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廳，大夥兒都在，高陽給高老爺高夫人行了禮，又給幾個姨娘行了禮，同各院裏的小姐們都說了兩句話。

    三姨娘屋裏的成依大概隨了她娘的性子，嫡長姐跟她見禮，她卻隻哼了一聲，高老爺當下臉色便難看了起來，神色不愉地瞪了眼三姨娘，後者當作沒看到般翻了個白眼。

    四姨娘屋裏的兩個還小，怯生生的隻敢拿眼睛去瞄她，不敢上前跟她說話。

    五姨娘是前兩年才抬的姨娘，還未有所出，高陽是第一次見她，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五姨娘高陽也未露出什麽不妥之色，隻見過禮後便拉著高成君說話去了。

    高陽說，“成君，姐姐昨日就回府了，你倒好，今日才給我見著，真叫姐姐傷心。”

    高成君有口難辨，他又不知她具體哪天到家，總不能教他天天在家等著吧。

    高老爺笑看他們姐弟二人說話，高夫人替兒子解圍，“你這丫頭說的哪裏話，你回到自家門前了，也不先派個人通傳一聲，幸好這是年關，家裏人都在，若是平時，你爹爹去鋪子裏，我再領著你二妹妹去廟裏拜佛，看你回家找誰去。”

    高陽訕訕而言，“母親莫要念我，我原想著給父親母樣一個驚喜嘛。”

    本是其樂融融的氣氛，三姨娘卻在此時哼了一聲，“這喜沒有，怕全是驚了吧？”

    三姨娘那不善的聲音高夫人未說什麽，隻拿眼睛去看高老爺，後者果然又黑了臉，大概礙於還有各屋的丫鬟婆子在場，臉雖黑，終究未說什麽。

    見著高老爺黑臉，高夫人做為正房夫人不得不開口，“妹妹說笑了。”

    說著順便看了眼坐於高老爺身側的二姨娘的臉色，二姨娘比桌前的任何人都鎮定多了，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那樣對什麽都淡淡的樣子。好像今日為的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隻不過是讓她出來吃她便出來吃的飯的小事而已。

    高老爺本來是想讓一家子樂嗬嗬的在一起吃一頓飯，但結果似乎有點不如他的意，遞了個眼色給高夫人，高夫人從善如流讓人布了膳。

    高老爺一句，“吃飯吧。”截斷各院的暗潮湧動。

    高家雖是商賈之府，但規矩也甚嚴，老爺在桌上，大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低頭不語吃飯。

    當然，也有那偏要找不痛快的。

    “大小姐，在原州四年時間，隻怕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吧，回了府可要多吃點。”

    高陽聽著這話倒跟早上高成碧說的話像。

    這回不光高老爺了，連一向和和氣氣的高夫人都拉了臉，似有火，但當著大夥的麵又不好發作。正打算當作沒聽到般繼續吃飯，哪知高老爺卻忽然放下筷子，不冷不淡的說。

    “既然不願意吃，那便下去吧。”

    這話明顯是對三姨娘說的，三姨娘立即不高興嚷道，“老爺……”

    高老爺厲聲一嗬，“下去！”

    三姨娘咬著唇噤了聲，甩下袖子憤憤走人，三姨娘一走，高成依也呆不住，但她畢竟沒有三姨娘那膽，惴惴不安的不想再呆又不敢私自下桌，弄出的動靜弄得一桌人都不大自在。

    高老爺見她那樣便對她冷冷道，“你也下去。”

    高成依立即如獲大赦般，放下筷子飛快地跑了。

    至此，桌上其他人複又動筷，似剛剛那一幕沒有發生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