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公主:本宮就是醬紫過河拆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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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雒妃就曉得她嫁了秦壽,秦壽到底有何用了。
蓋因營中人心惶惶,當天晚上雒妃順勢就睡在了主帳中,且她也倒要看看今個晚上,到底還有誰敢偷摸著上山,或者做逃兵。
是以,她連衣裳都沒敢脫,就那樣合衣眯睡。
亥時中,她正迷迷糊糊間,感覺榻上好似多了個人,她一個激靈,猛地睜眼,就見秦壽正單手撐頭,側臥著與她挨的十分近。
“公主當真不曉得嫁與九州有何用?”他嘴角帶起弧度,在昏暗不明的豆光下,顯出幾分的風流多情來。
雒妃隻覺得驚悚,背心滲冷汗,她目光越過他往外看,似乎想找誰。
“公主莫看了,九州讓宮娥去另外的帳中歇息去了。”秦壽哪裏會不曉得她的小心思。
“哼。你若有用,這蜀南的困局,還用本宮來思量?”她嫌棄地往裏躺了躺,用手背掩著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秦壽低笑一聲,醇厚的音色在本就旖旎不明的氛圍下,越發的蠱惑人心,“公主原是無計可施了。又不拉不下臉麵來求九州,便想用激將法了?”
他撚起她鬢邊細發,在勻稱修長的指間不斷繞著。
雒妃不耐煩她,搶回自己的烏發,並啪的拍開他的手,驕矜的道,“駙馬想多了。”
秦壽不介意。他指腹摩挲著榻上墊的褥子,緩緩的道,“其實,也不是不能幫襯公主,不過……”
聽聞此,雒妃一下轉頭望著他,兩人同枕一方軟枕。又挨的近,長發免不了纏在一起,非常有纏綿悱惻的意味。
秦壽卻是不說了,他隻煙色鳳眼深邃地看著她,麵無表情,又眉目柔和。
雒妃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再往下說。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話,“不過甚?”
不知是不是雒妃的錯覺,她總覺得秦壽聽她發問後,眸底竟是有時隱時現地詭譎銀光一閃而逝,她不禁朝後靠了靠。
豈料,秦壽忽的頭湊上來,鼻尖抵著她的,一字一句的道,“不過公主若是求本王……”
“本宮求你。”
這下輪到秦壽怔忡,他哪裏料的到雒妃那樣心高氣傲的又口是心非的性子,居然也會直言不諱地說出“求”這個字。
不過也隻那麽一瞬,他在雒妃濕潤水光的桃花眼中,像逗寵兒一樣道,“本王想說的是,若是公主求本王,本王也是不會幫襯公主的,不過……”
又是不過,他話音又停在那。
雒妃再是遲鈍也看出來這人根本就是在逗弄著一般,她抬腳就要踹,哪知白皙小腳才堪堪抬起來,就讓秦壽長腿給夾住了。
他鳳眼微微發彎,在雒妃要惱羞成怒之際,才徹底將話說完,“不過公主願意與九州親近一番,蜀南之局,九州就與公主個有用的法子。”
雒妃覺得自己耳朵一定壞掉了,根本不明白秦壽的話是何意。
他說的親近,那種親近。哪種親近,還是什麽親近?
她眨了眨眼,神色無辜而思無邪,一副本宮壓根不懂什麽意思的模樣。
若秦壽是個臉皮薄的,指不定就不好意思在提了,但秦壽是何等的心計,他幾乎一眼就看穿雒妃的偽裝。
繼而手撫上了她下頜軟肉,用指腹撓了撓,並在她耳邊呢喃道,“公主想的沒錯,九州的親近,就是公主想的那個意思。”
雒妃第一反應就是,這廝好大的膽子,當真該看拖出去砍頭!
不過她表現出來的。卻是猛地將被子扯了過來,橫在兩人中間,還將自個嚴絲密縫地裹上,神色泠泠的道,“出去!”
秦壽覺得自己該是食髓知味了,自那晚之後,他就時時都想與她親近。好在他心智非一般人等,不然怕是早讓旁人看去了癡態。
他做出十分君子的做派,不刻意上前,也不強硬,隻悠悠然的道,“公主不想曉得,到底用甚法子能弄死上官家餘孽,嗯?”
最後一字的尾音拉長,叫雒妃心肝都顫了顫,她哪裏會有不想的,可念及麵前的人是秦壽,她就頗為的不願意。
秦壽也不逼她,慢條斯理的道,“約莫蓉城糧倉裏的糧也是有限的,蜀南王不可能盡數都拿出來,緩和個幾日還好說,要一直用他的,多半也會急的吧。”
雒妃神色一凜,她自然明白這點,但想著還有些時日,便總是能解決的。
秦壽指尖在褥子上轉了好幾圈,斂著眉目又道,“時日一長,如今答應中的將士,也早晚會有異心,到時公主又當如何?”
樁樁件件,秦壽每說一句,雒妃都覺得腳下像是踩著冰霜一下。她想裝看不到,可卻被凍的渾身發冷。
她索性心一橫,扭頭問他,“你要如何親近?”
這邊是妥協了!
秦壽心裏並無多少的歡喜,他望著雒妃毫無暖意的眸子,倏地就意興闌珊了,他手放腦後。平躺下去,盯著帳頂。
就在雒妃以為他放棄之際,他竟猛地快若野豹的撲上來壓在雒妃身上。
雒妃一驚,差點沒驚叫出聲。
她看著身上的人,那雙煙色鳳眼漆黑深沉,裏頭好似關著野獸,不經意見破籠而出。就會擇人吞噬。
秦壽卻是並無旁的動作,他目光隨自個的指尖而動,閑先是從雒妃的眉心,順著鼻梁,然後是唇珠,再是下頜,又是天鵝般好看的脖頸,最後落在魚鰭流線的鎖骨凹陷處就頓了。
雒妃緊緊抓著身下的褥子,連呼吸都屏住了,她眼不眨地盯著秦壽,她頭一次意識到,縱使這人再是不戀女色,可到底是個男兒,隻要不是好分桃斷袖的。又哪裏會半點女色都不碰。
更何況她曉得自個的顏色好,最為重要的一點,她與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秦壽緩緩低頭,在雒妃的注視下,薄涼的唇慢慢地壓到她唇珠上。
那一刻,雒妃似乎連心跳都停了,她睜大了桃花眼,感受到唇上的微涼和柔軟,沒有從前的惡心之感,隻會對這樣的接觸,略感不適。
這會,她才想起,之於秦壽的靠近。她是何時就不會再起雞皮疙瘩了?
秦壽甚至連舌都沒伸,他單純的用自個的唇碾磨著她的,特別是那嬌嬌的粉嫩唇珠,寵愛許久。
直到雒妃都覺得不耐煩了,她想一把將人掀開,秦壽適才抽離,他重新躺回外側,單臂微微遮掩鳳眼,隻餘一雙薄唇輕啟道,“對付上官家餘孽之事,說簡單也簡單……”
雒妃凝神細聽,對秦壽比往日更為喑啞低沉的嗓音視而不見。
秦壽繼續飛快的說著,“上官弭勇猛有餘,心計不足。上官傷卻是文武雙全,這兩人必須隔離開,公主可與蜀南王合謀,將上官弭誘下隴山,然後攻上隴山即可。”
雒妃不自覺擰眉,她細細思忖秦壽這話,“強攻隴山。即便勝了,也定然是慘勝,這不是本宮想要的。”
秦壽放下手,那雙鳳眼轉過去望著她,“兵書有雲,行軍打仗,當先行何物?”
雒妃順口答來。“糧草輜重。”
接著她就恍然大悟,“本宮可當先斷了上官傷的糧草和輜重,在將人困死在隴山,根本無需強攻,過個幾日,反叛的朱雀軍自會回來一些,爾後本宮再攻上去。上官傷必敗!”
秦壽見她眸子晶亮,眉目神采飛揚,這樣開始初顯謀略的公主,從前的浮華顏色沉澱下來後,就越發得讓人移不開眼。
秦壽覺得心頭複雜,這就像是一塊黑金曜石,他細細的打磨。一點一點的雕琢,終於黑金曜石在烈日下泛出彩虹的光彩來,這樣的耀眼,讓人心神動搖。
“容本宮想想,這糧草輜重要如何個斷法。”雒妃近乎自言自語,她陷入魔障,腦子不停的轉動。
“南蠻!”秦壽輕聲說道。
沒有誰比南蠻人更適合在蜀南山林中穿行。並與蟲獸為伍,不僅能來去自如,還讓人頗為忌憚。
雒妃一拍褥子,“善,蜀南王手底下定然還有南蠻能人,在隴山密林中,誰又熟悉的過南蠻。”
所有的事。一點一點的掰開了來理,雒妃隻覺一條條的線索明了,比起解決上官家餘孽,顯然說服蜀南王要更容易一些。
且,她還曉得蜀南王想要的是什麽,故而就不怕他不從。
總算是解決了心頭大患,雒妃心神鬆懈下來,就覺困乏的慌,她完全忽略了睡在身邊的駙馬秦壽,小臉還在軟枕上蹭了蹭。
不經意壓著了秦壽的鴉發,她嗅著味不對,這才噌噌的往裏側挪,並警惕地盯著秦壽,理所當然的過河拆橋道。“出去,本宮不想與你同榻!”
秦壽被氣笑了,他不想逼她,結果她反而得寸進尺,利用完他就扔,再沒誰能像她這樣的沒心沒肺了。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卻是一個翻身朝外,暗自平複心境,不看她。
雒妃瞪著他後腦勺,等了片刻都不見他有動靜,又困的不行,眼皮子撐了撐,終於沒能撐開,合上沉沉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秦壽轉過身來,他靜靜看著她的臉,爾後輕輕伸手,拉過她的手,包裹著虛虛握在手裏,這才閉上鳳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