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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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瑪拉倫夫人和菲力太太的身影消失在城堡的一端,藍海妮關上了房門,頹然坐到了木椅上。聽瑪拉倫夫人的口氣,她是免不了要受到處罰了。這個時候,還有誰來幫她一下呢?伊塞特!---自黎明到現在,她就沒有看見過他了。他現在以什麽理由來見她呢?她隻是冒充他的“遠房親戚”而已!想到他對她的若即若離、觸摸不透的**悱惻,竟然讓她心底泛起一絲生疼。

    ……

    隔日戌時。

    藍海妮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木桌上的銀質餐盤裏,留著幾塊沒動的糕點,想到自己等一會不知道要接受什麽樣的懲處,她那裏還有心思吃下東西!

    房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無視房間裏她的存在,兩個身穿皮甲的壯年族人已將她的房門推開,直接走到她的麵前,由不得她反抗,便將她的雙手用鐵鏈捆住,隨即強行將她推出房間!

    天色黯淡。城堡四處早已經燈火通明。

    異常陰冷的深冬季節,天空落下毛毛細雨,席卷了整個地麵,揚起刺鼻的塵土味,飄散在亞蘭裏加堡的每一個角落,讓人感到鬱悶、窒息。

    兩個族人扣著她往城門走去。一路上,她看見城堡裏的其他族人也急匆匆地跟他們往同一方向跑動。

    城門外亞蘭裏加堡廣場。三堆篝火成三角形堆放,正熊熊燃燒著,火堆中間矗立著一根黝黑粗大的十字架,看不出什麽質料。不過,隻一眼就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廣場中央那個高大的平台上,分別站著蒙瓦頓老公爵、瑪拉倫夫人,伊塞特,傑西梅夫人,科萬,道默多小姐,霍因思,平台四周分別站著跟隨道默多小姐來的狼族人和亞蘭裏加堡的族人,每個都表情嚴肅,似乎在參加一場“批鬥”大會!

    藍海妮看了看平台上的伊塞特,他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她的心裏直直冷了半截。

    熊熊的火勢迎著細雨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愈燒愈旺。周圍的人也愈來愈多,藍海妮發現連菲力太太和酒館裏幫忙的廚師、服務員,還有那個薩洛,他們都聚到廣場來了!

    她要受到什麽懲罰?此刻,她竟然有一點害怕,被鐵鏈捆住的手不由輕輕顫抖。

    城樓上傳來三聲號角聲響,蒙瓦頓老公爵大手一揚。

    一個年老的族人隨即從人堆裏走上平台最前麵,打開一個類似羊皮的卷軸,開始念到:“乙未十二月十二日酉時,因狼族人自身叛變殘殺我族人,其叛賊已經由道默多家族捕獲並誠心送至本族以此前來謝罪;兩個叛賊被關押地牢等候蒙瓦頓老公爵令下處罰。乙未十二月十三日未時,瑪拉倫夫人的“遠房親戚”藍小姐將帶有鉛毒的食物給兩個叛賊食用,以致他們中毒身亡。藍小姐的行為由地牢兩名衛兵眼見為證。雖說那兩個叛賊殺害族人罪該萬死,但是作為亞蘭裏加堡的一名族人,藍小姐自行越權行刑,絲毫沒有把老公爵放在眼裏。理應受到越權懲罰:指上鉛鏈、腹插鉛針。剝奪其“族人身份”,貶為仆人,留亞蘭裏加堡伺候族人!”

    老者念完回頭對蒙瓦頓老公爵點了點頭,隨即走下平台。

    “藍小姐,你還有什麽話要說?”老公爵嚴肅的問。

    憑什麽將“越權行刑”強加於她頭上!什麽指上鉛鏈?腹插鉛針?貶為仆人?藍海妮直聽的一陣哆嗦,腦袋一片混亂---,聽到蒙瓦頓老公爵的問話,她才喊叫一聲:“我是冤枉的!”

    “行刑!”老公爵麵色一黑,根本不讓她有辯解的機會,立即吩咐族人。

    沒等她反應過來。兩名強壯的族人將她拉到火堆中央那根十字架前麵,她才看清楚,原來那是一根鉛製品!

    兩名族人將她緊貼著柱子,拉直她的雙手。背部隱隱傳來一陣燒灼疼痛,她想掙紮,不料一根細長的鉛絲纏住了她的脖子,繼續向下纏繞,直到將她整個固定在鉛柱上。

    隨即脖子處、背部、臀部、後腿處密密匝匝愈來愈燒灼般的疼痛向她襲來,她倒抽了一口氣,冷汗直冒。

    周圍的人開始往火堆添加柴火,火勢更加猛烈,身體流動血液的越來越滾燙,她的疼痛也愈來愈劇烈。

    無助的眼神透過火光,她想看看伊塞特此時的表情。他竟然狠的下心,看著她接受這種處罰!也許他認為這種處罰對於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可惜眼前隻看到火紅一片,其餘的什麽也看不到。

    她淒笑一下。

    一聲“鏗哢”,左手被鉛釘纏繞並穿透,指節微曲,驚鸞般抖動,她強忍;再一聲“鏗哢”,右手同樣被鉛釘穿透,撕心裂肺,她咬緊牙關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第三聲“鏗哢”,肚臍也被鉛釘穿透,錐心裂骨,疼痛到恍恍惚惚,她,依然沒吱一聲。

    感覺自己心髒快要停止跳動了,她的大腦裏隻漂浮著三個字:伊塞特。

    “伊塞特,我應該要感謝你嗎?因為我的身體流著你的血液,所以我活著;我是你的人,為你而活著;你在考驗我嗎?如果連這點折磨都承受不了,我怎麽做你的王妃?……”她盯著他的方向,意識在慢慢減弱。

    木柴繼續添加,大火繼續燃燒。廣場上的人群鴉雀無聲,除了“劈哩啪啦”的聲音刺激著他們的耳膜外,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並沒有發出令他們期待的痛苦的求救,有的人臉上嚴肅開始轉為同情,有的人驚恐地張大眼睛,也有的人幸災樂禍……

    時間悄悄流走,廣場上的人群也慢慢散去,沒有老公爵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去救她。

    眼前的人影漸漸停止了晃動,火光逐漸黯淡,她,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細雨停息,一輪滿月升上夜空。

    月光下,四條人影迅速奔向廣場中央被捆在鉛柱上的人兒身邊,解開她脖子上的鉛鏈;拔掉她身上所有的鉛釘。

    將她放到一張木板上,快步往菲力太太酒館方向跑去!(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