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恨他們
字數:10203 加入書籤
我裝什麽了?
我心裏直覺得憋屈,忍了半天才沒讓眼淚掉下來,風吹著我濕漉漉的衣服,寒氣直往骨子裏鑽,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人也清醒過來。今晚這事是個誤會,我心想,如果衛知行還為我吃醋,那他還是在乎我的,腦子裏浮現他剛才被周牧打了之後疼得蒼白的臉,不由心疼起來。
這樣一想,我決定等下去找他,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湯琳琳過來勸我,“方楠,別生氣,一定是誤會了,你跟他好好解釋一下。”
我點點頭說:“等下就去,現在我先回家換衣服。”
回到村長家換了衣服,下樓正見秋惠嬸等在樓梯口,臉色不太好看。見了我就問:“方楠,周牧是怎麽回事?”
我想裝傻不說,秋惠嬸扼殺了我的想法,直接問:“他和行子為什麽打起來?”
“兩個人發生了一點小誤會,於是就……就爭執了幾句。”如果讓秋惠嬸知道是因為我而誤會,說不定她會對我有想法。
秋惠嬸聽完臉色緩和了些,“年輕人在一起玩要注意點分寸,尤其是姑娘家。”
我的臉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我嗯了一聲說,“知道了,嬸子。”
秋惠嬸說完,歎口氣。轉身走了。
我出門去找衛知行,此時天色漸晚,走在鄉間小路上,我有點恍惚,許多雜事居中阻隔,與衛知行多年的點滴甜蜜恍然如夢,仿佛一下子成了隔年往事,而我站在時光彼岸的另一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漸行漸遠,徒歎奈何無能為力。
驀然傷感起來,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我至今沒有理清,如果因為住來了村長家,可是事出有因。也是他和他的父母允許的,而我和周牧抬頭不見低頭見,總無法避開,但我們從來沒越雷池半步,隻像個朋友,不過在我看來這些還不至於紮到衛知行的痛腳,至少對比從前,真的不算大事,更不至於影響我和他之間的感情,讓他介意到癲狂。
哥哥正坐在院子裏仰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什麽,自從上次鬧鬼事件發生之後,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呆著,衛靜都說他變沉默了了好多,而前兩天婆婆打了他之後,那句“鬼就在我們家”的話他是不說了。但是,他走起路總是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好像有人跟著他似的,婆婆罵過他幾回見沒用,也便算了。
衛園死的時候,哥哥哭得很傷心,看得出來,衛園一事對他也產生了影響。
沒想到衛知行不在家,問他去處,衛靜說不知道,剛才回到家換了身衣服就走了。
我心裏一下子慌了起來,他去哪兒了?
我想出去找,又不知道去哪找,想了想,隻能忍下心裏的慌亂,在家裏等他。
在樓上剛等了一會兒,二嬸慌裏慌張地過來了,進門就大喊:“行子!行子!行子在家嗎?”
婆婆聞訊從房間裏跑出來了,“怎麽了,他二嬸。”
“衛華不見了。”二嬸雙手拍著大腿氣急敗壞說,“早上起來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我以為隻是出去轉轉,就沒在意,可是現在天都快黑了,還是沒個人影,我來找行子幫我找找。”
婆婆哎喲一聲責備說:“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省心呐,出門了也不跟家裏說一聲,你先別急,可能在誰家玩忘記了,先找找看。”
“整個村子我都找遍了,有人看到他早上出村了,沒見他回來,我怕他想不開做什麽傻事,因為那門親事他心裏一直不舒坦,天天愁眉不展的,弄得一家子人都陪著小心。”二嬸說著開始抹眼淚,“嫂子你說,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啊,前兩天你家行子和方楠去過楊家了,人家就是不鬆口,你讓我怎麽辦啊,我沒那麽能力,讓我拿命去換嗎?”
婆婆忙著安慰,“事情我都聽說了,現在也不是錢的問題,關鍵那戶人家不是好人家,娶回來了以後隻怕麻煩不斷,日子過得堵心,你先別哭,把人找到再好生勸勸,衛華是個懂事的孩子,總會開竅的。”
“可不是這個話嘛,但凡那家人講點理念點情,也不至於僵成這樣,道理都跟衛華說了,可他不聽人話啊。”
我從樓上下來,聽到二嬸的話道:“二嬸,知行不在家,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也在等他呢。”
二嬸長長地歎口氣,“走,方楠,我們一起去找找他。”
正好我呆著也無聊,就答應了。
一路上二嬸絮絮叨叨都在數落衛華不懂事,我默默地聽著,遇見人就打招呼,然後打聽衛華和衛知行的下落,沒人知道。
不知怎麽就走到了梅花的家附近,我心裏突然很不安寧,走了半個村子都沒見人,更沒人知道衛知行的去處,那他不會在梅花家裏吧?
這念頭一生再也擋不住。
想起梅花對衛知行的癡心,又想起湯琳琳勸我的話,一時間心亂如麻。
趁著二嬸不注意,我就往梅花的門口跑去,她家的大門緊閉著,我推了一下,裏麵反鎖了,這讓我心裏的猜測更加重了幾分。
她家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門縫很大,用手撥拉著門栓就可以從外麵打開,所幸裏麵沒加鎖,所以我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門,輕輕地推開門,東邊的房間窗戶上掛著簾子,有燈光從裏麵透出來,應該就是梅花的臥室。
我輕輕地靠近,這時就聽見臥室裏傳出來一聲低笑,似是男女混合的聲音,我的身子一下子如同墜到了冰窖裏,難道衛知行真的在這裏?我不敢相信,穩了下心神,自我安慰說,也許不是衛知行,梅花之前可是偷過男人的,也許是那個人呢。
我一定要看個究竟。
剛走到院中間,二嬸從後麵追上來,站在門檻外大聲問:“方楠,你在這幹嘛呢?”
我惱得真想罵人,你就不能小聲點兒嗎?
二嬸的聲音剛落,就聽吱地一聲房門打開,梅花從房間裏走出來,身穿輕.薄的睡衣,腳上拖著拖鞋,頭發披散著,別有一番慵懶的風情,見到我,她沒意外,更沒有表現出我擅闖她家門的惱怒,輕輕淺淺地笑著:“方小姐怎麽有空來我家啊?”
畢竟沒抓到什麽證據,這一問我有點心虛,想了想直接問:“衛知行在你家嗎?”
梅花的眉眼一挑,那種得意一下子散發出來,想遮掩都遮掩不住,嘴上卻說:“他怎麽會在我家呢?”
我知道他在,也知道那種得意是梅花故意表現出來給我看的,其中用心不言而喻,怕衛知行知道她張揚,又怕我不知道她和他的曖昧關係,她這是迫不及待地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在不在我看了再說。”我不由分說就往她臥室裏闖,此時我的心是狂躁的,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密密麻麻地疼,讓我幾乎失去理智。
梅花忙拉我,“我說了不在,你怎麽還硬闖呢?”
雖是拉,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我推了她一把,她順勢往後一倒,竟然跌坐到地上,摔得她哎喲一聲慘叫,我顧不上看她演戲,直接衝進了臥室。
可笑的一幕出現了。
衛知行站在臥室中間,邊扣紐扣,邊慌亂地四下尋找可藏身的地方,那驚惶失措的樣子真是可笑又可憐,也讓我的心瞬間悲涼到極點,這就是我愛了六年的男人,我的丈夫,我的新婚丈夫,剛才還在義正辭嚴地指責我辱罵我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而現在,他卻在一個寡婦的臥室裏,剛從寡婦的床上下來,惶惶如喪家之犬。
“衛知行,你真行。”我雙手扶著門,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手腳綿綿發軟,整個人都是虛的,腦子裏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說出了六個字。
衛知行動動嘴唇,想說什麽,卻沒說,走上前來,看著我,目光沉定,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張,現在是有恃無恐,“我知道遲早會被你發現,隻是沒想到這麽早。”
梅花和二嬸跟進來,二嬸見了怒道:“行子,你怎麽在這裏?你們……你們……”
她指著梅花,一臉的不可思議。
“嗬,如果可以,我希望我這輩子都別發現。”說完,我扭頭離開,我害怕再呆下去,我會殺人,我會讓自己變得很難看,做出連自己都害怕的事。
終於明白剛才周牧為什麽會打他,打得那麽重那麽不留情麵,還說他對不起我,那一拳頭是替我打的,當時我以為他是怪衛知行說話難聽侮辱我,並沒有多想,現在才知道那些話是另有深意,周牧早已知道他和梅花之間的齷齪了,如他所說,大安村是沒有秘密的,隻不過大家都在瞞著我這個外人罷了。
疾步快行,我要快點離開這個齷齪地方!
剛出院門,衛知行跟著追出來,並沒理我,隻緊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
我當然是回村長家,他就一直跟在我身後,快到村長家門口時,他突然繞到我的身前,攔住我的去路。
我繞過他,不想和他糾纏,他直接拉住我的胳膊,我猛地甩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一想他的手剛摸到別的女人,我就覺得惡心。
“方楠,你不想聽我解釋嗎?”衛知行站在我麵前,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飄散過來,那是我從前喜歡的味道,可此時我隻覺得那氣息裏夾雜了梅花的氣息,堵得我心口難受,我很想吐。
“解釋什麽?解釋你們是怎樣欺騙我,怎樣苟且嗎?”我說話很難聽,他都不要臉了,我也沒必要再給他臉。
衛知行氣得呼呼地喘粗氣,過了幾秒鍾,平緩了一下呼吸說:“既然你不想聽就算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
我轉身就走。
衛知行在我身後一直盯著我,直到我消失。
直接奔上樓,鑽進房間裏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籟籟地往下掉,一肚子都是屈辱,更是無法接受這種殘忍不堪的現實,衛知行就這樣和一個寡婦出軌了,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我,想想剛來到大安村時,衛知行對梅花濃濃的鄙夷仍是曆曆在目,為什麽短短時間之內,他就爬上了她的床和她如此親密了?發展如此迅速讓我措手不及,我不由怨恨,他既然喜歡她,那麽早些年他幹嘛去了,梅花對他可是一直癡心不改,為什麽偏偏等到今天,我和他結婚了,他卻和別人續起了舊情?
一對該死的賤人!
周牧聽到動靜,從陽台上走到窗邊,看見我在哭,他推門輕步走進來,在我身邊坐下,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安慰,又縮了回來,雖然我沒看見,但我感受到了。
半晌,他說:“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沒理,過了會兒他又說,“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不是故意想瞞你的,我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更怕你難過,畢竟……畢竟你們正值新婚燕爾。”
新婚燕爾,多麽刺耳的四他字。
我仍是沒理,低低地抽泣著。
“方楠。”周牧鄭重其事地喊著我的名字,猶豫了一下說,“你想不想離開這裏?你要是想的話,我幫你。”
我抬起頭,抹著眼淚問,“你要怎麽幫我?”
我確實不想再呆下去,一分一秒都不想。
“總有機會的。”周牧說,“隻要你想。”
“我想!”我點下頭。
“是因為他嗎?”周牧問,問完苦笑一聲,“我是傻了,明知故問,你來,是因為他,走自然也是因為他了。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真的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子……”說著我又雙手掩麵哭起來。
“既然你都發現了,我就沒必要再瞞著你,就全告訴你吧,你知道梅花為什麽會嫁來大安村嗎?劉泉死後她為什麽又不離開嗎?”周牧看著我說,不容我問他直接說,“因為梅花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衛知行,而劉泉和衛知行又是好朋友,所以她選擇就嫁給了劉泉,也許她認為這樣可以靠衛知行近一點吧,總歸,她之所以會下嫁給劉泉,是因為衛知行,劉泉死後她沒有離開,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早猜到是這樣,果然是這樣……”我苦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不,一直都是梅花一廂情願,如果衛知行對她有意的話,她也不會嫁給劉泉了。”周牧歎口氣疑惑不解地說,“當初不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又糾纏到一起去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什麽時候知道的?”
“衛園出事時,有人偷偷議論,被我意外聽見,也就是前幾天的事,至於他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並不知道。”
我心灰如死,拿著紙巾不停地擦眼淚,“都成這樣了,什麽時間已經不重要了。”
周牧靜靜地看著我,也不多說話,我哭了一會兒感覺心情好多了。
“那梅花到底有沒有偷過人?”我想到這個問題,如果她那麽喜歡衛知行,她是不可能偷人的吧。
“這個不好說,如果一個人一直做一件沒有希望的事,等一個沒有希望的人,難保不會自甘墮落。”
那天晚上,周牧和我聊了好多,聊梅花和衛知行的相識,以及對衛知行的狂熱追求,她家在他高中校門口開了家小超市,衛知行偶爾會去買東西,一來二去,她就認識了他,也喜歡上了他,一開始是悄然地暗示,後來就是狂熱的追求,弄得人盡皆知,然而那時衛知行一心撲在學業上,根本沒有理會過她,梅花像一個獨立戰鬥的戰士堅持不懈,在衛知行考上大學去了南城遠離了他生活的地方,她用一種錯誤又極端的方式延續著這份一廂情願的愛情,她嫁進了大安村,並留在了這裏。
劉泉知道自己是替代品,但他忍受下來了,拚了命地對梅花好,把她當個女王一樣愛著,捧著,供著,生怕她不高興,好像隻要梅花不哭不鬧不離婚,哪怕心裏沒有他,他也願意這樣一輩子,擁有就知足,也許他也曾幻想過,陪伴久了,她也會愛上他的吧,可惜,他想錯了,他從來未曾戰勝過衛知行——那個視他老婆如糞土卻在他老婆心裏紮了根的男人。
一個女人有勇氣把半生賠給了一段沒有希望的愛情,說起來是感人至深的,可是我恨他們。
第二天,我仍處於極度的悲傷之中,想起來還是恍惚的,不真實的,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可我紅腫的雙眼告訴我,我曾為此傷心欲絕過,我必須去接受現實。
周牧哪也沒去,就在隔壁房間裏陪了我一天,我稍有動靜,他就趕緊跑出來,當他第五次跑出來時,我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做傻事啊?”
周牧有點不好意思,“有點。,你會嗎?”
“不會的,我貌美如花,人生開著外掛,我才舍不得死呢。”
“你這樣想就對了了,好不容易生得這麽漂亮,可得好好珍惜。”
說完,我們倆相視一笑。
這時,秋惠嬸就在樓下叫周牧,“周牧你下來,幫我把這桶水拎一下。”
周牧朝我一笑,起身下了樓,然後我就聽見秋惠嬸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斥責周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給我長點心,別惹麻煩,為一個女人打架,傳出去了好聽嗎?回頭我就跟你爸說說,讓她回家去,總住我們家也不是回事兒啊。”
我聽完無奈苦笑,看來秋惠嬸已經知道他倆為我打架的事兒了,這下好了,把秋惠嬸也得罪了,都要趕我了,也罷,這裏不是我的家,大安村也不是我該呆的地方,離開是遲早的。
“媽,你聽誰說的?”周牧一聽秋惠嬸這話有點不樂意。
“你別管我聽誰說,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兒?”秋惠嬸沒好氣地問。
周牧的話引起了我的警惕,昨天晚上在場的隻有五個人,我、衛知行、周牧,還有湯琳琳和周偉,可昨天晚上我上樓換衣服下來時,秋惠嬸已經知道了,我沒說,衛知行直接回家了沒機會說,周牧自己不可能說的,那就剩下湯琳琳和周偉了。
唉,他們倆也真是多嘴,這下惹秋惠嬸不高興了。以史腸亡。
周牧推說了半天,一直解釋不是秋惠嬸想的那樣,可是秋惠嬸堅持不信。
二嬸找不到衛華,著急得上火,最後去找楊妞妞,沒想到楊妞妞也不知情,二嬸快急瘋了,請人四下尋找打聽,都沒有音訊,我們都懷疑衛華是不是想不開做了傻事,沿著青恩河找了好幾遍,仍是沒有人影。
在衛華失蹤的第二天下午,楊妞妞的媽媽突然找上門來大吵大鬧,原來是楊妞妞懷孕了!
楊媽媽沒想到女兒已經跟了衛華,還鬧大了肚子,她哪能忍受,上門大罵衛華糟蹋了她閨女,於是三萬塊的彩禮漲到了五萬,如果沒有錢就去告衛華強兼。
村長聽說這事,氣得直拍桌子,罵這些年輕人不知禮數,就知道瞎胡鬧,可是木已成舟,也沒辦法,隻能快點想辦法玉成此事。
婚前懷孕在大安村可是個醜聞,可楊妞妞媽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吵吵鬧鬧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其實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高彩禮錢,可是二嬸也不是個吃素的,當場直接拒絕,還說了不少難聽話,弄得楊媽媽非常丟臉。
眼下不是談彩禮的時候,是先找到衛華。
我發現最近村長最近氣色非常差,臉色發烏,神情憔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上次的事後,我盯了他幾天,他並沒有再去青娘娘廟了,也許他去了,我沒發現。
兩天後的中午,村長回家來吃飯,他剛坐下,就聽見有人來喊村長,說二嬸家的衛華找到了。
村長問怎麽回事,那人說衛華為了彩禮錢,拿了家裏幾百塊錢去縣城賭博,妄想踩個狗屎運一夜暴富,結果輸了錢又沒錢還,被人剁掉了一隻手。
村長大罵糊塗,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匆匆忙忙跑去了,我也跟著去看看。
衛華的右手包了厚厚的一層紗布,身上的衣服上全是血,還沒來得及換,他垂著頭坐在小板凳上,任由二嬸在旁邊哭邊數落,他一言不發,直到最後我們發現他麵前的地濕了一塊,才知道他在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怕他此時的心情也是灰暗到了極點,娶親不成,又丟了一隻手,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衛華回來的消息剛傳開,楊妞妞的媽媽就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