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公主:公主喜歡多人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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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的出現,於雒妃而言,無異於錦上添花。
她雖在外人麵前胸有成竹,不管是信手拈來的謀略還是冷酷無情的下命,其實她心裏底氣還是不足的,她很有自知之明,那幾本兵書,加上此前秦壽刻意的提點,興許不致於讓她犯常識錯誤,但真正到兩軍對壘之際,她還是不夠看的。
且就算拿下了岷州,那也是攻其不備,且對付安寧大長公主這樣的皇族中人,她最是擅長,加之此地隻有防衛軍,不可與朱雀軍匹敵,故而她才能得手。
若換了青州那樣的地方,她自問根本就打不下來。
她不曉得白夜如今到底有何本事,在秦家軍中又曆練了幾分能耐,但她曉得,白夜是暗衛出生,若無十足的把握,他斷不會口出狂言。
他說吃透了秦家的八十一計,那就定然是悉數都學會了。
“公主。卑職已將岷州防衛軍打散了充入朱雀軍中,且務必保證有兩人以上的朱雀軍嚴加看著,作不了幺蛾子。”白夜音色疏朗,自有一種輕風過鬆柏的翠色,他看著歪坐在榻中的嬌嬌公主,聲音不自覺就緩了。
“嗯。”雒妃帶鼻音的應了聲。
白夜鴉羽麵具下彎了彎嘴角,又道,“整個岷州換上了可信任的朱雀軍。卑職還將長史、鎮守指揮等大小官員都召了過來,公主可要見見?”
既然安寧死了,此前被架空的傀儡自然就有了用武之地,但雒妃卻不怎麽想用這些人,誰曉得能不能信任。
不過她即便精神懨懨,不太打的起精神,還是決定見見,“宣進來。”
白夜側身站到一邊,自有侍衛將岷州官員帶進來。
雒妃稍稍坐正了些,邊上的首陽為她理了理發簪,她再抬眸,一股子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儀刹那從她身上湧出來,連那雙桃花眼都冷淡了幾分。
“臣等,見過長公主,公主長樂無極。”進來的人齊泱泱的跪下,疊聲胡喊道道。
“起。”雒妃頓了頓。才淡淡道了句。
緊接著白夜送上名冊,雒妃隨意翻了翻,見上麵並無讓她十分有印象的名字,便合上道,“各位處境,本宮自會與聖人奏疏言明,安寧大長公主遇刺身亡,本宮也萬分傷心。此事本宮自會緝拿凶手,但岷州之事,日後還要諸君各司其職,本宮將朱雀軍留下一部分,以衛諸君安危,日後但凡大小事務,諸位直接報與本宮便是。”
她說完這話,也不想再多說,總是這些人還沒資格讓她寒暄,“都退下吧。”
就聽了這麽一句話,各位藩地屬臣麵麵相覷的退下了。
雒妃想了會,就對白夜吩咐道,“本宮身邊有個叫解涼毓的謀士,你可見過了?”
白夜點頭,煙波一動,又很快安靜下來,“卑職見過,可不知此人可能信任?”
雒妃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衡量,好一會才道,“目前可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既然已經將軍中輜重官給了解涼毓,就該多一分的信任,況從容州到現在,他也沒刻意的往她身邊湊,皆是在她有難處時出現,爾後功成身退。
“日後岷州呈上來的庶務,重要的呈給本宮,旁枝末節的讓解涼毓處理。”知人善用,他既然想要與她出力,自當便要殫精竭力才是。
“卑職領命。”白夜拱手應下。
雒妃才處理完這一樁瑣事,她就又歪在了軟枕上。懶懶的不太提的起精神。
首陽略有愁色,“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她見雒妃好似自打進了岷州就有些懨懨的,加之她此前身子骨未曾徹底養好,連唇都粉白著,不甚有好氣色。
雒妃也不曉得是何故,好似她心裏頭對秦壽的那股子怨氣日漸沉澱後,便對任何事都不太提的起勁來,仿佛此前怨恨秦壽氣焰太足,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爾後待風雨過去,她整個人就被透支榨幹了一般。
雒妃眨了眨眼,她見白夜也是麵露關切之色,遂擺了擺手,“無礙,是不是還有事需要本宮處理的?”
她看著白夜,單手撐起頭。如綢如瀑的烏發從她指間滑落,寬袖稍垂,欺肌賽雪的白與鴉色的黑成極致對比,引的人根本移不開眼。
白夜目光不經意在雒妃素腕轉了圈後微微垂眸,他抬手輕輕扶了扶鴉羽麵具,“安寧大長公主去後,這公主府中多有混亂,且諸多人等身份特殊。不知公主可是另有打算?”
雒妃神色淡淡,她動作不變,“帶進來,都讓本宮瞧瞧。”
白夜點頭,他轉身到門口,同候著的侍衛低聲幾句,不大一會,就有一列朱雀軍將人帶一眾容貌不俗,色俊麵嫩的小郎君進來,細細一數,竟有足足十一位之多。
十一位小郎君皆身穿素色長袍,頭釵各色玉簪,舉止之間或溫柔或穩重,不然便是冷麵孤傲的模樣,難得是每個人氣度都不同,端的是百花齊放。讓人眼花繚亂。
雒妃臉上神色倏地就意味深長起來,大殷朝不似前朝對公主嚴苛,若是不想和親,皇族也不會有人逼迫,畢竟建朝之初,始帝就說過,這大好河山,若要以犧牲女子的婚姻來維係。那麽大殷朝就離亡國不遠矣。
故而,每代公主,即便是最不受寵的,那也過的極為舒坦,是以,有些公主便養成了些古怪又特殊的喜好。
可雒妃卻是不屑這些,一來她自認天下第一美,那些個凡夫俗子哪裏配碰她,二來她覺得髒的慌,除卻駙馬全身上下她勉強可入眼,旁的人,上至臉,下至那腿間物件,都醜的來不堪入目。
她目光清冷的從底下郎君的臉上一一劃過,忽的低笑道,“與本宮說說,爾等在這府中都是何等身份?”
十一位郎君麵麵相覷,有那等眉目清高孤絕的,冷哼聲道,“我等皆是安寧大長公主的幕僚。”
這話就很是好笑了,雒妃點了點其中一名看著就怯懦膽小的道,“你來說說,說的好了,本宮就放爾一條姓名。”
那被指出來的小郎君心頭一喜,站出來道,“小的都是安寧大公主私養的麵首。”
聽聞這話,雒妃嗤笑一聲,她倏地起了點興致來,又問,“往日裏,都是如何伺候安寧公主的?”
還是起先那小郎君,他以為雒妃是有意。竟朝她靦腆一笑微紅著臉道,“安寧公主喜歡幾個人一起戲耍。”
這等汙耳的事,首陽皺眉正要嗬斥,白夜就朝那小郎君冷眼一掃,然後對雒妃道,“公主,此等糟粕還是莫聽為好。”
雒妃眼珠子一轉,定定瞧著白夜,若是從前的白夜,亦或是上輩子的白夜,是不會這樣管束建議她,他事事以她為重,但凡是她所想的,再是任性和妄為,他也是含笑縱容。
而今的白夜,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箴言來,一時間,她心有歎息,說不上來是輕鬆還是遺憾,到底曆經的不同,就根本是兩個人。
“嗯,曉得了。”她難得乖順聽從,朝下麵的郎君揮手,“都帶下去,若是想出府的,給些銀兩盤纏打發了,若不想出府,就每月發放月錢養著也行。”
總是這府中還有個駙馬在,她也不準備將人謀害公主的罪名落他身上,留著日後多半有用罷了。
哪知她才說完,十一名郎君皆起身,眾人都準備退下,哪知有一人不為所動,還朝雒妃表示道,“小的蒲柳之姿,願意伺候公主。”
他說完這話,在眾人未曾反應過來之際,幾步上前就到雒妃麵前噗通一聲跪下,還想伸手就來抱雒妃的腳。
“鏗”的一聲,白夜瞬間拔劍。細長的劍尖帶著尖銳呼嘯,嗤啦一聲從那郎君頭上劃過。
就見玉簪叮的斷裂成兩半,連同那郎君的一頭長發也被削落。
那郎君瞬間麵色慘白,整個人噤若寒蟬,看白夜的目光像是見著厲鬼一樣。
“肮髒齷蹉之輩,也敢碰公主?”白夜冷冷的道,他手執長劍,眉目殺意蜚然。好似隻要雒妃一個點頭,他就能立斬此人。
首陽回過神來,她擋在雒妃麵前,同樣冷著臉,“滾出去,冒犯公主杖責五十!”
五十軍棍,足以將此人活活打死!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那人伏跪在地,抖若篩糠。
雒妃勾起點嘴角,粉唇一啟,冷漠無情的道,“拉下去。”
她渾然不知,自己那副淡漠又麵無表情的模樣,卻是與秦壽平時十分相似。
得了雒妃的令,白夜親自將此人扭送下去,並交代給顧侍衛。讓他務必看著,五十軍棍,一棍子都不能少。
顧侍聽聞,哪裏會白夜吩咐,他還對行刑的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周圍的人便都明白,這人是沒活路了。
白夜重新回到花廳之中時,解涼毓不知何時過來了,他正坐在雒妃左手下方,用著案幾上的小點心,十分隨意。
白腳步一頓,複又恢複正常。
雒妃見他進來,衝他招手道,“本宮起先與解涼毓在商議岷州事了,接下來如何應付蘭安之事,你可有想法?”
白夜站在雒妃手下,離的近,他思忖道,“蘭安是寧王的扈地,卑職此前聽聞,寧王已歸順朝廷,且有意將手中勢力交予千錦公主,不知是真是假?”
雒妃屈指摩挲了下扶手,“是,寧王是曾這樣說過,但是給沒給,誰又曉得呢?”
說著,她就麵露譏誚,“且,寧王多年不在扈地,如今蘭安具體是何情形還是未知。”
上次她到蘭安接應太後,也沒有好生打探,匆匆來匆匆去的。
白夜想了想,“卑職以為,可讓營中斥候先行一步前往蘭安,待探得消息後,方能謀定後動。”
雒妃覺無一不可,“可。”
然而她轉頭看向一直在用點心,沒吭聲的解涼毓,“你怎也不說說?”
解涼毓咽下嘴裏的點心,揩了揩嘴,這才從腰間摸出一柄折扇來,“公主與這位……侍衛所言甚是,小子無話可說。”
雒妃哼了聲,做他裝模作樣的派頭不待見,“哦?你倒無話可說了。”
那聲尾音拉長,莫名讓解涼毓拿折扇的手一抖,他轉了轉折扇,歎息一聲道,“小子認為,公主既不知寧王是否將手中勢力交予千錦公主,不若去信一封問問?亦或讓她過來一趟?”
雒妃凝神,示意他繼續說。
解涼毓晃了晃腦袋,“若寧王真是那樣看中千錦公主,蘭安之事由她出麵,不是更好處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