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諾不輕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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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找回一絲理智,阮笛聲輕輕開口。誰知下一秒,男人的手忽然一使力,順勢整個人壓上來,將她強勢的壓在身下,阮笛聲發出一聲輕呼,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肌肉緊繃。
男人的目光有些玩味,隨後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終於出了聲:“什麽時候來的。”
阮笛聲的心跳就沒安分過,“你……不是知道嗎。”
“我今天如果不回來,你就打算這麽一直等?”
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她小巧的耳邊,微癢。心髒窒息,滿臉變成蘋果色,“是這樣的……”
程庭深微微動容。想起不久前他回到別墅時,值守的傭人告訴他,太太回來了。他的反應不是不震驚的。
縮在床邊的小女人已經睡著了,她睡的很安分,安安靜靜,隻占著一個小小的角落,黑發鋪陳,瓷白的臉上透著一點粉。
看見她的那一刻,一直浮躁著的心像是一下就找到了歸屬,想要叫醒女人的話止於喉間,他退了下來,坐在一邊,就著一盞小燈,安靜的打量她。
她極美,她的美同shirley的那種風塵美,以及他見過的大多數美人都不一樣,她勝在氣質,眉是遠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在吵嚷的人世間遺世獨立。
她似乎是夢見了什麽,胸口忽然起伏,唇齒囁嚅,很小聲的在說什麽。程庭深湊上去聽,然後心中一震,她在說:“對不起……”
她的來意,他便洞悉。
這樣一個阮笛聲,自有一份傲氣,卻不固執,她善於低頭,知道怎樣是完美的解決方法,欺花勝雪,於細微處打動人心。
足夠,足夠。程庭深壓在阮笛聲身上,這樣想。她邁出這一步,不是她的示弱,恰巧掐中了他的七寸。如此地步,他斷然不會再有為難。
男人的吻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唇上,肩上,頸上,輕而易舉便點燃了她冰冷的身軀,變得燒灼滾燙,他熟稔的撕開她的外衣,阮笛聲搞不懂他的套路,抑製住嚶嚀,“我……我有話和你說……”
殊不知,她這一聲小貓似的叫反而催發了男人的**。程庭深的手停了一瞬,卻也隻是一瞬,再次四處點火,“把你要說的話都收好,說出來了我不保證會手下留情。”
言下之意便是:今晚不想受罪,就別說話。
阮笛聲不是個頑固的女人,她深諳套路,不再反抗。在心裏暗暗猜想,他這是……消氣了嗎?
衣衫撕裂的聲音,喚回了阮笛聲的神智,她忽然想起了什麽,睜大眼睛,程庭深快她一步,微微撐起一點身子,垂眸好整以暇的打量她的穿著,眼眸漸深,他似笑非笑,“阮笛聲,你就穿成這個樣子,來和我、一個這麽危險的男人談話?”
最後兩個字,尾音上翹。
阮笛聲裏麵隻穿了一件黑色真絲短裙,該遮的一點都沒遮住,微黃燈光下,女人瓷白的肌膚撩人心魄,再貼身一點的衣物更是讓人看著血脈噴張。
勾情勾欲勾人心。
阮笛聲欲哭無淚,小臉紅的幾乎要滴血,知道無處可逃,自暴自棄的護胸,別過頭去,無聲的抗拒。
天啊,來之前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下一秒,她的玉手便被男人輕而易舉的拿開,眸中**不再收斂,有什麽變化的更加清晰,溫熱的身軀覆下,嗓音啞到磨人,“是你招我的,嗯?”
兩具許久未接觸過卻熟悉的身軀交纏,無邊的**於心。翻雲覆雨,**帳暖。
對於男人來說,最能勾引女人的是什麽?
技巧、美色、身外之物。
程庭深剛好全部具備。
事畢時,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女人在他身下發絲盡濕,眯著眼睛,以一種最原始的姿態呈現在男人麵前。程庭深忽然就覺得心裏被什麽撓了一下,癢癢的,他俯身,在她耳邊豔豔一笑,說了六個字。
阮笛聲即使再淡定,也忍不住嗆了一口口水,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壓根說不過他,想要推開他,渾身卻無力。
出了更多力的男人反而一身清爽,**著起身,將她從chuang上一把撈起,抱在身前,走進浴室。
阮笛聲被程庭深放入溫水蕩漾的浴缸裏時,動作不是不溫柔的,溫柔到讓阮笛聲一臉懵逼,這不正常呀!按照以往慣例,這種情況下他不提上褲子直接走人都算給你麵子了,怎麽可能還會如此伺候著她。
當他用毛巾替她在水中擦拭身體,擦到胸口的位置時,阮笛聲耐不住這種壓力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她開口:“我有話要和你說。”
是了,她在他如此強烈的攻勢下能堅持至今,靠的便是這番未說出口的話作支撐。程庭深沒反應,半天之後大手在她胸上撓了撓,玩味:“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說?”
阮笛聲身體一緊,立刻放開他的手,語氣悶悶的,“我要說。”
程庭深這回倒是沒拒絕了,替她繼續洗,漫不經心到我調子又上來了,“說唄。”
阮笛聲湧上喉間的話,麵對他如此散漫的態度一下子就有了退縮的跡象,不行不行,她深呼吸,一鼓作氣,用一種極度淡然的語氣開口:“你怪我的吧。”
“我讓你差點錯過了她的最後一麵,說實話,我在那一刻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後來我想說的,可還是聽從了心裏的鬼,絕口不提。你看,是不是現在才發現,阮笛聲原來是這麽自私的?”
“三年來,我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你無情地將我推到眾矢之的,選擇犧牲了我,對我這麽壞,我一定要記下來,然後慢慢的加倍奉還……可……可是我……”
不知所雲,艱澀難言。那麽多風花雪月的文字在這一刻竟無用武之地。
程庭深的動作始終沒停,他站在她身後,替她挽起發髻,烏發撩起,後頸的吻痕畢現。他終於接過話,“可是笛聲始終都下不了心,對不對。”
阮笛聲微顫,感到浴缸裏的水一下子變得冰涼刺骨。
顧長淮誠不欺她,程庭深向來是聰明的,他的眼睛,可以洞悉任何人心中藏匿的最深的情緒。有些東西,他的心中明鏡似的,但不戳穿,給她留足了麵子,然後等待自己的傷口慢慢好起來,試著去接納她。
是她操之過急了,是她錯了。
“對不起。”**相對,她的道歉,極其真誠。
程庭深眸中湧動著許多情緒,最終卻隻是將她抱起,放到鋪好的浴巾上,像小孩子似的將她包起來,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忐忑的看著自己。
他單膝跪著,凝視著笛聲的眉眼,在難熬的寂靜中終於啟唇,“笛笛,有些話,我隻說一次,所以你聽好了。”
“這次的事情,你不必道歉,所以不要難過。”
“你不需要拿自己和別人比,你隻要知道,你現在所在的位置,足夠讓你有資本來和我發脾氣,很多時候,你是沒錯的。”
“所以我希望,類似這次的事,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下一次,我的脾氣就不是能好到和你在這講道理了。”
通透至此。
阮笛聲聽著,失神良久,輕輕點頭。
到如此地步,程庭深依舊能保持理智,他是在告訴她,他暫時,還不會給她任何承諾。
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
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 )(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