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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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念一出,小錦身上的力氣源源不斷向外湧著。
穀一冉渾身似火在燒著,渾渾噩噩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撐了幾下好似被強力粘合劑粘在一起的眼皮,沒成功。很快虛弱感吞噬她的意識,她昏昏沉沉睡去。一聲孩子的哭聲如一道利刃劈開包裹在她身上滾燙如岩漿般的捆縛。她摸了下身邊,床鋪空空,她猛地掀開千斤重的眼皮,顧不得穿鞋,扶著沉重的腦袋,搖搖晃晃出門。
被高燒燒的視線模糊,穀一冉還是能分辨的清小錦正在虐小念,她心疼恨不得兩步跨過去扯開小錦,步伐虛浮,她扯著沙啞的嗓子喊了聲“放開她”。
“是你叫我放的啊。”
小錦聽到穀一冉的聲音非但沒有害怕,還轉頭對著穀一冉冷笑了聲,餘著些許稚嫩的童音卷著毛骨悚然的寒意襲向穀一冉的視覺聽覺感官。
樓梯口!看清他們所在的位置,穀一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驚恐的叫了聲“不要”,疾步奔向兩人。
“晚了!”小錦盛滿怨毒的眼神重新聚集到小念的身上。用力推搡她:“去死吧!”
害怕席卷全身每個毛孔,小念大腦空白,求生的念想卻讓她死死的抱住樓梯扶手不撒手。
“賤人鬆手!”小錦用力推了小念幾下沒有得逞,眼見著穀一冉要過來,他鬆開小念的嘴,瘋狂扯著小念的手。
“走開,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歹毒。”
穀一冉從沒覺得五六米的路程竟然那麽遙遠,她仿若走了一個世紀。無法言說的害怕跟恐懼讓穀一冉無法顧及下手的輕重,一靠近兩人。直接扯著小錦的胳膊向一邊甩去。小錦的注意力都在小念身上猝不及防身子直接撞到了右側護欄上,咚的一聲,疼的他整個小臉都擰巴在一起,猙獰的臉色蒙上層與年齡不符的戾氣。緩口氣直接對著穀一冉的身子衝過去。狠狠撞了下。
幸虧穀一冉眼疾手快,讓小念抱住她的脖子,她單手抓著樓梯扶手,穩住身子,抬腳準備離開樓梯口。
一擊不成,小錦沒有任何遲疑,低頭對著穀一冉抓著還沒來及鬆開的手咬了上去,雙手更是不斷的推搡著站在樓梯口的穀一冉。
“嘶······”
該死,以前不需要的時候傭人隨處可見,今天一個個跟人間蒸發了樣,一個人影也不見,穀一冉隻好扯著嗓子喊著顧景墨。小錦牙?鋒利,難以忍受的破皮疼痛令穀一冉暈沉的腦袋清醒幾分,騰出托著小念的手。扣住小錦的肩膀,狠狠甩了出去。
這一次比上一次用的力氣要大的多,小錦的身子直接向後退了幾步踩到樓梯的邊緣,拖鞋滑了下,腳下一空,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他還沒來得及叫完的尖叫聲,被身體撞擊樓梯的咕咚聲衝的支離破碎。
“小錦!”
穀一冉伸手隻抓到一團空氣,眼睜睜的見到小錦急速跌下一樓。
“不要,小錦!”
小錦摔下樓梯時,郝馨穎急匆匆從房間中跌跌撞撞跑出,撞了下站在原地被這一幕驚到呆傻的穀一冉,顧不得形象幾個大踏步直接跑到樓下,咕咚一下跪倒小錦麵前,大顆的眼淚啪嗒的向下掉著,顫著的雙手抬在半空中不敢去觸碰後腦勺磕破不斷向外溢出刺目鮮血的小錦。
“發生了什麽事?”
logo那邊已經對上次擅作主張兩人做了處理。logoceo親自帶著公司高層跟顧景墨進行視屏會議,會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書房隔音效果良好,顧景墨隱隱聽到外麵有動靜,跟對方說聲抱歉暫停會議,匆匆出門。外麵的一幕著實把他嚇的不輕,來不及去查看站在樓梯口麵色灰白的母女,一邊打120一邊跑下樓查看小錦的傷勢。
小錦此時正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不知道真正傷了哪裏,顧景墨不敢擅自移動他,隻能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叫著小錦。
小錦似還有意識,輕輕應了聲。顧景墨沉著一張臉,緊張的握緊他的手,“小錦撐住。”
“你這個殺人凶手,小錦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你沒完!”郝馨穎怒目圓瞪,指著穀一冉,尖聲控訴著。
小錦是大哥的唯一的骨血,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麽,顧景墨都不想看到他受到這樣的懲罰,看向已經嚇軟了腿停駐在原地穀一冉時,眼底多了些許責備。
穀一冉張了張口想解釋,話語在嗓子眼千轉百回終是吞了回去。
顧家位於市中心,距離市立醫院不到十分鍾車程,目送著小錦被抬上擔架,穀一冉隻覺得眼前一黑,咕咚下摔倒在地,小念被她護在懷中,並未摔到,哭著叫著緊閉雙眼人事不知的穀一冉。
顧景墨一腳剛踏出門,慌忙回身。
“景墨小錦摔得重,他是你大哥唯一的兒子,不能有任何差錯,我怕我應付不來,你陪我一起去吧。”到這個時候還演苦肉計,心機婊!郝馨穎在心裏把穀一冉痛罵頓,麵上哭的撕心肺裂,死拉著顧景墨的胳膊不撒手。
“你先跟林嬸去,我馬上就到。”
她一動不動躺在那,顧景墨不放心扯開郝馨穎的胳膊,幾個大步跨了過去。
“阿姨發燒了,叔叔你救救阿姨。”
經過剛才一陣好嚇,小念的眼睛早已哭紅,嚶嚶的哭泣聲和穀一冉灰白中摻著紅的臉色牽著他高高懸起的心,利落的抱起渾身比火爐還燙上三分的女人,讓站在樓下焦急向外看著的宋姐抱著小念跟他一起去醫院。
路上小念哭著把剛才的事情講了遍,顧景墨眉峰硬生生打了個結,肅冷的臉沉的壓了層烏雲,似能擰出水來。
宋姐越聽越心驚,不禁抱過坐在她旁邊身子蜷縮成一團身子不停地顫抖的小人兒,輕拍著她的背。
“不是阿姨的錯,你們不要怪她。”小念抱著穀一冉還在流血的手,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誓要把剛才受的驚嚇跟委屈統統哭出來。
顧景墨看著後視鏡中幾乎哭成淚人的小念,示意宋姐把小念遞給他。
醫院中安排好穀一冉讓宋姐在那裏守著,小念驚嚇過度沒有絲毫安全感,抱著他的脖子不願下來,顧景墨帶著她來到小錦所在的急救室外。
郝馨慧正焦急的站在門前,不停地跟桂醫生說著話,急救室的門一開,桂醫生急忙拉住護士。
“病人現在情況怎樣?”
“請問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兩人??點頭。
“孩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們誰是b型血,請跟我來。”
“我是。”桂醫生擼起衣袖二話不說跟著醫生去了抽血室,郝馨穎瞥見站在拐彎處的顧景墨時,明顯一愣,快速隱藏起臉上的慌亂。
顧景墨抱著小念的胳膊收緊,深不見底的幽潭有股怒氣在悄悄積聚。
“林嬸已經打電話讓給爸媽,他們已經動身回來了,我會盡量瞞下一冉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隻是個意外。”
郝馨穎的聲音還帶著哭腔,略微沙啞,載著些許綿柔,好聽的令人忍不住泛起疼惜,顧景墨隻覺得刺人耳朵,就連她一向端莊的臉孔也格外惡心,冷睨了她一眼,薄唇輕啟,從?縫中一字一頓的蹦出“不用”兩個字。
“你不怕說出事實,爸媽會對一冉妹妹心生嫌隙?”郝馨穎麵色焦急,殘留濕意的美目中難掩擔心。
“我們的事情大嫂不必擔心,還是好好地關心小錦吧。”
顧景墨趴在她肩頭一動不動的小念,半倚在牆上,目光看向白的刺目的頭頂,醫院消毒水的氣息撩撥著記憶深處最痛苦的回憶。
醫院長廊,遠遠的見著移動小推車上蓋著的白布,一個女人趴在邊上歇斯底裏的哭著,悲慟的哭聲在走道中回蕩著,餘音久久不能散去。觸景生情,顧景墨還曾想過,倘若他死了,穀一冉會不會哭成這般。
如今想來還真特麽的諷刺,什麽伉儷情深,全特麽的扯淡,不過是一場虛情假意的表演罷了!
“景墨你是怎麽了?你以前是不會對我這麽講話的。”
“以前敬你是我大嫂。”顧景墨不想跟她多說什麽,抱著小念向一旁退了退,拉開兩人距離,長長歎了聲,“你當年執意要嫁給大哥,有幾分真心?”
“不真心我會心甘情願的守六年的寡?”郝馨穎放在身後的手用力蜷起,骨節泛白,眼中閃過抹狠戾,與她委屈的語氣成鮮明對比。
顧景墨嗤笑聲,不再搭言。
小錦的頭磕得不輕,急救室燈光足足四個多消失才滅掉,醫生簡單說了句先進icu等待觀察。
郝馨穎的身子一軟,桂醫生慌忙扶住,四目相對,無聲的傳遞彼此心裏所想。
顧景墨淡漠的掃了眼姿勢曖昧的兩人,闊步跟上醫生的腳步,親眼見著小錦被送進icu去了窗口打了個電話。
“先生不好了,出事了。”顧景墨的電話還沒掛斷,宋姐氣喘籲籲跑了過來,“郝家人知道穀小姐把小錦少爺推到樓下,一窩蜂跑到病房來鬧,拔掉輸液管,血噴了一床單,還揪著她······”
宋姐的話還剛說一半,顧景墨跟電話那頭交代聲,抱著小念跑著衝向穀一冉所在的病房。
病房外圍著一群看熱鬧的,病房中狼藉一片,鬧事的郝家人已悉數離開,醫生護士正圍著病床上的穀一冉,痛苦的"shen yin"聲穿透人牆傳進顧景墨的耳中,他把已熟睡的小念房間宋姐懷中,撥開人群,穀一冉頭發淩亂,幾縷黏在一起的掛在紅腫的臉上,嘴角的血跡未擦幹,白皙的脖子上橫著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連同床單上刺紅血花毫無遺漏盡數收進他眼底。
顧景墨怒了,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一股腦的向腦門上衝,燒沒了他所有的理智,染紅了他的雙目。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找那幫郝家人,把他們一個個的腦袋給擰下來扔進火爐裏燒了。這應該是他活了三十年最憤怒的一次,如果能看到憤怒值,他頭上此時應該正冒著縷縷青煙,身上圍著淩冽殺氣,豁然轉身。
“顧景墨·····”
穀一冉通紅的眼中清冷一片,扯住顧景墨胳膊。他隻身一人過去,郝家人多勢眾,顧景墨鐵定討不了好,徒白給別人看熱鬧罷了。
“我一會回來。”
死嗆在喉嚨裏的這口氣,他怎麽也咽不回去,穀一冉握著他胳膊的手緊了緊,拿過護士手中的棉簽塞到他緊握在一起的手中,冰冷的手指拂過青筋暴跳的手麵,“幫我上藥。”
語氣肅冷清冽,似在傳遞某種心聲。顧景墨拿過藥膏,在床邊坐下,盡可能輕柔的塗抹著滲出血的傷口。
醫生給穀一冉檢查過沒見到有傷的特別嚴重的地方,帶著護士們離開,宋姐把小念放在旁邊的病床上也自覺退出去,順帶把門給帶上。
“疼嗎?”
顧景墨微微顫抖的沁涼手指碰了下她的臉,覺得是廢話,他還是不由自主問出口。
“不算很疼。”臉上脖子上似被抹了椒麵,火辣辣的疼著卻不及失去小念時疼痛的千分之一,算起來她從被認定為援交女到現在所經曆的苦難,大多數都歸咎於郝家,蝕骨仇恨在內心集聚,壓在胸前,幾乎喘不上氣來。她猛地抓住顧景墨正在幫她上藥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小錦的事不是我故意而為,是他······”
“小念已經跟我說了事情原委。”顧景墨拿過她已經包紮上的右手,“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們的態度不會影響我跟你的關係。”
顧家父母對她的態度怎樣,她現在沒心思管。眼前她最關心的是郝家會不會對小念再次造成威脅,郝家人的卑劣她算是見識過,沒指望他們會心慈手軟。對付這個連血液裏都流淌著毒瘤的一群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拔了他們的利爪,讓他們即使長牙五爪的揮舞著也不能傷及他們。她一個連工作都沒有的女人,沒手段沒辦法讓他們一敗塗地,但她的男人有。穀一冉雙手環住顧景墨的脖子,拉著他靠近她的臉。
“顧景墨我要讓郝家一無所有,郝馨慧姐妹無家可歸,她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幫我還回去。”
“你不用說,我也會這麽做。”
允諾在耳,穀一冉澄亮的烏眸盯著他盛滿森然冷意的眸子,“希望你這次不會食言。”
穀一冉心裏相信他,卻還是忍不住想給他加碼施壓。提到從前,顧景墨微惱,低頭咬了下粉中透紫的唇。穀一冉心中有太多的負麵情緒需要釋放,她主動吻住顧景墨欲離開的唇。
火熱的氣息交織,顧景墨加深這一吻,在兩人呼吸急促,差點擦槍走火之際,顧景墨箍著她身子的鐵臂鬆了鬆,吻沿著她下巴向下,落在她的傷口上,滾燙唇與清涼的藥膏兩種不同的觸覺體驗,似要帶著人在欲、海中沉淪。而此時的穀一冉格外清醒,雙手抓著顧景墨的肩膀,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顧景墨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怕郝家人再來鬧,顧景墨吩咐顧凱帶著兩個身手好點的人守著病房。
暮色剛沉,天際一片濃鬱的深藍,混著血色殘陽,似一副重彩潑墨掛了半邊天。
輸了幾瓶藥水,穀一冉的精神還不錯,喂了情緒低迷的小念吃了點東西,抱著她說了會話。被人性醜陋的一麵嚇到,悶悶不樂小念從頭至尾隻說問了穀一冉一句“小錦傷到哪兒了?”
穀一冉很慶幸,小念不是問小錦為什麽那麽討厭她,至少她的小念心底的善念沒有受到小錦的影響。
小念再次睡下時顧景墨還沒有回來,穀一冉瞥了眼牆上滴答的走著的掛鍾,十點半,幫小念掖好被子,梳理下頭發披上風衣出門。
“需要什麽你說聲,我去幫你準備。”守在門外的顧凱已知穀一冉跟顧景墨之間的種種羈絆,對她態度比以前恭敬幾分。
“我出去下。”
“先生正在陪老爺跟太太,你如若找他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老爺太太聽了郝馨穎的一麵之詞,憤怒不已,先生正盡力穩住他們的情緒,穀一冉不適合這個時候出現。
“讓他們照看好小念。”
穀一冉搖了下頭,進了不遠處的電梯,按下十六樓,顧凱不敢大意,小跑跟上。
電梯門開,穀一冉一步跨了出去,直奔電梯斜對過的1633病房,下午她專門讓宋姐打聽了郝馨慧的病房號。
顧凱看出穀一冉的想法,悄悄給顧景墨發了條短信。
病房門前,穀一冉站在門口半響,抬手叩門。第一次沒人應,接連敲了兩次才聽到郝馨慧不耐煩的吼了聲“滾!”
火氣這麽大!不過聽這力氣,可不像病歪歪虛弱的人有的。她剛想開口,房間響起幾聲不真切的聲響,穀一冉貼在門上聽了下,不得不說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就是好,隻能隱隱聽到幾聲低喘。
穀一冉拽了下在顧凱的衣袖,示意他靠在門上,“聽聽。”
聽牆角?顧凱四下瞅了下,夜深,醫院走道中靜悄一片,他才有些拘謹的向門上貼了貼。顧凱聽覺靈敏,聽到裏麵某些動靜,麵色立刻紅了起來。
“這裏麵不會在辦事吧。”
顧凱自言自語完才意識到麵前還站著穀一冉,麵色比剛才還要紅上幾分。
“去搞把鑰匙。”
穀一冉心中的好奇心全部都被撩了起來,不是愛的顧景墨愛的死去活來,沒他不能活下去的嗎,在醫院就迫不及待跟別人上床。穀一冉不屑輕哼聲,就知道你丫的在演戲。
顧凱炯炯有神了,不僅聽牆角還要實地觀戰啊。不過他也挺好奇,郝馨慧正在跟誰翻雲覆雨。問護士要鑰匙行不通,好在今天安排守病房的人中曾經有個人的黑曆史就是入室盜竊,醫院的鎖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顧凱一個電話把人叫上來,隻見其貌不揚的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類似鐵絲的短短一截東西,在鎖孔裏麵簡單?搗幾下,門便開了。
為了不被裏麵的人發現,穀一冉稍稍推開一點門縫向裏麵看去。
靠!裏麵戰況挺激烈,衣服散落一地,沙發上兩個光溜著身子的人正在抵死纏綿,粗喘嬌吟交織,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奢靡的腥氣,饒是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種激烈的視覺衝擊。穀一冉臉色騰地一下好似被火灼了下,耳根都跟著燒了起來。
有心不再繼續偷窺又極想知道在郝馨慧身上衝鋒陷陣的男人是誰,穀一冉猛吞了口唾沫,摒棄不健康思想,專注望著那人頭發烏黑的後腦勺,希望他可以轉個頭。
可能是穀一冉的殷殷期盼起到了作用,兩人很快換成的男下女上的姿勢,穀一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男人竟然是跟郝馨穎有一腿的桂醫生。
“。”
穀一冉轉臉用嘴型問顧凱比劃著,顧凱會意把調成攝像模式遞了過去,穀一冉剛拍了兩張照片,忽然響了起來。穀一冉手一抖,暗罵聲該死的顧景墨,趕緊扯上門,匆匆跑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穀一冉才拍著胸前長舒口氣,接了顧景墨再次打來的電話,告知他去病房等她。
病房中,穀一冉進門把照片遞給顧景墨,顧景墨淡淡掃了眼,深沉的麵色沒有多大起伏。
“他們真是表兄妹?”
“是。”
顧景墨摸了下口袋,望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小念,夾著根煙在手中把玩著。桂家原來也算是溫城的豪門,後來由於投資失利,一蹶不振,桂家父母受不了人情冷暖,選擇輕生,桂醫生被沒有男丁的郝家收養。
正在穀一冉遲疑要不要把郝馨穎跟桂醫生的事情跟顧景墨說一下的時候,顧凱敲了敲門。
“先生,有人找你。”
穀一冉目送著顧景墨跟桂醫生去了樓梯口,桂醫生回頭,穀一冉與他對視下慌忙把目光移到一邊。第一次見他沒發覺,現在一看覺得他的眼中藏著太多野心和齷齪,不知道他跟郝馨慧姐妹的禁忌"luan lun"戀,是滿足肉體的需求,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晚上穀一冉沒有等來在顧景墨,第二天顧景墨也沒出現。不知是顧景墨吩咐還是顧凱看她悶給她一個平板,穀一冉刷新消息時,發現網上全部都是她失手推下小錦致其重傷的消息。
謾罵如潮,穀一冉好似對這些東西已經產生了免疫,隻是簡單看了幾條,便掠過這條消息,查看下一條新聞,下麵的這條引起了她很大興趣。
“鑒於郝氏毫無預兆跟宏遠解約,遭受信譽危機,最近多家剛跟郝氏談攏的合作商紛紛反悔,造成郝氏啟動的多個項目因資金不足而擱淺,競標項目將麵臨高額賠償,知名企業家預測此次風波將會給郝氏帶來重創,最嚴重可導致資金鏈斷裂,郝氏癱瘓,瀕臨破產。”
震撼!想到昨天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衝到病房對她又是侮辱,又是暴力的教訓,穀一冉隻覺得解恨,欣喜的是顧景墨的動作竟然這麽快。
穀一冉不知,這些事情顧景墨早已暗地謀劃,昨天的事情隻是促使他直接來個釜底抽薪不給對方一點兒反應的時間。
福兮禍之所依,早上剛得到一個好消息,當天晚上她便被一個壞消息震的傻了眼,生命體征已逐漸平穩的小錦死了。
殺人凶手四個字蹦出腦海,穀一冉無力的癱坐在床上。
預感沒錯,剛得到消息不久,病房門被警察敲響,她的手上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沁涼的冷意滲過皮膚穀一冉不由打了個冷戰。
顧母站在她的麵前,抬手欲給穀一冉一巴掌,還未落下來時被顧景墨扣住。哭暈過一次的郝馨穎發了瘋樣朝著她撲過來,被公司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心裏憋著一股火的郝家人一個個也跟打了興奮劑樣的狼,目光陰森可怕,嘴巴裏不斷的蹦出汙言穢語。
如若不是警察跟顧景墨的人攔著,他們鐵定會過來直接把穀一冉撕成碎片。
不管小錦曾經做過什麽,他現在死了是事實,罪惡感折磨著穀一冉的良知,她失了魂樣一聲不吭的接受別人給予的懲罰,大病初愈,腳步虛浮的跟上一左一右架著她的警察的腳步。
“顧景墨你給我回來!”
事發突然,顧景墨不放心穀一冉,亦步亦趨跟著,痛失愛孫,傷心欲絕的顧母指著顧景墨喊了聲。
“宋姐照顧好太太。”
顧景墨沒有回頭,剛坐進車中響起,顧景墨放下車窗,桂醫生正靠在輝騰車旁邊的越野車上,一身黑色運動服頭上帶著灰色鴨舌帽,嘴角烏青黑未散去,身上無形籠罩著一層陰冷的黑暗氣息。之前顧景墨對他沒太大的感覺,現在是深深厭惡,放在方向盤上的逐漸收緊,定定看了他幾秒,扯開車門下車,握住他的前襟。
“小錦的傷勢已經穩定,不可能死的這麽突然,是不是你在背後搞得鬼!”
“虎毒不食子,我雖不是什麽好人,這麽禽獸的事做不出。”
“你覺得自己還不夠禽獸嗎?染指表妹,還一沾就是兩個。”顧景墨毫不猶豫給了他一拳,心係穀一冉,顧景墨沒時間跟他糾纏,“有話快說。”
“剛才那筆賬昨天晚上你已經跟我算過,別再舊事重提了,現在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說。”顧景墨鬆開他的衣襟,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掏出根煙叼在口中,緩緩抽了口,逐漸拉開的白霧後,眯起的眸子如寒星微芒,散發著點點寒意。
“我這裏有證明穀一冉不是殺人凶手的證據,你拿郝氏跟我換,我保她沒事。”
“嗬,我就算是不把郝氏拱手給你,你也會把證據提供出去。”顧景墨薄唇勾起涼薄的笑,語氣篤定,“不過,搞垮郝氏,那麽大一個攤子總得有人去收拾,給你也無妨。”
宏遠規模已很大,以前沒有穀一冉母女他一心都在拓展事業上,現在倒沒了那個閑心。
“謝了。”桂醫生從口袋中掏出個u盤扔到顧景墨手中,“郝馨穎這些年其實過得挺不易,現在孩子沒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致命打擊。倘若可以,希望你能保守小念的身世秘密。郝家垮了,現在對她來說,也隻有顧家能收留她。”
“你就沒想過要照顧她?”
“她恨我,我不會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桂醫生狠狠抽了口煙,忽然望著顧景墨笑了,“我光想著自己了,倒是忘了,你跟我是同一類人,我不會留,你當然更不會收。這樣吧,她接下來的去處留給我安排吧。”
顧景墨把眼底扔在腳底下用力碾了下,把玩著手中的u盤,擰眉似在思索著什麽。
“放心我的安排不會要了她的命,最多也就送到大洋彼岸,等她壽終正寢時把她的骨灰送回來跟景言合葬。”
他恨的不過是郝家上輩人,他們不顧親情跟兩家多年的交情,聯合外人吞並屬於桂家的產業,桂家出事尋求幫助時郝家還在惺惺作態。對於郝馨穎姐妹,他秉著斬草要除根的態度,才不會在將來再重蹈覆轍。不過,轉念想想,覺得留下已處於半瘋癲的郝馨穎也攪不出多大的風雲。
“在哪老就埋在哪裏吧。”把她最美的時候留在大哥的記憶中,罪惡醜陋的就算了。
警局,顧景墨已經提前看了遍u盤中的東西,裏麵是一個穿著護士服女人進入icu拿掉小錦的呼吸罩,等到小錦渾身抽搐死亡時才再次罩了上去。“護士”帶著口罩,雖窺探不到她的全貌,從露出來的眼睛跟身形,顧景墨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郝馨慧。
警察看完u盤辨別完真偽,根據顧景墨提供的信息,對郝馨慧進行調查。郝馨慧當晚盡量避開攝像頭,還是被樓梯拐角處的一個攝像頭抓拍到,當時她的口罩拉在鼻子以下,容貌很容易辨別。證據確鑿,警察對郝馨慧實施抓捕,穀一冉因涉嫌故意傷人被取保候審。
事件結果來個大逆轉,郝馨穎不相信郝馨慧會做出這樣的事,直接兩腿一蹬,再次暈了過去。兒子去世,一心維護的妹妹這般待她,雙重打擊,精神不濟的郝馨穎直接瘋掉,沉浸在悲痛中的顧家父母在整理小錦的遺物時無意中看到小錦的血性是b型,還從小錦的漫畫書中發現一張張被刀戳成一個個大洞的照片。
照片背後寫著“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顧景墨,我姓顧,不姓桂!”
顧母手一抖,手中的書和照片嘩啦啦的落在地上,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苦笑著搖搖頭,以為自己早已經練就了火眼金睛,能看透世間的所有人和事,沒想到她看的最走眼是她疼進心坎裏的大兒媳婦。
沒了憐惜,再也不想忍受她的哭鬧,直接把她送進了療養院,最後由桂醫生出麵將她送出國。
從目睹到一些事發場景的傭人口中顧母相信自己是錯怪了穀一冉親自去顧景墨的公寓中接回她,穀一冉也沒矯情,知道顧母這些日子心裏不好過,帶著小念搬顧家。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顧母還親自去了新城跟穀一冉的母親談論婚事,倒搞得穀一冉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家裏接連發生很多事情,顧母把兩人婚禮定在半年後。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有天穀一冉接到郝家人的電話,已在監獄中渡過漫長幾日的郝馨慧想見她,穀一冉斷然拒絕。
不見不是因為怕郝馨慧再在其中使壞,而是覺得見了血液心腸都發黑的人汙了眼睛。
“帶你去見兩個人。”
顧景墨這些日子很少去公司,總帶著穀一冉跟小念出去轉轉,小念的心情好了很多,心裏的陰影逐漸消失。
“見誰?”
顧景墨看了眼小念,穀一冉瞬間會意,還是他想的周到,這些天她把這事都忘到了九霄雲外了。隻是當三人趕到醫院時,病房中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點住院的痕跡。
“這間病房的病人呢?”顧景墨抓住路過的護士胳膊,厲聲詢問。
“病人剛走沒多久。”土找嗎號。
“走了?照顧他們的護工呢?”
護士找來護工,護工告訴他們,安母已死,安父阻止她給顧景墨打電話,獨自火化安母後帶著安母的骨灰跟顧景墨之前給他供他花銷的銀行卡留給顧景墨一封信離開溫城。
信中說了安母體弱一直沒有生育孩子,當年在醫院中看病時,恰巧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一臉茫然站在走道口,隨後匆匆出了醫院,扔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垃圾箱附近。
安母心軟,過去打開繈褓,裏麵躺著一個剛出生不久手腳都沒有發育好的孩子,小臉皺皺著跟個小老太婆樣,這樣的孩子很難存活,安母剛想離開,鐵青著一張臉的孩子忽然哇了一聲。安母猶豫下抱著孩子去了醫院,醫院設備不?全,不予收留。他們帶著孩子輾轉來到大醫院,小念被送進保溫箱,得到良好照顧,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當孩子再交回到他們手裏的時候完全變了個樣,小臉白嫩嫩的,一雙烏黑的眼睛透著精明,他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娃,決定留下。
安父說現在安母去了,孩子獨自跟著她得不到細致周到的照顧,怕委屈了她。既然找到了親生父母,相信比呆在他身邊要過得幸福。
他把卡拿走了就當做是養育小念這幾年的報酬。
看著看著穀一冉濕了眼眶,大體猜到,穀一冉也沒再去怨恨母親,用力抱緊懷中還不知道發生些什麽的小念。
算了,安父他們會繼續再找,小念這邊就暫時不要告訴她了。
心情沉重,顧景墨帶著她們回去,路上穀一冉接到父親的電話,想到之前答應他的事情,穀一冉滑下接聽。
“等下會有人聯係你,跟你談加工廠的事情。”穀一冉語氣冷冰冰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溫情。
“冉冉,我不是催你這件事,聽說你現在跟顧景墨生活在一起,你能不能求求他,讓他救救一涵。”
“她怎麽了?”電話裏她似乎聽到了嬸嬸的哭聲。
原來,穀一涵被楚夫人教訓了頓還不知道悔改,繼續跟著楚總鬼混,楚夫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狹隘,這次來了狠招,直接找了幾個人把她輪了,喂了藥扔在了地下夜總會。
那種地方往往是有進無出,穀一涵在裏麵被人蹂躪了好一段時間,那裏什麽人都有,染了一身病才被扔出來。
其他病可以治,艾滋這病可就棘手了,不是有錢就能治好的。
“艾滋治標不治本,我也沒轍。”
“顧景墨見多識廣,你問問他。”穀一冉無奈搖頭,就算是他再見多識廣,全球還沒有治好艾滋的病例。
就在她張口的空檔,譚好的聲音闖進耳中。
“穀一涵那個死丫頭呢,她害得我兒子也染了艾滋,我要她死。”
高分貝的聲音吼完,就是一陣霹靂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和幾個人扭打在一起的吵鬧聲,痛哭聲,叫罵聲。穀一冉幹脆把扔在一邊,扭頭看向窗外。
短短時間發生的事情仿如隔世,顧景墨握緊她的手。
“這些惱人的事與我們無關,加工廠的事情我會讓顧凱去辦,就當還他的養育之恩了,把媽接來,我們過我們的日子。”
“誰是你媽啊,那是我媽。”
穀一冉對他撇了下嘴,糾正。
“婚事都定了不該改口嗎?”
“婚事是他們定的,我有答應要嫁給你嗎?”穀一冉仰著臉,對他哼哼兩聲,婚都沒求,老娘不嫁!
“不答應也行,那就先把合約履行了。”顧景墨笑著在前麵的拐彎處掉個頭,原路返回醫院。
“喂,你幹嘛,合約不早就作廢了嗎,哪還有什麽合約。”
“我說有就有。”顧景墨停下車抱過小念,幫穀一冉打開車門,“下車。”
穀一冉坐在原處瞪著杏眼用眼神詢問他要幹嘛。
“本來今天還約了專家看······”顧景墨目光掠過她平坦的小腹,意思不言而喻。她剛才心情不好,覺得緩緩再說,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
“我不去。”穀一冉麵色緋紅一片,挪了下屁股向裏麵坐了坐。
“下不下車,我不介意抱一個背一個。”"chi luo"裸的威脅,穀一冉真相信他能做出這事,狠狠瞪了他一眼下車,顧景墨握住她的手,“想要男孩女孩?”
穀一冉華麗麗的翻了個白眼,都不知道何時能有懷孕那一說現在談性別是不是太早?一臉鄙夷,不屑討論此話題。
忽然,她捂住嘴巴,幹嘔幾聲。
“你不會有了吧?”
穀一冉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顧景墨,顧景墨一臉欣喜拉著她直奔婦產科。穀一冉手輕輕撫上小腹,雖不知是否如他所想,望著他的背影跟他懷中的小念,隻覺得有他們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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