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再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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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給風無塵賜了座,風無塵坐了下來。
“公主平時喜歡音律嗎?”博望侯夫人笑著問道。
音律這東西,雲初上一輩子為了鍾霖下過苦功。凡是他曾經喜歡過的東西,雲初都涉獵過。
“略知一二。”雲初點了點頭。
“可是巧了。老身這大兒子對音律也是十分的喜好。”博望侯夫人笑道,“不如讓他再為公主吹奏一曲。”
雲初本是想拒絕的,但是目光微微的一掃風無塵。見他眼角的那一絲笑意,話到了唇邊就改了口了。
“好吧。”雲初點了點頭。
覺得有點不對。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風無塵頷首示意,將笛子再度橫在唇下,目光融融的看向雲初。
他吹奏的是一首在大齊流傳甚廣的曲子相思引,但是與別人不一樣,他似乎要低了幾個音,笛音緩緩流出,帶著一種如泣如訴的感覺,聽著聽著就覺得那曲調似乎是在對著她講述什麽。
笛音低沉,漸漸的似乎流入了雲初的心底,變成了一種訴說,那種訴說好像能牽引出她心底隱匿的很深很深的東西。
似乎前世所經曆的喜怒哀樂,一切一切都被那笛音從心底最深處勾了出來。她經曆的每一個場景都如同畫卷一樣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覺得自己的魂飄了起來,就好象當初她死去之後一樣,走過茫茫荒原,走過皚皚白雪,走過華麗的殿堂,遊蕩在塵世之間,眼看著一切事物在她的眼底變化發展,而她卻隻是一股透明的幽魂,任由喜怒哀樂發生在眼前,她笑無法笑,悲無法悲。
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努力的想著一些好的記憶。她重新投胎以來一直都笑對一切,那麽就笑吧。
她努力的想甩去浮動在腦海之中的那些畫麵,而那些畫麵卻如同潮水一樣的不住的湧起,一波一波。
忽然之間她的頭好痛,好像真的有什麽似乎要從她的身體之中抽離出去一樣,雲初猛然一拍桌子,“夠了!別吹了!”她大喝了一聲。
笛音嘎然而止,她的頭痛卻是越來越厲害,還夾雜著想吐的感覺,她猛然的抬起眼眸。眼底已經帶著隱隱的血絲。
“公主怎麽了?”博望侯夫人被雲初忽然之間蒼白的臉色給嚇到了,忙關切的問道。
雲初扶著椅子的扶手,低喘著,“夫人,本宮......”她才堪堪的說完這四個字,人就已經開始眩暈。
她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整個人就軟軟的癱在了椅子上。
“公主!”蒹葭一看這種情況,嚇的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
自己家公主身體雖然弱,但是從沒有像這次這樣毫無征兆的暈倒。她是真的被雲初給嚇到了。
“傳太醫!”博望侯夫人也被雲初的忽然暈厥給嚇到了,她忙其身,攬住了雲初不住下滑的身體。
博望侯府頓時就一陣兵荒馬亂。
風無塵冷冷的看著大家將暈厥的雲初給抬進了後院,隨後垂眸看著自己手裏的笛子。
引魂之術就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他就能窺視到雲初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東西,可惜啊。就是差這麽一點點的時間,隻要再給他一會,雲初不打斷他的笛音。
是他心急了點。
風無塵深吸了一口氣,也抬腿跟上了大家紛亂的腳步。
照理,如果秦王府有意起事,那麽應該要刻意的接近風家才是。但是從雲初的表現上來看,她雖然是來牽線搭橋的,但是表現的卻不是十分的熱絡。
難道秦王府不缺馬匹,不缺鐵器?還是他估算的不對,秦王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在沒有見雲初的時候,他演算的未來,與現在所演算的已經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便是離魂之人出現之後造成的改變嗎?
在雲初還在房山郡的時候,風無塵所推算出來的風家運程極高,甚至能走上權利至高處,而現在,風家卻有了隱隱的衰落之勢。這一來一去,差別太大了。
所以他今日才借雲初來訪之機,想試試雲初。
之前他對著雲初用過一次,但是遭到了反噬。
時隔一個月,他剛才再度試探,發現雲初的意誌也不失完全不可動搖的,所以他才鋌而走險用處了引魂大法,他與她的距離剛好,再加上鎮魂玉的作用,他可以窺視到她內心所想。
但是依然失敗了。
上一次他失敗是因為小師弟的緣故,那麽這一次他失敗是因為什麽?
風無塵站在房外的空地上,看著府中丫鬟不斷的進進出出,若有所思。
“嚴太醫,公主就在裏麵。”嚴謹來的很快,沒過多久就被風府中人引著朝裏麵走。
嚴謹一看躺在軟榻上嘴角隱隱帶著血絲的雲初,就是一陣的跺腳。
公主這又是在作什麽妖啊!
等他檢查過雲初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公主思慮過重?
不會吧,公主素來都是一個想的開的人,怎麽會勞心傷神到這種地步?
況且勞心傷神到吐血暈厥的地步一般都是積累了很長時間才會造成的,而雲初早上臨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他狐疑的看了看博望侯府站在房間裏麵的眾人,怎麽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公主可曾做過什麽?”嚴謹問道。
“不過就是聽了一曲相思引。”博望侯夫人說道。
“哦。”嚴謹蹙眉點了點頭,難道公主是因為思念慕容將軍思念成這副樣子了?
也不對啊,如果是因為思念過度產生的,那在公主府裏麵怎麽沒表現出來?
嚴謹也有點想不明白了,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當務之急是先將公主的心神穩住。
“公主現在不宜移動。”嚴謹對博望侯夫人說道,“要靜養,等她醒來,所以夫人,可能還需要借貴寶地一用。”
“好。”博望侯夫人忙連連稱是。
嚴謹對雲初施以金針,隨後馬上開了一個方子出來,問明了博望侯府的廚房位置,自己則親自去抓藥熬藥。
自從接手了雲初的病之後,雲初所有的藥都是出自他的手。
這點嚴謹是從不假手於人的。
雲初的身體不佳,若是在有人將藥性弄亂,那就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公主什麽時候能醒?”博望侯夫人悄聲問道。
嚴謹看了看雲初,搖了搖頭,“這下官也說不準啊。”
博望侯夫人暗中塞了幾張銀票過來,“公主的病......”
嚴謹看了看博望侯夫人,“公主素來身體不好,倒不是府上招待問題。”
博望侯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微微的一笑,“這些銀子是太醫大人的辛苦費。”
嚴謹想了想,還是收了下來。收這些銀子沒有違背良心,原則,倒是無所謂的。
雲初好像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她的腦袋很痛,胸口也很痛。
這樣的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一陣清麗的琴音傳來,琴音私有若無,虛無縹緲的,她猛然起身,追隨琴音而去,漸漸的,身周的黑暗如同濃霧一樣緩緩的散去,留下了一片清明。
雲初驟然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公主,您醒了?”蒹葭又驚又喜的看著雲初。“口渴嗎?要喝水嗎?”
“這是......”雲初有點疑惑的看著四周,緩緩的想起來,但是腦仁那邊傳來的一陣陣的抽痛。
“這是博望侯府啊。”蒹葭馬上扶住了雲初,坐起,“公主,你暈了一天呢。真的是嚇死了奴婢了。”
暈了?雲初定了定神,哦,對了好像是暈過了。
但是因為什麽暈的她又好像有點記不起來了。役見東圾。
“我犯病了?”雲初捂住自己的胸口問道。
“是啊。”蒹葭點了點頭,眼底一片憂色。
琴音再度傳來,雲初側耳傾聽,對了,她就是被這樣的琴音指引著走出那團黑霧的,她的腦子有點發脹,發痛,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有點記不起來的,就記得自己見到風無塵,聽他吹了笛子,然後就暈倒了。
那琴音好像真的帶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她頭疼的症狀似乎減輕了一點。 :(.*)☆\\/☆=
“扶我起來。”雲初朝蒹葭伸出了手,“我想出去走走。”
“公主,您才剛剛醒來,再說現在外麵已經天黑了。”蒹葭勸說道。
“沒事,我不走遠。”雲初對著蒹葭笑了一下,“我隻是去看看彈琴的人是誰。”
蒹葭知道自己是說不過雲初的,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找了一件外衫替雲初披上,隨後又稍稍的攏了一下雲初的長發,就扶著她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裏,琴音大了許多,蒹葭攙扶著雲初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條不算很長的花徑,雲初來到了一個院子之前,院門看起來十分的質樸,門虛掩著,雲初走了進去。
院子裏有一座玲瓏的小亭子,矗立在水邊,水麵平靜無波,中秋才過,月亮還是十分圓,明亮的掛在天際,月影倒影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宛若撒了一層銀片,亭子之中,一名素衣墨發的青年背對著雲初,看身形,雲初認出了他,是風無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