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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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柏騰被緊急送進病房,可這裏的醫療設備水平有限,隻是給周圍的村民治療一下小感冒而風傷,那醫生查看了一下病床上沈柏騰胸口的傷口時,立馬朝我們擺手說,讓我們趕緊送去大醫院。他們這裏沒辦法治療。

    我看了一眼病床上臉色越來越白的沈柏騰,那是甚至都來不及去著急,而是冷靜的拿出聯係這裏的大醫院讓他們做接收的準備,這方的醫院又幫忙沈柏騰抬上救護車,並且還派了一名醫生上來,為他做在止血的準備。

    車子在雲麓市內飛馳著,我死死握住沈柏騰的手,望著他緊閉的雙眸,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四十分鍾過去後,車子停在了市中心的醫院,早已經在門口等待的醫生,當車門一開,便迅速的將擔架上的沈柏騰抬了下來,就在這混亂中,我被人推了一把。正好推倒在車內一處角落,沈柏騰很快便被醫生和護士急速推入醫院。

    直到車內沒有人後,我才回過神來,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然後盡量支撐著酸軟的身體從車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然後朝著醫院內走去。

    沈柏騰進入搶救室後,整整兩個小時沒有出來。

    在這兩個小時中,我才明白時間竟然是如此難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終於搶救室的門被打開後,沈柏騰被醫生推了出來。

    我立馬衝上去,隨著他病床的速度走動著,他雙眼仍舊緊閉沒有睜開眼。臉色比之前還要恐怖。

    我慌張的抬起臉來問醫生他的情況,那醫生安慰我說:“病人已經脫離危險。”

    他說完,便沒有我多和我說什麽,而是和護士一起將他推入了病房。

    之後出來後,才再次和我說清楚沈柏騰現在的身體情況,我仔細的聽著,醫生說並沒有上到心髒,情況還算好,如果子彈再稍微往裏麵打上兩寸,估計情況就不會現在這麽輕鬆了。

    之後醫生離開後,我便去醫院辦理住院手續,在單子上簽字的手都是細微顫抖的,我強力穩定住,然後一筆一劃在上麵寫上了了我的名字。

    之後。我在病房內陪著沈柏騰,他昏睡到大半夜時,麻藥已經緩慢散去,竟然就睜開了眼睛來看我。

    我當時坐在他病床邊整個人跟傻子一樣,愣愣的看著他。

    沈柏騰說:“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裏。”

    他問的很平常,似乎自己剛才並沒有在手術內經過漫長的生死掙紮,我嘴角扯起一絲僵硬的笑說:“這裏離酒店太遠了,所以,沒有地方休息。”

    沈柏騰忽然要移動身體,我大驚去按住他問:“你肩膀上的傷!”

    我的大驚小怪,換來沈柏騰淡淡一眼,他說:“你急什麽。”

    他用沒受傷的手挪動了一下,空出一塊地方,對我說:“過來。”

    我說:“幹嘛?”

    沈柏騰說:“你真打算一個人坐一夜?”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望著狹小的病床猶豫著,沈柏騰似乎是對於我的慢吞吞有些不耐。說:“愣著做什麽。”

    我說:“這不好吧,你是病人。“

    沈柏騰冷笑一聲說:“之前在來的路上的怎麽就沒和講客氣?不是還罵得挺好嗎?”

    我想起之前為了朱助理的死,隻能硬著頭皮朝他病床上爬了上去,我腦袋枕在了他沒受傷的手臂上,他將棉被稍微一拉,便將我抱在懷中,深吸了一口氣後,他說:“睡吧。”

    我挨在他胸口一直都沒動,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過了好久,我望著他胸口問:“疼嗎?”

    他閉著眼睛說:“廢話。”

    我剛想問什麽,他手將我往他心口抱緊了點,手在我腦袋後麵輕輕撫摸了一下說:“睡吧。”

    我沒再說話,在他懷中閉上了眼睛,可並沒有睡著,因為總是時不時起來看一眼身邊的沈柏騰,這樣的情況一直到達早上六點,我才安下心睡了過去,可睡到八點時,是被護士給罵醒的,我睜開眼睛時,她便拉著我下床,指責我說怎麽能夠睡在病床上,還說病人的床被我占了一大半,問我是怎麽照顧病人的。

    我迷迷糊糊站在那裏,這才發現沈柏騰人已經被我擠到床邊上了,他人便靠在那而單手拿著一張報紙在看著,嘴角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那護士還不肯罷休的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下意識回了一句:“不是……”剛想悔口說是時,護士又再次先我發話說:“你既然不是病人家屬,那誰允許你在這留床陪伴了?你難道不知道醫院的規定嗎?晚上九點,親朋好友就一律不準探望。”

    那護士指責完我後,看向沈柏騰時,她臉上凶悍的表情立馬一轉,用史上最快的變臉速度帶著春風般溫煦的笑,輕聲詢問沈柏騰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問他昨晚是否休息好了,順帶還小聲提醒他說,剛動完手術,讓他別看報紙久了。

    沈柏騰這臭流氓自然也是笑得一臉溫柔的說:“還好,睡得並不是特別好。”

    那對於沈柏騰臉上的笑根本無法抵抗,當場便心髒砰砰直跳,微紅了臉,隨即她又立馬轉過身來看向我說:“從今天起,每天隻準你上午來這邊探望,晚上一概不準留在這裏。”

    對於護士的作威作福,我反應非常平靜的問:“您更年期嗎?”

    那護士起初還沒明白過來,愣了一會兒,我說:“最近有款靜心口服液挺適合您的。”

    我指著病床上的沈柏騰說:“我是他後媽,算家屬嗎?夠不夠標準在這裏整夜陪床?”

    那護士被我的話,臉色忽然變得怪異無比,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立即指著病房門口說:“不好意思這裏暫時用不到你,如果病人有哪個地方不舒服,我會在第一時間找你們的,現在請出去,順帶幫我把你們主治醫生喊來,我有點事情要問問。”

    那護士被我氣勢給震懾住了,臉上滿是呆滯,不過我估計她是被我的話給震撼住了,現如今還沒回過神來,我立馬側過身對沈柏騰說:“要吃早餐嗎?我下樓去買。”

    沈柏騰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漸深說:“我隨便。”

    我沒有理他,便出了門,去了樓下的早餐店給沈柏騰買早餐,沒有再理會那個對我耀武揚威的護士。

    我在早餐店內打包了一份清淡的粥後,又給自己買了一份麵條,吃完後,喊來服務員買單,我摸了摸口袋,在心裏說了一句完了,上摸摸,下摸摸,我才想起錢包放在了茱萸縣的旅館內,而身上僅有的一張卡也付完了沈柏騰的醫藥費。

    服務員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的,我自作鎮定的對服務員笑著說:“請問可以在你們這裏打個電話嗎?”

    那服務員問:“沒帶錢?”

    我說:“對……是這樣沒錯。”

    服務員翻了一個白眼說:“你是我幹服務行業,第一次遇到吃飯不帶錢的客人。”

    不過她還是把給我了,我立馬拿在手上,十萬火急的給沈柏騰打過去一個電話讓他趕緊送錢來,他在電話內聽到我的話後,竟然說:“洗盤子吧。”

    我說:“?”

    他說:“我也沒錢,我的錢在助理那裏。”

    我說:“你助理呢?”

    他說:“在市。”

    我說:“喂喂喂,你要想想辦法啊,我東西都打包了……”

    我這句話剛落音沈柏騰竟然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那服務員看我的眼神越來越詭異了,她望著我手上的,立馬伸出手一奪說:“等下結賬的時候,記得給付我電話費。”

    之後她把老板請過來直接和我交涉,我在心裏翻了數十個白眼,隻能扯掉頸脖上一條鉑金項鏈放在桌上對老板說:“您放心,我朋友很快就會送錢過來,我絕對不是吃白食的那種人。”

    那老板拿起我的項鏈查看了一眼,懷疑的問:“看上去像銀的。”

    我說:“假一賠十。”

    那老板見我都這樣說了,倒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便去收銀台給別的客人買單結賬,我在等沈柏騰送錢來的這個過程中,那老板一直時不時盯著我看,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我就溜了。

    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說實話,很尷尬,真的很尷尬,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半個小時之久,沈柏騰那王八蛋終於找人過來給了我一個男士錢包,我拿在手上後,便迅速將錢包打開,裏麵很多卡,現金也不少。

    我想都沒想,拿出兩百走到櫃台前便讓老板算賬,總共是四十五塊,我多給了兩百,說讓他不用找,說完後,也沒有看他們的眼神,直接提著早餐離開了這店。

    回到醫院後,我剛想衝進去找沈柏騰麻煩,問他是不是故意讓我在那兒出醜,可氣勢洶洶的剛走到門口,看到沈柏騰病床邊坐著的人時,我腳步立馬一頓,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

    病床上躺著的沈柏騰抬頭看了我一眼,而他病床便坐的人也隨之抬起臉來看,她看到我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這絲驚訝消失,她非常客套的和我說:“梁笙,你也在啊。”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上下兩難時,袁姿看到我手上提著的早餐,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我走來說:“我聽柏騰說你下樓去買早餐了,沒想到這麽快你就回來了。”

    她不打招呼的自作主張從我手上接過早餐,對我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在那樣的情況下,估計柏騰凶多吉少。”

    對於她的話,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隔了好久,我微笑說:“謝什麽,如果這次不是柏騰來救我,他也不會受傷,這一切都是我應該的。”

    袁姿笑著說:“救你是他的本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也別太有心理負擔。”以序豆號。

    我說:“肯定不會,總之,謝謝他的舍命相救了。”

    袁姿笑了笑,沒再說話,提著早餐轉身朝著沈柏騰走去。

    她將早餐拿出來後,還試探了一下粥的溫度,關切的看向沈柏騰問:“粥你吃得慣嗎?要不要我去換些別的。”

    沈柏騰說:“不用麻煩。”

    袁姿低頭看了一眼碗內的青菜粥,皺眉嘟囔說:“你一直以來都不愛喝粥,而且這裏麵隻有青菜,會不會對你病情恢複不夠好?”

    沈柏騰笑著說:“你想多了,偶爾不會有事,別擔心。”

    袁姿聽沈柏騰如此說,便隻能用勺子給沈柏騰盛出來。

    我站在門口望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