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她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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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那張臉是帥氣的,隻是宋凝久確定並不認識,所以微微地蹙起眉頭。隻見他從車上下來,行至宋凝久的麵前,摘下太陽鏡,喊了聲:“凝久妹妹。”
凝久妹妹這四個字隻有昨晚那群人帶著玩笑地喊過,而且這個聲音也有些熟悉。可是宋凝久看著眼前這張帥氣的男人麵孔,卻並無半點印象。
“咱們昨晚見過的,你可別說不認識我。”男人一副受傷的表情看著她。
果然是昨晚的那些人之一!
宋凝久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是想不明白他找自己會有什麽事。
“你好,我叫秦朝,可以做個朋友嗎?”他笑著伸出手。
宋凝久看著他伸過來的掌心,再度抬頭對上他陽光含笑的眸子,可以從裏麵讀出因為好感而向她發出的善意。隻可惜,他是與靳名珩混在一起的人,自己注定不會與他有交際。
於是她開口,問:“秦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秦朝的家世也算不錯,雖比不得靳家,在昕豐市那也是數得上的。且他本身自身條件不錯,很有女人緣,但凡他出手一般沒有女人不會買帳。
可是現在宋凝久這副與她劃清界線,並不想深交的模樣是為何?
他怎麽也是在社會上打混過幾年的,在女人堆裏混得更久,這點應該不會會錯意。
他笑了笑,重申,說:“今天有事路過這裏,想請凝久妹妹喝杯咖啡,就是不知你肯不肯賞臉?”
其實男人有時候太直接,反而讓人不知怎麽拒絕,尤其是他們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深的,所以更不存在什麽撕破臉的問題。
就是礙著雙方的家世,她不應該給自己很難堪。
顯然,這方麵秦朝深諳此道。
宋凝久蹙眉看著他,如果她沒有會錯意,這個男人應該是想泡自己。宋家雖不像是靳家那樣的豪門,這種追求她也是遇到過的,別說她現在沒有這樣的心思,就是有,也不能是與靳名珩混的人。
“原該不駁秦先生的麵子,隻不過我一會兒還有課,隻能說聲抱歉了。”他是沒想到她拒絕的也這麽幹淨俐落,被拒後的秦朝被楞了楞,根本沒想到會碰這樣一個硬釘子。、
回過神時,隻見宋凝久已經轉身往宿舍走,趕緊拽住她的手,說:“宋小姐,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跟你做個朋友,並沒有其它意思。”
他想或許是那句故意套近乎的凝久妹妹四個字,讓她對自己有了不好的印象,所以著急地解釋。
而宋凝久轉頭,目光落在他抓住自己的手臂上。
秦朝似乎才意識自己的舉動唐突,而且她介意,就趕緊舉起手,以示自己沒有要輕薄她的意思。
宋凝久說:“秦先生,我是學生,現在隻想完成學業,家裏也是這個意思,並不希望我為過多的事分心。”她想,她拒絕的夠明顯了。
秦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顯然這是托詞。就連她的姐姐都訂婚了,如果有合適的家世的男子,她家裏不為她打算?
他呢,他對眼前這個女孩的心思很明白,昨晚見到她,覺得她人長不錯,性子溫和,家世也與自己匹配,所以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
畢竟他的婚姻注定要聯姻,也願意找個聽話的女人。
可是被拒絕之後,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與他所認識的似乎不同。不過他也沒有失望或煩感,而是覺得有趣的多。換句話說,他們這群二世祖也許日子過得太無聊,偶爾能碰到個逆著自己,就會感覺到新鮮。
或許當初,靳名珩也是這麽個心態。
“好吧,宋小姐,你別誤會,其實我隻是受人所托送件東西,剛才隻是逗逗你而已。”秦朝突然正色道。
宋凝久狐疑地看著他,因為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真的。”秦朝特別誠懇地說,然後目光煞有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又說:“這裏說話不方便,不如你跟我去附近的咖啡館說吧,就耽誤你幾分鍾。”
宋凝久猶豫,本想讓他在學校說,可是周圍經過的同學很多都投過目光來,她不願惹人側目,便點了頭答應。
她打了電話給沈小薏,沈小薏原本是想陪她的,結果又被別的事絆住了。
咖啡館就在學校附近,出了校門步行十幾分鍾的路程。而且又是大白天的,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她也並沒有自危到把每個人都當成有企圖的壞人。
秦朝,她雖然不認識。但是昨晚那些人,個個都是在昕豐市有家世的人,應該不至於過份到哪裏去,便坐了他的車離開。
兩人到了咖啡館,秦朝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侍者很快過來。
“卡布奇諾,宋小姐你呢?”他問。
“一樣就可以了。”宋凝久的心思並不在這裏。
侍者走開,宋凝久便直接切入正題,看著他問:“秦先生,有話就直說吧。
”
秦朝笑了笑,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隻首飾盒推過去。
宋凝久狐疑地打開,因為實在想不出誰會送自己禮物。精致的盒子打開,一條鑽石項鏈呈現在麵前,而且是帶著吊牌的,顯然是新的,而她也不認識。
秦朝看著她仍然茫然的表情,笑了,說:“本人送給宋小姐的見麵禮物。”
他笑得依舊很帥氣,似乎也吸引了鄰桌兩個女孩的目光。顯然,經常用這招泡女人。
宋凝久啪地一聲將盒子蓋上,然後推回去,表情點嚴肅地說:“秦先生,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因為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根本就沒受什麽所托,不過是隻是幌子、
秦朝還是第一次見到珠寶而不欣喜的女人,據他的經驗,就是家世再好的名媛,看到鑽石都會拒絕不了。可是眼前的女人,眸色無波,隻有漠然。
秦朝看著她,仍然在笑,問:“宋小姐,我就那麽不招你待見嗎?還是說,你想找一個像你姐夫那樣的?”
女人眼光高是自然的,可是如果想在昕豐市再找一個與靳名珩旗鼓相當的,怕是極難。
宋凝久不想與他糾纏,站起來說:“秦先生,我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相信你也明白,不用我說第二遍吧?”
她已經很給他麵子,顯然這個男人隻是將她的拒絕當成欲拒還迎,那麽她就明確地回複他。
秦朝見她起身要走,手再次唐突地拽住她的手臂,說:“宋小姐,我是認真的,如果你認為我們這樣約會不妥,我可以讓家裏人安排。”他極力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其實秦朝也夠狼狽的,本來想著她拒絕吧是因為女生的矜持,既然坐下了,自己也給了她台階下,她就該給麵子的坐下。偏偏宋凝久並不是故作矜持,他說的煞有其事,她還以為他真的受人所托。這下確認不是,她也懶得與他糾纏。
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隻手抓住秦朝外麵的咖啡椅,手提著椅背挪了挪,椅腳與地磚磨擦的聲音傳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喲,這是唱得哪一出?”懶懶的語調傳來。
隻見卓越吸著煙,身子慵懶地臥在那把橫在秦朝往外的咖啡椅內,唇角含著抹弧度。陽光暖暖地從窗邊照進來,照著他那張完美精致的臉。他手夾著煙卷放在嘴裏吸了一口,精致的五官陷在吐出的青白煙霧裏。
從來沒有見過黑社會可以長得這般俊美奪目,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更從沒見過,一個黑社會的頭頭可以這樣肆意地活在陽光下。
宋凝久看到卓越突然出現時還是有些意外,更多的下意識反應是身體緊繃。因為身體裏還殘存著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恐懼。因為曾經見識過他世界中的黑暗與凶殘,是從小生活在陽光下的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心不自覺地提起。
“卓越……”而秦朝認出他時也很意外,意外之後,眼睛裏露出的也是恐懼。
上次那個擎少過生日時,秦朝也是在場的。見識過周鬆死的慘狀,所以不自覺地對他也露出恐懼。
卓越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著秦朝,一條腿看似隨意地蹺起,搭在他原本要坐的咖咖椅扶手上,笑著說:“很榮幸,秦少居然認識我。”
得,姿勢夠囂張。
而且有些人不笑還好,越笑越透著危險似的,讓人心裏發毛。秦朝倒是希望自己永遠都沒有認識他的機會。畢竟自己家是正當商人,還是不喜歡、也畏懼暴力,畢竟誰也不想平白惹麻煩上身不是?所以他隻是尷尬地站在那裏陪笑,訥訥地說:“曾有幸遠遠見過卓少一次。”
卓越卻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而沉吟了半晌,突然問:“你跟秦三是叔侄?”
秦朝聞言,臉色白了白,然後連忙否認,說:“不不不,秦三他隻是我爺爺的私生子,我們秦家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更沒有往來。”
現在昕豐市都知道,卓越父親的死是因為秦三的背叛,卓越回來後不但收複了青龍幫,更是將秦三趕出了昕豐市,他是瘋了才會承認與秦三有血緣關糸。
剛剛還副自認帥氣逼人的模樣,如今臉上隻剩下慌張,無措地掃了眼宋凝久,趕緊又說:“宋小姐,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就先走了。”
現在可顧不得英雄救美,更無暇去想卓越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裏,最要緊的保命,所以轉眼便隻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身影。
卓越鄙夷看著秦朝的背影,然後掐斷了煙頭,目光落在桌上的首飾盒上,問:“你喜歡這樣的男人?”
不管愛與不愛,也不管他們的交情如何。自己害怕,就把一個女人丟在這裏,還真不算是個男人。
宋凝久卻沒有回答,因為秦朝那樣的男人,一個不相幹的人,她又何必與他做無謂的爭論。隻看著他問:“卓少有事?”
她可不認為,他隻是湊巧路過這裏。
也怪,除了最初看到他時心底下意識的害怕之後,這會兒反而鎮定下來。
卓越看著她,就那樣瞧著,覺得這個女孩好像改變了一些。從前雖然柔弱的模樣,卻又奇怪地帶著一股倔勁,而且靈動,而今那張臉上流露出來的隻有漠然。
卓越也沒有回答,隻是將身上的一張報紙拿過來,然後拍在她的麵前的桌麵上。向上的版麵內容依然是靳名珩與宋一瞬,結婚的日子都宣布了。
宋凝久將目光落在兩人接受某采訪的照片,姐姐笑得很美,明豔照人地站在靳名珩身邊,看起來十分般配。她抬頭看著卓越,實在還是有些捉摸不明白,他這時候來找她是什麽意思,為了姐姐?
“自己的男人都要另娶了,你倒是很淡定。”卓越沉沉目光與她並無波瀾的眸色相對,說。
宋凝久唇角彎了下,幹脆坐下來,目光落在麵前的咖啡上,端起啜了口,問:“他們本就有婚約,結婚是遲早的事。還有,靳名珩從不是我的男人。”最後一句重申,仿佛字字堅定。
那個男人從前和以後都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在她退出時就已經決定,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有交際。她愛姐姐,就應該站在自己應該站的位置,祝福他們。
目前重要也不是他們有多恩愛,而是姐姐平安,不再被眼前這個男人騷擾,不會再發生國外那樣的事。
“看不出,你倒是很偉大。”肯為了她的姐姐,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不過卓越的口吻,那是諷刺的。
宋凝久她並不在意,她說:“卓少,我姐姐現在靳家的媳婦,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她。”
她也不管姐姐從前與卓越的牽扯有多深,但都已經過去了,她隻希望姐姐能夠幸福。雖然靳名珩那個花花公子並非良人,但也絕對比跟著卓越強。
她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相信靳家能保護姐姐。不然卓越就不會看到結婚的消息來找自己,而是直接衝進靳家了。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她?或者靳名珩就真的會保護她?”卓越問。
宋凝久聞言,似乎話裏有話,可是也一時不能領會其意。不過她認為這話大部分是卓越故弄玄虛,可是她也沒有強硬地說隨便他。
畢竟姐姐現在是靳家的媳婦,一個媳婦與黑社會鬧出什麽,總是不好看的,何況靳家那樣複雜的家庭並不好立足。於是她認真地看著他,說:“卓少,當年那個得罪人,應該被迫與你有交際的人是我,而不是姐姐。”姐姐已經夠無辜了,所以:“請你放過她,讓她幸福好嗎?”
她知道她沒有什麽本錢說這句話,隻是出於對姐姐的維護。
卓越聽了則玩味地看著他,說:“宋凝久,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替你的姐姐償還?”償還兩個字在他的唇裏打了個卷似的,帶著別樣的曖昧。
宋凝久則站起身,她說:“卓越,我姐姐並不欠你的。”她更沒有欠,所以根本就沒有償還一說。然後從包裏拿出錢來壓在咖啡杯下,挪開自己坐的咖啡椅,繞過他便打算離去。
卓越也不知怎麽了,就看著她那淩然的小臉陷入沉思,半晌才回過神。
“卓少?”跟著他的手下請示。
卓越起身,邁著大步有條不紊地往外追出去。
宋凝久出了咖啡館,本打算回學校的。手臂被人抓住,她轉頭看到卓越,有些不耐煩地問:“卓少,你到底還要怎麽樣?”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怎麽都這麽自大,是不是任何人或東西認定是他們的,就真的是他們的了?她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意識和思想行不行?
卓越掀唇想要回答,餘光卻敏銳地捕捉到街邊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從街邊失控地撞過來。
“小心。”
宋凝久隻注意到他眼中漸起的變化,轉頭,還來不及細想是什麽,隻看到那輛黑色的車頭在瞳孔裏放大。然後身子被他抱著動作迅速地在地上打了個滾,那輛車險險地擦過他們身邊。
吱地一聲,車子越過他們原本待的位置收勢不及,在地麵擦出火花。
宋凝久嚇得臉色刹白,而卓越的手臂擦過地麵,袖子劃開,落下一道傷。淺色的衣袖上沾滿鮮紅的血,極為刺目。兩人不及再次反應,就見那輛車又突然調頭朝他們衝過來。
顯然,這是謀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