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植物人(高能來了,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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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柳可可折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來。
羋苼瞪了她一眼笑著接過:“嗯,能出來露營真是太棒了。”
“你怎麽了,好像不怎麽高興。”
羋苼拿著花無聊的在手裏搖晃,情緒有那麽點失落。
“剛剛給止爵打電話,好像溫宋那邊情況不太好。”
“情況不太好是什麽意思,溫宋的父親那什麽了。”
羋苼無奈的翻著白眼:“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什麽叫那什麽了。我聽說,溫宋跟他父親和關係很不好,也不知道溫宋遇到這個情況怎麽受得了。”
柳可可伸手揉了揉羋苼的頭發:“傻子,有思彤和陸止爵陪著能有什麽事。生老病死是自然變化的規律,我們怎麽可能阻擋。”
“道理誰不明白,隻是事情發生時還是不能接受。”
她的目光飄向遠處,父親離世時她沒有看到。隻是在那冷清,冰冷的太平間孤零零的一個人。
而母親葬身在大火中時,她隻能像個傻子一樣傻傻的在門口看著。
她一點也不敢想象那幾千度的高溫灼燒著皮膚是怎樣的感受,她也不敢想象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一直到沒有呼吸都在承受那樣的炙烤。
那時的她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跪在地上,哭的日月無光抓著昏迷的小茳的名字。
“羋苼,羋苼,你怎麽了?”
“昂?”她從回憶裏回神,木訥的看著柳可可。
“你可別嚇我,你怎麽了忽然魂不守舍的。”
她勉強的笑了笑:“哦,沒什麽,隻是有些擔心止爵那邊。”
“沒事,相信我,沒事的。”
已經3個小時,休克的安父被送進急救室,到現在除了忙進忙出的護士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lilian穿著高跟鞋不停的來回踱步,忽然回頭瞪著溫宋,帶著一股疾風撲過來揪著溫宋的衣襟。
“你跟爸爸說了什麽,你跟爸爸單獨在病房裏說了什麽,為什麽爸爸會突然休克為什麽?”
lilian憤怒的拉扯著溫宋,冷寂的走廊裏忽然躁動起來。
溫宋沒有還手,雙目無神的看著牆壁,任由lilian野蠻的拉扯和質問。
“住手,lilian。”
陸止爵用了力才把lilian拉開,穆思彤把溫宋護在身後。
“lilian,你別急叔叔會沒事的。”
lilian無力的靠在陸止爵懷裏,雙手用力的揪著他的衣袖。
“我不該答應讓爸爸和他單獨在病房。”她轉身,撲進陸止爵懷裏:“止爵,都是我得錯,我不應該答應的。”
陸止爵擰著眉,安撫懷裏的lilian抬頭看著呆若木雞的溫宋。
“剛剛,到底出了什麽事?”
見溫宋這個樣子穆思彤更是擔心,握著他冰冷的手。
秀麗的眉緊緊攏在一起:“溫宋,有什麽事就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我跟止爵都在這兒陪著你。”
他忽然抬頭,陰沉的目光掃過幾人,猛的一把推開穆思彤跌跌撞撞的往反方向跑開。
陸止爵跟穆思彤都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不算溫柔的力道推開lilian。
“思彤,你在這兒守著,我去追溫宋。”
“好。”
陸止爵一路追出來,左顧右盼好一會兒才找到溫宋。
外麵的天氣異常冷,溫宋剛到新西蘭就直接去了醫院連外套也沒來得急加上一件兒。
他靠著牆壁,望著道路上的人來人往和車流,手裏夾著一支煙。
陸止爵黑著臉迎上去:“你怎麽了。”
“是因為我。”
“什麽?”
溫宋緊抿著唇,深吸一口煙。
“我說是因為我,是因為的關係他才會休克。”
陸止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輕歎一聲:“在病房,發生了什麽。”
溫宋回頭時冷冷的勾唇:“他問我能不能原諒他,能不能原諒當年他拋棄我跟我母親選擇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他問我在臨死之際可不可以寬恕他當年年輕一時犯下的過錯。”
陸止爵頓了頓才開口:“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不可能,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原諒他。”
他又煩躁的吸了一口煙,把剩餘的部分仍在地上踩滅。
“他的情緒一下就變得很激動,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他想要來拉我,被我無情又冷漠的擋開,然後他就……”
“你在怪自己。”
“嗬。”溫宋的神色失落極了:“如果,我從心裏沒有原諒他我是不會來新西蘭的,雖然聽到他病危的那一刻心裏覺得很暢快,有一種壓抑多年的抑鬱一下紓解開,可不管怎麽樣他終究是我的父親。”
陸止爵神色複雜的看著溫宋,好一會兒抬手拍拍他的肩。
“我們倆的情況其實相差無幾,不過在我的眼中陸家那些人至今都沒有後悔自己當初說犯下的錯誤,所以我可以毫無顧忌的選擇報複。這件事,我並不是最合適的勸說者,不過羋笙跟我說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溫宋,既然你的心裏已經原諒你認為可以原諒的人,那就不要在做什麽顧忌顏麵的事隻要不讓自己後悔,承認自己的錯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兩人在外麵聊了好一會兒,回去時手術還在繼續,不過lilian的情緒似乎已經安靜下來。
“溫宋,你沒事吧。”
穆思彤小跑過來,看著溫宋的表情還是寫滿了擔心。
他勉強的勾了勾唇,靜默片刻伸手把穆思彤摟進懷裏。
他埋在穆思彤肩間,深吸一口氣:“思彤,有你跟止爵陪著真好。”
穆思彤愣了半晌才是伸手拍著他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雖然‘沒事’兩個字在現在顯得很牽強,不過我們陪著你不過多大的困難都能挨過去。”
“昂,能挨過去。”
lilian坐在塑膠椅子裏,摟著自己不聽搓著手臂。
陸止爵把自己的外套仍在她懷裏:“天氣冷,把外套披上。”
她很想客氣的拒絕,可看見陸止爵凝著自己的淺蹙眉角的樣子,拒絕的話吞了回去。
“謝謝。”
陸止爵扭頭看向手術室方向:“醫生還沒出來。”
“還沒有,隻有護士進進出出。”
“安權佑還沒到新西蘭。”
lilian搖搖頭,拽緊了陸止爵的外套:“不知道,沒聯係。”
“那你母親呢。”
lilian嗤笑一聲:“她已經有自己新的家庭怎麽會在意我爸爸。”
“你離開到西京時,你父親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
“有,他的助理,他的助理一直都比我們更盡責的在照看。”
在德國時,他跟溫宋兩人一齊創立公司時,他們的父親是來過的。
而且很大方的資助了一筆巨款,他明白一切都是因為溫宋,他隻是想要用錢補償溫宋。
可當時,他們倆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支撐起一個公司的運作,溫宋為了他在安尚麵前妥協,他也見過一次安尚的助理。
是一個很典型的韓國女人,精明幹練。
“那她,人在哪兒?”
lilian別開頭,神色冷了幾分。顯然,她很不願意提及安尚的那位助理。
“我讓她離開了,我不想看見她。”
下午2點左右,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那些醫生取下口罩,表情凝重的靠上來。
lilian緩慢的從椅子裏起來,不知不覺靠向陸止爵挽著他的手腕。
“我爸爸怎麽樣。”
醫生掃過他們幾人搖搖頭:“身體機能全都不能在運作,雖然僥幸保下性命可現在跟植物人差不多,隻能依靠插管維持生命係統。”
“什麽?”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lilian還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植,植物人。”
也是同一時刻,溫宋拽緊了拳頭:“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已經盡力了,抱歉。”
醫生在表示自己的抱歉之意後就一臉疲憊的離開,沒一會兒護士就推著留著一口氣的安尚從手術室出來。
所有人都沉寂在剛剛那個噩耗中,lilian幾步過來抬手對著溫宋就是一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溫宋都是因為你。”
lilian歇斯底裏的大吼著,穆思彤拉著溫宋連連後退,陸止爵追過來抱著她。
“你冷靜一定,這事跟溫宋沒關係。”
她在陸止爵懷裏用力的掙紮:“怎麽沒關係,之前爸爸隻是病危,還能正常的說話,呼吸,吃東西,都是他跟爸爸單獨在病房不過一會兒,現在就成了植物人。植物人是什麽概念,這比死了還難受一個人孤零零的承受這些痛苦。”
溫宋已經紅了眼,隻是絕強的他沒有允許自己像lilian一樣發泄,表現出來。
“溫宋,溫宋。”
穆思彤追上來,溫宋回頭看了她一眼,很讓人欣慰卻不安的一眼。
他認真的看著哭的花容失色的lilian,默默的緩了一口氣聲線哽咽的開口。
“我們,拔管吧,如你所說成了植物人比死還難受,我們不如拔管吧。不要讓他在受那麽多的折磨,不如痛痛快快的離開。”
“你,你說什麽?”
lilian滿臉憎恨的抬頭,冷戾的盯了他一會兒又想撲上去。
“你,你說什麽,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若不是陸止爵抱的緊,眼疾手快那一巴掌又落在溫宋臉上。
“溫宋,你的良心被夠吃了嗎,你怎麽能說出這麽畜生不如的話。”
“lilian。”陸止爵忽然低吼一聲,抱著激動不已的她一直後退。
“你在這兒守了一晚上,你先回去休息一晚等你安靜下來我們在商量這件事。”
穆思彤給陸止爵使了個眼色,他在沒有經得lilian允許的情況下強行把她從醫院帶走。
lilian那難聽,尖銳的責備和咒罵消失在走廊,溫宋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在地上。
穆思彤想上前,步子走了兩步就停下。
溫宋握緊了拳頭,跪在地上雖然極力在忍耐那小小的啜泣聲還是傳來,他的身體顫抖的很厲害,好似刻意在壓抑自己的一切。
穆思彤跟著紅了眼,慢慢蹲下來從身後輕輕的摟著他。
“想哭就哭吧,我在這兒陪著你,溫宋有我在這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