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天看了她好幾眼，最後發出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歎氣聲。“菲菲，你應該要清楚，你當時犯的是什麽錯！你難道不明白，爸把你送過去，是為了讓你學乖，讓你學會懂事，學會長大，別再那麽任性！不是讓你去學會怎麽叛逆，怎麽回來跟大人置氣，更不是讓你學會怎麽回來跟我頂嘴的！”

    那副滿滿失望的表情，如果此刻跪在這的，是還活著的菲菲，隻怕會心酸難受的很！

    好在，現在菲菲看不到了！

    喬安之深吸了口氣，用特別悲愴的聲音說。“讓我學乖，讓我學會不再任性……可是爸，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名為療養院的地方，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地獄？”

    “你難道不清楚，在那裏麵呆著，比女子監獄還要折磨人！你會不明白，每一個被關進去的人，明明不是瘋子，最後出來的時候，有九成以上的人都被折磨成了瘋子？”

    “你知道在這四年裏，隻要他們一不高興，我就會被‘關天燈’嗎？”

    沈季天疑惑的重複了一句，“關天燈？”

    “就是關在狗屋子裏，屋子很矮，半蹲著幾乎可以頂到頭，在頂部有強力膠水。然後會用鐐銬反鎖手，在地上插著幾根豎著的鋼釘，人隻能半蹲著。但是他們會留一個小洞，高興了，就拿電棒進來電一下。被關在裏麵的人，會條件反射的跳起來，上黏住頭發，扯痛頭皮，掉下來時還會戳痛屁股。”

    “隻要我們一天沒完成任務，在冬天的時候，都會被帶到走廊上，渾身隻穿貼身衣服，貼滿衛生紙。他們再當頭淋下冰水，被走廊上的風吹過來時……那種刺骨的寒冷……爸，你能懂嗎？”

    說到這裏，喬安之漲紅了眼。因為這些，都不是空口白話，而是在療養院，經常會發生的事。那群禽獸，他們隻要想到折磨人的方法都會用來實踐在她們身上，不會留下受傷的痕跡，但是又會讓人痛到精神崩潰！

    當時她第一次被拎著放在走廊上時，那種刺骨的寒冷痛到她全身麻木，最後膝蓋都完全彎不了。最難受的，不是當時的刺痛，而是她透過那窗戶，看著那高高的看不到外麵的樓，然後一點點信念變得死灰，一點點心似寒冬臘月。

    這才是……最難受的。 -適得其夫

    回憶多了，喬安之紅著眼收回思緒。沈季天像是完全沒料到這一點似得，微張著嘴，有點怔然。“怎麽……會是這個？他們……不是療養院嗎？”

    喬安之擦淚，輕笑。“爸，你把我送過去那裏，你就沒調查過那是什麽地方嗎？”

    沈季天恍然，“雪梅說那是他一個親戚在那裏有股份，在裏麵的人都是去療養身體……”

    說著，他忽然怔住。

    喬安之笑聲漸大，溢出，“所以……你就信了？她說她一年前就已經跟那邊說了，你也信了？”

    “雪梅或許是……忘了吧。”

    到這個時候，沈季天還在為申雪梅狡辯！這就是菲菲直到死，都還在掛念的“慈祥父親”？喬安之不置可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