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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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慕芷杉身後還有人,哥——其實,其實……”音凡十分糾結著‘其實’了老半天,禦澤風是多心思縝密的人,一眼就發現了音凡的不對勁,用眼神直勾勾地射向她,仿佛她不說,就要把她淩遲處死一樣!
下屬眼見不對勁,然後就先退下了,音凡這才將糾結了老半天的話說了出來,“其實克洛伊和卡特已經從監獄裏逃出來了,我讓他們先瞞著你。”
果然,此話一出,室內的溫度直降二十度,音凡就怕禦澤風這點,他不說話,就能把人給分分鍾秒殺。
“繼續!”他說。
“端木銘是內應,到現在還下落不明,自從我來中國之後,一直找人暗中監督著慕芷杉,我覺得她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和時間去策反端木銘,卡特和克洛伊也不會聽從一個小丫頭的吩咐,所以她的背後肯定還有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
她把夏雅琪的胳膊腿全部卸掉給慕芷杉寄過去,也是想借此機會逼出慕芷杉身後的力量,因為隻有讓慕芷杉感受到了威脅,把她逼到了絕境,才會顯山露水。
隻是這中間出現了一些變數,就是歐亞對她說過的話,才讓她不得不先放棄慕芷杉這條線,轉而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七年前的火災上。
這些事音凡也如實跟禦澤風說了,禦澤風接觸了林菁菁之後,她就知道她瞞不過去,索性一禿嚕嘴全部說了,再說憑她哥哥這腹黑勁,總比她一個人單打獨鬥來要強得多。
天塌下來,她需要比她個子高的幫她頂著,所以現在的她誰也不信,隻信他!
“你還留著她的命做什麽?”禦澤風問她,口氣聽起來明顯比剛進來時的打趣陰沉冷硬了很多,在音凡看來,她哥哥現在已經對慕芷杉和夏雅琪的命感興趣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因為從她這幾年的經驗離開,隻要是禦澤風不想放過的人,貌似應該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魔掌,而且絕對是以這個世界上最慘絕人寰的死法跟人世的一切saygoodbye。
而她,永遠無法企及到她哥哥的高度,一是她不夠心狠,二是血腥的事情她一般都丟給他。
跟禦澤風一比較,她瞬間覺得她對夏雅琪做的都是小兒科——
禦澤風把溜出去的下屬叫了進來,在他耳中嘀嘀咕咕了老半天,音凡愣是一個字都沒聽到,她問,“你說什麽?”
禦澤風努了努尖削的下巴,流出一絲滲人的笑意,示意她看監控畫麵,等了差不多五分鍾,畫麵裏才出現了下屬的身影,後麵跟著兩個大漢,而且手裏拿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盛放著什麽,從攝像頭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
音凡好奇地皺眉,“哥,你想做什麽?”
“慕芷杉的命現在暫時動不了,那不如送一份大禮給她。”陰惻惻的笑意讓音凡不寒而栗。
音凡重新將目光投放在屏幕上,看著滿臉橫肉的大漢從黑色塑料袋裏取出東西,她驚悚了。
正在熟睡中的夏雅琪似乎感覺到了威脅的存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頭發黏著油光滿麵的臉蛋,白色的繃帶包紮著被切掉的雙腿和雙腳,既說不了話又無法逃走,她隻好將目光迎向領頭的男人,那名下屬用手掌掃了掃鼻前的氣息,用英文說道,“照大少爺說的做!”
大漢手中的東西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陰森寒光,夏雅琪驚恐地挪動著自己的身軀,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對著攝像頭不停地磕頭——
磕一下頭擺擺手,她在懺悔!
但是為時已晚——
血腥的一幕隨著禦澤風的命令下達而到來——
音凡瞪大瞳眸,不可思議地張望著眼前的一幕,兩個大漢一人手中拿著數百根細長鋼簽,每一根都能致命,可是卻不著急殺眼前的全倮女人,兩名大漢似乎把這種事情當成了一種樂趣,兩個人在玩一種遊戲,遊戲規則就如同“疊疊高抽積木”遊戲一樣,每個人輪流往夏雅琪身體的不同部位插自己手中的鋼簽,看看最後夏雅琪會鹿死誰手——
整個監控室內彌漫著夏雅琪的哀嚎聲,沒插一根,血便噴湧而出,她痛得蜷縮在病床上無力反抗,等玩到差不多的時候,鋼簽實在無處可插,那名大漢苦惱地搖了搖腦袋,然後將手中最後一根鋼簽毫不留情地插進了夏雅琪的喉管位置,她不再哀嚎,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病房裏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兩名大漢習以為常,不盡興地相視一笑,然後走出了房間,獨留下死亡不久的夏雅琪——現在的她全身插滿鋼簽,眼珠子都沒有放過,整個身上沒有一處完善之地,就像一個刺蝟一樣,不!刺蝟起碼臉還好好的,而夏雅琪——
音凡一個沒忍住,差點反胃吐出來,禦澤風斜睨了她一眼,嘲笑道,“就這點心理承受能力?”
好吧,她覺得她這個哥哥確實是變態了不隻一點點。
下屬走進來稟告情況,禦澤風看了一眼時間,“把她做成琥珀標本吧,真是一件不錯的藝術品,折斷一根鋼簽我唯你是問。”
下屬嘴角抽搐,看了一眼自家的少小姐,頓時覺得她可愛無比,不過僅限於跟大少爺相比較。
禦澤風和音凡從醫院裏出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散散步,v市是一個不夜城,即便是夜晚都是燈火輝煌,音凡挽著自己哥哥的胳膊,禦澤風笑她,這才有妹妹的樣兒,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說說笑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一隻手牽著大哥,一隻手牽著自己的二哥,她可以無憂無慮地行走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即便現在隻有大哥陪著她,她也可以不必去擔心所有的事情。
兩人毫無目的地行走,最後卻來到了中心廣場這邊,廣場上有很多正在跳廣場舞的大媽和談戀愛的小情侶。
禦澤風見音凡望著這個地方出了神,多心地問了一句。
音凡眸中有一絲黯然滑過,“沒事。”
“有事沒事我看不出來?”
“哥,你能放下美奈姐嗎?”音凡兀自問道。
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人跟禦澤風提起過,但是他每天卻在心裏溫習千萬遍,他誠實作答,“放不下。”
“所以你從未打算過開始新戀情?”
禦澤風沉默不語了。
新戀情,他想都沒想過。
“你說這些話是想旁敲側擊地告訴我,你也放不下寂玖夜嗎?”禦澤風直接挑破她的意圖。
“如果我的答案是放不下,你打算怎麽做?”
“我能怎麽辦?”禦澤風垂眸,“小凡,有些事你要想清楚,當你選擇了這條路時,而這條路也注定了與他背道而馳,所以你要做好放下他的準備。”
音凡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中心廣場,仿佛她與寂玖夜的恩愛還在昨天一樣,今昔非比,是什麽讓兩個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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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音凡約了安聖陌一起用餐,地點是在一家剛開的西餐廳,裝潢高檔且雅致,但是來赴約的人中卻沒有她想見的人,安聖陌在她對麵落座,音凡的手摩擦著水杯的邊緣,“林小姐呢?”
安聖陌翹著二郎腿,服務生送上一杯檸檬水,剛想要問他們點什麽,音凡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退下,服務生鞠了個躬就離開了。
“菁菁身體不舒服,我就沒通知她。”
“我想見得隻有她。”
“音凡,你想見她的原因是什麽?”安聖陌不跟她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
音凡噗哧一笑,“簡單粗暴,不像你的風格,跟三少混久了,染上他的脾性了?”
“音凡,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麽?”安聖陌再次嚴肅著口氣問了她一遍。
“你現在是寂玖夜陣營的,我還真不敢隨隨便便像你透露我這邊的消息了,不然你再把我賣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音凡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不用跟我裝,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你到底從誰那兒知道了些什麽,為什麽要找菁菁?”
音凡麵對安聖陌質問式的口吻,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怯懦,她拿起水杯,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頭撇向一側,其實是在躲避著安聖陌的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現在麵對安聖陌的時候就像是對著自己的大哥一樣,心裏所想的無處遁形。
“音凡,別回避我的問題!”安聖陌再次陰沉著聲音重複了一遍。
音凡把水杯中檸檬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最後將水杯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故作風輕雲淡地說道,“我要查清楚七年前火災的真相,其他的我無可奉告。”
“我在問為什麽,你的目的我很清楚。”
“安聖陌,不要用這種口氣質問我,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犯人!”音凡為了充足底氣,大聲地喊道。
在這種靜謐的西餐廳內,音凡的聲音顯得很大。
正在用餐的食客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邊,音凡舔了舔略微幹澀的嘴唇,拿起隨行的包包往外走,安聖陌也快速地追了上去。
音凡踩著細長的高跟,看著人行道的綠燈還需要等幾十秒,便想也不想地往前走去……
他一把攥住音凡的胳膊,阻止了她在紅燈時過馬路的危險行為,有些不滿地大吼她,“你不要命了?”
被安聖陌這麽一喊,音凡有些愣住,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然後拂去安聖陌的手,違心地威脅道,“安聖陌,我警告你!最好少接近我,不然你一定會死得很慘!king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少唬我,king是不是你殺的,我長著眼睛自己會看!音凡,你沒有必要把自己偽裝得像個刺蝟一樣!”
音凡這下徹底愣住了。
安聖陌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看著他,他口袋中的手機嗡嗡作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絲毫沒有避諱音凡,大大剌剌地接了起來,“喂,怎麽了?”
“小海,救我——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那邊林菁菁壓低了嗓子,快速行走的高跟鞋聲倒是清脆無比。
安聖陌大駭,“什麽?你在哪兒?”
林菁菁報了一個位置,安聖陌扣掉電話,對音凡說道,“菁菁現在有危險,不止你,我也想調查出七年前的真相,如果你不想這件事石沉大海的話,就跟我一塊去救她,把事情在車上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他等了音凡幾秒鍾,看她沒有作答,轉身就準備走,音凡及時拉住了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跟你一塊去。”
林菁菁還算聰明,她努力往人多的鬧市區行走,即便擺脫不了身後的尾巴,她也不至於在受到危險的時候連個呼救的人都沒有。
人一旦被逼到了絕境,很多存在於潛意識裏的東西都能被挖掘出來,比如現在的林菁菁,她腦袋裏此時想的不是怎麽脫困,而是關於七年前火災的事情,她一遍遍回想,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麽東西——
最後撞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神經放鬆下來,一下子昏了過去,昏迷之前她嘴角浮現出淡淡笑意,“小海,我想起來了——”
安聖陌將昏厥的林菁菁推到音凡懷裏,拜托她先照顧,安聖陌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去,正欲揪住那個跟蹤林菁菁的男子時,那男人似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轉身逃走在人群裏。
音凡望過去,那個男人的背影倒是有一絲熟悉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罷了。
安聖陌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又折回來,打橫抱起昏迷的林菁菁,放進車內的後座上。
然後他們兩個人分別坐進了駕駛座和副駕駛的位置,安聖陌在音凡沒有注意的時候,對著手機做了個小動作,他還在消化著來之前音凡在路上對他所說過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七年前的火災是一個叫卡特的人放的火,然後嫁禍給king的?可是king為什麽不解釋?”
“為了我。”音凡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三個字,她的聲音裏帶著些許哽咽,“因為我,king爺爺已經送了命,我不能在承擔失去任何人的風險。”
“所以——這其中包括寂玖夜?”
音凡悶然良久,才微微點頭,“在中國這段時間,一念因為我變成了殘廢,夜因為我失去了他最敬愛的爺爺,還有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在那場爆炸中代替我死去……我不想在連累任何人。”
安聖陌扯出一抹欣慰的笑,“你真是要把我嚇死了,我真以為你變得冷血殘忍,可是音凡你好好想想——現在無論是你,還是寂玖夜,還是我,都因為七年前的火災案牽扯在了一起,憑什麽要讓你一個女人來麵對?要我們兩個人大男人有什麽用?”
“我覺得這身後的勢力比你們想象中還要龐大,安聖陌,所以這件事牽扯進來的人越少越好,林小姐現在因為是唯一一個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她已經在被人追殺,我不敢保證在這中間會不會有人因此送命,而我也承擔不起那麽多條人命了。”
安聖陌毫無意識地伸出手揉了揉音凡的腦袋,他發誓是毫無意識,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卻覺得有一種異樣的親切感,沒有覺得尷尬,音凡倒是先錯愕起來,他才慢悠悠地收回手,“我是七年前火災的受害者,king身上背著這個黑鍋,你又牽扯其中,現在king已經離世,想要查出他真正的死因,寂玖夜又豈能置身事外?所以我們這三環中少了誰都不可能。”
音凡冷嗬一聲,“你知道king爺爺的事情為什麽草草結案嗎?”
安聖陌蹙眉,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在等音凡的回答。
“v市的警方力量已經被控製了,就在兩個多月前一次次嫁禍於我的殺人案中,現在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我懷疑這股力量已經滲透到v市的邊邊角角……”
安聖陌恍然大悟,“所以你以身犯險,主動亮明自己的還未死,就是為了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不管是什麽原因,音凡,你這是拿命在賭你知道嗎?”
音凡點頭,“我隻能這麽做。” /~半♣浮*生:.*?@++
安聖陌生氣歸生氣,卻也的的確確佩服她的膽量,“你查到什麽了?”
音凡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但是心底裏有種力量,一種無比相信他的力量,“慕芷杉!陷害我甚至想殺掉我的人都是慕芷杉!你信麽?”
他顯然不信。
慕芷杉那個女人柔柔弱弱,人前溫柔大方,她怎麽會做這種事?
音凡看他的表情,苦笑道,“別說你,當時查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信,可是這就是事實啊,有人跟我說慕芷杉救過寂玖夜的命,我又猶豫了——安聖陌,你說我是不是心太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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