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寶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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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朝竇成帝年間,金石學家章均同因提煉丹藥走火入魔,中毒身亡,屍首在死後第三日化為青煙,神秘失蹤,實為其門徒利用障眼法運出屍首。據說,真正的丹藥乃章均同本身,門徒將其運往漢京某處絕秘之地,打造占地百畝的大丹爐,企圖使其死而複生,而後此事不了了之,門徒將章均同畢生所學與陪葬品一齊放入大丹爐埋葬,丹爐即化為章均同之墓地,
    黑國吳王統治年間,一種名為“清風伴月”之白玉受到貴族追捧,傳聞此玉石吸收天、地、人之精華,有預感未來之效用。但此種白玉實為仿製,千百年來,不少人追尋著這件寶物的下落。
    竇朝末年,一位名叫宋一心的通靈巫師設法改進苗族蛇蠱,將發絲作為寄生體,後將發絲替換為細棉線,可使發絲蠱發揮其最大毒性。由於此蠱毒性過大,宋一心在調製過程中毒發身亡,發絲蠱銷聲匿跡。
    塤朝中期,風水大師王策馬揚言精通漢西地區水脈,並以命豪賭,因僅僅算晚一秒而喪命。王策馬畢生絕學《漢西水脈圖》下落不明,一說是被其徒弟倉享盜走,也有人認為此圖已被燒毀,或者流落民間。後世雖也有風水學家對此進行研究,但始終無人可以超越王策馬的精準度。
    冥國,漢京城,六裏園茶館。
    “這些都是和女郎山古墓有關的記錄,我知道,您祝老板的師父就是花臉怪盜的門徒之一。他把唱戲的本領交給了小侯和小張,但盜墓的本事,可都在你這兒呢。”老李歪著嘴嗬嗬一笑,臉上擠出幾道皺紋。
    兩人坐在茶館裏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祝老板對那人說:“老李,這章均同的墓有多難開,你自己心裏有數。我上有老下有小,憑什麽拿命下這個鬥?你給這個價格我當然不能去!”
    “嫌錢少好辦,這都不是問題。再加錢,這個數行不行?”老李伸出五根手指。
    “你懂什麽叫真正的寶藏嗎?潘家幫給你一塊石頭,你就跟他幹?我說你是不是……”
    “各取所需。今天就走,你愛去不去。”
    老李拂袖離去。
    不遠處,正有兩個人穿著黑衣的人盯著他們。
    “二爺,湊這麽多人,不怕……”高個子問道。
    “該殺的當場就殺,該抓走的抓走,高百萬那邊,邊打邊攆吧。姓李的活不了太久,清風伴月,名字好聽,那可是每時每刻都就能要人命的東西。”
    “這次一旦成功……”
    “先不要談成功,漢京城裏能算計到我們的聰明人有很多,祝昀茗一旦卷入其中,有一個人必然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講,我們反而可以利用他,來推進我們的計劃。”被高個子稱為二爺的人講起話來總是不緊不慢。
    “您說的就是那位趙先生吧?說句實話,我一直感覺,在我們這盤棋之外,還有另一個棋局。這漢京城裏的霧,是越來越大嘍。”高個子搖著頭離去,二爺卻在原地自言自語: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活在誰的局裏吧,劉璃。”
    這年的十一月,又是一個平常的冬日,昨夜才剛下過雨,今兒日頭又兀自地掛在了天上,不留神兒的一陣寒風,掠起城牆邊幾嘬白土,那塵埃將日頭都遮去了一半,隻留下那道灰白的光弧。
    兩個黑漆似的流浪漢躺在城牆根,破席、爛布、單薄的鋪蓋卷兒……幾乎所有的家當都招呼到了身上,兩個老家夥卻還是哆嗦。一個蜷著,巴巴地噙著杆兒不知哪兒拾的旱煙槍,也不冒煙兒;一個那手篩兒一樣,抓著個缺了口的瓦片兒碗,裏麵盛著點兒清湯,哼哧哼哧地吮。
    一隻蠍虎簾子不知道從哪塊兒板縫裏竄出來,忽地又沒見了。倒是那上著箍嘴兒的毛驢在這凹凸的青石板路上走得穩當,卻不管那後麵架子車上滿滿當當的洋貨,心疼得夥計一個勁兒地勒手裏的繩。
    那街邊販布的、穿門簾子的紮一堆兒,賣煙嘴兒的、出雜貨的在一片兒,那裝半仙兒的道人自己個找個牆根兒一蹲,衣服爛得也像個要飯的。再看那商鋪,倒也奇了怪,清一色的洋貨鋪麵,再想了一想,倒也不奇怪。
    街上偶爾能見到幾個穿學生製服的,自九月以來,師範學校的學生們多次上街遊行,上麵也來不及管。人們議論著近些天發生的大事,南郊的黨山墜毀了一架自梧城來的飛機,據說上麵還有一詩人。巧的是,搜查這墜機時,正好把黨山那夥土匪的老巢給找著了,匪首高百萬是臭名昭著的通緝犯,他帶領的這群亡命之徒是極難對付的。
    表麵上看,自打前朝的皇帝被趕下台,漢京的老百姓們除去剪了條辮子,也不見得有些其他變化,可盯著紫玉紅湖看久了,就能發現風平浪靜中的暗流湧動。多少年來,人人都想得到這天下,大小軍閥混戰、搶奪地盤。漢西雖比不上金陵城富饒,也比不上長州繁華,可畢竟算得上有山有水的寶地,凡是手裏有槍的人,都不願輕易丟棄這塊兒肥肉。
    背靠護城河朝南的是城防司令部和剿匪指揮部。護城河邊兒走著的是那洗衣婦,這河裏的冰鏡似地晃著她們的眼睛,也晃走了她們的營生。遠處的橋頭走過來兩個戴白帽兒的官爺,那製服也是白的,頭頂日頭似的,叫人不敢拿眼瞧。
    雖說不知道這二位是哪個府裏的爺,但這身行頭兒,卻明晃晃地亮著,告訴人們,自己在這漢京城,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主。
    街邊的皮鞋匠小聲嘀咕著,嘁!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在蘇總司令的手下買了個小官嗎,有什麽了不起?
    從東麵又走過來一位青年,穿得倒是幹淨,嘴裏塞著、手裏拿著的卻都是肉包子,嘴也一刻不帶停的。此人像個少爺,看上去卻又少幾分高貴。和那兩個官爺打了打招呼,便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