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死後會變成綿綿土壤，重新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

    楊小聖看著地上的一堆土，不禁搖頭歎息道：“大家死後都是要化成土的，都是要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的，可是你小子回歸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小蘿莉戲妖翻了翻白眼，在背後推了他一把。

    三人往旁邊繞了幾步，避開地上的土堆，進入了酒樓裏麵。

    從進入酒樓的一刹那，楊小聖的眼睛突然變得特別明亮。

    他的眉心處分出兩道流光源源不斷注入雙目之中，空氣中輕輕搖擺的塵埃、地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腳印，都無法逃過他亮如星辰的雙眼。

    不過，他的額頭很快就出現了淺淺的勒痕，就像綁了一圈燒紅的鐵箍，試圖阻止眉心力量的繼續釋放。

    楊小聖知道眉心之力不長久，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隻敏捷的獵豹，快速衝上二樓，朝絕色的房間奔了過去，可當快到門口時，他整個人卻又似乎變成了一隻小貓，腳步又輕又慢，不但用眼睛去看，還用鼻子去聞，用全身的肌膚都去感知空氣中殘留的任何一絲訊息。

    可是如果你看他的臉，就會發現他的表情遠沒有他動作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自如，額頭的勒痕已經越來越深，被勒的皮膚處紅得快要滴血，汗水如小溪一般沿著他的臉頰不斷淌下，從下巴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楊小聖輕輕推開了絕色的房門。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也是這樣推開這間房門的，那時絕色就穿著一身白色的輕薄睡裙站在窗前，將自己誘人的身姿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美得好似月亮上的嫦娥。

    這回屋裏卻是空空如也，冷冷清清，隻有空氣中仍然殘留著一縷讓人莫名衝動的幽香。

    戲妖和三色盟主也走進了這間房間，卻看見楊小聖背對著門站在窗前，他手持一盞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慢條斯理地飲著葡萄酒，顯得頗為悠閑。

    戲妖幾步衝過去，跳到了他的背上，一把奪過酒杯，將剩下一口酒咕咚咚全喝了下去。

    “未成年喝酒會影響發育的。”楊小聖皺眉道，順手將她從背上拽了下來。

    “要你管。”戲妖翻了個白眼，“你找沒找到那妖女的線索啊。”

    楊小聖一笑，指著窗台道：“這有三處腳印，一處是我的腳印，腳尖朝外，因為那時我是從窗戶跳出去尋找偷襲我的人，還有兩處都是絕色的，其中一個腳印和我一樣，是腳尖朝外，但另一個腳尖卻是朝裏的。”

    “那就是說她跟著出去後，當你去追青衣人時，她又偷偷回來了唄。”戲妖道。

    “不錯。”楊小聖笑道，“然後她的腳印就朝床邊走去了。”他說著走到了床邊。

    “床邊？莫非她要睡覺？”戲妖疑惑道。

    楊小聖攤了攤手，道：“睡沒睡覺我不知道，不過床上確實躺過個人，隻是這人將被褥壓出的痕跡卻有些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

    “被褥上一邊有胳膊壓過的痕跡，另一邊卻沒有，反而沾了幾處血跡。”楊小聖道。

    “一條胳膊的人？”戲妖瞪大了眼睛，“莫非是那個叫‘小九’的？難道這兩個人已經睡到了一張床上？”

    “那就更奇怪了，因為床上隻有一個人躺過的痕跡，床邊倒是還有個坐著的痕跡，看這臀型，倒像是個女的。”楊小聖輕輕拍著床邊道。

    戲妖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道：“我說呢，那妖女雖然經常裝可憐騙男人，但看體征，應該還是處子之身才對。”

    楊小聖不禁失笑道：“好個人小鬼大的丫頭，這你都懂！”

    楊小聖又接著道：“這兩個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不清楚，但後來兩人應該就從門口出去了……”他突然不再說話，似是有些走神。

    戲妖疑惑地看著他。

    頓了半晌，楊小聖突然喃喃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吃飽肚子再去找那勞什子的寶甲。”說罷伸手去撥桌上的服務台電話。

    “不必打電話，小人就在這兒恭候著呢。”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男人諂媚的聲音。

    不知何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門口，最引人注意得就是他臉上掛著的憨笑，喜慶又平和，讓人忍不住也要跟著他微笑起來。

    “你是……”楊小聖笑眯眯看著他，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問道。

    “小人是這間酒樓的老板。”中年男人笑嗬嗬道。

    “今夜這裏這麽‘熱鬧’，我還以為酒樓的人都跑光了。”楊小聖笑道。

    “別人能跑，小人這個做老板的卻不能跑，若是跑了，豈不是沒有人來伺候各位大爺了？”中年男人笑嗬嗬道。

    “我看你不是怕沒人來伺候各位大爺，而是怕沒人來收各位大爺的飯錢和住宿費吧？”楊小聖笑道。

    “大爺是要伺候，錢當然也是要收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道。

    “既然你是這裏的老板，那你知不知道這個房間的女人到哪裏了？”楊小聖問道。

    “小人正是奉了這位姑奶奶的命來得。姑奶奶說，各位辛苦了一夜，一定肚腹空空，特意吩咐小人備好了一桌豐盛酒席，就等各位前去了。”中年男人微微弓著身子笑道。

    “姑奶奶？”

    “自從她用一根短棍把我的保鏢砸破了腦袋後，她就成了我的姑奶奶了。”

    有人請客吃飯，楊小聖三人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中年男人在前麵領路，四人拐來拐去，竟然往地底去了。

    “吃個飯也這麽隱蔽？那這頓飯錢一定便宜不了。”楊小聖忍不住笑道。

    “姑奶奶請客，小人哪裏敢收錢。”中年男人謙卑地笑道。

    往地下至少走了三層，終於到了一間寬闊奢華的大廳，大廳的牆壁似是用金子打造的，閃著誘人的金光，頭頂掛著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燈下是一個深紅色的大圓桌，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尤其中央金黃色的烤乳豬，散發出濃鬱的肉香。

    雖然在地底深處，大廳裏卻微微有些清風，絲毫不會讓人感到憋悶。

    圓桌的正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他背對楊小聖等人，不言不語，右側本來放胳膊的袖子空空蕩蕩。

    楊小聖三人不禁有些吃了一驚，這人竟然是那個“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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