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駙馬:來看媳婦,媳婦當成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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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雒妃是真切的羨慕息芙的,她還懷有無比的熱情去心悅一個人,也願意相信男女之情的美好,即便那種虛幻的諾言飄渺無依,她也是猶如飛蛾撲火,有勇氣用一輩子去賭一次。

    她見到了息芙眼底的堅定,還有她鏗鏘有力的回答——

    “我想好了,他若願為我退隱江湖,我便可為他承襲寧王爵位,拋棄公主之尊。”

    她若是公主身份,那麽軒轅冥一個江湖草莽的身份,永遠也別想被指為駙馬,但息芙自願去承襲寧王的爵位。那麽軒轅冥還有那麽一線機會可以娶她。

    雒妃是曉得,這兩人從上輩子就是有緣分的,但她沒想到,這世很多事都改變了,息芙可以一直做她的公主,但這兩人還是好上了,並義無反顧的在一起了。

    她很久都沒想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了。

    繼而她想到了自己和秦壽,旁人不管前世今生,都未曾改變最後的結局,那麽她和他呢?是不是也是要走到窮途末路才算是結束?

    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什麽是不一樣的,至少這輩子她有了個孩子,秦壽與她的孩子。

    雒妃得了息芙的答案,她也就不再為難軒轅冥,其實她每每一副不待見不好相予的模樣,不過都是讓軒轅冥記得息芙不僅是公主,她身後也是有護她的娘家人。

    她成全了兩人,在軒轅冥去處理退隱江湖的後事之時,她在進宮的當,便去尋了太後,將息芙的事大概說了下。

    太後當時神色怔忡,不管怎麽說,息芙總也是她肚子裏落下來的一塊肉,她不曾悉心教養過她,但也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息芙連公主都不願意做了,為了個江湖人,寧可去承襲寧王的爵位,到底她也是心裏不痛快的。

    不過有雒妃說好話,太後也就鬆口了,並不與息芙為難,隻是將她喚到煙波宮,本是想說幾句緩和的話。可見著息芙那張緊張忐忑的臉,她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默默的將早準備的十二台嫁妝予她,爾揮了揮手,就讓息芙出去了。

    臨走之際,息芙在殿外對太後三叩九拜。

    誰都知道,此去一別,她沒了公主的身份,日後想要見進宮見太後,怕是不易。

    皇帝息潮生並未出麵,他對息芙並無多少兄妹之情,可看在太後與雒妃的份上,也是送上了十台大箱子,隻比太後的少兩台。

    息芙照例去南書房外與皇帝磕頭,她也沒多說,暗著小臉匆匆出了宮。

    這到了雒妃的公主府,見著正在用糖澆奶酪櫻桃的雒妃,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倒是想撲雒妃懷裏,但瞧著雒妃那大肚子,隻的抽抽地坐她腳邊,頭枕她膝蓋上,哭的傷心不已。

    雒妃拿銀勺的手一頓,繼而她雷打不動的繼續用她的櫻桃,這些櫻桃可都是快馬加鞭,從域外送過來的,稀罕的很。

    實在哭的雒妃煩了,她撚起荷葉玉碗裏剩下的最後一顆櫻桃,一下塞息芙嘴裏,當即她就止了哭聲。

    息芙磨著牙。慢吞吞將那櫻桃吃了,她紫溜溜葡萄一樣的眸子還泛著水光,可憐巴巴地望著雒妃。

    雒妃一抖玉碗,揚著下頜道,“想吃?沒了。”

    讓這一鬧,息芙頓哭笑不得,她拿帕子揩了揩眼。嗔怪道,“姊姊都不安慰一下。”

    雒妃斜眼看她,很是輕蔑,“本宮都沒怪你驚擾了肚子裏的侄兒,你倒好意思與本宮要安慰。”

    息芙頓驚訝,“姊姊如何曉得就是侄兒,萬一是侄女呢?”

    聽聞這話,雒妃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自打用了聖藥確定懷上孩子後,她就根本沒想過,這要生下來的是個女娃,又該如何是好。

    息芙轉瞬明白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她拍了下自個的嘴巴,“姊姊別介,我就亂說的。”

    雒妃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穩無波的道,“是兒自然為最好,若是女兒,那也無甚大礙……”

    皇帝哥哥說過,大殷從前,也是有女帝的。

    秦壽那邊,多半也不會嫌棄吧?不過他要真敢嫌棄,她非的讓他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個的血脈。

    息芙瞧著雒妃眼底仿佛有戾氣,她縮了縮肩,故意問道,“姊姊打算給我多少添箱?”

    她這會倒沒臉沒皮來了。

    雒妃拍開她的手,“沒出息,瞧那點東西就迷了眼。真是丟公主的身份。”

    息芙嘟囔著,“我很快就不是公主了……”

    聞言,雒妃也是悵然,兩姊妹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安安靜靜的又十分安寧和諧。

    當天晚上,雒妃特意問了首陽,秦壽送的那對信鴿可養的還好?

    首陽自然笑著回應一切都好。

    爾後雒妃一人在書房好些時辰都沒出來,她研墨半天,那墨錠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甚至她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動了好幾下,她適才執起毫筆,斂了袖子,醞釀足了下筆落下簪花小楷——

    “駙馬壽……”

    這才寫了三個字,她就給那張紙揉了,緊接著好半晌,她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她心頭煩躁莫名,最後幹脆草草就寫了一句話——息芙大婚。

    寫完後,她生怕自己會後悔一樣,將信箋給了首陽,吩咐她綁信鴿上送容州。

    首陽心知肚明,當著雒妃的麵,沒用到半刻鍾,那信鴿就呼啦展翅飛向高空,很快看不見。

    雒妃眯著眼,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那信寫的太簡單的,且息芙大婚。又關他容王何相幹?

    她自曬一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當雒妃肚子大腹便便,走路都要挺起腰杆的時候,她的小腿開始浮腫起來,整個人圓潤如珍珠,不過她膚色倒是越發的好了,當然吃的也越發的多了。

    皇帝和太後已經不許她再進宮,實在要是念想了,皇帝和太後便輪著趁夜悄悄過來看上一眼,見她無礙,又才放心回宮。

    而京城之中,也漸漸有流言四起。

    隻說雒妃都大著肚子,也不見駙馬出現,多半是遭了厭棄,或者駙馬不喜,更有甚者,還說雒妃肚裏的還不知到底是誰的種。

    皇帝大怒,下令徹查,非要將這等搬弄是非的人拔舌。

    雒妃倒是好脾性了,許是懷了孩子,她修身養性,倒真明事理了,沒像從前那樣任性嬌縱。

    她還反過來勸皇帝,就算是看在還未出生的孩子份上,不與這些起子小人計較,省的業果沾身。

    皇帝當真聽了進去,將那些造謠生事的悉數抓了,雖免了拔舌之刑。但活罪難逃,挨個打上二十仗,再在天牢裏關上十天半月,就什麽都不敢亂說了。

    雒妃肚子八九個月大的時候,忽有一日,她晚上睡覺莫名開始夢見秦壽,也不見他做甚。就是能嗅到他身上慣有的青草根冷香,還有他看著她的那種幽幽沉寂的眼神。

    起初她還心有慌亂,以為他要跟她清算。

    然而,那樣的夢她做個幾次下來,最多也是見秦壽隻擁著她嘴角啃啃罷了,又或者他冷著臉摸她隆起的肚子,見著肚子裏的孩子在動。她即便是在夢裏,也能清晰見到秦壽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的驚奇神色。

    好似他從來沒見過身懷有孕的婦人一樣。

    雒妃覺得好笑,隻要秦壽不做甚,她也就不怕他,但憑他在夢裏幹什麽,她隻一徑睡自個的。

    約莫這樣過了十來天後,有一日早上,宮裏南書房的太監,帶出來一份奏請給她。

    那奏請,卻是秦壽請的,說是想趁著隆冬未至,他想發兵江南州,將這唯一還未拿下來的州打下來。以示他對朝廷的忠心。

    雒妃大驚,她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動作太急,讓她肚子還小痛了一下。

    當即首陽等人扶著雒妃躺下,院正連忙進來診脈,然後讓雒妃要萬分小心。

    雒妃想要進宮,那送奏請來的太監卻是攔了她。隻道,“聖人說了,公主有話,奴帶就行。”

    雒妃緩了緩,她喝了口水道,“聖人可是同意駙馬這奏請了?”

    那太監搖頭,“聖人還未決斷。”

    雒妃鬆了口氣。她坐起身來,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那太監道,“先下去歇著,待本宮與聖人書信一封。”

    那太監從善如流地退了下去。

    雒妃低頭看著手上的奏請,反倒覺得像是燙手的山芋一樣。

    江南州,乃九州之一,自古都是富足之地,又多有書香門第的士族,且大殷四大營的涅槃營便在江南州。

    四大營,白夜手裏的朱雀軍,秦壽的秦家軍,還有拱衛京城的禁軍,這剩下的便是涅槃營了。

    涅槃營,名副其實,這營當初是與大殷始帝一並打天下的,後來因著國庫空虛,發不出軍餉來,便給解散了,如今的涅槃營,還是前兩任先帝重建的。 ,o

    按理說。涅槃營重建時日尚短,當比不得秦家軍和朱雀軍,便是連禁軍都該有不足才是,然而江南州,卻是不缺錢糧。

    故而,在很短的時間裏,涅槃營便躋身秦家軍以下,四大營裏,能排第二,便是朱雀軍,與之相較,都是有所不足的。

    且掌管涅槃營的人,也很是不好對付,重建涅槃營的那位先帝,誰曉得竟是個有斷袖喜好的,偏生作為皇帝,又很是稱職,朝廷大臣連同史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因這位先帝,雖是斷袖,但還是曉得後宮要雨露均沾,皇族子嗣要繁盛,故而並未冷落後宮妃嬪,更有一點,他還潔身自好,並不隨意撩拔男子,大有要尋個心有靈犀的真心人的架勢。

    誰都不看好他,可這真心人,還就讓先帝找到了,不是旁人,正是朝中後來新晉的一位相貌俊美的將軍。

    這位將軍感念先帝的情深,兩人真處出了感情來,但將軍身為男兒,並不願進宮,先帝也不強人所難,是以,便為將軍重建了涅槃營。

    相愛不能相守,後來將軍便帶著涅槃營去了江南州,這一去,便是曆經好幾朝都屹立不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