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三月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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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拉克後座裏,顧亦朗一臉的慘白,續斷的叫聲被外麵時不時響起的鞭炮給淹沒,無力的手指在看見顧子墨的時候,指著路邊的那片‘雪白’。
他努力的叫出名字,“念…瑤!”
顧子墨隻穿一身單薄的西裝。站在風雪裏,不作答。
隨行的助理上前,把剛才精神病醫院發生的挑重點匯報後,揣摩著說,“可能董事長的意思,是想把何小姐的骨灰收集起來。”
聽到這話,原本語無倫次的顧亦朗算是狠狠點點頭,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眸,在看向顧子墨時夾雜了些懇求,“…幫…幫她!”
嗬,顧子墨冷笑一聲。
眸色幽幽的看了眼臥床近一年,已經年過60的老父親,真沒想到,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以後,他居然當真說得出口。
“你想供哪?”他問他。
聲音裏有不亞於車外風雪的寒意,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更是鐵青得毫無情緒。
兩手抄兜的步步向前。“說?哪?”
“…家!”顧亦朗張嘴,憋了半天,吐出這麽一個字傷人肺腑的字眼。
刹那,顧子墨隻笑。
笑著說好,笑著讓助理送顧亦朗回去,而他則是留下來。
骨灰的確按顧亦朗的意思收集了,隻是供哪……,嗬嗬,車子調頭,直駛城郊區的女子監獄。說來新年在即,是時候該去看看老朋友了。
時至正午,落雪紛飛,鞭炮、喜慶不斷。
而監獄裏,即使大門前貼了張‘福’字,隨著走進裏頭也是一片死寂。
皮鞋踏在陰惻惻的走廊,就快見到謝致遠的時候,顧子墨突然改變了主意。
嗅著米香,才發現監獄午餐的米飯好白,白得缺了什麽。
骨灰一層層灑下去,那冒著熱氣的米飯,才看起來像話,轉手遞給獄警,隻說了個名字,很快,又加了肉湯的米飯。算是送到某人麵前。
許是餓了一天一夜,今天的謝致遠特別的餓,管不了勺子筷子之類的,直接用手去扒,肉湯混合著白米飯,很香,軟軟的。
突然,咯吱一聲,好像到了沙子。
如果放在從前,這樣帶沙子的米飯,他鐵定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今天不同了。錯過一頓,下頓還不知道要熬到什麽時候,於是粗略的咽。大口的扒。
很快,一碗米飯見底。
喝湯的時候,還發現有碎骨……,“嘔!”看清碗底的慘渣時,謝致遠張嘴就吐了,那些大小不一骨塊,他太清楚那是什麽。
“嘔!”又是一陣幹嘔,那原本捧在手心的碗一下子跌落在地。
隨著殘湯、剩渣灑在地上時,他看到了一枚再熟悉不過的戒指,略有些焦黑的內環裏還刻著‘瑤’字…
“……”
謝致遠楞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起身扣著舌頭,拚命的想吐,卻是吐了半天,什麽都吐不出來。
“啊!”他大叫一聲,“顧子墨!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淒涼的叫聲,響在空曠的走廊,吵醒那些懶散的女囚不說,傳進獄警的耳朵裏,當把這句話最後報告給當事人顧子墨時。
他隻說,“給他換上防自殺的設施,資金很快劃過去!”說完,顧子墨掛斷電話,最後掃了一眼風雪裏老佛爺的墓碑,轉身離開。
---奶奶,新年快樂,您在天堂還好嗎?
海城的這個年末,大雪飄零,路上行人極少。
在經過了守歲、拜年後,院子裏的小朋友們,可算找到好玩的寶貝,三個男子漢外帶小朵拉,歡笑不斷的玩雪,頭頂時不時的還有煙火閃過。
大寶指著天空,“媽媽,快看好漂亮,白色的世界,白色的房子!!”
二寶三寶最淘氣,見妹妹和哥哥糾纏著媽媽,轉而一左一右的去抱顧子墨的大腿。
兩小人身穿鵝黃色的棉衣,腳下瞪著長毛大耳朵的雪地靴,放肆踩著爸爸的大腳,同係列的兔子帽裏,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著,“爸爸,爸爸最帥了,麽麽噠!”
粉嘟嘟的小嘴撅翹著,兩兄弟還想著妹妹之前騎大馬的炫耀,各種討好,巴結著,差點沒把莫念的眼淚給笑出來。
算起來,從巴黎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月,除了刀傷痊愈,頭發漸長,已經能有幾厘米之外,再就是每周定期去做眼睛康複複診。
從最初的全黑,到現在隱約能看清一些大致輪廓,喜悅一天天的展現。
特別是當她模糊看到孩子們圍繞著那個高大身影玩耍時,那刻,她想此生有他們足以,就算讓她為之付出生命,隻要他們安好,她也甘願。
許是感覺她一個人無聊,很快顧子墨便帶著孩子們鬧過來,拉扯著她,在院子裏大笑,時不時的還有哪個寶跌倒,摔得哇哇大哭。
聲音裏,有笑,有淚,卻都是歡笑。
聽得臥床的顧亦朗難過,又愧疚。
如果過往的曾經裏,他不再執著於那些虛無的名利,這時的他,是不是也能參與其中?
想著他那個付出一切去愛的女人,最後卻在他甘願替她入獄的日子裏,另有新歡,嗬嗬,坐在床邊,他狠的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
不管是恨,還是悔不該當初,顧亦朗在新年後病了。
病得沒有任何原由,幾乎是一病不起,別說去醫院檢查,就連專家也是請過幾個都沒看出是什麽毛病,最後隻能安靜調養。
三兩躺,這下可好,原本上半身還勉強能動,半月過後,直接就成了全身癱瘓。
因為他的病,又因為年初,幾個漂泊在外的旁係親屬跟著趕回來看他,二兒子顧子允也隨之調整了一年的演出計劃。
多數以海城,以公益為主。
曆年以來,海城的元宵節總是很熱鬧。
這天的人山人海,迫使許多商家嗅到另樣的商機,和往年不同,市中心大廣場,今天舉辦的活動是以公益為主。
所屬海城的大小商家,都接受到邀請。
別說像天藍集團這樣的大企業,就連小得不能再小的‘依念’設計也收到邀請函。
說是恭迎屆臨指導,實際也就是變相的‘罰款’,在以政府為策劃和號召力的前提下,活動現場可謂是熱鬧非凡。
傑出青年精英、十大最有影響力的人物…等等的,各種名堂混合在一起。
唯獨缺少的就是夜綿負責人彭杉,代她前去的是之前的男助理,見到莫念時,除了好友的問候,就是捎帶彭杉的隻言片語過去。
“謝謝你!”握手,莫念感謝。
因為眼睛不方便,很多的時候出行並不能隨意,現下知道彭杉一切安好,她就滿足了,都不知道是鼻酸還是想念,仍有些模糊不清的眼眸,再次蓄滿了淚水。
一旁厲建東看到,遞了紙巾過去,“…沒事吧!”
“沒事!”莫念尷尬的笑笑,最近總是這樣,時不時的流淚,像個十足的愛哭鬼。
很快,一張紙巾用髒,厲建東又遞了第二張,她沒拒絕,伸手便接了過去,是視線不清,還是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莫念一下子踉蹌了。
“小心!”
“謝謝你啊!”
簡單的對話,很快鬆開的握手,被相隔幾米遠的顧子墨看在眼裏,頓時一張俊臉拉長了,起身丟了句,“一會上台,你替我!”
也不管顏青再說什麽,直接大步離開。
那前往的方向,正是東北角的小企業群裏的莫念。
大手宣誓性的爬上媳婦的香肩,像是沒看到周圍的眼神一樣,擠過去的時候,轉而把人抱到膝蓋上上,攬在懷裏,“怎麽了?”
“……”
太過突然的一係列動作,楞是把莫念給羞死了。
掙紮著要下來,那知這不要臉的臭流氓直說,“再亂動?”簡單的三個字,沙啞曖昧的口氣,一直的表達著什麽,再明顯不過。
一時間,莫念是動了不敢再動了。
想離開吧,又怕被誤會,隻好如坐針毯似的僵直著身子,慌張的都沒發現身後的男人,傲嬌嘚瑟的眼角眉梢的都飛揚起來了。
“老婆?”
“……”這老流氓,又發的那門神經。
莫念指了指舞台,“看哪裏,不要吵!”
看著台上那帥氣舞步,招搖的顧子允,顧子墨俊臉開始拉長了,“我和他比,誰帥?”
“什麽?”聲音吵,莫念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麽,隻聽見周圍有女聲一"bo bo"的在呐喊,什麽‘黃金單身漢、樂壇天王’等等的美譽。
讓她很好奇,“台上的人是誰,很帥嗎?”
“…跟我比,差遠了!”
“噗!”隱約,莫念能看個大體輪廓,她笑,“感覺上,應該很帥呀!”
顧子墨俊臉已經快黑成炭塊了,聲音都像從牙縫裏擠出,“那我這個人,你現在就回家感覺感覺,是不是夠帥!!”
“……”
這口氣,敢情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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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少錦離開海城,登機時,新年的鍾聲剛好敲響。
在經過一路的追尋和各方打聽,終於讓他在一個月後,找到那走走停停的母子。土邊畝弟。
當在人群裏看到熟悉的她們時,那個瞬間,他幾乎就紅了眼框,真是想罵又舍不得,想靠近加入她們,又怕不歡而散,隻好就這樣一路跟著。
一大一小的兩人,手裏行李很少。
每到一個地方,倒是知道先住酒店,專挑白天社保治安好的景區遊玩,到了夜裏基本不出門。
一個多月不見,兒子瘦了,結實了,而他心愛的姑娘黑了,更加苗條誘人了,那原本及肩的中長發,如今已經又長了。
長長的披肩下,風一吹,別提多麽妖嬈。
或許是發現他了,又或許根本不在意他,兩人該怎麽玩怎麽玩。
就像今天去了海灘,捉了龍蝦,回酒店的路上,說什麽明天要去更刺激的地方,那個時候就聽頂著西瓜頭的小平安說,“媽咪,更刺激的地方,那是哪兒?”
“那裏啊!”
那裏,大海澎湃,浪花朵朵。
春風吹過時,全夾帶著大海裏的腥味撲滿鼻間。
那裏天高任鳥飛,海深憑上魚遊,隻是不知道,葬於大海的父母是否安好。
又是一年三月,又是一年忌日。
帶小平安來懸崖邊,是彭杉一直以來的奢望,從前因為小平安的身體素質不行,所以一直沒來,而今年…
站在當年那塊熟悉的岩石,她斜眼撇了下遠遠跟著,卻一直不肯近身的男人。
姿態帥氣,又妖嬈的轉身,“後麵那隻,還打算跟到什麽時候?”
“……”
聽到這句,喬少錦挺慫的。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們會來這。
即使他是第一次來,但也能猜到這裏便是,彭杉海葬彭媽和彭校長,又是當年方思思帶人扛槍來威脅她的地方。
心情百轉千回間,出口隻化成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她當年一個人被逼時的委屈。
對不起,她當年在醫院裏的無奈和撕痛,以及自接自生的那夜所有遭受的一切,走上前,他握住她的手,不容許她再退縮。
“彭杉,我……”
“媽媽,爸爸!”彭杉仰頭,看著蔚藍的天,一手牽兒子,一手捏著追隨了很久的男人,她說,“我們來看您了,在天堂好嗎?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你看,有男人有兒子。”
“可是兒子也是男人啊!”小平安撅嘴,忿忿不平的抗議。
“是是,我最愛的男人!”彭杉說這句話的時候,看都沒看身旁的某人一眼,隻是抱起兒子,在懸崖邊旋轉了起來。
每個跳腳,每聲歡笑,都讓喬少錦心驚肉跳。
“小心,小心腳下啊!”
艾西,不到半米遠,就是深不見底的大海,這娘倆要瘋了嗎?
可不是要瘋,一大一小的仿佛沒玩過癮,又爬到更高處,還學著那什麽電影裏的經典動作,伸展了雙臂,你說氣不氣人?
喬少錦急了,不由得左右手拉住,虎著一張俊臉,“立馬給老子回去!”
“回哪?”
“酒店!”
母女兩又表情同步的吹起腮幫子,“除非你燒飯!”
我去,燒就燒吧,回到酒店,喬少錦才知道,那租住了半月之久的小包間,裏頭啊真是,除了臥室是幹淨的,其他地方碗筷和換洗衣服簡直沒法形容。
就這樣,一大一小的兩人,還催促著讓他趕緊做飯?
“哎!”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邊收拾著邊瞧著小廚房的鍋裏,明明累得像牛一樣,心情卻是美噠噠的盡是甜蜜,簡直就是屬賤骨頭的。
飯後,切了水果,看著兩人舒服吃完,又去泡澡,睡到他換好床單被褥的床-上,喬少錦剛要湊上去,首先抗議的居然是親親兒子。
指著門口,“退出去!”
“…我是爸爸!”
“就是要你退出去!”
“……”臭小子,霸占著他心愛的姑娘不說,還用一種挑釁的眼神去看他?什麽人啊,於是喬少錦決定不要臉,厚著臉皮往上鑽。
結果就是被踹了。
而床-上的兩人,一副‘相親相愛’的樣子,別提有多麽嘚瑟。
“靠!”起身,他不由得分硬往裏擠,俊臉虎著不說,一頭的眉頭翹得老高,“小平安,告訴你,再不睡覺,明天我就帶媽媽走,不要你了!”
“媽媽,現在讓他走!”
“……”
不等喬少錦反應過來,一腳又被踹下去。
這次他學乖了,被踹也不說話了,隻等著兒子睡了再說。
彭杉直接不想搭理他,講完故事就關燈睡,都不知道兒子先睡還是她先睡,隻知道夜裏的時候,身後有人湊上了過來。
一雙火熱的大手,到處點火不說,脖頸裏還盡是他的喘息聲。
“彭杉,彭杉!”
“神經病,鬼什麽,出去!”
“不出去,就是不出去!”索性舍上不要臉了,他動作飛快,壓過去的時候,近一米九的大個子,隻剩下四角褲,“彭杉,我想你了!”
“那裏想了?”她忍住想踹人的衝動,咬牙問。
喬少錦像是沒看見女人的憤怒,壞笑著,“那裏都想,特別是……”拉著她的手,就來到特別的真的方。
“滾!”真是不要臉了,這麽快就剝光了。
彭杉一腳又踹下去,剛伸回來,腳裸猛得一緊,人跟著被拉下去大半。
靠在床沿,還沒站穩身子,他便擠了進來,“嘻嘻,你說讓我滾,這不,我聽話的滾進來了,要不要再動,就等您發話了!”
“喬三!”
“在!”他誘惑的先動了動,要她回想起它的美好,“怎麽著,有什麽命令?”
他想的是誘她求他,然後他好嘚瑟一回,誰知道姑娘真烈,一下子就反了身,不但逃了,還拿枕頭砸他。
“滾,滾出去!”
“彭杉!”真是越忍她,越嘚瑟了!
既然溫柔的不要,那就來粗魯的。
喬少錦二話不說,像是猛虎撲食一樣,直接壓住,“討打的女人!”
彭杉是真的不願意,又踢又打的根本抗拒不了他火起來的力道,一個不注意間就被貫穿了。
得逞的那刻,他動作,急切又猛烈。
聲音又短又喘,捏著她的腰線就是不放。
“喬三,你瘋了嗎?”兒子就在這裏,彭杉真是敗給他了,誰知道男人不但不收斂,還故意按在床尾,一下下的別提多麽賣力。
最開始,彭杉還能拒絕。
做著做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由,隨他任地點、換姿勢的一遍遍索要,都不知道是第幾次結束後,被鎖在懷裏:
“彭杉,我愛你!”
“滾!”一腳踹下去,她掀開被子躺下。
一下子,剛剛還熱火朝天的臥室,因為暴風雨的結束而平息了。
隻是她的身體,還在微微喘著,有個地方還熱辣辣的木著,直到他拿了什麽涼涼東西便她清理,舒爽後,彭杉這才說,“算是剛才的辛苦費!”
吧嗒,喬少錦手裏的毛巾就掉了,“你說什麽?”
“我是說,天下不止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免費的勞動力,剛才幾次就當我和小平安感謝你做飯、收拾家務,現在兩清了,你馬上走!”
“……”
見他不動,她起身,拉開門板,“如果你要臉的話,馬上走!”
“彭杉!”喬少錦咬著牙,“能不能,不要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們多久?我……”
“走不走?!”彭杉提高聲音,用從來沒有過的冷眼笑,“喬三,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你除了用強,還能做什麽?家裏家外都搞不定,又想做什麽?
哄我們回去,然後繼續和方思思不清不楚?
繼續哄騙著老爺子,告訴他,和他保證在樂樂治病期間,你不會和任何女人有來往?
那我算什麽?小平安算什麽?剛才又算什麽?”想起之前在公司大門,前腳剛走了方思思,後腳又來了喬老爺,她就怒。
很是惱火,或許更多的是對喬少錦這個人的失望。
指著門口,“你走,走啊!”
“彭杉!”喬少錦想解釋,又怕吵醒了兒子,隻好蠻力的拉著又踢又打的女人,直到客廳,砰的一聲,他關上房門,“是不是老爺子找你了?”
彭杉扭頭,不說話。
“說話,是不是因為老爺子找你,所以你才會帶著兒子離開?”
彭杉還是不說話,四下找煙,剛點著,猛得被收走。
她伸手,“給我!”
“說了,以後戒煙!”
“我不止能戒煙,還能戒了你,信不信?”彭杉裹了裹,為數不多的睡衣,瞪眼再要,抓了兩次沒抓到煙盒,氣急,她就推倒跟前的男人。
捏著他的脖子,“王八蛋!”
“隻做你的王八蛋!”
“噗!”一下子,她就笑了。
笑完彭杉就感覺自己挺賤,怎麽能這麽容易原諒他?
一夜,絮絮叨叨的,他說了很多,她好像聽到,又好像沒聽到,隻記得在客廳裏又要了他兩次,再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像碾了一樣疼。
那時的陽春三月裏,半透明的窗簾,隨著半開玻璃窗吹進來的微風,一下下的飄蕩著,身體裏還有他殘留的東西,整個鼻翼裏,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那一刻的美好,彭杉至死都不敢忘懷。
赤腳起身,許是知道她向來不愛穿拖鞋,臥室門口正正方方的看著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真是要多麽酸就有多麽酸。
原本打了半宿,弄亂的沙發,不知道時候時間工整了。
小茶機旁,還有留給她的早餐,雖然隻是簡單的牛奶麵包,但卻溫暖她的整個心間。
那時她想,一切的恩怨情仇就那樣算了吧,不管媽媽的死,是不是和老爺子有關,不去想橫在他們之間的方思思,隻求就這樣到永遠。
以至於,在聽到兩父子的聲音時,她感性的拿手機拍下,沒怎麽多想的便發到自己的社交賬號上,跟上‘勿念’兩字。
一時間,朋友圈火了。
紛紛留言,這位帥男士是誰。
彭杉回得簡單:你猜!
矮喲,後麵評論噌噌的多了幾十條,有同學的祝福,又有朋友的秀恩愛,還有來自莫念的高興,以及附和的求多傳。
開始,彭杉沒怎麽理會,最後發現求多傳的留言越來越多。
於是過了幾天,便多傳了幾張溫馨照後,她完全不知道,她的‘你猜’話題竟然火了。
火到朋友圈裏都知道,開始有人認出喬少錦,自然就牽扯到方思思,等到彭杉意識到的時候,點擊率已經很高了。
“無聊!”
她丟了手機,起身陪兒子。
而貼子仍在,點擊率仍在漲。
方思思看到的時候,差點氣得把手機都摔了,點著一張張照片,咬牙又喘氣,“賤人!”砰!手裏的手機還是被摔在地上。
就這樣還氣不過,對著七零八落的手機,又重重的踩了兩腳,說來也巧,醫生進來替樂樂檢查的時候,她因為重點不穩,噗通一聲仰在地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