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本王嚴重腎虧啊 19 這是要坑死我的節奏啊 為蕭墨和小嘴不亂親的巧克力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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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晚宴是太後為了慶祝西梁四妃冊封而設,西梁四妃同氣連枝,一入宮便受到萬眾矚目,自然是今晚的焦點。
我選了一身月白色錦衣,外罩一領兔毛滾邊的淡黃色大氅,抱了個手爐就進宮了。今晚這種場合,妃嬪們必然一個比一個花枝招展,本王沒必要搶她們的風頭。
因著還沒行及笄禮,我照舊是梳著兩把丫髻,配著衣裳顏色,用鵝黃色的細綢緞打了兩個蝴蝶結,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灰頭土臉的,就跟大戶人家的小丫環似的。
我徑直去了慈安宮,先給老祖宗磕了頭,陪著說了不大一會兒話,赴宴的妃嬪們漸次來了。
照例是一番明裏笑靨如花、暗裏咬牙切齒的寒暄,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喚你一聲“妹妹”,手拉著手去賞個花花草草什麽的,到了時辰,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今日擺的是家宴,除了我之外,所有參與者都是皇室中人。但有趣的是,每一場所謂的家宴,都有我這個外人參與。
今日這場家宴十分重要,這是新妃嶄露頭角的第一個機會,誰能在這一場家宴中大放異彩,誰就有機會成為第一個被皇帝召幸的人,而這一份恩寵,也是奠定地位的關鍵。
雖說四人位分、排名有上下先後之別,但說到底,一切都得看皇上的心意,皇上寵誰,誰就尊貴,皇上不寵誰,任你位分再高,也沒多大作為。
我得瑟得瑟地伴著太後坐著,樂嗬嗬地摘了新鮮的馬奶葡萄一粒一粒地往嘴裏丟。表麵上看,我對席間局勢毫不關心,其實我心裏一直期待著,畢竟今晚這場宴會定然是十分精彩的,短期內怕是見不著這麽精彩的時刻了。
黎錚自然是參與的,他在太後左手邊坐著,我和瓊姿在右側同坐,皇後在黎錚下手,她下邊是淑妃,麗貴嬪。賢妃在我下手,與皇後相對,再往下是德妃與寧貴嬪。
在喜慶活動中,以左為貴,在凶傷吊唁中,以右為尊。依著左尊右卑,再加上距離主位遠近,後妃們的座位完全是照著尊卑關係來安排的,唯獨麗貴嬪與寧貴嬪,位分相同,封號也沒什麽前後之分,但在座位上,麗貴嬪卻排在了寧貴嬪上頭。
隻是座位一事,都夠這些女人憤憤不平,進而明爭暗鬥的了。
至於我的位置,則是在皇上之下,皇後之上。論理,我應該是在皇後下手的,她才是有資格與皇上相對的人。但太後老祖宗膝下隻有一子一女,從前黎錚沒有大婚的時候,都是瓊姿與黎錚並坐在她兩側,而我向來是與瓊姿共坐一桌,如今雖立後了,但老祖宗還是更喜歡由自己的兒女相伴。
麗貴嬪是老人兒了,她是最清楚的,一臉淡然地在自己位置上坐著。皇後進宮已經大半年了,也見慣了老祖宗對我的嬌寵,不論心裏是怎麽想的,臉上還是很淡定的,雍容華貴,儀態萬方地坐著,跟一尊玉雕觀音像似的滿目慈悲。
我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西梁四妃,但見她們的臉色簡直精彩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淑妃與寧貴嬪,我估摸著,這要不是有眾多身份尊貴的人在,她倆都能將桌子掀了。
“華子今日怎麽穿得這般素淨?瞧那兩把丫髻,還綁著蝴蝶結呢!”太後掩唇輕笑,“別吃那樣多生冷的東西,仔細受了寒。”
我咧嘴一笑:“老祖宗是今日的主人,賢妃、良妃、淑妃、德妃四人是今日的主角,華子怎麽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喧賓奪主?”
“勺子你確定‘喧賓奪主’是這樣用的?”瓊姿一臉鄙視,夾起一個灌湯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腦袋讓門擠了吧?哪裏有良妃?分明是賢妃、淑妃、德妃和寧貴嬪好嗎?”
“額……口誤,口誤,抱歉,抱歉。”我故作恍然,嗬嗬傻笑。
“穿得跟燒火丫頭似的,我說勺子,你別又是來母後這兒打秋風的吧?”瓊姿不屑地直衝著我翻白眼。
我衝她皺皺鼻子,一齜牙:“去你的!包子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黎錚一直木著臉,麵無表情地坐著當雕像,這時突然盯著我腦袋上那兩個小丸子,龍眉微蹙,鳳眸稍眯:“華子與瓊姿同一天生辰,太後本想將你們倆的及笄禮一同辦了,然你去了邊地,及笄禮一直沒來得及補辦。過幾日就是初八了,年前就這一個好日子,朕已經下令內務府去操辦了,好生給你熱鬧一番。”
我連忙起身離座謝恩,黎錚一擺手,道:“罷了,坐著吧。這是母後的意思,你平常多進宮陪陪母後也就是了。”
我連忙斟了一杯酒,走到太後麵前跪了,雙手捧著酒杯,道:“華子自出生以來,蒙老祖宗百般憐愛嗬護,恩寵有加,華子無德無能,不勝惶恐。老祖宗對華子恩重如山,華子不敢說什麽報答的話,隻有每逢初一十五齋戒沐浴,靜跪佛堂,為老祖宗祈福。”
老祖宗慈眉善目地接過酒,溫聲道:“哀家歡喜寵你,你隻管安心受寵就是。”
黎錚突然插了一句嘴,我頓時如被針紮,差一點就要跳起來撲上去掐死他了。
“華子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一心想要為母後做些什麽,知道母後一心向佛,需要大量佛經來供奉菩薩,昨日竟發了宏願,要為母後抄《心經》一百遍呢!”
瓊姿“噗嗤”一聲笑了,噴了滿桌子的酒水:“什麽?勺子說要抄一百遍《心經》?哥,你開玩笑的吧?”
是啊!是啊!他就是開玩笑的!
老祖宗眼裏驀地湧現出滿滿的感動之色,動容道:“華子有此孝心,哀家十分欣慰,好孩子,哀家果真沒白疼你!”
該死的黎錚!這是要坑死我的節奏啊!
我耷拉著腦袋,表麵一片誠心,內心哭天搶地:“華子小時候沒好好念書,字寫得醜……”
其實我是想說“不敢褻瀆神靈”來著,但沒想到老祖宗居然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地說:“心誠則靈,菩薩不會怪罪的。”
……
所以說,本王這一百遍《心經》是跑不了了?
我哀怨地瞪黎錚一眼,突然眼前出現一隻手,搭著我手臂將我拉了起來,一抬臉,就見太後老祖宗欣慰的笑臉跟朵怒放的牡丹花似的:“華子別老跪著,地上涼,莫再受了寒氣。”
我強撐著一臉甜笑站起身,卻聽一個很好聽,卻讓人很不舒服的聲音傳來:“切,不就是抄一百遍《心經》麽!有什麽大不了的!《心經》那麽短,本宮用不了三天就能抄完了!”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率先發難的人正是淑妃——西梁國金尊玉貴的嫡公主青鳶。
青鳶公主原本是四妃中身份最為尊貴的,卻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屈居第二位,況且賢良淑德四妃之中,良妃尚且空缺,她卻隻封了一個淑妃,那滿腔怨氣,怕不得趕上厲鬼!
她雖不知道封號之事是我一手為之,但與我苦大仇深,我又在太後皇上跟前兒格外得臉,她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皇後笑吟吟道:“淑妃妹妹有所不知,咱們這位王爺那是出了名兒的不愛念書,用皇上的話來說,那就是瞧見講學先生就頭皮發麻,兩眼發暈,站都站不穩了。抄《心經》一百遍,對王爺來說可不是宏願麽!”
淑妃輕蔑一笑,睥睨作態:“人道‘腹有詩書氣自華’,王爺可是人如其名了。”
呀嗬!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損我?
這時,就得有人給我出頭了。當然,這個人是麗貴嬪。麗貴嬪這會兒與我算是同盟軍,她指望著我封妃封貴妃,自然要好生巴結巴結我。
麗貴嬪堆出一臉假笑,道:“久聞西梁皇族個個都是滿腹詩書,堪比大儒。淑妃姐姐既是西梁嫡公主,想必也是文采斐然了。”
淑妃連眼皮子都沒抬,冷漠而高傲地哼了一聲。
麗貴嬪也不惱,依舊笑得又甜又柔:“往年年終大祭的時候,都有《心經》,《法華經》,《觀音經》等等經卷供奉菩薩,獨獨沒有完整的《大般若經》,姐姐既然是名滿西梁的才女,不知可肯為老祖宗分憂呢?”
我的乖乖!
麗貴嬪可真夠狠的!《大般若經》可是最長的佛經啊!具體多少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可有足足六百卷啊!
淑妃要是不答應,那可就惹了太後不痛快,可她要是答應了,那可就不是一兩天的功夫了。
老祖宗柳眉微蹙,似要出聲,麗貴嬪機靈地接著說道:“連王爺都發願要抄一百遍《心經》了,臣妾身為皇上的妃嬪,自當效仿。臣妾不才,願抄《法華經》一百遍,以表對老祖宗的孝心,與對菩薩的敬畏。”
這話說得可就漂亮了,淑妃要是不答應,那就是不孝太後,不敬菩薩,哪一點都犯了忌諱。
淑妃憤憤地瞪了麗貴嬪一眼,麗貴嬪笑如春花,貌似謙和地笑看著她,分毫不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