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我不會拋棄你,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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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質麵具下的臉沒有表情,可眼睛卻因為王思意方才的話而有了波動。他蹙眉,原本冷凝的麵部終於有了一絲波光。
王思意因為傷口發炎而高燒,再加上她在這樣的環境下,傷口很快就會潰爛。從上次的事情到現在至少也有三四天的時間了,沒想到她竟然意誌力如此強。
男人蹲下身子將王思意從地上撈起來。這才發現她竟然那麽輕,他抱起她時不費吹灰之力。
王思意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不然怎麽會出現奇象?
少爺竟然抱著她往外走,她右手受傷了不能動,隻能用左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手,搖頭,“少爺,不要,不能!”
她之所以一直不處理傷口,一個原因是因為她觸怒了少爺,她一直在等少爺原諒。再一個原因是因為司向南和蘇景雲那邊的人一直都在找她,她現在不能出去,不然等到司向南的人找到她了,她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更加不想連累少爺。
男人卻置若罔聞。隻淡淡的掃了王思意一眼。她臉色發紅,整個人呈現出昏迷的狀態,隻是眼睛還睜開著。
王思意的嘴唇很幹,意識渙散,可手卻是一刻也不肯鬆開,一直抓著男人。
男人大步走出地窖,在見到陽光的那一刻,王思意睜開眼,很快又昏了過去。
男人蹙眉。看到王思意如此更是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其實沒有想過要她的命,隻是生氣她為何那樣不顧自己的性命單獨行動。更何況她要傷害的人是她!若不是她,他也不會對王思意下了狠手。
他更加沒想到王思意不光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更狠。這幾天他一直在等她低頭認錯,等她來找他。隻是他卻一直沒有等到她的到來。
他忍不住來看她了,看到她傷痕累累,卻不肯向他低頭,是寧可就這樣死掉嗎?
“少爺,不要拋下小意,小意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違背你的命令了,少爺,不要拋棄小意。”
就連在昏迷的時候,她想的卻還是他,還是擔心他會不要她。
男人抿著唇,好看的眉頭終於蹙起,心也跟著微微一顫。疼了。
“相信我,隻要我在,我不會讓你死。”
將王思意安置在車後座,男人立馬給人打了電話,“去城東老地方,記得帶好工具,有人受傷了。”
男人說完便收了電話,再細細看了王思意一眼。
她躺在後座,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男人眯著眼,似乎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模樣。
王思意一直以為他是現在才認識她,其實不然。小時候他就見過她,他站在密閉房間的窗口看著她和一群同齡的小孩殊死搏鬥,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倔強,還看到了她想活下去的堅定勇氣。
他其實同她一樣,從小就被訓練,沒有自主的感情。沒有獨立的思考,他的存在就隻是為了複仇。而他跟王思意不同的又是,他是她口中高高在上的少爺,而她隻是他的隨從。
“我不會拋棄你,永遠都不會!”
王思意像是聽到了這句話一般,原本蹙著的眉漸漸的平複,不安的心緒也被平複了。男人上了車,飛車疾馳離開了這個地方。
醫生到達城東的時候王思意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在看到王思意的那一刻,醫生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我說,你怎麽不幹脆送個死人給我?”
這醫生叫陳陽,平日裏隻是一名普通的醫生,鮮少人知道他其實還是美國著名的權威心外科醫生,他幾年前消失,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先看看她怎麽樣了?”
男人不理會陳陽,催促他快些看診。陳陽卻冷哼了一聲,“看她受傷也有三四天了吧!現在才送過來,都快死了。”
陳陽對於男人這種做法十分的不恥,要不是他認識他,欠了他人情,他才不會輕易的出診,更何況,“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心外科醫生?”
“你也可以選擇不治。”男人語氣十分冷淡,一副你愛治不治的模樣,陳陽氣的牙癢癢,憤恨的掀開礙眼的男人。
“讓開,你現在出去,不要打擾我看診,要是人死了我可不負責。”
等到男人出去了,陳陽才開始給王思意處理傷口。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陳陽在看到王思意的傷口時還是忍不住皺眉。
忍不住再次打量王思意的傷口,再看看她的臉,“又是一個倔強的不要命的姑娘。”陳陽說著的時候拿了手術刀在手,那潰爛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這一場簡陋的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陳陽最後滿頭大汗,推開門出來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怎麽樣?”
“死不了。”陳陽白了男人一眼,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張銀質的麵具還戴在臉上時不禁更為不滿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誰?用不著這樣吧!”
男人蹙了蹙眉,終於脫下了那張麵具,露出了一張精致的臉,“阿遠,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累嗎?”
被陳陽叫做阿遠的人正是向遠,聽到陳陽這樣說,向遠眉頭皺的很深,“她到底怎麽樣了?”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也已經打了退燒針,現在還沒醒呢。”陳陽說著打量向遠,“我說,這小姑娘的求生意誌很強啊,我見過那麽多病人,像是這麽重的傷的基本上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陳陽不得不感慨,王思意在關鍵時刻竟然會有那麽強烈的求生意誌。
“傷口這段時間都不要碰水,還有,你下手為免也太狠了吧!”陳陽說這話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了向遠,“手都給弄斷了,那你幹嘛不幹脆弄死她?”
向遠沉默了,站在房間門口看著那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思意,眉頭始終都沒有鬆開過,“我不能經常來這裏,目標太大了。”
“你什麽意思?”
陳陽不禁怪叫道,“你不會是想讓我來照顧她吧?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陳陽簡直要氣炸了,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向遠,“你想都不要想,我每天那麽忙,那麽多病人等著我看病,你讓我替你看個要死不活的人,我不幹。”
“陳陽,若是有的選擇,我絕對不會選擇你。”
向遠的態度也十分明顯,根本就不給陳陽拒絕的機會。
“你這樣難怪沒有朋友,就算有朋友都要被你給坑死。”陳陽挽著袖子,露出了精壯了手臂,衝著向遠揮揮拳頭,“我可告訴你,要是人在我手上死了,我不負責。”
“隨你。”
向遠不鹹不淡的掃了陳陽一眼,隨後帶上麵具,“有事情聯係我,記住,不要讓她亂跑。”
陳陽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微微頷首,等到向遠離開了,陳陽才緊蹙著眉頭站在床邊上盯著王思意那張慘白的臉。許久之後陳陽才微微歎了口氣,扯掉了手上的手套扔在一旁坐下。
王思意感覺自己像是在雲端一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腦海中不時的響起少爺的那句話,他不會拋棄她,永遠也不會。
“少爺!”
王思意唇角微揚,就算是在夢裏,她似乎都是美好的。
王思意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手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清理好了,手臂也被接駁了回去,可她現在還是一點兒也使不上力氣。
從床上爬起來,王思意坐在凳子上看外麵的夕陽,外麵火紅一片,有些耀眼。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耳力十分靈敏的王思意立刻起身拿起床頭的水果刀,快而狠的往門口刺去,卻被人一把夾住了。
“噗嗤。”陳陽看王思意這陣仗不禁笑了出來,“你這小姑娘也太不識好歹了吧,虧我不要命的救了你,你就是這麽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嗎?”
“是你救了我?”
王思意蹙眉,但看陳陽手裏還端著清粥,那托盤裏還有一杯水和幾片藥丸。王思意眼神有些怪異的劃過陳陽的臉,隨即收起了手裏的水果刀。
“抱歉。”她馬上明白了陳陽是什麽人,“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
陳陽勾勾唇角,將托盤遞給王思意,看王思意的右手還不能動便徑自放在了床頭櫃上,“先喝粥吧,藥等會兒再吃。”
“謝謝。”王思意尷尬的點了點頭,“對了,少爺人呢?”
她其實醒來之後就猜到了是少爺送她來這裏的,耳邊還殘留著她昏迷之前少爺說的話,她便起來坐著等少爺,隻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少爺,而是醫生。
“他目標太大了,不能一直在這裏,我叫陳陽。”陳陽衝著王思意伸出了右手,卻又看到王思意那受傷的右手,歉意的笑笑,“你最近都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麻煩你了陳醫生。”王思意不太擅長跟人交流,所以一般都是陳陽在說話,而她則是在一旁聽著,等到陳陽說的累了,王思意才偶爾接上那麽幾句話。
陳陽也看出了王思意的拘謹,看她也累了便沒有再說話,督促她喝了藥便關上門出去了。
等到陳陽離開後,王思意才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大腦有那麽片刻是空白的。
其實她是怕的,在地窖裏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對於王思意來說都是煎熬。她以為少爺是放棄她了,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她每天都在那裏等死。
沒想到少爺來了,少爺不舍得她死,他說永遠不會拋棄她。可其實她也知道,少爺會這樣對她完全是因為她跟他同病相憐罷了。
夫人會讓她那麽做必然是有道理的,可少爺公然違抗夫人的命令,她不知道少爺以後究竟會不會有事。
這一夜,王思意卻是怎麽也睡不著,而跟她同樣徹夜難眠的還有向遠。除了向遠,自然還有別人……
許錦宋站在窗口灌著冷風,禦景園下麵的樹蔭下停靠著一輛車,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了有一段時間了。
蘇颯因為被外派到外地出差,許錦宋獨自一人在禦景園裏住,原本蘇颯是不放心的,不過許錦宋再三保證,蘇景雲也答應了會暗中保護許錦宋,蘇颯這才放心離開。
許錦宋攬了外套,雖然現在還是夏末,但是夜晚也有些涼意了。許錦宋很瘦,所以還不顯懷,這樣看起來倒是與常人無異,隻是偶爾的時候還是會孕吐,一個人的時候她難過的感覺胃都要空了。
今晚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直睡不著,肚子裏也難受的緊。
許錦宋看著樓下的車,往常的時候那輛車會準時離開,可今天卻一直都沒有走。
司向南坐在車內,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許錦宋房間的陽台。許錦宋衣著單薄的站在陽台邊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已經維持那個動作許久了。
兩個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因為太遠了,他們彼此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眼睛,可許錦宋的腳卻像是生根了似得,根本動彈不了。
這一夜兩人就這麽一上一下,許錦宋到最後終於支撐不住了才進去休息。而司向南則是坐在車內,手指夾著已然燃盡的煙頭,眸光深沉。
不停的響起,司向南微微蹙眉,拿起一看,唇角揚起一抹譏誚,“喂?”
“向南,是我!”
蘇晨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聽筒裏透過來,司向南自然也聽出了她的緊張。“有事?”
蘇晨手裏捏著,在房間裏不停的踱步。雖然她現在已經算是跟司向南同居了,可是她卻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司向南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他心裏想的什麽她都不知道。雖然她跟在他身邊,可對於他的行蹤卻一無所知。
秦陸元那邊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她隻有不斷的給自己施壓,強迫自己去主動找司向南。
司向南卻總是對她若即若離,根本就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我一個人在這裏……害怕!”
害怕?
司向南眼眸中掠過一絲精光,唇角勾起,“我還在公司。”
“可是……”今天她明明看到他提前離開了的。
她偷偷的跟在他後麵許久,發現他去了很多地方,之後她便跟丟了。但是她今天也聽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司向南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而且還是個二婚的女人。
蘇晨讓人去調查了那個女人,她才想起來那天在餐廳裏似乎見過她,而那個時候司向南說什麽來著?不認識!
可後來司向南卻在那個女人去了洗手間的時候也起身離開,然後回來的時候她眼尖的發現了他衣服的皺褶。
她沒有說,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對於司向南來說,什麽都不是。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司向南語氣中有一絲的不耐煩,蘇晨自然也聽出來了。
她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女人,懂得點到即止,“那我等你。”她說著,就在司向南要掛上電話的時候又突然開口了,“向南。”
司向南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拿捏著,周圍很安靜,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沒事了,我沒事了。”
“嗯。”司向南切斷電話,抬頭看了一眼許錦宋的房間,那裏已經暗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了。借著這皎潔的月光,他打開了車門,動作迅速的攀上了那陽台,隻不過片刻的功夫他人已經來到了陽台上。
輕輕的推開門,司向南已然來到了床邊。
她睡覺的時候還是習慣留一盞壁燈,房間裏溫溫暖暖的,是那種橙色的燈。
曾經,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會晚歸,許錦宋也會在臥室裏留一盞燈。土叼他圾。
借著燈光他細細的打量著她那張臉,的確是瘦了,大概是懷孕的關係,她原本就瘦,現在的下巴更是尖細。
他上前去,站立在距離她一米不到的距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的手在空中緩緩的落下,最終停留在了她臉頰附近,卻最終沒有落下去,而是極為輕柔的緩緩的往下,就像是撫摸在她臉上似得,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拂過她的臉。
許錦宋睡的似乎並不太安穩,眉頭微微攏起,雙手緊緊抓住薄被。司向南不動了,那指骨分明的手掌遮蓋住她的臉,在她額前輕撫著,“別怕,宋宋,我在。”
許錦宋原本皺著的眉緩緩鬆懈下來,他輕揚嘴角,就那樣靜靜的陪著她。
一夜好眠,許錦宋從床上爬起來,外麵的太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許錦宋勾著唇角,笑容卻瞬間停滯在唇角。
她什麽時候開的窗戶?昨晚她明明回房間後關上了窗戶。
許錦宋起身,快步的走到陽台上,樓下的那輛車已經不在了。她急急的跑回房間裏四處找尋著,生怕自己錯過了任何一點兒小小的細節。
她努力的吸食著四周的空氣,卻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屬於他的氣味。
是她的錯覺嗎?可她昨晚明明就……
許錦宋恍然回過神來,忍不住搖頭,早說過自己要跟他斷的一幹二淨,他不來不是正好嗎?
司向南很早就到了秦氏,蘇晨卻比他更早,在看到司向南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立刻跟上來,“向南,你……”
司向南淩厲的眼神掃過蘇晨的臉,蘇晨立刻會意過來,“司總早,您吃早餐了嗎?我從家裏帶來的,是你最喜歡吃的……”
蘇晨揚了揚手裏的保溫盒,跟著司向南進了辦公室,兀自打開了保溫盒準備給司向南盛粥,“不必了。”司向南話語一落,蘇晨的手便僵硬在了半空中。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崔穎站在門口看到蘇晨的模樣微微挑眉,尤其是在看到蘇晨手裏的早餐時不禁衝著蘇晨淡笑。
“蘇秘書真是有心了,不過先生早上已經用過了。”崔穎說著走了進來,將文件遞給司向南,接著便是匯報今天的工作行程。
崔穎一直在匯報工作,司向南就安靜的聽著,手裏的工作卻沒有停。蘇晨彎著腰,手裏還拿著保溫盒的蓋子,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崔穎匯報完了,合上筆記本等待司向南的指示。司向南卻是頭也不抬的將麵前已經批示好的文件退給崔穎,“下午的行程替我取消了。”
“是的先生,您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你下去吧。”司向南說著,卻又叫住崔穎,“對了,你還沒吃早餐吧,既然蘇秘書做了,你拿下去吧!”
司向南說著看了蘇晨一眼,蘇晨的臉已經很白了,她站在原地,雙手緊握著,感覺自己像是被司向南打了一耳光。
崔穎則是遲疑的看了蘇晨一眼,又看司向南,“這不太好意思吧!”
“沒有,崔助理要是餓了可以拿走的。”
蘇晨還能說什麽?
她沒想到司向南竟然絲毫也不給她麵子,難道她昨晚的示弱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嗎?還是他司向南根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等到崔穎離開後蘇晨才深吸一口氣,走向司向南,“向南……司總。”
蘇晨看司向南,他頭也不抬,一直在專注手頭上的事情。她不禁有些氣憤,走過去一把蓋住了司向南的文件,迫使他看向自己。
“向南,對我公平點?”
司向南眯著眼,雙手環胸,隻是一雙淩厲的眼眸看著她,並沒有答話。
蘇晨感覺自己被他羞辱了,可是驕傲如她,從前隻有他哄著她的份兒,她何時這樣委曲求全的低過頭?
“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而且你也接受我了,難道不是表示你已經原諒我了嗎?”
“既然選擇重新跟我在一起,那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我?我也是人,我也有心,司向南,你要是不愛我了,你告訴我,我蘇晨不是那種不知所謂的人。”
她一雙晶亮的眼睛裏泛著淚水,始終在眼眶裏打轉。、
她咬著下唇,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司向南眉頭輕蹙,指骨點指著桌麵。他看著她,那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心疼。
蘇晨的心一點一點的下墜,感覺空落落的,她想上前去抓住它,可卻如空氣一般,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蘇秘書,我以為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卻跟我談私事?你的專業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