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支流的水冰冷刺骨。
    葉霓裳拖著昏迷的白瑤爬上岸邊，白衣道袍早已被鮮血和河水染成暗紅色。她劇烈咳嗽著，吐出幾口帶著血腥味的河水，然後立刻檢查白瑤的狀況。
    三尾妖狐的呼吸微弱但平穩，最嚴重的傷口是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那是玄天宗長老的"斬妖劍"留下的。葉霓裳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了個簡易的療愈符，輕輕按在傷口上。
    "嗯..."白瑤在昏迷中皺眉，但沒有醒來。
    葉霓裳環顧四周。這是一片陌生的竹林，遠處隱約可見炊煙，應該是某個村莊。她必須盡快找到安全的地方為白瑤療傷，但更緊迫的是處理追兵。
    水麵上已經出現了火把的光點，玄天宗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追捕宗主親傳弟子和一隻三尾妖狐。
    "得罪了。"葉霓裳低聲說，將白瑤背起，向竹林深處走去。
    她的步伐越來越沉重。強行使用"血遁術"的後遺症開始顯現，眼前一陣陣發黑。但冰魄劍宗出身的驕傲不允許她倒下，更何況現在白瑤的性命全係於她一人。
    竹林盡頭出現一座破敗的山神廟。葉霓裳用最後的氣力布下隱匿陣法，剛踏入廟門就雙膝一軟，和白瑤一起栽倒在積滿灰塵的神像前。
    "居然...撐不住了..."她自嘲地想著，意識逐漸模糊。
    朦朧中，葉霓裳感覺有人輕輕擦拭她的額頭。睜開眼，發現白瑤已經醒來，正用撕下的衣袖蘸水為她降溫。
    "你...的傷..."葉霓裳虛弱地問。
    白瑤搖搖頭："妖族恢複力強，已經止血了。倒是你，強行催動血遁術傷了根基。"
    葉霓裳這才注意到，白瑤的左肩傷口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銀光——這是月華之力在加速愈合。但更讓她驚訝的是，白瑤的第三條狐尾不見了！
    "你的尾巴..."
    "暫時退化而已。"白瑤故作輕鬆地笑笑，"三條尾巴太顯眼，兩條正好。"
    葉霓裳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狐妖每少一條尾巴，實力就會下降一個大境界。現在的白瑤，恐怕連普通築基修士都打不過。
    "我們得聯係蕭辰他們。"葉霓裳掙紮著坐起來，從懷中取出一枚傳訊玉簡。但玉簡剛拿出來就碎成了粉末——血遁術的能量波動太強，摧毀了所有隨身法器。
    白瑤耳朵突然豎起："有人來了！"
    兩人立刻屏息凝神。廟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山神廟前。
    "奇怪，追蹤符顯示就在這裏。"一個粗獷的男聲說道。
    "會不會在廟裏？"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問。
    葉霓裳握緊冰魄劍，隨時準備暴起發難。就在這時，白瑤突然按住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是...獅族的氣味！"她無聲地做出口型。
    葉霓裳心頭一震。獅族與狐族是世仇，若被發現一隻受傷的狐妖在這裏...
    "進去看看！"粗獷聲音說道。
    就在廟門被推開的刹那，神像後突然竄出一道黑影，閃電般掠過兩個不速之客身邊。
    "什麽東西？"尖細聲音驚叫。
    "追！"兩人迅速轉身追了出去。
    葉霓裳鬆了口氣，卻發現白瑤臉色更加蒼白了。
    "那是...我的幻影分身。"她虛弱地解釋，"用最後一點妖力凝聚的，撐不了多久..."
    果然，不到半刻鍾，遠處就傳來憤怒的咆哮："是狐妖的把戲！回去搜那座廟！"
    白瑤苦笑："看來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
    葉霓裳沒說話，隻是默默擦去冰魄劍上的灰塵。劍身映出她冷靜如冰的眼眸——即使隻剩一口氣，冰魄劍宗弟子也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兩人準備拚死一搏時，廟頂突然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青色身影輕盈落下！
    "別出聲，跟我來。"來人是個麵容清秀的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卻有一雙與年齡不符的滄桑眼睛。
    葉霓裳警覺地沒有動。少女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上麵刻著九條尾巴的圖案。
    "青丘令！"白瑤驚呼，"你是..."
    "噓。"少女製止她說下去，"獅族馬上就到，想活命就跟我走。"
    她走到神像後方，在某塊地磚上按了三下，地麵無聲滑開，露出一個向下的階梯。
    葉霓裳權衡利弊，最終扶起白瑤跟上少女。三人剛進入密道，頭頂就傳來獅族修士破門而入的聲音。
    密道曲折幽深，牆壁上每隔一段就鑲嵌著發光的螢石。走了約莫一刻鍾，前方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廳堂，四壁繪滿精美的狐族壁畫。
    "這裏是狐族的安全屋。"少女點亮廳內的燈盞，"我是青丘狐族第七支脈的柳青璿，奉長老之命接應流落在外的族人。"
    她轉向白瑤，行了個古怪的禮節："三尾的氣息...你是白瑤姐姐吧？青丘一直在找你。"
    白瑤警惕地後退半步："找我做什麽？我早已脫離青丘。"
    柳青璿露出悲傷的表情："因為"月華鏡"。長老們相信，隻有你知道它的下落。"
    葉霓裳敏銳地注意到白瑤身體一僵。
    "我不知道什麽月華鏡。"白瑤冷冷地說，"當年我離開青丘時，它已經被獅族奪走了。"
    柳青璿搖頭："事情沒那麽簡單。三年前，獅族確實攻入青丘聖地，但月華鏡早已不在那裏。長老們查證，最後接觸寶鏡的是你母親——白芷長老。"
    白瑤如遭雷擊，三條尾巴的虛影在身後一閃而逝："你...你說什麽？我母親還活著？"
    "你不知道？"柳青璿驚訝地瞪大眼睛，"白芷長老一直在青丘禁地閉關啊！"
    青丘山，狐族聖地。
    葉霓裳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來到傳說中的妖族領地。柳青璿給她們準備了偽裝——白瑤用特殊的藥水將尾巴染成灰色，偽裝成最低等的灰狐；葉霓裳則戴上特製的人皮麵具，扮作被捕獲的人族修士。
    "青丘現在分為兩派。"柳青璿一邊帶路一邊解釋，"以大長老為首的保守派主張找回月華鏡，重振狐族；以赤狐一脈為首的激進派則想與獅族和談，甚至...聯姻。"
    白瑤冷笑："把狐族女子送給那群野蠻人？"
    "形勢比人強。"柳青璿歎息，"自從三百年前那場內亂，狐族日漸式微。如今青丘九脈，能維持三尾以上的不足十人。"
    葉霓裳默默聽著，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三百年前——那不正是陰陽宗覆滅的時間嗎？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穿過重重幻陣，三人終於來到青丘山腳下。即使早已聽聞狐族幻術的厲害，親眼所見仍讓葉霓裳震撼不已：整座山籠罩在七彩霞光中，亭台樓閣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跟緊我，一步都不能錯。"柳青璿嚴肅地警告，"護山大陣已經啟動，走錯一步就會觸發警報。"
    她取出一枚青玉符，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霞光隨之分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
    進入青丘內部，景象更加奇幻。街道上行走的狐妖大多保持人形，隻是露出耳朵和尾巴表明身份。店鋪裏售賣的是各種靈藥和法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我們先去見白芷長老。"柳青璿低聲道，"她一直被軟禁在聽雨軒，隻有我能接觸。"
    聽雨軒位於青丘後山，四周布滿禁製。柳青璿帶著兩人繞到一處隱蔽的側門，用特殊手法解開禁製。
    "母親..."白瑤聲音發顫，腳步卻遲疑了。
    葉霓裳輕輕推了她一下："去吧，我在外麵守著。"
    白瑤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葉霓裳則隱身在附近的假山後，警惕地觀察四周。
    約莫一刻鍾後，院內突然傳來白瑤的驚叫聲！葉霓裳不假思索地衝進去，冰魄劍已然出鞘。
    院內景象卻讓她愣在原地——白瑤跪在一個美婦人麵前痛哭流涕，而那美婦人的雙腳...被兩條閃著金光的鎖鏈牢牢鎖住！
    "霓裳，這是我母親！"白瑤回頭喊道，淚流滿麵，"她真的還活著！"
    白芷看上去三十出頭，容貌與白瑤有七分相似，隻是更加成熟端莊。她向葉霓裳微微頷首："多謝你照顧小女。請恕我無法全禮。"
    葉霓裳注意到，鎖鏈上刻滿了鎮壓符文，不僅限製行動，還在不斷吸取被鎖者的靈力。
    "母親是被冤枉的！"白瑤激動地說，"她根本沒見過月華鏡，是大長老..."
    "瑤兒！"白芷嚴厲地製止女兒，"有些話不能說。"
    葉霓裳突然感應到遠處有靈力波動："有人來了！"
    柳青璿臉色大變："不好，是大長老的人！你們快躲起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院門被粗暴地踢開，五個身穿黑袍的狐族侍衛衝了進來，為首的赫然是一位四尾狐妖！
    "果然在這裏。"四尾狐妖冷笑道，"柳青璿，你私自帶外人進入禁地，該當何罪？"
    柳青璿擋在白瑤麵前："赤焰大人，白瑤是白芷長老的女兒，有權利探望母親！"
    "放肆！"名為赤焰的四尾狐妖一揮手，柳青璿就被無形力量擊飛，撞在牆上吐血不止。
    白芷掙紮著站起來："赤焰，你不要欺人太甚！"
    赤焰充耳不聞，目光鎖定白瑤："三尾白狐...很好。大長老正需要這樣的祭品。"
    "祭品？"白瑤後退一步，"你們想幹什麽？"
    赤焰獰笑："三日後是百年一遇的血月之夜，大長老要用純血白狐的妖丹激活"喚月大陣"，強行召喚月華鏡回歸！"
    葉霓裳終於明白為何狐族急著找白瑤回來了——他們需要的不是月華鏡的下落，而是一個活祭品！
    "休想！"白芷突然暴起，盡管被鎖鏈束縛，仍爆發出驚人的靈力。四條雪白的狐尾在身後展開，整個院落的溫度驟降！
    "母親！"白瑤驚呼。她從未見過母親顯出四尾真身。
    赤焰臉色微變："白芷，你敢反抗長老會？"
    "為了女兒，有何不敢？"白芷雙手結印，鎖鏈上的符文開始崩裂，"瑤兒，帶你的朋友走！"
    赤焰怒喝："攔住她們！"
    五名侍衛同時出手，各種妖術向三人襲來。白芷擋在最前麵，四條狐尾如屏風般展開，將攻擊盡數擋下。
    "走啊！"她回頭喝道，嘴角已溢出鮮血。
    白瑤還想上前，被葉霓裳一把拉住："別辜負你母親的心意！"
    柳青璿掙紮著爬起來，指向後院："那裏...有密道..."
    三人跌跌撞撞地逃進後院。柳青璿在一塊看似普通的假山石上按了幾下，地麵滑開一個洞口。
    "下去...直通山外..."她虛弱地說，"我...我不能走...會連累家族..."
    葉霓裳果斷背起受傷的柳青璿："一起走！"
    密道狹窄潮濕，三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前行。身後不斷傳來爆炸聲和怒吼，顯然白芷在拚死阻攔追兵。
    "為什麽...幫我們？"白瑤一邊跑一邊問。
    柳青璿苦笑："因為...我見過真正的月華鏡...在大長老的密室...那不是召喚儀式...是獻祭..."
    話未說完，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大口黑血。
    "中毒了！"葉霓裳檢查後臉色凝重，"是狐族特有的"鎖魂散"。"
    白瑤臉色煞白。鎖魂散會慢慢侵蝕中毒者的妖丹，除非有解藥，否則三日必亡！
    "前麵...出口..."柳青璿氣若遊絲，"告訴...蕭辰...小心...天道..."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昏死過去。
    葉霓裳和白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柳青璿怎麽會知道蕭辰？她最後沒說完的警告是什麽？
    密道盡頭是一處隱蔽的山洞出口。三人剛爬出來，就聽見青丘方向傳來震天的鍾聲——警報響了，追捕即將開始。
    "先去人類城鎮。"葉霓裳當機立斷，"柳青璿需要醫治，我們也需要打聽蕭辰他們的下落。"
    白瑤回頭望向青丘山，眼中含淚卻堅定："我會回來的，母親...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三日後，南陵城。
    這座位於青丘山以南的人類城池是方圓百裏內最大的貿易中心。葉霓裳用身上最後一塊靈石租了間偏僻的小院，暫時安置昏迷不醒的柳青璿。
    "鎖魂散沒有解藥。"白瑤檢查後搖頭，"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找到月華鏡。"白瑤低聲說，"傳說鏡中蘊含的月華精華能解百毒。"
    葉霓裳若有所思。蕭辰手中的那麵銅鏡...難道真是月華鏡？但為何會在陰陽宗的分壇？
    "我去城裏打探消息。"她決定道，"你留下照顧柳姑娘。"
    南陵城熱鬧非凡，街道上人族與妖族混雜而行，出奇地和諧。葉霓裳戴著鬥笠，在人群中穿行，耳朵捕捉著各種可能的線索。
    "...聽說了嗎？青丘山昨晚霞光衝天..."
    "...獅族使者進城了，據說是來談聯姻的事..."
    "...玄天宗通緝令，一男兩女，賞金千兩..."
    最後這條引起了葉霓裳的注意。她循聲來到城門口的告示欄，果然看到三張通緝令：蕭辰、蘇沐清和她自己的畫像赫然在列！罪名是"盜取宗門至寶，勾結妖族作亂"。
    更令人不安的是，告示旁站著兩個玄天宗服飾的弟子，正仔細檢查過往行人。
    葉霓裳壓低鬥笠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一陣騷動。城門方向，一隊獅族武士大搖大擺地進城，為首的竟是個五尾獅妖！這在妖族中已是長老級別的存在。
    圍觀人群紛紛避讓。葉霓裳也退到路邊，卻聽到獅族武士的交談：
    "...青丘那邊準備好了嗎？"
    "...大長老已經控製局麵...隻等血月之夜..."
    "...那個人族宗門派來的幫手可靠嗎..."
    葉霓裳心頭一凜。玄天宗和獅族有勾結？這就能解釋為何追捕來得如此之快了！
    她正想悄悄跟上獅族隊伍，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葉霓裳條件反射地按住劍柄，回頭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莫七？！"
    曾經的血煞門弟子如今一身商人打扮，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卻異常嚴肅。
    "別出聲，跟我來。"他低聲道，隨即大聲吆喝，"這位客官，上好的翡翠要不要看看？"
    葉霓裳會意，裝作對貨物感興趣的樣子跟著莫七來到一條僻靜小巷。
    "你怎麽在這裏？"她一進巷子就質問道，"當初為何不告而別？"
    莫七苦笑："血煞門召我回去複命，來不及解釋。但我留了線索——你們在洞裏找到的陰陽宗分壇，就是我故意引開的追兵。"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這是我從血煞門偷出來的情報。玄天宗、獅族和血煞門已經暗中結盟，目標是陰陽玉和月華鏡。"
    葉霓裳接過玉簡，快速瀏覽內容，越看越是心驚。三派聯盟背後，似乎還有一個名為"天道盟"的神秘組織在操控！
    "蕭辰在哪？"她急切地問。
    "安全，正往南疆去。"莫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青丘山要出大事了！"
    他告訴葉霓裳，血月之夜，獅族和玄天宗將聯手攻入青丘，名義上是聯姻，實則是要奪取狐族至寶。而大長老早已背叛狐族，準備獻祭白芷母女開啟某種禁忌陣法！
    "你怎麽知道這些？"葉霓裳半信半疑。
    莫七露出複雜的表情："因為...我母親是狐族。雖然隻有一絲血脈，但足夠我感應到一些事情。"
    他遞給葉霓裳一張地圖："這是青丘山的秘密通道。血月之夜，護山大陣會有短暫薄弱期，從這裏可以潛入。"
    葉霓裳收起地圖："為什麽要幫我們？"
    "血煞門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宗門了。"莫七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們現在效忠的是天道盟...那個組織比魔道還可怕。"
    遠處傳來腳步聲，莫七神色一緊："我得走了。記住，血月之夜前一定要救出白芷長老，否則一切都晚了！"
    說完，他身形一晃，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小巷盡頭。
    葉霓裳回到租住的小院，將打探到的情報告訴白瑤。狐妖少女聽完，三條尾巴的虛影在身後憤怒地舞動。
    "我要回去救母親！"她堅定地說。
    葉霓裳點頭："但不是硬闖。莫七給的地圖顯示，青丘山西側有一條廢棄的靈脈通道，可以直通禁地。"
    她看向昏迷的柳青璿："問題是，我們帶著她行動不便，卻又不能丟下不管..."
    "我有辦法。"白瑤突然說，"雖然我的妖力大減，但可以施展"同命契"，暫時分擔她的痛苦，讓她醒來一段時間。"
    葉霓裳皺眉："同命契？那不是會連累你也中毒嗎？"
    白瑤微笑："我畢竟是三尾白狐，對毒素的抗性強很多。再說..."她看向青丘山方向，"我們需要她腦子裏的情報。"
    儀式很簡單但痛苦。白瑤割破手腕，將血滴在柳青璿額頭，同時念誦古老的狐族咒語。隨著契約成立，柳青璿臉上的黑氣果然減輕了些，而白瑤則麵色一白，踉蹌了幾步。
    "成功了..."她虛弱地說。
    柳青璿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兩人後先是一驚，隨即明白過來："你們...用了同命契？"
    葉霓裳簡要說明情況，包括莫七帶來的消息。柳青璿聽完，掙紮著坐起來。
    "莫七說的沒錯...大長老確實背叛了狐族。"她虛弱地說，"但更可怕的是...他們要召喚的不是月華鏡...而是..."
    話未說完，她突然瞪大眼睛，指著葉霓裳腰間的冰魄劍："小心！劍上有追蹤符！"
    葉霓裳大驚，立刻檢查佩劍，果然在劍鞘內側發現了一個隱蔽的符文——這是玄天宗特有的追蹤手段！
    "我們被發現了！"她迅速掐滅符文，但為時已晚。
    遠處傳來急促的哨聲，接著是整齊的腳步聲——玄天宗的追捕隊到了！
    "從後門走！"葉霓裳一把抱起柳青璿，"去城外的廢棄義莊匯合！"
    白瑤卻站著不動："不，我們分頭行動。你帶青璿去安全地方，我...去引開他們。"
    "你瘋了？以你現在的狀態..."
    白瑤露出決絕的笑容："正因為狀態不好，才更適合當誘餌啊。"她晃了晃手腕上剛剛浮現的銀色紋路，"同命契還有個好處——我能短暫借用青璿的"幻影步"。"
    不等葉霓裳反對，她已經衝出房門，故意在院牆上留下顯眼的抓痕。遠處立刻傳來喊聲："在那邊！追！"
    葉霓裳咬牙背起柳青璿，從相反方向翻牆而出。她最後看到的，是白瑤化作一道白光向城外掠去的背影。
    "她會沒事的..."柳青璿虛弱地安慰，"白瑤姐姐比看起來堅強得多..."
    葉霓裳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天色漸暗，東方天際已經能看到一抹詭異的紅色——血月之夜，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