點這麽多我估計吃不完。”

    童牧知道是孔靖解開了兩人間的誤會，心裏對他極為感激，熱情地道：“吃不完打包，今天我們兩……個要好好謝謝您。”

    她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兩口子”這個詞，但初經人事之後，她心裏認定自己和胡一亭已經是事實上的夫妻了。

    孔靖笑道：“那我今天要多吃點，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積德的好事，你們不用謝我。”

    隨著早茶上桌，三人喝茶吃點心，一番談笑熱絡。

    孔靖閱人無數，當然看得出童牧眉臉已開，怕已不再是處子之身了。席間她對胡一亭的風情萬種、體貼親密，舉止自然大方、不怕人見，有種女兒家終身已定後才有的真情流露，不再是以往人前那種少女的嬌羞拘謹樣子了。

    心中認定已罷，孔靖決定今後要以對待胡一亭正式妻子身份的禮節來與童牧相處，來日方長，自己與前程無量的胡一亭之間的這份關係可謂彌足珍貴，將來童牧自然是這份關係中最強力的紐帶。

    “老孔，我也想住進你們招待所，不知道行不行？”

    孔靖突然聽胡一亭這樣說，連續眨了眨眼，明白過來：“這怎麽不行，隨時歡迎啊，回頭我給經理打聲招呼，就在童牧隔壁給你弄間屋。”

    “我想跟童牧一起住。”胡一亭坦然道。

    孔靖看向童牧，見她低著頭一邊捋著發髻一邊喝著菊花茶，默默地聽著並不言語。

    “按理說……不過……嗨！這有什麽不行的呀！你今天就搬過來吧，登記就不用了，直接住吧，經理和前台那邊我會關照他們不要亂說的。”

    胡一亭點頭：“也住不了多長時間，等我們買了房子就搬出去單過。”

    童牧終於開口，嬌羞中隱藏不住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孔老師……我和胡一亭……我倆算是定下了，孔老師你是我們的第一位見證人，請你今後繼續為我們保密好嗎？”

    “這當然了！我這人辦事你們放心！一定為你們保密！

    說起來，我還是你們當初私奔的見證人呢，看著你們這一路走過來，現在能見證你們的愛情結出果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到處去胡說破壞你們的隱私！

    你們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要是說出去，我將來哪還有臉喝你們的喜酒呢，哈哈哈。”

    早茶喝的差不多時，幹洗店打來電話通知胡一亭去拿床單，老板在電話裏保證說，已經洗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了。

    胡一亭放下童牧的手機，對孔靖道：“老孔，待會我和童牧要去看房子，今晚咱們大三元酒店吃粵菜，不醉不歸！”

    孔靖忙道：“好！今晚不醉不歸！你們有事就趕緊走吧，別為我耽誤了，我吃的太飽，喝口茶歇一會兒再走。”

    胡一亭熱情地與孔靖握手告別，童牧搶到前台把賬結了，攬著胡一亭的胳膊一起向店門外走去，出門前再次向孔靖揮了揮手告別。

    望著二人衣角飄飄的背影，孔靖心道：“這兩人真是天生一對的璧人啊，但願他們能不忘初心，在滾滾紅塵裏一路走到底……”

    來時是孔靖開車，胡一亭和童牧離開時便打了的士。

    二人來到幹洗店取了床單，站在門前對著陽光展開細看，果然已經見不到半點痕跡，而且店裏把被單燙的平整如新，看不出一點用過的痕跡。

    童牧終於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裏，小心底把被單整齊疊起放入洗衣店的袋子，又把袋子死死摟在懷裏，生怕再粘上一點灰。

    胡一亭非常滿意，再次感謝了老板，昨天這老板拿了胡一亭的五百元“巨款”，自然對他格外熱情，給胡一亭又遞煙又塞名片，告訴他說以後不管遇到任何衣料上沾了任何汙漬，盡管拿到他店裏來洗，他家有二十多種秘製的針對各式各樣汙漬的去汙劑，都是他自己配的。

    胡一亭一問才知，原來這位老板還是北都化工大學畢業的工農兵大學生呢！心中不由感慨知識就是力量。

    懷抱被單，童牧還有些記掛事沒辦完，提出要先回去把被單鋪好再去看房，胡一亭知道若不由得她去做，恐怕她這街也逛不踏實。

    於是二人打車回了歌舞團小區，童牧上樓親手把被單鋪好，這才如釋重負，站在床前對著床頭掛著的袁阿姨夫妻倆的婚紗照雙手合十默默懺悔道歉了一會兒，才與胡一亭出門看房。

    二人先到了王府井世紀廣場，一問才知道這兒是商住兩用樓，既可以當寫字樓也可以居住，價格要一萬一千元每平米。

    胡一亭對童牧道：“這價貴是不貴，但商住兩用樓的住戶最複雜，基本上都是租客，做生意的在這兒租個一年半載當辦公室，過兩年又換一家新租戶搬進來，每天客戶進進出出的煩都煩死了，要是住在這兒夜裏睡覺都不踏實。

    童牧也明白過來，摟著胡一亭胳膊恭維道：“老公你好懂哦！那我們再去碧湖居看看。”

    打車出了東三環，胡一亭和童牧來到朝陽公園西側的碧湖居，沒進售樓處，先圍著小區轉了一圈，胡一亭已經很滿意了。

    指著眼前這個由五層、六層、八層高低不同的樓層構成的巨大的U型複合建築，胡一亭讚道：“這裏好，這樓外麵窗戶真多！窗戶占建築外牆的麵積也夠大，室內采光一定很充足。

    而且你看馬路對麵就是公園，想散步下樓過了馬路就到了。親愛的你要是喜歡推窗就看見公園的和湖，那我們就買東邊靠馬路的，不過白天馬路上車多很吵，窗戶就不能開了，夜裏萬一車也多那就更糟了，你要喜歡清靜的話咱們就選西邊靠裏麵的，你說呢？”

    童牧見胡一亭一來就喜歡上了這裏，心裏當然高興，笑道：“這裏是不錯，我喜歡清靜，咱們住裏麵的吧。”

    胡一亭把童牧摟著自己胳膊的手夾了夾，笑道：“我也喜歡安靜點，走，咱們選房去，下手晚了可就沒得挑了。”

    二人快步走進售樓處看建築模型，發現這U型鏈接著的樓群建築裏套著個1600平米的菱形花園綠地，菱形上角是小區的出入口，全部是電梯房，一梯兩戶，宣傳資料上說這小區屬於高檔外銷電梯陽光房，內銷也賣，但要比美元計價更貴，一平米要9588。

    童牧很鍾意這裏的房型，對胡一亭道：“這小區真好，全都有電梯，你覺得呢？”

    “嗯，是不錯，你選吧。”胡一亭微笑道，心說以後等你自己付電梯費的時候可別抱怨太貴啊。

    童牧很快在眾多戶型裏看中了一套106.9平米兩室兩廳一衛的房型，於是找來售樓小姐帶路看房。

    售樓小姐姓李，一路熱情地給二人介紹小區的各種優點，這年頭北都的外銷房的確要比一般內銷商品房要好一些，屬於高檔小區，胡一亭聽了她一路介紹，也沒什麽意見想要反駁。

    乘電梯上樓後，進了精裝修的樣板房，童牧在陽光明媚的房間裏走了幾個來回，左看右看都非常滿意，笑著和李小姐詢問一些她從報紙上看來的買房要關注的細節。

    售樓小姐就是吃這碗飯的，解答很專業，等於把自家房子重新誇了一遍，說罷笑著問道：“您是童牧吧？”

    “你認識我？”童牧說完，意識到這位估計是自己的歌迷或者在春晚上見到自己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李小姐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我從你一進來就覺得像！你果然是童牧！親眼見到真人，果然比專輯封麵上還要漂亮！你身材真好！個子真高呀！我要有你這麽高就好了，穿什麽都漂亮！

    童牧！我不但買了你的磁帶專輯！連CD也買了！我可是你的鐵杆歌迷！24號你在北新劇場的演唱會我沒買到票！本來想買黃牛票的，可是價錢實在炒的太貴了！前排貴賓席120元的票炒到了500塊！後排60圓的普票也要300一張！嗬嗬嗬嗬！我今天真是運氣太好了！”

    “那我太榮幸了！”童牧笑道：“謝謝你買我的專輯！李小姐你也很漂亮的！

    李小姐，你們公司有沒有打折呀？你能不能給我個內部價？”

    李小姐飛速打量了一眼胡一亭，笑道：“這位是你先生嗎？真年輕呀！”

    童牧臉上一紅，本想說“這是我弟弟”，可看了一眼胡一亭後立刻改變主意，堅定道：“這是我男朋友，他就是看起來後生，其實今年都22了。”

    李小姐咯咯笑道：“22還不年輕呀？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看雜誌上說你今年才19！”

    童牧也咯咯笑道：“我們已經訂婚了，所以來選婚房。”說完這個謊話童牧雙頰飛紅，快速地瞄了一眼胡一亭，見他微笑如常，更是給了她信心。

    李小姐雙手捧在胸前，驚喜道：“呀！太甜蜜了！恭喜你童牧！”

    童牧索性拉起李小姐的手來，甜甜地道：“所以拜托你一定要給我們打個折呀！我男朋友他去年剛剛大學畢業，在北都漂著，還沒找著工作，哪裏有什麽錢啊，所以買房子隻能靠我了，但我也隻夠付一半的錢，另一半要靠貸款。你知道我工作關係在深圳的呀，想在北都買房，連公積金貸款也不能用，隻能用高息商業貸款，想起今後要精打細算的過日子還貸，真是覺得很困難。”

    胡一亭忍著笑在一旁站著，看童牧磨著李小姐想要打折，心想自從童牧和自己同房之後，似乎一下子變得能夠放得開了，血液中的華夏主婦基因開始爆發，那種為了家庭利益而敢於厚臉皮死纏爛打的精神和不占便宜不罷休的顧家覺悟，真是這個時代中國主婦的鮮明特征。

    李小姐看了看胡一亭，心想這個小白臉一言不發，傻愣愣的隻知道旁觀，看來真是個沒錢的……

    唉，看他長得雖然有些英氣，但比起電視上那些帥哥演員來也就是一般貨色嘛，個子看上去說不定還不如童牧高呢！童牧怎麽會看上他的呢？

    李小姐爽氣地道：“這樣吧！我幫你問問我們經理！本來要是這事我能自己做主，那還用說嗎？肯定給你最大的折扣！可我真做不了這主。”

    “那你可幫我跟你們經理說說好話，但別說我是童牧，就說我是你家親戚！要是能打折，晚上我請你吃飯！”童牧的小腦筋動的飛快，未來家庭主婦的爽利作風逐漸暴露。

    “那行！咱們下樓去吧，我就跟經理說你是我表姐，看能不能拿個98折。”

    三人進了電梯，李小姐繼續道：“我們經理那人不大好說話，我從來沒求過他，但今天為了你我豁出去了！嗬嗬嗬！

    童牧你知道，現在北都的房價漲得多快呀！老板根本不愁賣不掉，想打折可難了，總之我試試，一定盡量幫你優惠點！”

    童牧拉著李小姐的手道：“那我可就全指望你了，姐姐！李姐你比我大吧？”

    李小姐聽得眉開眼笑：“我今年24，進公司都三年了，我叫李虹，童牧你男朋友看著挺有氣質的，將來一定能賺大錢，童牧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童牧紅著臉胡扯道：“他是我大學同學。”

    胡一亭緊緊抿著嘴好不讓自己笑出來，趕緊走出停穩的電梯，身後童牧還在和李虹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胡一亭先回了售樓大廳，一邊等著兩人過來，一邊不由感慨，心說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少女進化成少婦後，女人的精神力居然會進化的如此強悍，充滿了家庭財務責任感和主人翁精神，這真是人類上萬年進化後深植於基因的魔力啊，看來將來要有了孩子，童牧也一定是個無師自通的媽媽。

    李虹讓二人在大廳沙發上坐著等她，自己一個人上樓找經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帶著一臉得色下樓。

    李虹握著童牧的手喜滋滋地道：“成了，97折！經理讓我把自己今年的員工折扣銷了，這才換來的。”

    童牧這下突然開始歉疚起來了：“啊！那我不是占了你的便宜了嗎？李姐，我還是把錢補給你吧？可不能讓你受損失。”

    胡一亭認真道：“對，這錢咱們得補給李姐。”

    李虹假裝板起臉，麻辣道：“看你們說的，不把我當朋友是吧？！”

    胡一亭笑了起來，看向童牧，隻見童牧也隻好傻笑道：“既然這樣，那這事就拜托李姐你了。”

    李虹這才開心地笑了，招呼道：“來，我幫你們辦手續！咱們去財務處拿合同！我給你們說說購房流程。”

    接下來的時間裏，李虹全程都陪在二人身邊，幫他們填表格、解釋合同內容、貸款細則、推薦銀行，忙的不亦樂乎。

    全部忙活完之後，童牧一定要請李虹吃午飯，李虹高興地答應了，並建議去附近一家她熟悉的飯店。

    李虹是北都本地人，一嘴京片子脆生生的特別好聽，在飯店裏對著菜單叫了一桌子好菜，胡一亭知道要壞事，果然李虹點完菜就道：“這頓我請，你們不許和我爭！”

    童牧執意要站起來先去把賬付了，可李虹卻不讓，說這家店老板她認識，她來付更便宜。童牧怕傷了李虹的心，便不再堅持，李虹這才滿意。

    “你說你叫胡一亭？那你和童牧專輯裏那個作詞作曲的胡一亭是什麽關係？”

    “那就是我。”胡一亭笑道。

    “呀！天哪！怪不得童牧會喜歡你！我特別喜歡你的詞曲！真是寫的太好了！你是個大音樂家呀！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年輕！

    童牧和你兩個簡直是黃金搭檔！啊呀！原來你居然還是童牧的結婚對象！這真是太好了！金童配玉女！

    哈哈哈！今天這消息要是告訴我朋友，說童牧和胡一亭訂婚了，還在我們公司樓盤買了婚房，她們一準嫉妒死我！！！

    哦！對了！童牧我能說出去嗎？要是你想保密我就不說了！絕對不說！”

    童牧笑著對興奮異常的李虹道：“李姐你幫我保密吧，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住在那兒。”

    李虹飛快地點頭：“對對對！那是你們的婚房，要是有歌迷來騷擾就太糟了！我一定幫你保密！”

    李虹又崇拜地對胡一亭道：“胡一亭，你剛畢業就已經是這樣的大音樂家了，歌寫的那麽好，我聽得特別感動！你以後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現在當幾天北漂算啥，別看現在沒工作窮點，以後早晚會發達的，今後我們童牧可就就交給你了！我永遠是你們的歌迷！永遠支持你們！”

    胡一亭麵對李虹的一片真情，連連點頭稱是。

    三人談笑著吃完午餐，很多菜沒吃完，胡一亭不願拂了李虹的好意，便叫人打包，李虹拎了一袋紅燒雞，胡一亭拎了一袋紅燒牛肉，表現得完全符合一個窮學生的身份。

    童牧和李虹交換了手機號和呼機號，又約李虹過幾天一起逛街，李虹高興地應了下來。

    和李虹道別分手後，童牧摟著胡一亭胳膊道：“老公，我心裏覺得對不住李姐，怎麽辦？”

    “你為什麽這麽想呀？”

    “因為我對她說謊了。”

    胡一亭安慰道：“但你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的對吧，咱們不是主動提出來要把錢補給她了嗎，她既然不肯要，那你硬塞給她也許就傷了她的自尊心。”

    “是啊，我就是怕傷了她的感情。”

    “來日方長，以後她也許會理解你的。”

    “萬一她不理解呢？”

    “傻老婆，我們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是常客，有些人是過客，這裏麵一半取決於你，一半取決於對方，隻要我們永遠珍惜人與人之間的這份善良感情，就不必感到愧疚。”

    “老公，你說的好有哲理哦。”童牧摟緊胡一亭的胳膊。

    “要不然怎麽能當你老公呢，哈哈哈。”

    “咯咯咯！”童牧也笑道：“不過你就算是個傻子，我也喜歡。”

    “我不信，我要是傻了，你肯定拋棄我找別人去過了。”

    “放屁！”

    毫無征兆地，童牧突然爆了句粗口，意識到之後紅著臉，低頭道：“我這輩子都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殘廢了不能動，我也守著你，伺候你一輩子，你打我我也不走！嗚嗚……你就是不信任我！”

    童牧說著說著就垂淚哭了起來，顯然委屈極了。

    胡一亭趕緊把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腦袋連聲道歉：“別哭別哭，哎呀你看你，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親愛的，我是不自信才說這話的，不是信不過你。”

    童牧緊抱著胡一亭，在他耳畔道：“你要不信，我回去就拿刀在臉上劃個口子給你證明。”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把胡一亭嚇得兩腿發軟：“我信！我信！親愛的你可別犯傻！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我錯了！我錯了！我向你承認錯誤！”

    兩人在一個個經過的路人側目下，擁抱了很久才鬆開，童牧恨恨地拽著胡一亭的襯衫前襟擦著眼淚，氣鼓鼓道：“胡一亭是壞蛋！胡一亭是壞蛋！老欺負我！”

    胡一亭微笑著，牽著童牧沿著大街漫步，融雪的道路在陽光下有些泥濘，他毫不在意地踏著雪水而行，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感動。

    他心裏想：“這回我可真的完蛋了，連反抗的勇氣都沒了，這丫頭的瘋狂把我徹底征服了，對這樣一個愛我，完全屬於我的女人，除了用一生去回報，還能怎麽辦呢。

    童牧當初好像一座冰雪覆蓋的神女峰，如今卻火山噴發了，湧出灼熱的岩漿，就像她對我的感情，從初時的冷淡，到今天充滿了占有欲，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而且極端到了極致，這是人世間最強烈的感情，稀有而珍貴，我這讓我怎麽能不愛她！

    而且……

    我要是變心，一定會被她殺掉的。

    她那天說過這話，現在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