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駙馬:媳婦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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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與皇帝徹談過後,雒妃就歇了過繼長子的心思。

    像皇帝息潮生說的那樣,大殷與個人,孰輕孰重,還有秦壽,他也不是傻的,諸多的事,與其步入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若從一開始,就奔著好的方向去努力。

    且秦壽如今與從前不同,她就覺得,即便是為了眾人期待的嫡長子。她也是要與他和氣一些。

    最明顯的就是,她與秦壽的飛鴿傳書多了起來,雖不是隔三天就一封,約莫七日也是能收到支言片語的。

    秦壽的信箋一如既往的簡單明了,待年關將近,雒妃最後與秦壽寫了封祝賀之詞,自己便進宮,與太後還有聖人一並守歲去了。

    這年一過,日子便快了起來。

    不過一晃眼,就是到了三月間,草長鶯飛,萬物生長,雒妃褪去狐裘,穿上春衫。

    京郊處處冒出青嫩綠色,偶見野花遍地,京城貴女常邀上幾人三三兩兩的踏青遊玩。

    送到公主府的踏青請帖,每日都有一大疊,這些請帖先是到了首陽手裏,她粗粗篩選一下,擇出重要的,呈送到雒妃麵前。

    雒妃閑時會瞧上一瞧,不想的時候,根本就不多看一眼。

    四月初的時候,朝廷收到容州突厥進犯的消息。且經過一冬的時日,東西突竟在大殷不知道的時候,重新統一為突厥,並由新的可汗率領騎兵南下。

    容王秦壽將這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雒妃提前一日知曉的,她還知道。秦壽已經率秦家軍,與突厥那位可汗打上了一場。

    時日初春,正是草原上吃食用度最為匱乏之際,青草不豐,牛羊不肥,唯有掠奪富饒的大殷。

    往年這些時候,雖有突厥騷擾,那不會都是小打小鬧,畢竟秦壽的威名在那,一般人哪裏敢放肆。

    可今年,突厥新的可汗,正是雄心勃勃,妄圖用秦壽來祭自個的威名。

    是以,這一場大殷與突厥之戰,尤為重要。

    這些事,上輩子同樣發生過,隻是雒妃沒預料到,今世突厥的進犯一應都提前了。

    不過,秦壽也並不是毫無準備,幾場戰事下來,突厥並未撈到半點好處。

    蓋因此次突厥進犯人數乃是曆年來之最,容州的輜重和糧草消耗的特別快,而今還沒到秋收,故而到五月的時候。秦壽向朝堂要輜重的加急奏請就到了皇帝的案頭。

    朝中大臣此時分為兩派,一覺容王狼子野心,容王秦家在容州韜光養晦多年,豈會區區才一月有餘的功夫,就將這些年來的輜重盡數消耗完畢的。

    另一派算是清流,憂心忡忡。認為抗擊突厥才是大事,此時當放下成見,一致對外。

    除卻這兩派,也有那等站中間的,不說容王不好,也不讚成主動抗擊突厥。

    若是往常,優柔寡斷的皇帝,定然不能一時下決斷,此事便會日日相商,沒半個月,那是無法定論的。

    為此,請流派心急如焚,戰機延誤,那可盡是大殷兒郎的鮮血。

    不滿秦壽的大臣,則故意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

    為此朝堂上立時就吵成一片。

    哪知此次皇帝摸出張奏請,淡淡然的與底下大臣說,“雒妃長公主早有預料,故而親自上奏請,要調撥雲州的朱雀軍前往容州幫襯,共同抗擊突厥,且此次輜重糧草,公主親自前往容州押運!”

    所有的異議,在雒妃的奏請下,皆話為烏有,眾位大臣想著公主的手段,以及秦壽的厲害,便瞬間沉默。

    得了皇帝那邊的準話,雒妃隻有四日準備,她先是分別與晉升為驃騎大將軍的白夜和解涼毓各自書信一封。

    要白夜雲州隻留一萬人馬駐紮,其餘人等皆急行穿過薊州,往雲州方向去,與駙馬秦壽聯眾抗擊突厥。

    而與解涼毓,她則要求他調動幾大州的糧草,悉數運往容州去,且最為重要的是薊州那處鐵礦山開采起來。

    她則等著皇帝那邊置辦妥當輜重。期間,還讓首陽去購置了大批的藥材。

    待到第五日,天剛蒙蒙亮,公主府早已燈火通明。

    雒妃收拾妥當,這次她六宮娥和三十侍衛一並帶上,且還有巫女莫心。千錦公主息芙鬧著也要去,被雒妃喝住了。

    臨走之際,她猶豫片刻,還是將藏在妝奩最底下暗閣中的南蠻聖藥給隨身帶上了。

    一行人輕車從簡,不過三輛黑漆平頭馬車,毫不起眼。

    雒妃沒與任何人說,悄悄從公主府側門出去,待正要上馬車之際,從一邊暗影中轉出一人來----

    “公主。”

    雒妃腳步一頓,她轉頭,晃眼之下,還以為見著了秦壽。待定睛一看,才想起這人是安不知。

    她眉頭皺起,此時哪裏有閑情逸致與他多談。

    安不知向前邁一步,急急道,“不知欲與公主一並前往容州,不知雖是一介書生。可也有拳拳抗厥之心,求公主成全。”

    首陽一瞥雒妃神色,站出來喝道,“公主所做之事,乃國之大事,你湊什麽……”

    “首陽。”雒妃打斷她,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安不知,冷冷的問,“你能做什麽?”

    安不知一震,他趕緊回道,“不知會讀會寫。能做文書官。”

    雒妃嗤笑一聲,“你倒是敢想,不經科考,一來就想做官。”

    安不知麵皮漲紅,他拽緊了肩上的行李包裹。

    雒妃轉身上了馬車,六宮娥與侍衛各就各位。好一會,才聽馬車裏幽幽傳出一句,“跟上。”

    安不知那雙與秦壽十分相似的鳳眼驀地亮了起來,他歡喜地應了聲,幾步到最後一輛馬車那邊,識趣的與旁的下仆呆在一起。

    上次從京城到容州,那是雒妃遠嫁秦壽的時候,她那會滿懷女兒家的嬌羞欣喜。

    而這一次,她再上容州,卻是為押運輜重糧草,心頭無悲無喜,甚為平靜。

    她之所有這樣幫襯秦壽。無非是清楚容州是真沒多少輜重了,秦壽養秦家軍這些年,從不吝嗇,將軍中諸多兵刃利器皆換了整,且秦家軍的軍餉還是幾大軍營裏最高的。

    是以,旁人興許不知道,但她可明白,秦壽如今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就獨獨手下有人罷了,十足的窮鬼一個。

    上輩子,秦壽抗擊突厥,那一個艱難,所以才一打就是三四年。

    最困苦之際,竟是到了突厥兵臨城下,將整個容州城給圍了,城中百姓即便是婦孺小孩,也是拿起武器抗突。

    沒有朝廷的支撐,也沒有援軍。

    當時,就是雒妃都以為秦壽要敗了,大殷要完了。

    豈料秦壽孤注一擲,領一隊敢死軍偷摸到敵後方,將突厥可汗暗殺,如此才解了容州之危。

    而這一世,她不準備讓秦壽孤軍奮戰,怎麽這大殷也是她息家的,日後指不定還是她長子的,怎麽也要將那群突厥蠻子打出去才算是。

    秦壽約莫也是知道雒妃不會不管他,這一次要糧要輜重,奏請上那口氣理所當然的很。

    一路上,雒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數天時間,日夜趕路之下,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雒妃讓隊伍稍作休息,她一個人在馬車裏,又將那南蠻聖藥摸出來瞧了瞧,真臨到事頭,她反而猶豫了。

    畢竟依著秦壽的性子,曉得她有子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她又不想與這人牽絆太深。

    若他再將從前的事來一次,她哪裏會受得住。

    與其說雒妃不原諒秦壽從前。不如說是她膽怯了怕了,不敢再去相信一次。

    她找來莫心,將有關聖藥之時細細問了遍,確定是要服用後的三日內行敦倫之禮,便肯定會順順利利的懷上孩子,確定無紕漏後,她這才作罷。

    押運糧草的隊伍,於五月十四到的容州地界,不過半日的功夫,雒妃就見遠遠有隊騎兵疾馳而來。

    飛揚的塵土中,翻起的披風,還有當先那匹眼熟的黑馬,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秦壽。

    還有兩三丈的距離,秦壽一看到了站在車轅上的雒妃,他手藝拍馬背,人忽的躍起,再落下之時,就站到了雒妃麵前。

    離的太近,又過來的突然,雒妃讓秦壽身上厚重的殺伐血腥氣一衝,人差點沒往後栽倒出去。

    秦壽輕輕鬆鬆手一攬,將人拉回來,他低頭,略有風霜的臉,依然俊美如仙,全身銀白的軟甲卻似修羅魔神。

    亦仙亦魔,他凝視雒妃,一字一句開口,“九州榮幸迎的公主回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