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駙馬:我的肉公主隨便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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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妃擇了個良辰吉日進的大理城,城中百姓夾道相望,很是熱鬧的模樣。

    實際雒妃清楚,這些普通百姓,才不會管到底是誰掌著大理城,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有好日子可過,百姓就認誰。

    不過,為了一展天家威儀,雒妃還是做足了長公主的派頭,五彩絲絛的流蘇大華蓋,頂端墜銅鈴,六匹雪白的駿馬拉著,身邊六宮娥分兩列而站,腰跨利劍的侍衛個個一身皇族銀白滾邊的侍衛服,隨便拉一個出去,都是極為英俊妥帖的。

    朱雀軍並未全部進城,白夜選了一千餘人的騎兵給雒妃做儀仗,紅纓長毯,鮮花鋪路,一樣不少。

    就是這樣。白夜都覺得大理這樣的地方,始終不比京城,公主的儀仗,還是寒酸了些。

    要知道在京城之時,像雒妃這樣身份地位的長公主,哪次出行不是禁軍開道,更有專門的宮娥引路,就是金輅車,都是十二匹汗血寶馬拉的。

    雒妃倒沒計較,總是她打小就尊崇慣了,故而不在意了。

    輅車緩緩進城,直接就往城中恭王的行宮去,才到半路,雒妃端著公主派頭,視周遭百姓的圍觀為無物。

    哪知,有白鴿撲騰,劃過天際,穩穩當當的就落在輅車木窗邊,那雙黃豆大小的黑溜溜小眼盯著雒妃,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首陽眼尖,瞥見白鴿腿上的信箋,她探手過去,那白鴿也不怕生,待順利的取了信箋,首陽將白鴿交予顧侍衛,隻讓人喂點吃食。

    首陽見信箋檢查了遍,沒見異常,便呈給了雒妃。

    雒妃疑惑,蔥白指尖展開信箋,就見那龍飛鳳舞的一行小字,她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哼,”雒妃冷笑一聲,三兩下揉了那信箋,扔給首陽道,“燒了。”

    首陽不敢私自打開看,遂攏進袖子裏,準備一會到行宮再處理。

    雒妃端起小案幾上的粉彩金邊的茶盞,斂著眸子輕輕呷了口,“將那鴿子給本宮拔毛燉了。”

    “這……”首陽猶豫不定,須知軍中是有信鴿,但都要專門的人來養,且還要經過訓練,故而每一對的信鴿都頗為珍奇。

    雒妃瞥了她一眼,不耐地擺手道,“罷了,當本宮沒說。”

    她這樣反複無常,倒讓首陽心裏有了揣測,“可是駙馬的信箋?他又惹公主不快了?”

    雒妃嗤笑,她屈指彈了彈袖口,“與本宮紙筆來。”

    首陽對紺香等人使了個眼色,不過片刻功夫,輅車裏就備好了現成的筆墨,雒妃也沒覺得搖晃不好寫。

    她提筆,臉沿帶出冷凜凜的譏誚,簪花小楷的字仿若梅花在雪天綻放,徐徐而出。一筆一劃皆是優雅與從容。

    她回的也很簡單,加起來也不過一二十個字——

    “寡否無礙,麵首小生,與卿蠟槍不同,笙歌夜夜,何哀之有?”

    墨跡幹透,雒妃扔給首陽,沒好氣的道,“綁信鴿上。”

    六宮娥可是親眼見著回信內容,皆麵麵相覷,公主行為舉止驚駭世俗就罷了,可那樣的話跟駙馬說,真妥當?

    雒妃可不管這樣,她見著首陽親自將秦壽的信箋毀了。這才微微半闔眼眸,又摸出大殷的輿圖出來看。

    在輅車外騎馬並進的白夜,早注意到那信鴿,後又見首陽在鴿腿上綁了什麽,那鴿子展翅一展,呼啦飛了出去。

    他習慣地摩挲著劍柄,星目一斂。就錯開了眸光。

    大理的行宮,本是前朝所建,後來大殷始帝將這處行宮納為天家所有,又賜給過好幾個皇族子弟,但因著這邊離京城甚遠,平常也沒幾人過來住過。

    後來恭王逃過大理,自然而然便占了這行宮。他倒有幾分本事,這樣大的動作,京城那邊硬是半點風聲都沒收到。

    雒妃一進行宮,第一件事便是將行宮之中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娥召了起來,她也不管這些人是好是壞,皆讓巫女莫心給人下蠱。

    說是蠱,不過是做做樣子威嚇罷了,南蠻神秘,這手段倒真沒人看出破綻。

    莫心更是覺得好玩,當著眾人的麵,摸出五彩斑斕的毒蜘蛛來玩,當場就嚇的好些人麵色蒼白。

    雒妃也不阻攔,敲打一棒子,又給眾人個甜棗,不過略施小計,輕易就抓出好些探子。

    她整治了行宮中的眾人,又讓白夜支會一聲屬地中的大小官員,明日卯時正過來。

    這等事,即便雒妃不吩咐,白夜也會為她處理的妥妥當當,且為了給雒妃分憂,他還將大理近一年的庶務賬冊等悉數給解涼毓送去。

    解涼毓瞧著半人高的各壘文書,立馬臉就黑了,可誰讓他此前給白夜出主意,將恭王“誤殺”,為此白夜還挨了軍棍,這等小算計,白夜麵上無所謂的模樣。可目下他才曉得,原來他是在這裏等著他。

    雒妃暫時在大理行宮安頓下來,首陽就忙著與她調養身子,此前身子虧虛了,就沒好生安養,後來又一路奔波,加之不久前還在水庫裏泡了來。

    首陽生怕雒妃就此病了。她也曉得公主要做的的事是大事,阻攔耽擱不得,故而隻得在一應吃食上照料好她。

    待雒妃這樣悠閑的過了幾日,她想起千錦公主息芙的時候,才察覺竟然好些天都沒著人了。

    依著息芙喜黏著她的性子來看,根本就不正常。

    她喚了息芙身邊的宮娥來問話,幾個宮娥支支吾吾的才道出,原來這幾日,息芙居然都與巫女莫心廝混在一起,兩人還頗為意氣相投,時常往外跑,好端端的公主驚悚的開始玩蟲子了。

    雒妃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一時之間也懶得去管她,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莫心不敢如何,且息芙若能從莫心手裏學的一星半點,日後也不會讓那勞什子盟主欺負了去。

    雒妃在休養的同時,並未放鬆對雲州的堤防,白夜早差了軍中厲害的斥候往雲州去,隨時都有消息傳回來。

    比如,雒妃就曉得雲州的悠閑兩王已經糾集了大軍在州界上。且還加緊了對薊州的侵吞動作。

    同時,她也知道秦壽一直在青州,不知為何,他並未直接往雲州去,這倒讓雒妃看不透了。

    不過,秦壽那邊暫時對雲州沒動手,於雒妃而言,倒算的上是件好事。

    畢竟她可不想等她大軍到了雲州之際,秦壽已經拿下了雲州,這樣不僅是一場硬仗,還很是難辦。

    她寧可對戰悠閑兩王,也不太想同秦壽這樣快的交手,她勝算並不大。

    不知道雒妃正在揣度自個的容王秦壽,他肩甲傷口結痂後,他便日日將軍中心腹喚到書房來,不拘說什麽,唯有一點,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書房重地。

    青歡來送過幾次湯藥,都在院門口就讓攔了下來。

    起初她還嗬斥攔她的小兵,但長隨延安從她手裏接過湯藥後,青歡就學乖了。每次都隻送到院門口就自行離去。

    秦壽不動聲色瞧在眼裏,他書案上輿圖與文書擺了一攤子,也不收拾,同樣也不許延安碰。

    這一日傍晚,延安捧著飛回來的信鴿匆匆來找秦壽。

    秦壽見著信鴿,手中的毫筆一頓,當即就將鴿腿上的信箋取了下來。他打開看之前,還冷冰冰地看了延安一眼。

    延安一個激靈,福至心靈地退下還將院門口的守衛趕的遠遠的,不許有人吵著王爺。

    秦壽捏著信箋出了書房,他也沒走遠,不過在院子裏轉悠了圈,不知不覺就出了院子。

    青州郡王府後宅,也是修建的十分精致秀美,有著江南婉約的風情。

    秦壽一路到園子荷塘邊,他這才展開信箋,細細地看起來。

    一句話,他掃了遍,嘴角就稍稍上翹了那麽一絲,他幾乎都能想見雒妃回信時的嬌嬌任性模樣。

    那信箋他也不留,看完後揉成一團,屈指彈進荷塘中,水流浸染過去,白紙黑字,就飄飄忽忽地什麽都看不見。

    秦壽又在荷塘邊坐了會,這才起身回書房。

    然才進門,他見著看似淩亂其實在他心裏有序的書案。煙色鳳眼倏地一冷,眉心那丹朱色都成鮮血欲滴。

    延安悄然進來,他也不關門,小聲的與秦壽回稟,“不出王爺所料,是有那等吃裏扒外,不怕死的。”

    秦壽一撩袍擺。在書案後坐下,他屈指敲了敲桌沿,看了看那幾本動過了的文書,冷笑道,“豈止是不怕死,怕是早恨極本王。”

    他心知肚明的很,之所以此前不動作。不過是給那人個機會罷了,可誰想,兩輩子的老路,那人還是走了一遭。

    秦壽思忖片刻,“吩咐下去,即日整軍,後日一早出發……”

    延安神色一凜,他看著秦壽上挑的鳳眼中頓起寒芒星光,“攻打雲州!”

    他也該起身了,不然豈不是讓早做好了準備的悠閑兩王失望不是。

    就在秦壽動身前往雲州之際,未曾超過半日,雒妃就收到了消息,她將大理的駐軍充入朱雀軍,經岷州、蘭安與大理三州,她的朱雀軍已經達到八萬人數之眾。

    每每瞧著這數,她就咬牙切齒,如若不是秦壽挖她牆角,她這一支精兵便是整整十萬人有餘。

    到時,即便是與容州的秦家軍對上,那也是絲毫不遜色的。

    事已至此,雒妃也未曾再抱怨過,她滿心壯誌預備在雲州與秦壽狹路相逢,且她篤信,即便是奪不回秦壽手裏的朱雀軍,她也能從秦壽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非得要他也嚐嚐肉疼的滋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