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作死的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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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時的元寶不是一個省油燈,醉酒後的元寶更加不是了。

    賀東風有些無奈,就那兩樣破獎品平時擱在他腳邊掉了他都懶得彎腰撿起來,元寶想喝什麽酒想要什麽樣的玩偶家裏自然也買的起,想不通她在這裏耍什麽寶。

    “你想要回去買就好了。”他不屑一顧的掃了一眼那對歡呼勝利的小情侶,心裏也稍稍有些不愉快。

    元寶走下臨時舞台。就去拉著第一名那一對兒情侶要和人家重新比拚,甚至要和人家拚白酒,洋酒。

    賀東風把她拎到自己麵前,用力扯住她嫩嫩的臉皮,不悅的批評道,“你還覺得自己不夠丟人現眼嗎?”

    喝多了的元寶感覺不到痛,任憑他蹂躪自己的小臉,就著下巴微揚的姿態不服氣的狡辯道,“誰丟人現眼!比賽輸了才叫丟人現眼!”\u000b“你再對我吼一句。”他眼神冷得跟帶刀子似的瞪著元寶,可在外人看來,這種揪臉頰的行為實屬秀恩愛。

    元寶不吼了,圓圓的淚珠子跟小豆子似得一顆一顆吧嗒吧嗒往下掉。

    明知她是因為醉酒無理取鬧,可他還是無法做到毫不動容。

    第二場比賽開始。隨機抽取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演唱,電腦分句打分,若其中有一句低於70分,挑戰失敗,唱完整首的參賽者根據整首平均分而排名,第一名是一瓶洋酒以及一大束藍色妖姬。

    比賽不等人,賀東風跟元寶還在僵持的時間,已經好幾個年輕人挑戰失敗下台。

    元寶大概是酒喝多了,眼淚大把,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賀東風一鬆開她的臉蛋兒,她就狗皮膏藥一樣粘在他身上,他推開元寶,在無人登台挑戰的時候上台了。

    才剛一站穩,元寶就跟人肉子彈一樣撲上來紮進他懷裏,一邊擰一邊哼唧,要第一名。不要第一名就離家出走。

    挑戰曲目是陳小春的《獨家記憶》,元寶聽到前奏本能的搶麥克,賀東風將她的小腦袋穩穩按回他的胸口,他睫毛微微垂著,不需要看背後的屏幕也不需要看眼前的提詞器,卻能分秒不差的進入歌曲。

    原來他唱歌的聲音是這樣子的,元寶想。

    和平日裏他的涼薄的講話聲不同,他的歌聲裏更多了一份溫柔深情。

    他會唱歌並不是意外之中的事情,她猜他還會很多樂器,像他這種從小出身在富貴人家的小孩,多才多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並不是一首很甜蜜的歌曲,但總有那麽一兩句會令她幸福得動容,尤其是被他這樣摟在懷裏清晰的唱出。“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誰也不行,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你……”

    元寶狠狠摟了他一把,賀東風感覺到了她的小情緒。在她背上溫柔的輕拍一下,同時也示意她:你給我老實點兒,得不到第一名你又要折騰。

    每一句,賀東風都能唱到95分左右,他平平穩穩的發揮著唱完整首,全場隻有兩個人唱完整首,另一個人的平均分得到87分,賀東風的平均分整整比他多了10分。

    元寶如願以償,賀東風拿到了第一名,她的懷裏多了一支洋酒和一捧鮮花,她快樂的朝同學們揮手。剛剛的悲傷瞬間不複存在,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細縫。上投諷才。

    看在他這次很爭氣的麵子上,元寶決定不計較他在剛才的比賽中失利。

    元寶以一副將帥凱旋的姿態被同學簇擁著回到他們的包房。

    誰都沒有想到這麽不靠譜的元寶,居然嫁了一個這麽靠譜的老公。

    被人羨慕嫉妒恨的快感元寶今天算是終於體會到了,自打賀東風贏了比賽,她的下巴就沒低下來過,一直雄赳赳氣昂昂,驕傲得就跟自己兒子中了狀元似得,看人的眼神都有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元寶端起酒杯抓起麥克就對小夥伴們氣吞山河的大吼一聲,“同學們!幹了這碗酒!我們永遠是朋友!我先幹為敬!你們隨意!”

    賀東風在角落裏的沙發上沉默的看著她,暫且讓她瘋狂豪邁,明天早上,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已經做好準備,抱一坨爛醉如泥的軟肉回家。

    元寶這一群人玩到半夜一點才結束,出乎賀東風意料的是,元寶居然還沒有醉成一坨泥,半醉半醒瘋瘋癲癲的狀態跟他剛來的時候沒有多少區別,看來她果然是有一點酒量,不是完全吹噓。

    既然單是賀東風來買,那元寶自然成了東家,她一個一個把同學歡送走,好像真是答謝宴一般。

    包房裏空蕩蕩的隻剩他們兩個人,賀東風一掌拍在牆上的開關,瞬間房間大亮,元寶捂住眼睛靠在沙發裏,一把揪住他的褲腰帶,“你給誰擺臭臉呢?有錢了不起啊?長得帥了不起啊?你姓賀了不起啊?是我老公了不起啊?”

    賀東風剝開她臉上的亂發,捏著手臂把她拎起來,“回家吧。”

    元寶用力一甩,將他推出好幾步遠,“回什麽家回家!我跟你說話呢!我跟你說話你敢不回答?反了天你!”

    “你最好記得自己現在說的話,明天我們好好談一談。”預料到元寶一定會賴賬,他掏出打開攝像,對準元寶的臉。

    “我記得清楚著呢!我怕你?笑話!”她豪氣衝天的拍拍胸脯,“我元寶行走江湖四十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記住,就是我,我說你跟誰擺臭臉!你以為你很帥?你就是個麻將!棺材板!”

    賀東風深吸一口氣,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臉,“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百遍都行!”她一把拍開東風的手,使勁揉著自己的臉蛋兒,“你就是麻將臉,棺材板臉!見你一個笑臉比登天還難,你不怕麵癱嗎?你就不怕肌肉僵硬以後都笑不出來嗎!哼……”

    她捂著嘴巴打了一個酒嗝,用手指頭扯住自己的嘴臉,霧蒙蒙的大眼睛用力一擠,“來,相公,跟我學,smile——笑啊!你這個麵癱!”

    她的樣子很滑稽,賀東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彎起,但對於元寶來說,這就是棺材板震了一下,算不上笑。

    她不依不饒的抓住賀東風的褲腰帶,“來,再跟我學一遍,smile——”

    屏幕上的元寶像個大頭寶寶,蘋果臉蛋紅彤彤的,十分可愛,她耍酒瘋的樣子也不怎麽討人厭,所以說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隻要臉長得不惡心,幹別的也自然好接受。

    “相公,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她突然伸手指向他,“本宮命令你!不許生氣!氣大傷身!萬一影響到你"xiao ji ji"就不好了,"xiao ji ji"不好用,就不能生小寶寶,不能生小寶寶,我要你"xiao ji ji"有什麽用?那我就哢嚓一刀!”她眨眨眼,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咦?你在錄像嗎?你在錄我嗎?我以為你在拍照……那我給你笑一個吧!”

    她雙手托腮,笑靨如花的托著自己的下巴,“阿尼哈賽有!我是你的萌萌噠老婆,我今年18歲,身高一米78,體重45公斤,胸圍34z,小腰一尺六……”她用力的往下扒自己的衣領,“給你秀一下你最愛的大白兔,特別可愛……”

    賀東風按住她的手,阻止她脫衣服的動作,“夠了,不許脫衣服。”

    “哎呀,給你看看!都是自己家的!別客氣!”她正和賀東風拉扯著,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很貴,緊忙停手,“現在不能給你看了,我這衣服老貴了,能換小汽車,等回家,我再給你看!噢!”

    “耍夠了嗎?耍夠了,回家。”

    元寶揮揮手,“再錄一段,我要跟你告白。”

    “我說回家。”他又扯了一下元寶的臉頰。

    元寶順勢握住他的手腕,拉到麵前狠狠親了一口,“我愛你,特別愛你,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麽,你都要相信我是愛你的,相公,我想給你生猴子,不對,你不是猴子,生不出小猴子,我要給你生兒子,我們可以白天麽麽噠,晚上啪啪啪,床上啪啪啪,浴室啪啪啪,廚房啪啪啪,酒店啪啪啪,公園啪啪啪,邊走邊啪,一直啪……”

    她托住自己的下巴皺眉,“好困……”

    賀東風終止了錄像,正要收起,屏幕忽然顯示一串陌生號碼,他接起來問了一聲哪位。

    “賀先生是嗎?我這裏是錦瑟路128號,您姐姐在這裏喝多了不能回家,也不肯說地址,隻讓我們幫忙叫您過來,您要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把她接走?”

    錦瑟路128號不就是他現在和元寶所在的地方……

    “我沒空,我給你地址,你隨便給她打輛車送到我家就可以。”

    “她不走啊!她說見不到你就不走,我們勸了半天了,剛才想讓人把她抱上車,結果她喊非禮……”

    賀東風沉默片刻,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元寶,問道,“她現在在哪裏?”

    對方報了房號,他掛斷電話,拍拍元寶的臉頰,“你自己可以在這裏待一會嗎?”

    元寶醉醺醺的抬了抬眼皮,靠在沙發裏不搭理他。

    賀東風找來一個抱枕放在她身後,把她平放在沙發上,讓她先睡一會。

    元寶沒鬧也沒折騰,乖乖的躺在那,順手撈過一個空酒瓶抱在懷裏翻身,不知道是睡覺還是耍寶。

    賀東風看她老老實實不會出意外,獨自離開,快步走向賀南羽所在的包房。

    他來這裏是對的,他不來,賀南羽大概不能全身而退,這一屋子男男女女喝得爛醉,氣氛糜爛不已,有的女孩子衣服被剝掉一半卻渾然不知,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認識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人,視線落在賀南羽身上時,他微微愣了一下,她居然和元寶穿了一樣的衣服,懷裏還抱著一個愛馬仕鉑金包,元寶的衣服是賀東弋買的,他知道,賀東弋一向花錢如流水,上一次街就要百十來萬的刷,但他總有來錢的辦法,而且很快,可是賀南羽的錢家裏一向都是定量給,他忽然想起她在外麵也是有男人的,那就不奇怪了。

    他走到賀南羽身邊,差點被她身上的香水混合煙酒的味道熏吐了,元寶也喝了很多酒,身上卻隻有一點點幹淨的酒氣而已。

    他推了推賀南羽的肩膀,叫了她兩聲,賀南羽緩緩睜開眼睛,確定眼前的人是他之後,露出溫婉的微笑,扶著沙發站起來,抬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把,“小……東風!你來了……”

    賀東風拉開她的手,“賀南羽,你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別這麽跟我說話,我不喜歡。”

    “你的喜好和我沒關係,我隻是來接我的姐姐回家。”

    他扶著賀南羽的手臂不算溫柔,不顧她虛浮的步伐,連拉帶扯的把人從包房拎出來,走廊上的強光讓她一時間受不了,高跟鞋一打滑,人就軟綿綿的摔下去,醉酒的人力氣大,賀東風不僅沒能把她拉起來,還險些被她突然橫出來的小腿絆倒,狼狽的單手撐了下地磚,他不耐煩的將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將渾身無力的賀南羽扶起來,她像沒有骨頭的軟泥一樣靠在他懷裏,長發淩亂的纏繞在臉上,賀東風也沒有像對待元寶一樣幫她拂開。

    她雙手環住賀東風的腰,閉著眼睛任由他帶領自己往外走,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在她醉酒的時候,會覺得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是危險的是別有目的的,誰帶她離開她都覺得自己像個"ji nv",可是現在賀東風來了,她會覺得心安無比,她是幹幹淨淨的,是被尊重和保護的。

    賀東風是她想嫁給的男人,是值得她托付一生的好男人,可是她錯過了。

    不,應該說,他被人搶走了,原本他就該屬於她的,兩情相悅的人,本來就該在一起,可偏偏,多了一個元寶,多了一個與她有著天壤之別,讓她無從下手比較的元寶。

    而此刻躺在沙發裏的元寶抱著酒瓶清唱了一段天津快板,感覺胃裏翻騰的難受,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奔向洗手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