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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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身上正穿著幹淨的睡衣躺在床上,房間內安安靜靜,窗戶口時不時傳來花園內的鳥叫聲,我感覺到頭一陣暈眩,揉了揉眉頭。許久,我臥室內的門被人給推開,進來的人是手拿我衣服的仆人,她看到我醒了,便快速到達我床邊,拿起床邊一早就準備好的溫開水遞給我說:“太太,您醒了。”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腸道,腦袋內的暈眩漸漸好了一點後,我問仆人說:“誰送我回來的?”

    提起這件事情,仆人臉色明顯有些閃躲,她看了我一眼,猶猶豫豫的說:“是……朱……”

    我說:“朱助理?”

    仆人立馬點頭說:“是朱助理。”

    我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又問:“睡衣你幫我換的?”

    仆人又再次有些尷尬的看向我說:“我、我沒有。”

    我狐疑的看向她說:“你沒有?”

    仆人說:“是,當時您喝得醉醺醺被朱助理送了回來。之後也是……”仆人似乎是不敢說下去,神色吞吞吐吐的模樣,我也明白她話內的意思了,便補了一句:“哦,我想起來了,衣服我自己換的。”

    仆人這才接了一句說:“肯定是您自己換的。”

    我將手中的水杯遞還給仆人說:“出去吧。”

    仆人聽到我這句話,一刻也不敢停留,便端著空杯子快速出了我臥室,那神色要驚慌就有多驚慌。仿佛怕萬一踩中一個炸雷,便引火上身。

    仆人離開後,我才從床上起來,拿起一旁的衣服去了浴室。在換衣服時,我從鏡子內忽然瞟到頸脖上一點紅,扣襯衫扣子的手立馬一頓,隔了好久,才伸出手將纏繞在頸脖的發絲給緩緩撩開,脖子幹幹淨淨露在鏡子內後,我看耳垂以下的位置又一枚不大不小的唇印。

    忽然有些記憶從腦海內洶湧而至,全部朝自己湧來。

    酒吧內嘈雜的聲音,曖昧的燈光,迷亂的吻,瘋狂的糾纏,這一切一切全部向自己襲來,我才清楚頸脖上紅印的來由。

    我視線又從鏡子內的頸脖上移到微有些紅腫的唇上,指尖撫摸了兩下。我勾起一絲頗有一絲的笑,便繼續穿著衣服,還好心情的給自己上了一層妝容。

    馴服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利用女人天生的優勢。

    將自己打扮好後,我便下樓去餐廳用餐廳,而朱文也從沈家大門外進來了,他到達餐廳內後,往常一般神色正常和我報告工作,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我也安安靜靜的聽著,但看似正常,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尷尬。

    我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吃到一半時,我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臉看向朱文,說:“衣服是你幫我換的?”

    朱文標準職業化的臉忽然間一僵,不過。他很快便回答了我,他說:“不是,是小青換的。”

    我點點頭說:“哦,原來是小青換的。”

    我說了這樣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便繼續用餐具吃東西,想了想,又問:“對了,範軍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朱文說:“我正想起要和您說這句話,範軍已經被抓到了。”

    我意外的問:“真在那裏?”

    朱文說:“對,警察正好在那條地址的小鎮邊抓到他。”

    我手下意識敲了一下桌麵,笑著說:“人已經到了哪裏。”

    朱文說:“今天早上範軍已經被警察押送到了警局,今天警局內的人通知了袁家的人,讓他們去警察局一趟。”

    我笑著說:“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順利。”

    我剛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說:“今天好像沒有看到三太太蓉惠?”

    朱文聽到我這句話,微微皺了皺眉,他說:“好像是。”

    我覺得這事情有些不正常,到達這個時候了,範軍被抓她不會沒道理沒動作,我立馬招來一個仆人,仆人到達我麵前後,我便開口問她:“三太太還沒起床嗎?”

    那仆人聽到我這樣問,一臉奇怪的說:“三太太沒在家,夫人您不知道嗎?”

    我本來靠在椅子上的身體立馬直了起來,訝異的問:“沒在家?”

    那仆人解釋說:“一天前,三太太說要回娘家祭祖幾天,至今還沒回來。”

    我說:“祭祖?”

    仆人說:“對,祭祖。”

    我說:“她的老家在哪裏?”

    仆人說:“泰州那邊。”

    我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感覺到一陣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什麽,緩緩從我餐桌邊退了下去,我抬臉看向朱文,朱文也看向我,我剛想說什麽,朱文便說出了我心中所想,他說:“太太是在懷疑三太太跑了嗎?”

    我說:“你覺得呢?”

    朱文說:“這個機率非常大。”

    我當即飯都沒繼續吃,便起身上樓徑直朝著蓉惠的房間走去,將門踹開後,房間內的一切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床上的被子也服帖的鋪在床上,我巡視了一圈,便在蓉惠的衣櫃內四處尋找著,找了一圈下來,我發現,關於蓉惠的護照和私人證件之內的東西均都不見了。

    我才確認,蓉惠是真的跑了。

    我快速吩咐朱文去查蓉惠的姘頭去向,下午朱文匆匆趕來我書房說,蓉惠的"qing ren"楊修在昨天中午十點五十分離家後,到如今都一直不見蹤影。

    我沒有半分猶豫,便帶著朱文快速去警察局,到達那裏時,警察局內的局長親自在接待袁江東一家人,我到達那裏時,連同我一並請了過去。

    到達局長辦公室內時,不僅袁江東在,就連沈柏騰都在,還有袁長明,而受害人袁姿,正臉色蒼白的安靜的坐在沈柏騰身邊,手從始至終都緊緊握住他,仿佛現在的他,就是庇佑她的港灣,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所有。

    臉上滿是對沈柏騰的依賴。

    我想到昨天的畫麵,拳頭緊握了一秒,又鬆了下來,視線直接從他們那一方的視線撩開,看向正朝走來的王局長,和那王局長打著招呼。

    王局長看到我來了後,便走了上來握住了我手,滿臉歉意的說:“沈太太,我正想讓人去請您過來一趟呢,沒想到這麽巧,您就來了。”

    我說:“我來這裏是有些事情來報告王局長。”

    那王局長說:“我正好也有事,我們先坐下再說。”

    我說:“這件事情不能耽誤。”

    王局長見我臉色緊急,便問:“哦?是什麽事情?”

    我說:“三太太蓉惠,一天前離開了沈家,至今人還沒有回來,王局長,我懷疑她是逃了。”

    王局長一聽,麵色一凝說:“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我說:“對,因為這案子還沒有解開,我請求王局長能夠逮捕三太太,對於袁姿小姐這件事情進行徹查。”

    王局長說:“根本不用查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今天早上範軍已經全部招了,他說,是三太太指使所為,我今天還在等著逮捕令下來去捉拿三太太,沒想到,她竟然會跑。”

    王局長說完這些話,當即便沒有多停留,立馬轉過身去辦公桌上拿起電話通知人查三太太的去向,王局長吩咐完這些後,才得空看向我,見我還站在那裏,便招呼著我坐下,我自然微笑的答應,朱文為我拉開椅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沈柏騰這輩子孽緣太深還是怎樣,好死不死的,我所坐的位置正好就在他和袁姿的對麵。

    有工作人員端著茶水進來,站在我身邊的朱助理接過後,遞到我麵前時,低聲說了一句:“太太,注意燙。”

    我接過,嗯了一聲,便喝了一口。

    王局長見我們兩方的人都不說話,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調節氣氛對袁江東說:“袁總,之前我也和您說明了這件案子的經過,您應該也了解了事情是怎樣的狀況吧。”以吉豐亡。

    袁江東瞟了我一眼,淡淡的對王局長說:“看來我們都把沈太太誤會了。”

    王局長說:“當時沈太太為了力證自己的清白,主動投案自首,而如今,真正的凶手已經被抓到,而另一個策劃這一切的嫌疑人也正在逃亡中,所以這件事情和沈太太並無關係,她也是被陷害。”

    袁江東說:“看來,我們還需要和沈太太道歉了。”

    王局長聽到袁江東這句話,立馬笑著說:“我沒這個意思,隻是事情查清楚了,為了避免兩家誤會,所以今天特地來和你們說明白,袁總千萬別多想了。”

    袁江東笑著說:“王局長,既然這件事情確實與沈太太無關,那我們希望能夠盡快將真正的凶手捉拿歸案,還給我家小姿一個公道。”

    王局長一聽,便陪著笑說:“那是肯定的,那一定是義不容辭的,這是我們的責任。”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說:“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也水落石出了,自然就不關我什麽事情了。”我提著包說:“不打擾各位了,我先走了。”

    王局長追上來想挽留,朱助理及時攔住對王局長說:“王局長別太客氣,我們夫人還有事情,便先走了,下次希望有那個榮幸和您一起吃頓飯。”

    王局長聽到朱助理這樣說,立馬答應說:“自然好,這頓飯應該是由我請,讓沈太太在監獄內委屈了這麽久。”

    朱助理微笑著說:“不礙事,最重要是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還給了我們夫人一個清白,也謝謝王局長這段時間以來的幫助了。”

    王局長說:“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義務,千萬別說謝謝。”

    朱助理和王局長寒暄了幾句,便跟在我身後要出辦公室,可人還沒完全出了這扇門,坐在袁姿身邊的袁長明忽然站了起來,在我身後喚了一句:“梁笙。”

    我聽到他聲音,動作停了下來,並沒有立即轉過頭去看,而是隔了很久,我臉上帶著客套的笑轉過身去看袁長明說:“袁先生,有什麽事嗎?”

    袁長明喊住我後,一副敢看我又不敢看我的模樣,臉色有些緊張的低著頭,因為他突然喚我名字,袁江東和袁姿還有沈柏騰全部都看向他。

    我見袁長明很久都不說話,帶著微笑再次問了一句:“找我有事嗎?”

    袁長明忽然極其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這句話明顯的底氣不足,如果不是這房間夠安靜,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他身上,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我聽到了,卻假裝問了一句:“你說什麽?我沒有聽得太清楚。”

    袁長明這次足勇氣抬起臉看向我,說:“是我錯怪了你,我一直以為是你害了我姐姐……是我不夠相信你。”

    聽到他這句話時,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和這嚴肅的氣氛極為不符,所有人都看向我,笑了好久,我對袁長明說:“沒關係,你是不是錯怪了我,或者你們都認為是我害了袁姿,是否真的相信我,這些事情我都不在乎,所以,別說這些多餘的話。”我視線從袁長明身上移開,看向袁姿說:“對了,我被人誣陷了不要緊,最主要是,袁姿沒事就好,在這裏我提前說一句恭喜了,恭喜兩位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我說完,沒有看兩人的臉色,轉身便走,袁長明見我不接受他的道歉,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便要追著我出門,袁江東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袁長明嗬斥說:“長明!你要去哪裏!”

    袁長明聽到袁江東的聲音,他匆忙的腳步立馬一頓,瞬時間停下了所有動作,他僵硬著脖子轉過頭來看,發現袁江東臉上便布滿怒色。

    他小聲的喚了一句:“爸爸……”

    袁江東滿臉烏雲問:“你要去哪裏。”

    袁長明說:“爸爸,我要和梁笙去道歉。”

    袁江東說:“道歉?有什麽好道歉的,我們也沒有汙蔑她什麽,是她自己主動報警,主動來找警察查這件事情,我們可沒有對外說宣稱她是害小姿的凶手。”

    袁長明滿是抱怨喚了一句:“爸爸!是我誤會了梁笙,這個歉我一定要道。”

    袁長明說完這句話,竟然不顧袁江東的阻擾,直接從辦公室內衝了出來,追到了即將要進電梯內的我身後,他見我不理會他,便焦急的要來拽住我手,我還沒反應過來,朱助理一把將他手給打掉,擋在了我麵前,對袁長明說:“袁先生,麻煩請自重。”

    袁長明對突然進行阻擾的朱助理說:“你讓開!”

    朱助理對袁長明的話,他淡淡的說:“不好意思,該讓開的是您。”

    袁長明說:“我隻是想和她解釋一下。”

    朱助理說:“您的解釋,剛才我們夫人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他沒想到朱助理會這麽難纏,便滿是惱怒的問:“你是誰?!你憑什麽攔住我?”

    朱助理對袁長明有禮的回答說:“我是夫人的助理。”

    袁長明還想說什麽,電梯門忽然在此時被打開,我並沒有轉過身去看他,而是徑直朝著電梯內走去,轉過身麵對門口時,我淡淡的說:“多餘的話不用說,從很早開始我就沒有奢望過你會相信我,所以,別再說一些無用的了。”

    袁長明想推開朱助理衝進電梯,可始終被朱助理給攔住,他焦急的說:“梁笙,你相信我,我其實從來沒有真正的懷疑過你,你要相信我啊。”

    朱助理按住躁動不安的袁長明說:“袁先生,希望您明白,我們夫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希望您別再糾纏不休。”

    朱助理忽然間用力將袁長明一推,他身體瞬時間後退了幾步,朱助理沒再管,而是不疾不徐的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合上那一瞬間,我看到袁長明那張焦急又難過的臉漸漸被擋住,倒再也看不見了。

    其實,怎麽說呢,以前我還挺喜歡袁長明的,他給我過我美好的誓言和希望,他是第一個說要娶我的男人,雖然我並不愛他,可他卻願意給我所有的一切,直到袁姿出事,他如此深信不疑的誤會著我,莫名讓我心涼一半截,甚至說心寒,對他朋友般的喜歡,在心底也一點化為虛無。

    出了警察局後,我便回沈氏工作,因為這段時間雜亂的事情太多,導致沈氏的工作堆積如山,當我看到一桌的文件時,心裏莫名有種疲憊和艱難之感。

    站在那間偌大的辦公室內,我忽然有些無力,我在想,得到這一切我到底是為了什麽,累死累活,就為了讓自己活得像個人,像個人之後,卻剝奪了一切可以休息的時間,每天二十四小時進行賺錢,賺到後,發現不缺錢了,你卻沒有時間花。

    錢這個字在我心裏忽然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朱助理見我望著那一堆的文件發呆,似乎是看出我的疲憊,他從我身後走出來,走到辦公桌前整理出一些文件,放在一個空曠的位置說:“這批文件,您隻需要粗略批閱一下便可,而不是加急的,我已經分配好,之後再處理也是一樣,另外剩下的一些,我已經提前給您處理好了,您隻需要過目一下便可。”

    我聽到他的話,梗著脖子說:“不用,這是我的工作,我都會處理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