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這坑爹的第二春 103 生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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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讓夜雪吩咐人傳信進了京城,言明梁景辰在我手裏捏著呢。 ()既然來信說到了青鳶投毒,那麽這毒興許梁景辰能解。即便梁景辰不能解,有他在手,青鳶總歸會忌憚著點兒。
披星戴月地趕了七天路,硬是馬不停蹄地到了京城,我連王府都沒顧得回,隻讓紅綃回府傳話,我就連夜入了宮。
到了宮門口,我卻讓人給攔了下來。
宮門口的侍衛首領是個麵生的年輕人,斜著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撇著嘴趾高氣昂地來了一句:“哪裏來的大膽民女,皇宮重地,豈能隨意擅闖?若非看你有孕在身,定將你打入天牢!還不快走!”
我那個氣啊!正要硬闖,猛然想起經過新帝登基,麗貴妃得勢等一係列變故,禁軍侍衛早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今我無名無分,進不去皇宮那就對了。
這麽一想,我隻能氣衝衝地回王府。
到了王府,我又傻眼了——我娘正生著孩子呢!
我也不知道娘究竟是什麽時候懷的身孕,隻知道比我早,正想著娘兒倆挺著大肚子相見,會是如何尷尬,沒想到一進門,就聽說娘正在生孩子。
趕到鬆風堂的時候,韶芳與韋氏都在臥房門外站著,韋氏手裏捏著帕子,急得團團轉,韶芳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
廊下點了一長串燈,照得院子裏十分亮堂。冬月初的花木都凋零了,隻有光禿禿的樹枝,在燭火的照耀下,投射出斑駁的影子,顯得十分蕭索。
我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夜雪扶著我緩緩地走過去,韶芳和韋氏大約是太緊張了,居然沒發現我。
一聲接一聲的尖叫傳來,十分淒厲,落在我耳朵裏,仿佛尖刀利劍一般刮蹭著耳膜,我的心頓時揪緊了。
“娘怎麽樣了?”我忍不住大聲問,聲音出口,顫得不行,簡直比娘的尖叫還要尖利刺耳。
“華兒!”
“華兒!”
韶芳與韋氏異口同聲,倆人齊齊看著我,,目光落到我圓滾滾的肚子上時,娘兒倆都傻眼了。
還是韋氏先回過神來,迎上來攙住我另一條手臂,歎道:“先是你的死訊,接著是王爺反叛,韶家成為罪人,王妃擔驚受怕,胎兒幾次出事,差一點就要保不住了。後來王爺平反,又聽說了你還活著,王妃的心情大悲大喜,精神受了刺激,導致早產。”
韋氏說罷,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睜開眼時,滿目悲憫:“王爺年紀已近四旬,膝下隻有你與芳兒兩個女兒,我年紀大了,以後是生不了孩子了,王爺有沒有後,全指著王妃了,但願菩薩保佑,天可憐見!”
我打量著韋氏的神色,她是真心希望娘能夠母子平安。想來也是,經曆過那麽多波折,最重要的就是一家老小平安無恙,她也該看開了。
“華兒,你……這些日子過得好麽?”韶芳的眼睛還沒從我肚子上移開,臉上寫滿了“你肚子裏的娃是咋回事”的疑惑。
我擺擺手,道:“以後再說吧,我先去看看娘。”
正要進去,韋氏突然拉住了我,道:“華兒不可,產房是血腥之地,你懷著身孕,需得忌諱著點兒。”
我急著查看娘的狀況,哪兒還管得了那麽多?正要掙開,卻見韶芳也拉住了我,溫言勸道:“華兒別去,你這一去,大娘看見你,心情必然激動,心緒一亂,於生產大有弊端。”
我的腳步頓時邁不開了,看看產房,頹喪地耷拉下腦袋,不吭聲了。
事實證明,除了憋著拉肚子找茅房之外,還有一種情況下時間會變得格外漫長——在產房外等最親近的人生孩子。
也不知娘叫了多長時間,我隻知道,我進鬆風堂的時候天色濃黑如墨,聽見嬰兒啼哭的時候,正是第一道陽光衝破雲層,灑下萬丈金光。
“生了!生了!”
我們在外邊剛剛歡呼了沒兩聲,穩婆就抱著孩子出來了,大聲叫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恭喜夫人!王妃生了位小世子!”
我們幾個都怔住了,片刻,集體爆發出歡呼聲。
“兒子!是兒子!”這是韋氏的聲音,“謝天謝地,王爺有後了!”
“咱們有弟弟了!”這是韶芳的聲音。
“老爹終於生了個帶把的!”不用懷疑,這種沒品的話,也就隻有我才能說得出來了。
等到那邊收拾好了,我們才被允許進去看望娘。
娘這個孩子生得很艱難,懷的時候就連番遭受打擊,胎相一直不穩,她的身子也備受折磨,虛弱得很,生孩子的時候又差點難產,痛了一天一夜,才平安生下孩子。孩子一生下來,她連看都沒顧得看上一眼,就脫力暈過去了。
死過一回的人,對什麽事情都能看得開。我們韶家人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韋氏與韶芳兩人對我們娘兒倆的心結也解開了,如今倒才有了一家人的情意。韋氏忙著給娘煲湯補身,韶芳也在邊上服侍著,盡一盡為人子女的心意。
韋氏與韶芳的針線功夫是極好的,尤其是韶芳,但凡經她手繡出來的花鳥蟲魚,簡直跟活的似的,倆人折騰出了一大堆小衣裳小鞋子,我十分懷疑,她倆一手承包了王府小世子的所有衣物。
我也隻來得及看娘一眼,招來大夫詢問一番,確定了她沒有大礙,將娘托付給韋氏與韶芳照顧,這就立即進宮,去探望老祖宗。
一路上,我心裏十分不安,我這一離開就是大半年,回來時挺著個大肚子,老祖宗會怎麽想?
我與黎錚有一腿,十有八九是瞞不過老祖宗的,她會相信我懷的是黎錚的孩子嗎?
到了宮門口,那不開眼的東西又來擋路了,我不耐煩地拿出娘出入宮闈的腰牌,這才得以放行,但因著沒有襄王爺的身份做仗勢,進了宮就不能再坐馬車了,隻能靠兩條腿走進去,並且,因為夜雪是男子,不能隨意進出宮廷,紅綃又被留在家中照顧娘,我隻能一個人慢慢走進去。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這該死的黎錚!
一想到宮門口離內廷那堪比十萬八千裏的距離,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感覺肚子裏那顆蛋也不聽使喚了,砰砰砰的可著勁兒踢我。
我悶悶地扶著老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地咒黎錚。
“該死的黎錚!”
“臭不要臉的!”
“混賬玩意兒!”
“生孩子沒"pi yan"的!”
罵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對呀!黎錚那廝的孩子不是在我肚子裏麽?我罵他“生孩子沒"pi yan"”,那豈不是在咒我自己?
“呸呸呸!”我一連呸了好幾聲,懊惱地拉長了臉,氣哼哼地盤算著等到這些事情了結了之後,該怎樣好生收拾那廝,想得正入迷,忽然聽見一把熟悉的公鴨嗓響起:“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一抬眼,就見狗蛋一張臉似哭似笑,眼巴巴地望著我,跪在地上,見我朝他看去,就開始砰砰砰地猛磕響頭,腦門子撞在青石板路上,那聲音,別提多悅耳動聽了。
一瞧見狗蛋,我猛的一陣驚喜,說實話,作為黎錚的貼身太監,新君登基,他會是第一個給先皇陪葬的,他還能活著,我真是感到挺意外的。
狗蛋身後跟著四個抬著肩輿的小太監,我上了肩輿,狗蛋還貼心地遞了個軟枕過來,讓我墊在腰後,一路抬著,平平穩穩地往慈安宮走。
“老祖宗的病怎麽樣了?”我急得不行,這都耽擱了那麽多天,也不知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老祖宗的命還在。
“每日總有十一個時辰是昏睡的,就斷斷續續醒那麽一會兒,吃不下喝不下,全靠硬灌些參湯米粥吊命。”狗蛋唏噓不已,“主子,您快想想辦法吧!皇上已經三天沒上朝了,公主更是哭暈過去好幾次了!”
我心裏一緊,眼睛就酸了,一想到老祖宗這會兒正枯瘦如柴、氣若遊絲地躺著,我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慈安宮去。
“青鳶怎麽樣了?”我撐著腦袋,連日來舟車勞頓,昨夜又在廊下守了大半夜,這會兒著實倦得緊。
“青鳶如今已經被貶為廢人,冷宮安置,有重兵把守,時刻防著她自盡或是逃脫。”狗蛋抬眼看看我,擔憂地說,“皇上用盡了一切辦法,慎刑司、宗人府也對青鳶施以重刑,可是別看她柔柔弱弱的,骨頭卻硬得很,硬是不肯拿出解藥。”
我這才敢鬆一口氣,青鳶沒死,那就好辦了。
“你去傳個話,告訴青鳶,就說我韶華回來了,還是帶著她的親弟弟梁景辰一起回來的。”我淡笑著吩咐狗蛋,拿出一根白玉簪遞給狗蛋,“這根簪子是梁景辰挽發用的,青鳶應該認得,順便告訴她,就說我體諒她久離母國,思親心苦,特意帶了她親弟弟來與她見麵。”
狗蛋神色一喜,雙手捧過玉簪,欣然道:“奴才這就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