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真的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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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文鬆後來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為我今後的生活,他作了最詳盡的安排和指點。我感覺我全部聽進去了,又感覺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後來,我起了身,我說要回家收拾東西。然後。我抱著湯罐起了身。我往病房門口走時,莫文鬆喊我的名字。我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看他。

    然後他說:“開車慢點。”

    我邁步出了病房,想起來,這是我第二次經曆分手。和徐召清分手那時,因為他劈腿,我憤怒的將證據甩在他臉上,徐召清麵對證據,朝我大吼:我們分手吧。

    那時,畢竟還年輕些,覺得分手根本沒什麽大不了。但為了為賦新詞強說愁,我還是煞有介事的從上海跑來了深圳。那時,覺得這樣的舉動便是對一段感情的交代。

    現在,我又被分手。我想,我是不是應該離開深圳。我得找個新地方對這段感情也做個交代。

    渾渾噩噩的出了住院部,然後我往停車場走去。路上,幾次都像個睜眼瞎一樣跟迎麵走來的人撞到一起。

    上了車,我靠著座椅發呆。按照常規步驟,這個時候我應該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於是,我雙臉捧著臉,開始低低的嗚咽起來。可淚腺好像突然壞掉了,一滴淚也掉不出來。

    我和我傾盡所有熱情去愛的男人分手了。我總得做什麽失常的事情才算正常吧?我努力的想,那我要去做點什麽呢?

    我啟動了車子,開到醫院大門時,我停了好一會兒。回家的路往左還是往右。我有點糊塗了。後麵的車子一直按喇叭,我晃了晃頭,打著方向盤慢慢的駛入了車流。

    開了一小段路,我的響起來。鄧瑞瑞給我打電話來了,我猜測莫文鬆給她打了電話,他肯定擔心我出什麽事情。

    “瑞瑞。”我接起了電話。

    “雲邊,你在哪裏?”她急促的問道,“你是不是在開車?”

    “我沒事兒,真的,一點兒事都沒有。”我緊緊的抓著方向盤。

    “你現在給我靠著邊慢慢停下來,立刻,馬上,聽到沒有。然後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哪了?”她那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在跑步。

    “剛出醫院,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又晃了晃頭,好讓精神更集中一點。

    “靠邊停車。”她尖叫著吼了一聲。

    “好。”我掛斷了電話。

    我聽了鄧瑞瑞的話,靠著邊停了車。車裏的冷氣好像太足了一點,冷得我感覺牙都痛起來了。關掉了冷氣,我趴到方向盤看著人行道的來來往往的路人。

    莫文鬆說把寶安那套房子贈予我,他還說,他給我存了一筆錢,這筆錢能讓我下半生衣食無憂。他還說,無論我還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母親給我的那箱珠寶都隻給我一個人。

    我和莫文鬆談了一場戀愛,因為這場戀愛,我擁有了我二十五歲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萬千財富。這麽一想,我覺得根本沒有理由傷心。相反的,我應該去買一瓶香檳。然後找上相好的朋友們大肆慶祝一番,畢竟這年頭除了中彩票,再沒有比這更好賺的錢了。土雙央亡。

    可我還是想問問老天,能不能用這些錢,換回我和莫文鬆最初的愛情,換得我們的一生安寧?

    我跟著鄧瑞瑞回了她家,一到家她就打了一盆熱水。大熱的天,她幫我擦洗了半天,她說我冷得像塊冰。

    我以為我會大病一場,再不濟情緒緩過來後,也該好好哭一場。但奇怪的是,我沒有。我在鄧瑞瑞家住了一天後,第二天起床後,我便精神抖擻了。

    我說我要去上班,鄧瑞瑞拚死不讓。她一改從前那潑辣的態度,一個字都沒罵我。非但沒有罵我,她還像個更年期婦女一樣開導我,她說,雲邊,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更值得的男人。

    因為鄧瑞瑞的強行阻攔,我在她家無所事事的住了三天,這三天,她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就連上廁所,她都要隔著門不時喊我幾句。

    我覺得她有點神經兮兮,我隻不過分手了。這個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在經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在好好的繼續過日子,我也一樣會好好過日子。

    總不能失戀就自殺,長胖就絕食吧。

    這三天,我去過兩次醫院,兩次,莫文鬆都閉著眼睛不看我,也不跟我說話。這三天裏,我還給他打了一次電話,他的關機了。

    鄧瑞瑞勸我看開點,我自嘲的笑了笑,他都說了分手,怎麽會還給我反複的機會?

    在鄧瑞瑞家挨到第四天,她見我每天好吃好喝好睡。將信將疑的看我半天,想了又想,她便答應了讓我去上班,主要是她也得去上班了。

    我回到了公司,象過去一樣,我按時上班,下班,接待客戶,下工廠。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

    日子一天又一天,我聽說莫文鬆出了院。聽說,他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沙井那邊。聽說,他現在變得愈發的沉默,聽說,那個趙朵朵被人打了,我還聽說,馬豔秋現在經常出入他的公司。

    所有的這些聽說,都是李兆亭告訴我的。我覺得他簡直有病,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可能他真的有病,不管我多麽冷淡,他都堅持向我匯報莫文鬆的情況。

    我終於發了一次火,他沉默了好久才說,他說,雲邊,那我以後什麽都不說了。

    大約隔了有一個月的時間,有一天,我回到家後,發現莫文鬆回來過,家裏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全都搬走了。這套大房子裏,隻剩下我和我的東西。

    站在客廳裏,我感覺我象一隻走進了沙漠的小狗,好像到處都是路,又好像無路可走。房子這麽大,可是它卻不再是家。一個人的房子,不叫家,那隻是容身之所。

    莫文鬆搬走了他所有的東西,這個家,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坐在上二樓的樓梯上,坐了很久,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我和莫文鬆分手了,認識到他可能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之中這個事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