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亓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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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為怕那人死,析秋也早早的起了床,特意的跑去柴禾堆看了一眼,見他雖是閉眼,但眉頭還是相當豐富的,暗籲口氣,隻要沒死就好。

    早早的煮了苞米麵粥,將買來的綠豆用化了的溫水泡著。

    舀粥出鍋,剛將鍋洗了溫上水,析春就起來了。由於喝了一頓藥的緣故,昨兒晚上倒是咳嗽得有些少了。此時看著精神不少。

    輕聲走過來,怕打擾那柴禾堆上的人,她看著析秋悄問著:“二姐,飯好了?”

    “嗯!”正常的回了她,用手摸了一下鍋裏的水,見差不多了,這才舀在盆裏遞給她,又拿著一個小碗盛了水,拿出小搓鹽,去到裏屋找來一條繡線,拿著一根幹淨的樹枝洗了洗,將細線一圈一圈綁在那樹枝上。

    析春就那樣看著,待她做好遞給她:“沾點鹽漱口!”

    點頭,當真去沾拿出的那小撮鹽來。

    析秋又連著做了兩把,看了看那男人,想來他還洗不動,也就放棄為他做一把的打算,來了這個世界這麽多天,雖一直用軟樹枝擦著牙,卻還是不大幹淨,如今有了鹽倒解了不少煩惱。

    待析春洗簌完後,她自已也試了試手,覺得還不錯,雖鹽難吃,牙刷難整,好歹有點凹凸感了。

    待等到硯青一醒,幾姐弟這才坐在炕上開始吃起早飯。

    吃著那香香的玉米粥,硯青滿足的仰了小臉:“真好吃,好久沒有吃到了呢!”

    好笑的又給他添了點:“既是好吃,就再多吃點!”

    “好!”

    見他果真又埋頭開喝,析春笑罵一聲小饞貓,倒是逗得析秋笑了笑。

    這玩意比之前世的糯玉米來,差了不隻一星半點了,照樣有些剌嗓子,卻比起冰渣野菜來,倒是上了幾個檔次不止。

    吃罷飯,收了碗筷出去,見那男人不知何時醒了,在那裏皺著個眉頭看著出來的析秋。

    挑眉,將舀出溫著的那碗端著送到他的麵前:“壯士身子骨可輕快些了?”

    男人深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趴在那裏看著那碗粥時,又皺了下那好看眉峰。

    用手撐了下身下的柴禾堆,不想這才一動,傷口扯得慌。

    析秋站起身,將碗放在了灶台上,伸手拿掉披在他身上的襖子:“還是動動吧,這縫著皮肉呢,別粘一堆兒了,到時怪醜的。”

    他一個抬眼看向她,析秋聳肩,倒是懶得理他。

    “壯士起來後便吃飯吧,能走便走吧,要知道我們家窮,實在養不起一個壯汗子。”

    說完又停了一下,想了想:“還有就是你背後的傷口,可得在七天後折掉才行!”

    男人沒有吭聲,隻緩慢的試著起身,那緊皺的眉峰至始至終都沒有舒展過,坐在那柴禾上。停了兩秒,這才看向她,啞著嗓子開口。

    “在下亓三郎,怕是現今還不能走,隻因身子虛軟,走不得長路。”

    析秋皺眉。

    而硯青不知何時從內室掀簾走了出來:“二姐,他好可憐。你看他都流了那麽多血了,身上衣服也沒有了,還有傷,這樣出去會凍死的,要是遇到野獸,也會吃了他,留下他吧!等過兩天,他,他傷好後,能走了,再讓他走吧……”

    硯青話嘮了一堆,析秋看得頭疼,終是點了點頭。

    當窄小的小坑擠著四人時,析秋是滿頭黑線。

    這叫亓三郎的男人倒是來者不拒,將一碗粥喝完後,直接趴在了暖和的小炕之上,最為讓她忍受不了的是,這死家夥不但光著上半身,讓析春很是不好意的將被子讓給他蓋不說。

    那一米八多的大個更是讓他伸不直的腿打斜,霸了大半的小炕,還毫無羞恥之感的躺在那閉目養著神。

    析秋看著縮在她身邊的硯青和析春,一陣的咬牙切齒,忍不住朝他暗中豎了中指,艾瑪,她已經要養兩小的了,如今又多出一大個,這是耍她的節奏麽?

    析春在那裏看著自家二姐,自那男人上炕後眉頭就一直皺著,此時更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那人良久,最後直接拿出昨晚拿回來的包袱,將一把線扔在了小炕桌上,對著她說:“幫我分線,分得越細越好,最好比頭發絲還細,記得用繩捆好。”

    “哦。”

    析春伸手接過,硯青自告奮勇的說道:“俺也要分!”

    “行,你倆一起吧。”

    析秋邊說,邊拿出那繡炕屏的繡布。

    這布不大,長條的布跟一般小型的梳妝台上的鏡子一般大小。

    昨兒拿這布時,那位老板娘驚訝了一下,雖說這粗棉的炕屏不多,可繡工還是很有講究的,必竟這玩意是擺在炕上供人欣賞的,比之一般粗針一點的門簾來,這個繡工要更為精細。

    沒有繡繃子又沒有繡架,隻好下地找來一爛掉的籃子,將那個籃框圈用剪刀剪下來,露在外一些支支節節的枝條,有點兒紮人,找著麻繩纏了一圈,將那些枝節纏住,這才將那粗布給繃在了上麵。

    沒有圖形,又找來燒黑的樹枝銷尖當碳筆,雖有些不地道,但她相信隻要繡得好,那還算溫柔的老板娘不會太過計較的。

    當拿著銷得尖尖細細的碳筆在那白色的棉布上遊走作畫時,析秋腦子裏想著的便是前世有名的雙麵繡。

    對於繡花,說來也是諷刺,為著拉一個孝子客戶,去討好其老母親,因著那人老媽又很是喜歡這種古色古香的繡花。

    為著這事兒,自已不怕麻煩辛苦,一路陪同著她,到處去找各地有名的刺繡師傅了解學習,整整用了大半年時間才拿到那位客戶合作的合同,當滿心歡喜將那合同交給那人時,他卻來了句,繡花的女子倒是嫻靜。

    為了嫻靜兩字,她居然又花了三年時間,下足了功夫去學,連著那刺繡師傅都說她的天份極高,直接恩準她可以出師了。

    卻不想如今的自已,既要靠著這門手藝來討生活了。

    快速的畫好兩麵的圖,拿著析春分得比頭發絲還細的繡線,拿著最小的小針,對著透進屋裏的光線開始穿起針來。

    紅腫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連著十來下的試練,終是穿了進去,尋著腦子裏用針的手法坐姿,慢慢埋頭開始繡將起來。

    析春給硯青比著噓的手勢,兩人乖巧的在一邊幫著分起線來…… :(.*)☆\\/☆=

    當天晚上時分,析秋將小炕桌放在中間,這樣一來,亓三郎沒辦法打斜了,他雖有些不願,倒底沒有說什麽,隻調了個頭,將腦袋趴靠牆那麵,腿留了大半截在外麵。

    析秋見他還算自覺,挑眉將紅色麻麵衣服扔給了他:“被子晚上我們要蓋,你用這個吧!”

    說完,毫不客氣的將被子全部拉到了自已這邊。

    硯青見了,趕緊脫了自已的小棉襖:“三郎叔,這個給你!搭著心口,別凍著了!”

    “我的這個也給你!”析秋將自已的也脫了下來扔給了他,析春有些害羞躲在了自家二姐的另一邊上,躺在被窩裏,這才將衣服脫了下來,遞給了析秋。

    “二姐,給三郎叔吧!”

    亓三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