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42:這簡直就是喂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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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芊襲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聲,她可不能告訴自己巴不得那個家夥滾得遠遠的。

    “額……他武功高,應該不會有人送上門找死。”阮安安忽然腦袋冒光:“芊芊姐,我們去妓院吧!”尤芊襲心裏一震,哇靠!這個時代的女人也太開放了吧,逛妓院還搞得這樣正氣凜然。阮安安倒是自顧自地說道:“這樣的地方人多嘴雜,最容易打聽到消息,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哥哥。”

    尤芊襲看著她眼明清澈的樣子,一陣慚愧,耳根微紅地說道:“原來……嗬嗬……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阮安安理所應當地問道:“當然!可是你知道哥哥長什麽樣子嗎?”尤芊襲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不服氣地說道:“當然知道,我給你畫出來。”

    說罷,兩人一個鋪紙磨墨,一個揮筆畫畫,就大幹起來。尤芊襲回想著夜舒黎的樣子,他在朝堂的時候,喜歡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麵繡著炫黑色的雲紋,殷紅的嘴角邪魅地勾起,斜斜地靠在龍椅上,慵懶地聽著朝臣的聒噪,然後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氣死他們。

    她剛要信心滿滿地提筆,濃黑的墨汁滴下一滴,暈染在潔白的宣紙上。“不行,要是我畫出他穿龍袍的樣子,還不把安安嚇死,那可一眼看出是皇上啊。”尤芊襲煩躁地把紙張一團,隨手就扔到一邊,眼角瞥見阮安安正納悶地看向她。“嘿嘿……那個紙張弄髒了,我換一下。”

    尤芊襲黛眉秀蹙了下,嘟著玫紅的嘴唇換了一個場景。夜舒黎一身金紫色的家居錦袍,上麵繡著大多大多的牡丹花,放浪不羈,鳳目狹長,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尤芊襲滿意地點點頭,看得阮安安是一愣一愣的。

    她大筆揮灑,按著記憶中的樣子,認真小心地勾勒起來。看著自己筆下夜舒黎的樣子,隻是有些神似,完全不可能像後世一樣,可以弄出照片那樣逼真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再也沒法兒荼毒夜舒黎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阮安安遲疑盯著,圓溜溜的眼睛很是可愛:“芊芊姐,你確定這個是你的哥哥?而不是穿紅戴綠的戲子?這個衣服也太花哨了吧,還有這雙眼睛,簡直就是勾人的狐狸眼嘛。”

    尤芊襲頓時滿頭黑線,對於畫畫,她是真的不擅長啊,如果被夜舒黎知道他的形象是這樣的,會不會一氣之下,撂下挑子,就滿江湖地追殺她。

    阮安安磨了一會兒墨,眼看尤芊襲一個勁兒地在那裏磨蹭,也沒有畫出個所以然,漸漸地把自己的耐心也磨沒有了。她跑過去,拉起秋紫陽的袖子,軟磨硬泡道:“要不木板臉你先帶我去,一會兒讓芊芊姐來找我們?”秋紫陽一聽要去那種酒色場所,臉上也泛出一絲不自在的紅暈。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去!”阮安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著他就走:“不去也得去,姑娘我要是遇到危險,你也脫不了幹係。”尤芊襲看著兩人拖拖拽拽地往外麵走了,心下一急,也把濃黑的毛筆一扔,追了出去。

    “誒!你們兩個,太不講義氣了,怎麽能不等我呢?”阮安安笑著回頭道:“等你畫完了,天都塊黑了,還不如現在就去呢。”

    一陣黑影從窗口裏閃過,像是風一樣,書案上的那幅畫像不見了蹤影,隻剩毛筆還在左右搖晃。三人出了客棧,還沒等他們要選擇哪個路口,肚子都唱起了對台戲,所以隻好找間不錯的酒樓。所謂“不錯”的酒樓,按照阮安安的標準,不是按照菜的品相和質量,而是按照菜品數量來的。尤芊襲看著用臉盆盛菜,用壇子盛湯的桌麵大架勢,簡直如五雷轟頂。這還是吃飯嗎?這簡直就是喂豬啊。連她這麽不講究的人,都要受不了了。

    阮安安卻是樂在其中,她寬慰兩人道:“不用發愁了,吃不完,我們就帶走,夜宵就省下一頓了。”接著她的一隻腳在桌子下麵,踹了一下秋紫陽,挑著眉說道:“木板臉,看到沒有,以後找媳婦,就按照我這樣的模板,多會省錢過日子啊。”

    秋紫陽拿起陶罐做的酒壺,嘩啦一聲倒了一碗酒,仰天就幹,絲毫沒有搭理她。一個戴著狗皮方帽,穿著黑馬甲的人賊溜溜地跑了過來,見到三人,一雙老鼠般的眼睛冒出賊溜溜的精光。他彎著腰,一陣兒風似的跑了過去,小聲地稟告道:“這位姑娘,你要小的打聽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他抬起頭來,才露出狗皮方帽下的奸詐樣兒。阮安安兀自往自己碗裏夾著菜,頭也沒回的說道:“先說,我得看你給的消息值不值那麽多銀子。”原來這個人是杏花島有名的地頭蛇,專門包人打聽消息。

    那人笑眯眯地說道:“姑娘所說的那個陌生人,前段時間倒是來了一位,氣宇不凡,玉樹臨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可是他受了重傷,滿身是血,估計是遭到過追殺。而且是一張陌生臉,所以就有兄弟注意過他。

    前段時日,他一直在城外破廟中盤踞,後來又不知所蹤。”尤芊襲霍地一下站起來,急忙上前,雙手比劃著,說道:“那個人是不是有這麽高,眉毛有些粗,主要是他的眼睛,很狹長的樣子,鼻子高高的,嘴巴有這麽大。”她的眸子裏都是熾熱和殷切的光,真正的希望這個“包打聽”所說的人,就是她一直要找的皇上。

    這位打聽消息的鼠兄,尖細的耳朵動了動,話語間似是而非:“好像,那個人是姑娘所描述的樣子,隻是我們都沒有看太真切,他沒有錢,又要死不活的,誰願意倒貼上去啊?”

    尤芊襲心裏一酸,要是夜舒黎知道哥哥變成如此的慘樣兒,不知道會怎樣的擔心。她一把抓住“包打聽”的皮襖,急切地說道:“快,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裏?”“姑娘,所謂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如果想知道,需要先付一半的銀子,如果消息確切,再付另一半的銀子。”

    阮安安筷子一摔,氣鼓鼓地罵道:“混賬東西!信不信我們把你老窩端了,你也不看看遇到的是什麽人?敢推三阻四的。你且把消息說來,我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是,姑娘說的是。小的也隻是混口飯吃,姑娘何必動怒?”這個地頭蛇的眼力,這幾個人的行為舉止,都不是一般的人家。他顯然不想招惹麻煩,連忙把自己打聽到的,盡數說了出來。

    他們打發了“包打聽”,也顧不上一桌子的飯菜,連忙趕往城外的破廟。可是等他們到那裏的時候,隻看到殘破的瓦片,斑駁的土牆,還有掛滿灰塵和蛛絲的佛像。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尤芊襲頓時感覺心裏涼了一截,線索又斷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阮安安大叫道:“芊芊姐,你快來看這裏麵。”尤芊襲一下又振奮起來,連忙跑過去。這個破廟的前殿雖然破敗,後殿卻是被人修葺過,至少頭上沒有露光的瓦片。秋紫陽沉聲說道:“有人起過火堆的痕跡。說明那個人離開了沒多少天。”

    尤芊襲喃喃地說道:“太好了!終於有點眉頭了。”

    阮安安卻疑惑地說道:“芊芊姐,你的那位哥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失憶了嗎?不然為什麽受了重傷,卻遲遲不回家。”

    尤芊襲點點頭,隻是敷衍地說道:“他喜歡一個人出來闖蕩江湖,可能遇到了江洋大盜,家裏一直很擔心,父親就命我出來尋他了。”秋紫陽聽說到父親,想到自己的父親,忽然一陣悲涼,隻好默不作聲。

    三人沒有找到人,隻要按原路返回。尤芊襲暗思,“這件事兒隻有等上邪回來一起商量,再做打算。”她心潮翻滾著湧動,不知道夜舒黎知道這件兒事情,會不會喜出望外,回頭就寫信告訴他。剛有這個打算,尤芊襲就搖搖頭,覺得甚為不妥。她還記得,上次夜舒黎知道了一絲蛛絲馬跡,扔下一堆事情,親自上前去探查,結果失望而歸。那個時候,他還宣稱自己縱欲過度,需要在乾隆殿靜養,把一大堆問題都扔給自己。

    想到這裏,尤芊襲覺得像是一個人在獨自品嚐釀的愛情酒,有酸澀,有驚喜,有傷心,有高興,有失望,有希望……原來,愛情的滋味是這樣的複雜,這個是她在原來的社會沒有體會過了的。阮安安狐疑地看著尤芊襲,湊上來低聲問道:“芊芊姐,你的臉上表情好豐富哦,是懷春了嗎?”

    尤芊襲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嬌嗔道:“死丫頭,屁大點兒孩子,知道什麽?”阮安安"shu xiong"一挺,鼓出兩個小小的竹筍包,自豪地說道:“誰敢說我小?”

    尤芊襲搖搖頭,笑著說道:“你這個奇葩,是怎麽養出來的?一般的兒女家,提到這些事情,不是應該衣袖掩麵,嬌羞躲閃嗎?你倒好,竟然敢說出這樣叛逆的話。”

    阮安安傲然地昂起下巴,剛想大吹一番自己是大人了,想到這次逃出來的理由,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俏臉又焉兒了回去。尤芊襲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也不好意思多做追問,三人隻好各懷心思,攜伴走在前麵。走著走著,一個洪亮的吆喝聲從遠處傳來。

    “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來看一看啊。”

    尤芊襲以為是後世賣什麽雜貨的,扯著嗓子吸引大媽們上前圍觀,然後七手八腳地哄搶買東西。阮安安也饒有興趣,拉著秋紫陽狂奔過去。

    三人扒開推推攘攘看熱鬧的人群,就見一個土坯的台子上,站著三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他們個個膘肥肚圓,大冷的天,手臂都露在外麵,麵目漲的猙獰醜陋,其中一個還留著黑密的大胡子。

    那個大胡子敞開洪亮的聲音喊道:“各位老爺少爺,這裏還有一個上等的貨色,絕對是沒有開過苞的新雛兒。”眾人隨著他的手指,就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跪在身邊,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破爛爛,外麵隨便批了一塊兒破布遮住,隱隱有紅色的血液滲透出來。

    驚恐的小臉洗得倒是很白淨,清清秀秀的,可是左頰上有一條很長的疤痕。少女的眼睛黑黑的,全部都是絕望和無助,估計自己也阻撓不了被販賣的命運。

    尤芊襲是從後世來的,雖然有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可是幹這個事兒是要坐牢的,都是偷偷摸摸地進行。從來沒有見到過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賣女人,好像一點人權都沒有的豬狗一樣。

    她義憤填膺,咬著牙狠狠地道:“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秋紫陽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不要生事兒,我們是外鄉人。”阮安安也接口道:“芊芊姐,你那麽生氣做什麽?這裏販賣奴隸是允許的。”

    尤芊襲想到自己也是孤孤單單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依靠,身在皇宮之中的時候,小命也隨時朝不保夕。眼前這個孤女,被打得這樣慘,居然還要賣給別人當奴隸。她環顧一下四周,已經有貪婪的眼光**裸地盯在少女身上。估計是專門喜好孌童之類的男人。

    “靠!她才多大啊,居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尤芊襲罵道。然後她不顧阮安安使眼色,大聲說道:“多少錢,本姑娘買了。”台上的大漢看到是一個女人在那裏叫價,而且是個豆芽菜的未成年人,不禁小看了她。

    “去去,別在這裏搗亂,要不把你也賣了。”大漢不耐煩地揮手道。

    尤芊襲聞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副邪氣的樣子,不服氣的說道:“怎麽?隻允許你們欺負女人,就不允許女人喜歡女人,這個小妞兒很和本小姐的胃口,就她了。”

    幾個大漢一聽,齊齊怪異地看她一眼。好男風的事情,在大夜帝國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可是這個女人好女人,他們是很少聽說的。尤芊襲來自風氣開放的後世,不光看過曖昧純美的bl,腐朽墮落的gl也是經常看到。加上在皇宮的時候,隻有皇上一個男子,那麽多的寂寞女人,這種事情當然屢見不鮮。

    人群的人也有倒吸涼氣的聲音,其中有些苦讀詩書的迂腐文人,更是高聲罵道:“豈有此理!簡直世風日下,有辱斯文!兩個女子,竟然也能行苟且之事?”

    尤芊襲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拋在空中掂了掂,給那個讀書人拋了一個勾魂的媚眼兒。她嬌媚地說道:“公子,姑娘我就愛女人,像你這樣的貨色,估計沒有了下麵,姑娘我也隻是賞給狗而已。”

    那個讀書人勃然大怒,沒有想到被一個女人侮辱成為太監。他怒喝道:“狂妄女子,毫無禮教,視如野人,將來必然無人敢要你。”

    尤芊襲撇撇嘴,好不在意地一陣席卷:“姐姐我樂意,我嫁人也好,迎娶也罷,關你鳥疼,你在這裏瞎嚷嚷什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看好戲的笑聲。

    那書生簡直羞憤難當,邊逃邊罵罵咧咧:“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好男不與女鬥,你給我等著,回頭我來收拾你。”阮安安看他抱頭鼠竄的樣子,興奮地大叫道:“芊芊姐,我今天才發現,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尤芊襲雙眼圓瞪,摸出懷裏的一錠金子,直接就投擲了出去。

    大漢吃痛,發現自己的胳臂被人砸了一下,剛要發作,隻聽見“砰!”地一聲,地上那塊兒金子簡直把眼睛都晃花了。

    那些垂涎欲滴的色狼看到這個姑娘出手那麽闊綽,掂量一下自己的錢包,估計對方的來頭也不小,不想為了一個這樣普通的貨色得罪人,就都悻悻地散開了。

    那三個大漢看到錢,連忙諂媚地笑道:“謝謝,謝謝姑娘,她現在是你的了。”地上跪著的那個丫頭見狀,連忙在地上磕頭,嘴裏絮絮叨叨:“謝謝,謝謝姑娘,我願意成你的奴婢。”

    尤芊襲幫她鬆了綁,微笑著說道:“可有名字?”

    “我……沒有。”

    “那以後,叫你鴦兒吧。”

    鴦兒眼神躲躲閃閃,有些膽怯的意思,估計真把她的話放心上了。尤芊襲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鏡子,剛剛說的話,隻是嚇唬他們。”

    鴦兒趕緊表忠心:“謝謝小姐賜名,從此鴦兒一輩子侍奉小姐,絕無二心。”三人帶著一個小尾巴回到了客棧,尤芊襲拿出來一套衣服,叫了小二送來了熱水,於是就去了阮安安的房間。

    “芊芊姐,不是我小心眼兒,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得注意著她,陌生人啊。”這位丫頭顯然把自己當成了尤芊襲的親友團,完全忘記自己也是陌生人。

    尤芊襲點點頭,拉著她的手:“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誰能欺負得了我?下麵我就不出去了,直接等上邪回來。你和秋紫陽出去打探消息吧。”

    阮安安拍拍自己還沒怎麽鼓起來的胸脯:“放心吧,姐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是不是?木板臉。”秋紫陽隻是向尤芊襲點點頭,沒有理會阮安安,阮安安早已經習慣他這樣子,隻是翻了個白眼兒。 /~半♣浮*生:.*?@++

    尤芊襲疏離著她的發絲,微笑著說道:“紫陽兄跟著你,我也放心,不過你最好換一身男裝,青樓那個地方,女孩子去總歸是不好。”

    阮安安笑著說道:“遵命,我聽你的。”回到房間,鴦兒已經梳洗完畢,還把洗過澡的水都處理了。

    “小姐,你回來啦!”

    尤芊襲關上門,微笑著說道:“是啊,隨便出去走了走。對了,你餓了吧,我讓小二一會兒送吃的上來。”鴦兒乖巧地在桌邊拿起一個水杯,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尤芊襲接過,拉著她一起坐下。

    “你怎麽會落在那幫惡人手裏?”

    鴦兒淚眼汪汪,抽噎著說道:“我家從下就很窮,爹爹一直向要個男孩,可是娘生了我的兩個姐姐,到我這裏還是個女孩兒。所以我從小就不招爹爹喜歡,除了經常做粗活兒,每天隻能吃一頓飯。前幾年我們家鄉發大水,家裏就什麽都沒有了。爹爹把兩位姐姐賣給了有錢人家的管事老爺,至於是充當妾侍還是奴婢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年紀小,身子骨又不是太強壯,所以沒有人看得上我。後來我們還是吃不上飯,饑餓之下隻好全家出來乞討,結果遇到了山匪,直接把爹爹殺了,把娘親擄走了。我躲在石頭後麵,等他們走後,卻遇到了那三個人販子。”

    尤芊襲想到自己,從小也是苦命的孩子,對鴦兒的話也深信了幾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