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與過 【01】結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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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屢陽光爬上窗欞,通過窗簾的縫隙擠進臥室,在白底碎花床單上映出一道亮斑。李承恩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鼻息悠長,銀色的睫毛不時地輕輕顫動。
其實他早就醒來了,現在睡在床上隻不過是在練功而已。
“銘記每天早上醒來時第一感覺!”這是永春公主告訴他的精神力鍛煉方法,可以輔助九龍心法鞏固每天的練功成果。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人的感覺慢慢蘇醒,心境最為平和,這時候意念用在感覺上,最容易細致入微,這其實就是精神力外放的鍛煉方法,通過感應最細微的東西來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第一抹最細膩的觸覺!李承恩細細的體會著棉織床單和被子貼在身體上接觸的感覺,他可以感覺到蓋在身上的被子隨著呼吸輕微的起伏,每一道棉線和皮膚還可以感覺到陽光投射在臉上、被子上形成的溫度差異,最終甚至可以感覺到血液在血管中隨著心髒起搏而流動,每一道棉線和皮膚的汗毛摩擦而形成的微弱電流。
第一縷最微弱的聲音!先是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脈搏聲,然後是門外的腳步聲、電梯聲,花園裏的風聲、鳥叫聲,幾滴露珠從桂花樹的葉尖上滴落在花池的土裏,幾條蚯蚓在泥土裏爬行著覓食……
第一絲最淡的氣味!自己頭上洗發水的薄荷味、被子上洗衣粉的氣味、臉上唇膏的氣味(那是昨天小雨臨走的時候留下的)。空氣中的塵埃味、空調電動機裏的臭氧味……
隨後李承恩緩緩地張開眼睛,留意著第一道進入眼睛的光線!隨著光線映入眼簾的物體形狀、大小、顏色……
幾分鍾之後,他才完成這套訓練方法。然後起身、穿衣、洗漱,從客廳的冰箱裏拿出一包方便麵和兩個雞蛋做起了早餐。每次經過客廳的時候,他都抬頭看看牆上那幅巨大的結婚照片,看一次就微笑一次。
這裏正是西外環路99號,李承恩的家。
現在,距離初代樣本事件已經過了5天。5天來李承恩一直都呆在玉葉礦產的秘密基地裏,一邊修煉內功。一邊留意初代樣本對身體的影響。
阿顏正式加入血簾教,在基地擔任針灸教師。兼“保衛者”計劃技術顧問,拿著很高的薪水,在職務上也屬於參與機密的高層人員了。李蓉不止一次的提出,讓李承恩也入教。但是李承恩對於他們用人體做試驗仍舊耿耿於懷,並沒有答應,這讓李蓉很頭痛。
其實李承恩拒絕李蓉的最主要原因並不是他們用人體做試驗,而是血簾教的人對於僵屍的那種自然而然的防備和敵意。李承恩可以感覺到,血簾教要求自己加入,要麽是為了實驗,要麽是為了對付天子集團,兩者都隻是工具而已——他們根本不把自己當人看。
李承恩的感覺是對的,李蓉之所以不消滅他這隻變異的僵屍。葉小雨的請求隻不過是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她還是想利用李承恩來對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僵屍王。否則以血簾教目前的戰鬥力,遇到僵屍王很可能全軍覆沒。
“唉!看來我們在和平中呆得太久。已經沒有原來的戰鬥力了。”李蓉一想到現在的狀況就感到一陣泄氣。
5天來,除了李承恩的不合作,讓李蓉頭痛的事情還有一件,最近他練功的進境突然很慢,而且還有倒退的趨勢,血簾教的人檢查發現他情緒時常不穩。腦波有些混亂,大腦內的記憶禁區也隱隱有些鬆動。李蓉不用問他原因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小雨。
每次葉小雨來探望李承恩,他都會表現出情緒不穩定的狀態,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是腦電波不會騙人。這是由於他不時的想理清混亂的記憶,想多記起一些他和葉小雨的事情,但是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記憶,他又怎麽可能回憶得起來?他的記憶在大腦裏不斷探索,時不時就會對那個記憶的禁區碰撞一次,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衝破大腦內的精神力屏障,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拾。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李蓉找到了自己的徒弟和她說明了李承恩的情況,她原本不希望傷害葉小雨,堅決反對她和李承恩扯上關係,但是現在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對於葉小雨個人的幸福和整個血簾教的安危,她顯然更注重後者。
李承恩現在的記憶就像一條洪水泛濫的河流,一部份洪水被永春公主堵住,一部洪水份被葉小雨從另外的渠道疏導。但是現在疏導的渠道顯然不夠通暢,洪水有回灌的趨勢。
李蓉的意思是幹脆讓李承恩了解所有的“真相”,不要再胡思亂想。——洪水既然不能全部堵住,那就大通一條足夠通暢的大渠道,全部疏導。
於是就有了夫妻雙雙把家還的一幕。
李承恩悠閑地坐在自己家裏吃著早餐。雖然隻是一碗快過期的方便麵外加兩個雞蛋,但這種感覺很愜意,這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舒服的感覺,坐在似曾相識的環境中,體味著一些朦朧的美好記憶,就仿佛還在做夢一般。
“我感覺很幸福,但又有點擔心,我害怕這一切都是虛幻。”就在昨天,當李承恩跟著葉小雨參觀完“他們”的家之後,他這樣說。
“幸福隻是一種感覺,本來就是虛幻的東西。”葉小雨回答他。
“我回來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裏,但一切都不是這樣的,這裏還住著一個年輕人。”李承恩提出自己的疑問。
葉小雨一驚,幸好她準備充分。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關於這個家,關於李承恩的一些疑問,她的解釋是這樣的:當初以為丈夫身死。她就離開了這裏,把這個房子出租給一個年輕人,後來看到丈夫沒事,這才又把房子收回來。
這就解釋了一切——房子裏的年輕人以及靈堂和靈位。
李承恩吃完早餐,收拾完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著,突然他微微一笑。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他聽到了葉小雨那輛保時捷r跑車的聲音。那是黃啟生正式收她為幹女兒時候送的禮物,自從減刑之後。黃啟生以玉葉集團主席的名義擔保,她終於得以保釋。
葉小雨把紅色的保時捷停在小區門口,她身後兩輛黑色轎車也遠遠的停下,看樣子是血簾教派給她的保鏢。葉小雨剛想下車。卻見李承恩已經滿麵春風的向她跑來,她取下茶色太陽鏡,從敞篷車裏舉起手打個招呼,探身打開了車門。
李承恩今天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體恤,藍底黃格子襯衫,顯得活力四射,他一進車門,葉小雨就感覺到早間的涼風減弱了,身旁傳來一股充滿男子氣息的溫熱。
葉小雨穿著天藍色的短裙。外套一件白色的風衣。短發經過精心的修剪,臉上施了淡淡的脂粉,一掃以前憔悴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都市氣息十足的麗人。
“小雨,你今天好漂亮!”李承恩轉頭說道。
“以前就不漂亮了麽?”葉小雨隨口問道。
“當然一直都很漂亮,”李承恩連忙說道,“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著迷。”
葉小雨心中一喜,臉上竟微微發紅。李承恩見她發窘,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看這個樣子。兩人哪像已經結婚的夫妻,倒像是隻見過幾次麵的青澀戀人。
“我們今天去哪兒?”李承恩覺得這樣的氣氛有點不對頭。於是主動說話。
“去玉葉大廈,那兒也有訓練室,我們看看你在一般環境中的修煉情況。”葉小雨答道。
“也好,我早就不想呆在那個基地了。”李承恩說道,“連上廁所都有人監視。”
“我知道,”葉小雨笑著說道,“所以我才帶你出來散散心啊。”
“謝了小雨,為了感謝你,送你一樣東西!閉上眼睛。”李承恩說著一手在褲兜裏掏摸,一手抓起葉小雨的手,滑膩的肌膚相觸,兩人心中都是微微一蕩。
“什麽呀,搞得這麽神秘?”葉小雨嘴上問著,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接著感覺到李承恩把一個冰涼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她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枚亮晶晶的鑽石戒指。
“你不是說結婚戒指在搬家的時候丟失了嗎,現在補上。”李承恩說著揚揚自己的手,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相同款式的戒指。
“……”葉小雨盯著戒指發愣。
“怎麽?你不喜歡麽?”李承恩見葉小雨不說話,心中微微失望。
“不是!戒指很漂亮,我很喜歡。”葉小雨連忙說道。
“來!”李承恩再一次捧起葉小雨的手,拿起戒指小心翼翼的幫她戴上。
葉小雨低頭看著無名指上那一圈華麗的光澤,臉上神色平靜,但內心卻是百般滋味。
“小雨,那個……你什麽時候可以搬過來一起住啊?”李承恩有點猶豫地說道。
“這個……”葉小雨有點慌張,“保釋的時候登記的住所不是這裏,你知道,保釋期間是不能夠隨意更換住所的。”
“也對!那麽……”李承恩還想說什麽。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出發吧,搬家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好嗎?”葉小雨連忙打斷他,發動了汽車。她猜到李承恩想問什麽,當然不能讓他問出來,因為自己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拒絕他的要求。
“哦!”李承恩有點失望地答應了一聲,他本想提出自己搬到葉小雨那兒去住,但是看樣子自己這個老婆暫時還沒有同居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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