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要救我們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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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節臨近。所有的公司都開始放假,大型商場、超市、店鋪都在搞活動,到處都是紅色,弄得喜氣洋洋。因為家家都要辦車貨,所以到處都是人擠人。
宋凝久給張嫂準備了年貨,安排家裏的車將她送了回去,張嫂很是感動。
送走了張嫂,她拉出兩隻箱子,按照靳名珩要求的那樣,隻帶一些必需品,還有幾件換洗的衣物。收拾妥後,中午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去了機場。
國內每年的春運都是一大景觀,機場內也是擠滿了人。隻是春節都講究喜慶、團圓,所以國際航班便顯得有些蕭條,不過也有選擇春節出國,全家集體出遊的人。
宋凝久本來就小,靳名珩今天也不上班所以換了休閑裝,顯得年輕許多。兩人手挽著手走在機場,就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不過仍是一對備受矚目的情侶罷了。
“靳少,宋小姐。”甘泉迎過來,身後還帶了兩個人。
“嗯。”靳名珩微微頷首,在他們的護送下走向專用通道過安檢。
宋凝久則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隻是他們兩人的單獨出行呢。不過想想上次靳名珩出國,身邊似乎也帶了人,隻是那時沒有甘泉,隻是助理。
上了飛機,因為是頭等航還算舒適,她與靳名珩膩歪了一會兒,便在他的安撫下睡著了。經過漫長的飛行,終於在落停在巴黎機場。時間是當地的早晨七點鍾,這邊靳名珩也早已經安排妥當,分公司的人過來接人,直接送他們去了事先訂好的酒店。
由於沒有休息好,又要倒時差,第一個白天幾乎都是在酒店的床上度過的。睡醒之後終於好一點,靳名珩帶她著名的西餐廳用餐。
巴黎不愧是個浪漫的城市,也不像國內節奏那麽快。
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到處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也他們要開放許多,很多情侶都可以旁若無人的街上親吻。
當然了,他們這種俊男靚女的東方麵孔組合,走在街頭其實十分醒目。麵對那些紛紛朝靳名珩拋媚眼的外國洋妞,宋凝久始終都充滿占有欲的緊緊攀住他的手臂,偶爾還拉下的他頭來,親吻一下,以示所有權。
每當這個時候靳名珩都揉揉她的頭,覺得這丫頭出來後真是可愛多了。
晚上,一頓飯吃了將近四個小時,吃得宋凝久各種無聊。手撐著頭,目光從挨著鋼琴旁的那桌親吻的男女身上收回來,有些哀怨地看著靳名珩。
“你呀,要懂得享受。”靳名珩揉揉她的頭。
他總是比她適應的好,平時他工作也挺忙的,難得有這樣的假期,分外享受。有時候想,就看著對麵的她,這樣坐一輩子都不嫌煩。誰能想到昕豐市有名的紈絝子弟靳名珩,此時竟會生出這樣的心境?
晚上沒有玩得很晚,第二天他們去了著名的艾菲爾鐵塔、羅浮宮、羅丹美術館,雖然靳名珩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模樣,還是很高興。
兩人在所有的景點合照,每一張照片上她的笑容都很燦爛。或親著他,或抱著他,反正一整天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而他反而裝得酷酷的。
除夕那天晚上,靳名珩訂了巴黎歌劇院的票,帶她去看歌劇。她原本看什麽歌劇都沒有在意,覺得隻要和他在一起,看什麽都是幸福的。
到了劇院外看到宣傳照才知道,居然是沈小薏巡演的那部歌劇。她坐在台下,她都看著自己熟悉的麵孔在聚光燈下,演繹著自己熟悉的故事。
她自然也看到了沈小薏,穿著白色的舞衣在舞台旋轉、翩翩起舞。
演繹了一隻毛毛蟲從開始的破繭成碟,到最後的凋零、淒迷。
舞台上的沈小薏已經與她認識的沈小薏有很大的不同,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純熟、流暢,接受觀眾的鼓掌時,臉上的神情也成熟、自信。
那樣的光芒,讓人覺得移不開眼。
散場時,宋凝久幾乎怕歌劇團的人看到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
“小久兒,你是不是後悔了?”回來後,宋凝久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靳名珩擔心地問。
她看著沈小薏的眼神,當時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那裏麵從開始的欣喜,高興、豔羨,漸漸變得落寞起來。選這個的歌劇,本來隻是為了讓她高興,與沈小薏見一麵,卻忘了若不是自己,可能今天站在舞台上接受觀眾的鼓掌和肯定的就是她了。
雖然他不能領會那種感覺,但是靳名珩知道,那應該是身為所有舞者的夢想。而且他見過她跳舞的樣子,他知道她曾經有多熱愛舞蹈。
宋凝久挽著唇搖頭,她頭枕在靳名珩胸前,說:“名珩,我不後悔。人生本來有舍才有得,我雖然沒有像小薏那樣實現夢想,可是我在現有你,有寶寶,我覺得我也很幸福啊。”
“更何況我生下寶寶後一樣可以跳舞不是嗎?”這個夢想她一直都沒有放棄,隻是延期而已。
靳名珩揉著她的頭,沒有說話。
除夕,兩人也沒有別的活動,就在酒店的房間裏守歲,有愛在,即便什麽做都是幸福的。
半夜,兩人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鈴聲吵醒。靳名珩皺眉,看了眼來電顯,問:“什麽事?”
“靳少,靳小姐那邊出事了。
”甘泉直奔主題。
“什麽事?”靳名珩一邊掀開被子下床,一邊往窗邊走,盡管嗓音緊繃,還是壓低的聲音怕吵醒宋凝久。
“靳小姐剛剛在外麵遭到伏擊,對方有槍。”甘泉進一步說明情況,又補了一句:“不過她並沒有子彈,現在在醫院。”然後報了醫院地址。
“好,我馬上過來。”靳名珩應著,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名珩,發生什麽事了?”宋凝久顯然也是早就醒了,具體的電話內容沒聽到,不過聽靳名珩的聲音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
靳名珩看到她坐起來,一邊糸著袖扣一邊走過來,蹲在床邊吻了下她的額頭,聲音已經恢複溫柔,說:“是出了點事需要我過去,不過不用擔心,我隻是去看一下就好。”
“真的嗎?”雖然國外不過春節,但什麽事需要除夕半夜處理?
“真的,你安心睡,我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靳名珩手摩擦著她的臉頰,眸色真誠,安撫。
宋凝久點頭,仍不忘叮囑:“你自己小心點。”
靳名珩點頭,又親了親她才離開。乘了電梯下去,車子如箭一般駛離酒店,很快便到了甘泉報的醫院。
他去的時候,靳名珠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都是擦傷。而甘泉就站在房門外,看到他走近,喊了聲:“靳少。”
靳名珩微微頷首,便越過他進了病房。
靳名珠自己坐在單人病房的床上,短發淩亂,撩起的褲筒露著繃了綁帶的腿,臉上也有一塊擦傷,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
“哥!”靳名珠聽到動靜抬頭,看到他時很激動,如果不是腿上綁了繃帶,怕是要撲上來。
靳名珩卻看著她的樣子皺眉,拉了條椅子坐在床邊。
“哥,我看到甘泉,就知道你來法國了,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見我呢?今天可是除夕。”她本來很害怕,可是顯然現在看到靳名珩的欣喜蓋過了所有,伸手便要去挽他的手臂。
反正看到靳名珩在,她就安心,知道自己一定會安全。這種感覺是從小就建立起來的,不是源自於信任,而是靳名珩在她眼中無所不能。就像今天若不是他派了甘泉來,可能她就死定了。
“你得罪了什麽人?為什麽有拿著槍支的人要對付你?”相比起靳名珠的激動,他臉上的表情很漠然。
“沒有,哥,我來法國後就是逛街什麽的,除了偶爾和幾個朋友聚聚,真的沒有做別的事。”他應該了解自己的,雖然驕縱一點,但是從來不會隨便惹不該惹的。
靳名珩聞言,唇色抿緊,沉吟半晌,並沒有說什麽關心的話,而是轉了話題,說:“名珠,那把明凱兒交給你東西交給我。”
靳名珠聞言看著靳名珩,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說出來。她有些受傷地說:“哥,今天可是除夕。”雖然國外不過春節,可是從她幾歲開始,每一年都是和他一起過的,他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其實她還沒有認清現實,靳名珩之所以會來,完全就是為了這份東西。
“名珠,當然死的人不止是我媽,還有你爸爸。”他想他不必說得更明白,難道她就想弄明白?
“我知道。”可是那麽怎麽樣?他已經死了?查出真相能讓靳名珩回到自己身邊來嗎?
靳名珩看著她的神色,那麽淡,完全不若自己的心情,也就徹底放棄了動之以情。他問:“給或者不給?”
靳名珠回神:“哥,我給自然是要給的,可是你就隻能這一句對我說嗎?你難道就不問我好不好?有沒有傷到?”靳名珠的模樣又些受傷。
靳名珩卻已沒有什麽耐心地站起來,他說:“名珠,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東西交給我,我安排你離開這裏,你能躲過這一次下次卻未必這樣幸運。”
靳名珠看著他泛起冷酷的臉,問:“如果我不交呢?”
靳名珩聞言,眉不自覺地皺得更緊,可是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愈加鋒利:“如果不交,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他轉身往外走,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些什麽。
當年車禍死的也不止自己的母親,還有她的父親。如果她執意以為拿住了什麽能牽製自己的東西,那麽她就想錯了。當年那個他想要補償的女孩,如今的行為隻會讓他越來越厭惡。
“哥!”見他毫不留連地走,靳名珠不甘心地叫。
靳名珩卻頭也沒回地出了房門,將她的聲音關房內,腳步未停,甘泉跟著他一直進了電梯。
“她最近接觸什麽可疑的人沒有?”靳名珩問,目光直視,銀色的電梯牆上映著兩人的影子。
“沒有,我們的人一直跟著靳小姐,出事後我又調查了一次,這些人明顯是受雇傭的殺手。靳小姐的生活基本很單純,應該不會得罪這些人。”甘泉肯定地回答。
靳名珩皺眉:“那這些人為什麽要對靳名珠動手?是意外?”
“當時我在現場,那些人的目標很明確,恐怕不是。”甘泉說。
靳名珩聞言動作微頓,眉蹙得更緊。
靳名珠的生活單純,唯一接觸可疑的人便隻有明凱兒。想到那個王副局長被人槍殺,表麵上看像是他當年臥底時得罪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沒往母親這件事上想。
如今看來,難道真的跟自己查母親的車禍有什麽聯糸?
“明凱兒呢?明凱兒那邊怎麽樣?”他突然問。
甘泉聞言,仿佛經他提醒才想起什麽。臉色一凜,馬上掏出手機打給自己在國內的人打電話。
那頭的人消息來得很快,電梯抵達一樓時,叮地一聲打開。
他的電話便響起來,甘泉一邊按了接通鍵一邊跟著靳名珩往外走。
人剛剛走出住院部,突然腳下一頓,連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喊:“靳少。”
彼時,靳名珩剛剛按了車子的電控鎖,手搭上門把,就聽甘泉說:“明凱兒死了!”
靳名珩聞言,轉頭看向他,那臉色在夜幕中有些晦澀,仿佛並不意外。
“是我疏忽了。”甘泉低頭,一臉悔恨狀。
靳名珩卻不這麽覺得,當初沒有將過多的精力放在明凱兒身上,是因為沒想到對方有這麽大的動作。他們都還沒有查到什麽,就弄這麽大動靜,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大?
“你告訴靳名珠,我明天回國。明凱兒已經死了,讓她想清楚。如果不把東西交出來,我會帶走我們所有的人。”靳名珩說。
“是。”甘泉應。
——分隔線——
彼時,酒店
自靳名珩離開後,宋凝久一直都沒有睡著。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更容易胡思亂想。想打電話,又怕影響到他,就這樣一直挨著。
突然聽到門口有聲音傳來,她以為是靳名珩回來了,馬上過去開門,打開門卻發現不時,卻意外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已經站兩個黑色著裝的人。
“宋小姐。”兩人見她出來,對她的態度十分恭敬。
宋凝久認得他們,是靳名珩的保鏢。微頷了下首想退回房間,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名珩安排你們過來的?”
“是。”兩人應。
“發生了什麽事?”她又問。
“靳小姐那邊出了點意外,應該很快就可以解決。靳少會趕回來的,請宋小姐放心。”其中一個稟報。
“靳小姐?靳名珠?”宋凝久眼露意外。
她,也在法國嗎?
她看著保鏢點頭,心沒來由得沉了沉,勉強沒有失態,道了謝,關上門。
靳名珩回來時天還沒有亮,宋凝久坐在床上也沒有睡,樣子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他開門進來,也沒有很著急地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麽反應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靳名珩走過來,一邊脫著外套一邊坐到她的麵前,她也沒有理他。他隻好伸手勾起她的下頜,問:“怎麽了?”
他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靳名珠也在法國?”她不想拐彎抹角,所以直接問出來。
靳名珩聽到她這樣問,顯然也不意外,點了點頭,應:“嗯。”然後問:“就因為這個不高興麽?”
宋凝久十分認真地看著他,問:“那你來法國,也是為了陪她?”
靳名珩看著她那模樣,眼裏有熠熠的光點閃出來,那是笑意,唇慢慢朝著她的唇印過去,卻被宋凝久偏頭躲開。
“怎麽?真吃醋了?”靳名珩手捉著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拽過來,錮在自己的懷裏。
宋凝久跌進他的懷裏後卻沒有動,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處,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而且他剛外麵回來,那衣料涼涼的,她在上麵蹭蹭,說:“名珩,我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
靳名珠對他的企圖,宋凝久知道。而且上次那個水蜜桃味口紅的事她雖然沒有提,卻並代表已經忘了。這會兒提到靳名珠在法國,便又在心頭縈繞起來,她不想計較的,也知道她沒有權力去讓他隔斷這種從小就有的關糸,
可是,她明知兩人不是親兄妹,靳名珠又對他有那樣的心思,她又怎麽能不介意?
靳名珩聞言,歎了口氣,揉著她的頭,說:“你呀,就愛胡思亂想。”
宋凝久沒有出聲,隻是繼續在他身上蹭著。
“小久兒,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講過我媽的事?”許久,靳名珩才開口。
宋凝久點頭,可以感覺到提到靳母,他身上那氣息散發出來的不同,隻是不懂明明在提靳名珠,這事怎麽就牽扯到他的母親?
“名珠原本是我母親司機的女兒。”靳名珩說。
“司機的女兒?”宋凝久重複,隻是表示在聽,等著他來解心底的疑惑。
“我媽出身富貴之家,你應該知道吧?”他問。
宋凝久點頭。
“三十多年前,我外公的企業在昕豐市是很有名的,勢頭直逼靳家。可惜他隻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我媽。豪門聯姻本來就講究門當戶對,我媽沒有意外的嫁給了我爸。”
“當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許多事都是後來考證和猜測知道的。我外公是老來得女,在我媽懷我的時候,就因為心髒病猝死。我媽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下我後身體一直不好。”
“外公的公司因為他去世,又因為我媽無力支撐,被我爸收購,換成了股份歸在我媽名下。可是這時候他在外麵便開始養女人,那個就是唐媛。而且他們很快也有了一個兒子……”說到這裏,他聲音頓了頓,仿佛在抑製什麽,宋凝久知道,這個兒子便是指靳名璞。
宋凝久用力抱緊他的腰身,不說話,仿佛隻是鼓勵,鼓勵他說下去。有些事憋得太久,需要傾訴,她是他的愛人,她是最適合,也願意與他分擔的人。
“他在外麵養女人還不夠,後來不顧我奶奶和媽媽的反對,執意將唐媛母子接回家。這樣鬧了兩年,那個女人天天給我媽打電話,求她讓她進門。我媽因為外公的去世遭受刺激,產後一直沒有複雜過來,精神漸漸崩潰,後來就出現了精神方麵的問題。”
“你見過精神病嗎?我親眼看到過她的頭撞在牆上,看到他們為了不讓她傷害自己,用繩子綁著她,甚至有手銬將她的四肢銬在床頭。可是她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四肢的皮肉都磨得外翻,她都不知道疼。”
宋凝久猛然想起他在靳宅的那間房裏,錦盒裏為什麽會有手銬,還有那天他瘋狂的神色。她開始理解,可是渾身發冷,才發覺他的身子僵直著,渾身肌膚繃得很緊。
“她發起病時,誰都不認識,包括我。據說我有一次,差點被她從二樓的樓梯上扔下來……”
“名珩,名珩,你有我。”她緊緊抱著他,可以感覺到他仿佛是恐懼,又仿佛是痛苦,突然不想聽下去,不忍心將聽他講下去。
可是靳名珩想講,他的手在她的腰身上收緊,用她的溫度來暖著自己。接著說:“靳家在昕豐市是有名的家族,他們怕靳家有個精神病媳婦的消息傳出去,後來,奶奶做主,便找了個古鎮安頓我媽。”
“我媽沒有出事的幾年,我們都住在那個古鎮上。元媽媽當時是眾娘家跟她嫁到靳家的,後來就跟著去了古鎮。我們在那裏生活了幾年,其實要比在靳家過得好。”
“當然,這時靳遠已經將唐媛母子接回來了我家裏,出入都唐媛,除了那一張結婚證,唐媛儼然已經成了靳家的女主人,人們也漸漸忘了,靳家原本的原配太太。”
“我媽的精神狀況雖然不好,可是後來也漸漸安定下來。隻是我沒想到,有一天我在學校上課,靳家的管家突然找到學校把我接回了家,我才知道我媽出車禍死了。”說到死的時候,她已經聽到這個男人嘴裏的嗚咽。他雖然沒有哭,可是眼已經通紅通紅。
“車子在回昕豐市的路上自燃,當時車裏隻有她和司機兩個人。”他不必再說,她也明白那個司機就是靳名珠的父親。
那麽靳名珠之所以成為靳家的養女,是因為靳家的愧欠,還是說他的愧欠?
此時,她已經無心計較,她隻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她仿佛看到那個隻有七、八歲單薄的小男孩,他無助地站那個古鎮的墓園裏的模樣。
經曆過這麽多,她實在不能想像,他是怎麽變成自己初識時看到的那個模樣的?他眼眸間總是淬滿笑意,唇角的弧度顯得那樣漫不經心,可以紈絝,也可以狠絕,可是他的心裏卻藏著這麽多的傷……
宋凝久流淚,她知道他哭不出來,尤其是一個男人在愛的人麵前。可是她想哭,替他哭,心裏填滿了為他的心疼。到了最後,反而是靳名珩來安慰她,說:“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因為講了心思都被他母親的事占滿,所以到最後也沒有問他對靳名珠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理,是不是隻是妹妹而已?
根據北方的傳統,大年初一的早晨是要吃餃子的。靳名珩也不知怎麽做到的,講完故事時外麵的天已經亮的,這家酒店居然就真的給他們送來了地道的麵皮餃子。
兩人坐在客前的咖啡桌上,看著冒著嫋嫋熱氣的餃子盤。原本該是熱乎乎,開心地吃一頓,卻因聽了靳名珩母親的故事,兩人都變得沉默。
“快吃,一會兒還要帶你出去玩,大年初一就哭可不吉利。”去回顧那段過去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等於再次撕裂結疤的傷口。但是將那些埋在心裏那麽久的事說出來,尤其與自己愛的人分享,反而不再那麽壓抑,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
“還不是你害的。”宋凝久現在其實已經不哭了,兩隻眼睛像核桃似的,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哭了那麽久,當然也吃不下去。
不過怎麽說也是團圓飯,而且還是兩個人第一次在一起過節,還是勉強吃了一點。上午沒有出去,幾乎一上午都膩在床上。
靳名珩沒有和宋凝久說懷疑母親車禍絕非意外的事,她現在懷孕,不宜想得過多,也不想造成她的不安。等她睡著,靳名珩出了房門。
甘泉已經等在門外,出不知站了多久。他明白靳名珩的心思,不想將宋凝久牽扯進來。
“怎麽樣?”他問。
“靳小姐還是拒絕交出東西。”甘泉回答。
靳名珩聞言,看著甘泉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仿佛並不是意外,不過麵色仍然緊繃罷了。沉吟了下,吩咐:“那就當著她的麵,把人都撤走。”
“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呢?”甘泉眸色一閃,顯然有些猶疑。
他知道靳名珩隻是想嚇嚇她,就怕靳名珠也以為是嚇她,所以有恃無恐。但萬一被那些要對靳名珠動手的人鑽了空子呢?未免有點冒險,這可是他們多年來唯一的線索。
靳名珩與他的眸色對上,當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卻問:“她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
“是。”甘泉應。
“那就不要讓別人鑽空子。”他說,這話似別具深意,所以眼眸也沉下去。
“靳少的意思是?”跟了他這麽多年,他的行事風格甘泉也了解一些。所以即便話說了半句,他似乎也能猜到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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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靳名珩都交給甘泉去安排,下午專心陪宋凝久。翌日,靳名珩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見他不帶自己,宋凝久正一直惦記著沈小薏,便打電話約了她過來。
男人忙碌的日子,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兩個好朋友許久未見,尤其是沈小薏接到她的電話時十分意外,簡直可以說是驚喜。兩人見麵便開始熱情的擁抱,互道著:新年好,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嘰嘰喳喳地鬧了半晌,激動的情緒才終於平靜下來,找了個咖啡廳坐。
“你這新婚燕爾的,靳少可真是把你捧在手心裏了。”沈小薏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兩個保鏢,又看著宋凝久的好氣色,仿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幸福的氣息,忍不住豔羨地感歎。
“我們…沒有結婚。”說到這個,宋凝久臉上有些尷尬。
“什麽?為什麽沒有結婚?”沈小薏目露驚異,她記得她出國的時候,他們連婚期也定的啊。
提到這個,宋凝久臉上的笑容就轉淡了一些,聲音有些消沉,說:“楚辭,他……死了。”
關於那件事,宋凝久至今晚上偶爾還會做惡夢,實在不願回想。
沈小薏聞言感到意外,從楚辭綁架宋凝久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很瘋狂。可是實在沒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下場,更影響了宋凝久的婚姻。
不過她以前聽宋凝久提過他們以前的關糸,知道宋凝久定然難過,所以她沒有開口追問。因為那本就與她無關,又何必八卦,隻是宋凝久沒有結成婚遺憾。
兩人一陣沉默,半晌,她安慰,說:“不要想了,你和靳少現在好好的,很幸福不是嗎?”至於楚辭,路都是他自己選的。自殺?雖然他死了,可是沈小薏還是看不起這樣的男人。
宋凝久挽唇笑笑,當然也不願意再提,便問:“你呢?最近有沒有和傅少聯糸?”
沈小薏搖頭,沒有說話,表示並不想多談。
宋凝久也就不再問,便茬開話題,說:“我除夕那天去看了你的演出,很精彩。”
“原來你真的去了?咱們團裏有人說看到你了,我還不相信。”沈小薏說。
“是嗎?”想到團裏那些人,再看看自己本來是因為家裏有事請假,到如今連身孕都有了,所以才會覺得不好意思見以前那些人,那天出來時也是躲躲閃閃的。
“團長其實挺喜歡你的。”那時候宋凝久因為有心事吧,總是比其它人都刻苦,團長教訓兩句也受著,從來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哭鼻子。
宋凝久笑笑,說:“等我生了寶寶,總還有機會的。”她現在很幸福,也喜歡將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想。
“嗯。”沈小薏看到她的狀態不錯,也非常高興。
其實她挺佩服宋凝久的,自己就是在傅景之與夢想之間選擇了夢想。而宋凝久的選擇明顯與她不同,可是她現在也很幸福不是嗎?倒是反觀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卻總是會在快樂的時候,心的某個角落裏地總有一處失落,因為少了那個愛的人分享吧?
“咱們別憋在這裏了,出去透透氣怎麽樣?你在這裏待了半個多月了,總比我熟悉吧?帶我出去逛逛吧。”宋凝久不想看到沈小薏傷感。
她寧願她一直都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貪嘴,對別人大方,對自己刻薄到小氣又節儉的女孩,更願意她可以像自己看到的那樣,永遠在舞台上綻放她的美麗、自信。
沈小薏聞言,臉上終於也揚起笑,站起來,說:“好呀,你要去哪玩?”
“陪我逛會街吧,我想挑一件禮物。”靳名珩是元月的生日,她想趁著今天去偷偷選一件禮物。
“給靳少的?”果然,沈小薏一語就抓住了重點。
“嗯,他快過生日了。”宋凝久大方地回答,連揚起的唇角都露出甜甜的笑意。
沈小薏看著陽光下她紅潤的臉,那笑容是幸福,仿佛都能溢出來一般,心裏其實十分豔羨,說:“走吧。”
兩人結伴出了咖啡館,坐著靳名珩安排的車子,沈小薏報了個地址,並不是巴黎有名的商品街。可是這裏卻有一家私人訂製的店,而且專做男士用品。
靳名珩那人他們都知道,穿的用的都是私人訂製的,衣服上除了帶有代表自己名字的字母,根本連牌子都找不到,這才是真正的有錢人,而且還是有品味的有錢人。
沈小薏也是偶然知道的,自然想介紹給宋凝久。
司機聽到地址卻楞了下,有些猶豫地說:“宋小姐,靳少吩咐過,不讓您去太熱鬧的地方,人多不太安全。”
“沒事,我們隻是去店裏挑個禮物,人應該不會很多。”沈小薏說。
“沒事,去吧。”宋凝久也說。
司機有些為難,又因為她是靳名珩的女人,所以也不敢不從。隻得將車子開出去,然偷偷給靳名珩打電話,偏偏靳名珩的手機關機。
沈小薏一路都在取笑,說宋凝久現在被保護得太好,都趕上國寶級的動物了。說說笑笑中,車子停在沈小薏的指定的地方。
後麵那輛車子跟著她的保鏢,看到車子停的位置,不由有些緊張。想要勸阻時,沈小薏與宋凝久已經進了店,他們隻得站在外麵。
“嗨,小薏。”沒想到過來招待的居然是個東方麵孔,而且還是蠻帥的年輕男人,吐著很標準的中文。看著沈小薏的眸子熠發光,看起來她的出現對他來說十分驚喜。
“我朋友想挑件禮物給他男朋友,帶她過來看看。”相對他的熱情,沈小薏則顯得十分冷淡。
“你好,宋凝久。”宋凝久向他伸出手。
“你好,你好,我叫李錦城,很榮幸認識你。”他伸出手來說著,顯得十分熱情,然後又看了眼沈小薏,補棄:“小薏的朋友。”
兩人互握了下,宋凝久收回手,唇角帶著笑,因為她看得出來,這位李先生大概是沈小薏的追求者。便說自己隨便看看,不用陪同。
李錦城自然高興,便過去找沈小薏攀談。
“小薏,最近好嗎?真沒想到你會給我介紹生意。”宋凝久聽到那男人說。
沈小薏卻沒理他,走過來,問宋凝久:“有沒有中意的?”
宋凝久搖頭,繼續看著櫃台裏的東西。這家店有襯衫,外套,褲子、皮帶,飾品也有腕表、袖扣、錢包、領帶夾,一色的男士用品。可是看得出來,每一件用的東西都是上品,十分精致。
其實靳名珩什麽沒有見過,送也隻是表達一下心意。說到男人的東西她也不太懂,不過還是挑了個領帶夾,鉑金的材質,上麵鑽有藍寶石,她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靳名珩。
“就這個吧。”宋凝久幾乎沒怎麽猶豫。
“好,看在小薏的麵子上,打八折。”李錦城示意店員過來拿去包裝,真是十分大方。
“八折?你也不開賠了。”沈小薏用鼻子冷哼。
“這可是你第一次帶朋友來,我當然要慷慨一點。如果不是怕她嚇著,我白送都行。”李錦城一副敗家的樣子。
“你可別,人家老公可是豪門公子,你就是把店都送了,人家都未必看得上一眼。”沈小薏說。
“你是擔心我賠了,到時沒有錢娶你嗎?”李錦城問,那模樣特不要臉,簡直與當年的傅景之有得一拚。
兩人鬥著嘴,宋凝久就把這帳給結了。就這麽小小的東西,打了八折也不便宜。本來已經決定刷靳名珩的卡的,後來算算自己的積蓄勉強還夠,就刷了自己的卡。
“你也真是的,幹嘛不用他的卡。”沈小薏看到她拿出一張附卡,居然又塞了回去。付帳的卡是她們在國內做兼職時賺的錢,她看著她存進去的。
“我要送的禮物嘛,而且是第一份禮物,當然還是用我的。
想到錢包裏他給的卡他說給自己的老婆用的那話,她就是不花心裏也甜滋滋的。收回自己的卡,想著自己也沒剩多少錢了,看來以後就真要花他的了。
”要刻字嗎?“李錦城問:”可以留下地址,我們準時給你郵遞到家,絕對不會耽誤。“
宋凝久點頭,想了想填了靳名珩的公司地址,想著那天他工作時收到應該是個驚喜。
”小薏,你什麽時候也送我個禮物?“李錦城這時又湊過來。
沈小薏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兩人說著話,宋凝久便打算到窗邊的供客人休息的咖啡桌邊去坐坐。店員見狀,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宋凝久說著。
那店員笑著直起身子,目光不經意間望向街然,然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仿佛是被嚇到。
宋凝久下意識地望向窗外,因為不是繁華的步行街,所以外的行人不算多,隻是此時都處在一片混亂之中。仿佛是有槍擊的聲音,許多人都抱著頭跑來跑去,車子的轟鳴也亂成一團。
宋凝久站在那裏,看著外麵的一切,因為隔著玻璃,聲音不是很清晰,像在隔著屏幕看電視似的,那般不真實,卻突然看到瞄到一個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懷裏抱著個女人從人群裏竄出來,在兩個穿著黑色保鏢服的男人護送下,坐進路邊的一輛車裏。那輛車離店麵不算遠,所以她看得很清楚。
沈小薏與李錦城仿佛也被這一幕驚著了,還沒有回過神,就見宋凝久已經起身,快步跑出去。
”宋小姐。“門口的兩個保鏢迎上來。
宋凝久根本就沒理他們,目光盯著靳名珩坐上的那輛車。黑色的車身已經漸漸離開這片混亂,駛往主道。
她走到自己的車邊,拉開車門坐上去,對司機說:”追上前麵那輛車。“
”宋小姐?“司機顯然也看到靳名珩,所以有些為難。
”我讓你追上前麵那輛車。“宋凝久冷斥,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
因為她是靳名珩的女人,司機雖然為難,終究沒有違背她的命令,所以將車子開出去。
這時拎著禮物盒的沈小薏已經拉開車門坐進來,車子正好駛出去。她看著宋凝久的臉色凝重,放在腿上雙手也在緊張地互搓著,便問:”凝久,怎麽了?“
宋凝久的目光仍沒有離開前麵的車子的車尾,回答:”小薏,我看到名珩了。“這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了緊張。
他當時懷裏抱著個女人,雖然隻是個側麵,雖然隻有一瞬間,可是她還是認出那個人是他。令她緊張的是,她當時鋪捉到他左後肩上的襯衫上有一片紅色。她現在心裏是滿滿的擔憂,擔心靳名珩是不是受了傷?
”沒事的,凝久,你別自己嚇自己。“沈小薏安慰。
宋凝久也不知聽進去沒有,隻是胡亂點頭,可是目光猶沒有鬆開離開前麵那輛急馳的車子。
黑色的車子很快抵達醫院,宋凝久從後麵的車子上下來,正看到靳名珩將靳名珠抱上推床,在醫護人員的簇擁下進了醫院大樓,她不由抬腳也跟了上去。
推床的鐵製軲轆在地麵的摩擦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碾壓著所有人的耳摸。推床眼見就要推進急救室,靳名珠的手卻突然抓住急救室的大門,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跟著停下來。
靳名珠捂住自己的肚子,喊:”哥——“
本來靳名珩已經停在急救室外,聽到她喊聲,隻得從簇擁的醫護人員後麵走進來,握住他的手,說:”名珠,你撐著點,一定要撐著。“
靳名珠看著他的樣子,即便是安慰自己,都不會說太軟的話。她知道今天的意外不是偶然,而是靳名珩策劃的,可是即便這樣,她居然也對他怨恨不起來。
她現在的腹部很痛,很痛,身下已經被大量的血液染紅,映著她那張蒼白虛弱的臉。她知道她的孩子要死了,事實上她半個月前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因為它不是靳名珩的,所以痛恨。也好,這樣也好。死在靳名珩的手上,他是不是會對自己內疚一點?
”哥——“明明已經痛得快暈過去,虛弱的連眼睛也睜不開,她想告訴他那個秘密。透過他的肩頭,看到了從走廊那頭奔過來的宋凝久。
本來卷在唇間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眸色一轉,說:”哥,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懷孕了。“
”什麽?“靳名珩聞言,神色驟變。但馬上又想她這一路上流的血。明明沒有傷到肚子,可是為什麽會流這麽多的血?原來是懷孕了!
靳名珠看著他,那眸色有些淒楚,用沾滿血的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她問:”哥,如果你知道我懷孕了,今天會不會手下留情?“
靳名珩沒有回答。
”對不起,現在病人的情況很危險,需要馬上進行手術。“這時醫護人員忍不住催。
時間就是生命,他們不可以讓他們再這樣耽誤下去,便將靳名珩的手從靳名珠掌心裏拽出來。
靳名珩的手垂落,看著眼前的她被推進急救室。
”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寶寶。“她最後使盡全身的力氣喊,然後就暈了過去。
急救室的關門聲,夾雜著她的叮囑傳入宋凝久的耳際,她整個人仿佛失聰了一般,腳步與身體都僵在那裏。可是明明,她又聽得那麽清楚,靳名珠說:”救救我們的寶寶——“
他們?他們的寶寶……
”凝久,你怎麽了?“跟在後麵跑來的沈小薏看到她突然站在那裏,臉色變得極為不好,不由擔心地叫。
靳名珩自然也聽到了,可是他明明與靳名珠並沒有發生關糸,她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還執迷?皺眉,突然就聽到沈小薏喊凝久的聲音,轉頭,果然看到她站在那裏,用一種受傷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自己……
”凝久——“他仿佛意識到什麽,喊著走過來。
宋凝久卻推開沈小薏要跑開,當然,沒跑兩步就被靳名珩抓住手臂,他解釋:”不是你聽到的那樣,不要瞎想。“
宋凝久聞言,目光瞪著他,問:”我聽到的怎樣?我又在想什麽?“
靳名珩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誤會了,他說:”不是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關糸。“
可是顯然,宋凝久不會相信。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靳名珠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刻,還想著算計他們。
”小久兒,你相信我。“他著急地抓著她的手臂,指尖都嵌進她的肩胛裏去了。因為他知道這件事一時半會是解釋不清楚的,可是看著她的模樣他又開始心慌。
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亂,也太過意外了,他原本隻是想嚇嚇靳名珠,卻沒想到她已經懷孕,並且就這樣輕易流產了。他更沒想到的是,宋凝久這個時候會出現。
宋凝久很想去相信他,可是相信他,就是不相信那個到死都會肯求,讓他救他們寶寶的靳名珠。
她都那個模樣了,她還會耍心機嗎?然後她不自覺地就聯想一個多月前,他有天一夜未歸,胸上留下的那兩道指甲印。還有靳名珠的紅唇不斷在腦子閃爍,她如何能信?
”靳名珠的家屬!“這時候急救室外,金發碧眼的護士說著流利的法語。
靳名珩轉頭看了一眼,宋凝久便想脫開他的鉗製,他自然沒有放手。 :(.*)☆\\/☆=
”靳名珠的情況很危機,孩子已經保不住了,現在必須做流產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那護士看著拉扯的兩人,說。
她實在不想參與進來,可是這簽字的早一分鍾或晚一分鍾都關糸到裏麵那個病人的生命安全。
靳名珩喊:”甘泉,把她送酒店去。“他咬牙鬆開她,自己現在解釋不清,隻得將宋凝久安排回酒店。
然後拿過護士的病危通知單簽字,雖然恨不得親手掐死靳名珠,可是她還沒有將自己需要的東西交給他,所以還要盼著她起來。
而宋凝久被他鬆開後,甘泉已經帶了人站在她麵前,仿佛是阻止她跑開。而她沒有動,隻是看著靳名珩繃緊的臉色。
他要這樣對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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