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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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純立聽了蕭莟的話,臉色一變,“你瘋了……就這麽便宜他?”
“關你什麽事?”蕭莟不屑地冷眼看他。
葉純立也知自己急躁了,忙補救道,“我也是為你著想,這左家的江山有一半是你打下的,你那麽要強的一個人,就這麽把自己的血汗拱手讓人,你甘心嗎?你年紀也不輕了,從左家淨身出來你還能東山再起?”
“那你說怎麽辦?”蕭莟看他的眼神裏多了探究。
“我看……你不如把股份賣了,也給自己留條後路!”葉純立盯著她的眼睛,試探著說。
蕭莟何許人也?不精明焉能打下半壁左氏江山?當即便冷笑,“葉純立!你的意思是說把股份賣給你吧?這所有的事都是你搞出來的對嗎?葉純立,你的野心,是要左氏!葉純立,你想得太美了!我告訴你,這股份我是絕對不會賣的!我寧可全部還給左思泉也不會賣!別在我麵前裝深情了!你葉純立眼裏除了錢還能有什麽?你所做的一切沒有利益你會去做?嗬!我蕭莟活了大半輩子,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還是分得清楚!”
“蕭莟!你居然這麽看我?”葉純立皺著眉,擠出一縷苦笑來,“沒錯,我葉純立愛錢!可那也是你造就的!難道當年你不是嫌棄我窮才離開家鄉來到北京嗎?遇上個高官的公子哥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再輸,不能輸在錢這個字上!可是,我要錢幹什麽?我拚死拚活掙錢的目的就是要證明給你看,我不比你的公子哥兒差!”
“行了!別再演戲了!無論你怎麽演,我的股份都不會賣給你!”蕭莟看穿葉純立的用心,不願再多停留一刻。
然,在轉身的瞬間,卻聽見葉純立陰冷的聲音響起,“蕭莟,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筆合作,如果你老公知道了,或者說如果媒體知道了,毀的可就是整個左家……”
蕭莟臉色慘白,她這五年,都在被這個咒語控製著……
“蕭莟,我橫豎是一個爛人,什麽都不怕,大不了把牢底坐穿,你們左家可就不一樣了……根正苗紅啊,名門望族啊,在這京城裏得要麵子啊……”
“你到底想幹什麽?”蕭莟怒極,回身吼道,這句話就像魔咒,讓她在這五年裏都驚惶不定,讓她違背自己的心做那些不甘願去做的事,讓她和兒子背道而馳……
“不幹什麽!就是要你手上的百分之二十一!”既被看穿,葉純立也不打算再用深情來偽裝,男人要的是錢和權,感情和女人都隻是棋子而已,無論這棋子多麽重要,但在錢權麵前,該舍的時候終歸是要舍的!
“你……”蕭莟的嘴唇在顫抖……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來考慮,希望兩天之後,左氏的股票還能多值幾個錢,你也能賣個好價錢……”
她沉默了……心,仿似在滴血……
葉純立卻陰冷地笑,“蕭莟,你現在賣給我,還可以瞞住左思泉,就當是你賭氣,如果真要等我把一切昭告出來,那左家……嗬嗬,蕭莟,我也不瞞你,我恨左思泉,他奪走的不僅僅是你,更是我一個男人的尊嚴,我畢生的目標就是要超過他,兼並他,如果不能就毀滅……你,是願意看著我和他同歸於盡嗎?”
葉純立笑著走了,蕭莟恍恍惚惚坐進車裏,懊悔的眼淚,暢流不止。可是,如果時光回到五年前,一切重新來過,她又該如何做?
劣質鋼筋的事曝光後,左氏的股票便一瀉千裏。
兩個樓盤同時停工,質檢部門也查到了左氏頭上,左思泉去工地查看時,確確實實看到了堆積有劣質鋼筋。
然,很意外的,他居然還在工地上看到了平日裏從不過問公司事務的兩個兒子,正陪同相關質檢部門的人在說話,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走近,便見左辰遠和質檢人員握手道別,“這一次有勞各位了,請務必嚴格檢驗,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左氏一定是清白的!”
質檢人員對左辰遠的態度很是客氣,客套了幾句後離去,請他們等質檢結果,見左思泉親自來,又和左思泉寒暄了幾句才離去。
左思泉自是聽見了左辰遠的話,不免詫異,“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老爸,我們自己家的事,我們怎麽能不來?”左辰遠笑道,“放心吧,爸,沒事的!”
“哦?”看左辰遠的樣子,似乎這劣質鋼筋的事有出入?
左辰遠笑著指了指身邊的辰安,“這事辰安最清楚!是他很早就發現了問題,很早就把局麵控製了!”
“是嗎?”左思泉偏過頭,去看一邊悶不出聲的小三兒,等待他給一個解釋。
“爸,站在這工地上說多難受!走吧,我們父子三個找個地方喝杯茶去!”左辰遠相邀著,父子仨果真去了附近的茶樓。
邊喝茶,左辰遠一邊替弟弟把原委說清。
原來,數月之前左氏更換了鋼筋供應商,對方和左氏內部負責鋼材的管理勾結,竟想以次充好蒙混過關。對方公司某主管是辰安在部隊時的鐵兄弟,出來這幾年仍不改為人耿直,看不慣這些汙濁的行為,又知左氏是辰安父親的公司,所以拚著與自己公司敵對,悄悄告訴了辰安一些內幕。
辰安當即便把這供應商給擺平了,左家在京城的威望不是一般人敢挑釁的,更何況辰安白的黑的各種威脅都用上,供應商不敢耍花招,老老實實發了合格的鋼筋過來,也交代了這麽做是受人指使,甚至背後的人是誰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辰安沒有報警,也沒有打草驚蛇,隻是將左氏內部這管理整治了一番,還不準他吭聲,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他要等,等著個幕後指使者亮出底牌,要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所以說,其實這兩個樓盤的鋼筋都是合格的?”左思泉問。
“是!”左辰遠笑,“那些堆積在工地的劣質鋼筋隻是做做樣子,並沒有用上去,辰安這小子,總要做做樣子呀!”
“這麽大的事也不跟我說?害左氏虧錢!”左思泉看向自己的兒子,到現在為止辰安還一句話沒說呢,那動蕩的股價可沒讓他少肉痛。
“您那會兒不是要把我趕出左家嗎?”辰安抿了一口茶,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那神情,竟有孩童般在父親麵前揚眉吐氣的淘氣,好似在說,讓你不認我!讓你虧錢!
左思泉麵色微僵,這是在報複他嗎?“臭小子,還跟老子記仇!”
左辰遠見父親和弟弟嫌隙盡消,更是舒心,“爸,辰安一直關注著呢!鋼筋的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等質檢部門結果一出來就能證明左家的清白,股市就會彈回去,現在的問題是,明明知道這幕後的人是誰,也知道他的用心,可就是找不到將他一巴掌拍死的方法,這也是辰安為什麽一直在觀望的原因,就這次鋼筋這事還整他不死啊!表麵看起來他和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個人是……”左思泉心裏突的一跳,已經有了猜測。
左辰遠便在桌上寫了一個名字。
“果然是他!”這個名字和左思泉心裏所想的恰好吻合,也挑起了他心裏的怒火,這段時間最憎惡的就是看到這個名字。
“他的目標是左氏,今天左氏的股票這麽跌,估計他馬上就要開始吸納散股,買通小股東,然後……便是媽手裏的股票了!”左辰遠道。
左思泉卻哼了一聲,“你/媽敢!我自己的老婆我還是清楚的,她再錯再胡鬧,也不會把左氏賣出去……”
左辰遠會意地一笑,“那就沒問題了,散股和小股東我和辰安都能搞定。接下來我們要想想怎麽把這家夥整得翻不了身……”
左家的三個男人在商議的同時,卻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已經有人在悄悄地替他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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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氏股票持續下滑的時候,葉純立做好了吸納的準備,然,打開電腦,卻發現左氏的聲明,質檢部門最新文件,左氏的鋼筋並沒有問題,他大驚,趕緊打電話聯係堂兄——他在北京唯一的親人,亦即幫他在背後打理一切見不得光之事的人,要他趁左氏的股票還沒彈回來之前迅速收購。
而後,便打電話給蕭莟,逼她馬上把手上的股票轉讓給他,然,剛剛撥了號,還沒接通,秘書就來敲門,說是有人找。
辦公室門大開,進來找他的竟然是穿著製服的人……
繼而,左家震驚了。
葉純立被捕,檢舉人居然是前去自首的左辰曦。
此案甚是重大,左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在開審前見到辰曦一麵,隻有通過律師才能知道她的狀況。
蕭伊庭,業內首屈一指的年輕律師,是滿載著辰安乃至整個左家人沉甸甸的牽掛以辰曦律師的身份去見的辰曦,作為辰安的發小,蕭伊庭和辰曦也算熟悉,當兩人在會見室見麵時,蕭伊庭沒有見到尋常當事人的萎靡和沮喪,坐在他對麵的辰曦除了格外消瘦,臉色蒼白以外,看起來很平靜,臉上居然還掛著淡淡的微笑,對他說,“我就知道會是你。”
“辰曦……”蕭伊庭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一天和辰曦以這樣的立場相見。
左辰曦靜靜地看著前方,似乎是他外套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又似乎,什麽也沒看,隻是臉上那縷笑容始終輕綻。
她不說話,她不打算做任何的辯解,她要說的,就和案卷上自首材料中的一樣。
他歎息,隻能按正常程序開始工作,按照慣例問了相關問題之後,他雙手十指交錯至於案宗上,“辰曦,讓我幫你。”
辰曦恍惚地笑著,微微點頭,“好啊,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是自首的,而且檢舉有功,你一定能幫我爭取最輕的判決!”
這不是他想聽到的……
案卷上是怎麽說的?左辰曦五年前開始和葉純立合作,以別人的名義投資涉黑項目,到目前為止已經有數家表麵正當生意,暗地裏卻經營涉黑生意的公司,下屬子公司更是十幾家。這些公司法人並不是葉純立,但他卻是幕後真正的老板,而他的堂兄則為他鞍前馬後地效忠,左辰曦則是合作投資者。這些,在左辰曦提交的自首材料裏都有充足的證據。
可是,他太了解辰曦的為人,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辰曦會做這樣的事。
“辰曦,跟我說實話!”他看著辰曦臉上那縷平靜的笑容,心中很是難受。
她的唇角揚得更高了,“這就是實話……二子,我家裏人還好嗎?”關於案子,她沒什麽可說的,唯獨放不下的便是家人,他們知道她的事一定會很傷心吧,尤其是爺爺,年紀大了,千萬別急出什麽病來,還有浩然,見不到媽媽了,會怎樣?不過還好,浩然一貫有爺爺奶奶*,見不到她隻是一時的難過,慢慢就會恢複的,慶幸的是,在進來之前總算是把依宸還給了辰安,不然,沒有了她,依宸可怎麽辦?
他定定地看著她,“不好!爺爺急得犯病了,左伯伯*之間多了好多白發,老大和三兒每天十幾二十個電話地騷擾我,他們都很擔心你……”
左辰曦聽了,眼裏漸漸漫上一層霧氣,可笑容卻泛得更大,“是我對不起他們,替我對他們說,對不起……”
她仰麵眨了眨眼,把眼裏的濕潤逼回去,“我媽呢?她還好嗎?”
“伯母和伯父慪氣,現在還一直沒回家呢!”
她點點頭,“嗯,辛苦了,二子,謝謝你……”此時的媽媽,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似乎,沒有什麽要說的了,她站起來,義無反顧地穿過那道鐵門。
“辰曦!”蕭伊庭衝著她的背影大喊,這一次來會見,一無所獲……
左家諸人還等著他回去複命呢……
他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心,和這天氣一樣冷……
而此時的左家,一片沉寂。
自從辰曦進去以後,左家經曆過慌亂,狂躁,此時,已經陷入死一般靜寂的境界,老大老三舉家集中在雲湖,陪著老爸,也一起等候消息。小胖扔給了陸家,唯有依宸和大人們在一起,小小年紀的,卻能讀懂大人的臉色,緊緊倚在爺爺身邊,絕不多事,更不會吵鬧。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破了這沉寂,左辰安以為是蕭伊庭回來了,立馬去開門,然,來的卻是宋楚。
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封信,很是驚慌的樣子,“爸,辰曦怎麽了?”
左辰安心中有火,亦憋了氣,無處可發,宋楚的出現正好撞在了他槍口上,“問我們辰曦怎麽了?她不是你老婆嗎?她前天出事的,你今天才知道,你還有臉來問我們她怎麽了?”
對於宋楚,他一貫就不太喜歡,但礙於他是辰曦的丈夫,他希望他能帶給辰曦幸福,所以總是客客氣氣,但現在辰曦一出事,他也不打算再討好了!
“對不起……我外出了幾天……”宋楚明顯的歉疚,在左辰安的咄咄逼人麵前低下了頭。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們!是辰曦!你的對不起該跟她說去!”
“好了!已經夠鬧心了!辰安你就少說兩句!”左思泉發了話,指指對麵的沙發,示意兩人坐下。
依宸在左思泉身邊乖乖地坐著,也乖乖地叫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叫的是宋楚……
看著依宸酷似辰曦的臉龐,宋楚心裏發酸,勉強對她笑了笑,“依宸,乖……”
左辰安見狀很想怒斥宋楚,他不是依宸的爸爸,自己才是,可是,看到依宸的模樣,又怕傷了她,閉口不言,隻狠狠瞪了宋楚一眼。
一家人重新陷入等蕭伊庭的氛圍中,空氣再度變得沉悶。
夏晚露端了一盤水果上來,放在茶幾上,可是誰也沒去動,宋楚拽著手裏的信,茫然而無措。
信很短,他一路看了幾遍後已經熟記於心:
宋楚:
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的手機卻始終無法接通,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也沒有時間再找了,走到這裏,該是我們說再見的時候了。十年,我在人生美好的年華遇上了你,我們彼此擁有對方最年輕最美麗的時光,這就夠了……
無論怎樣,我都不後悔當年的相遇,不後悔,我們走過的這十年。
再見,我的小美人兒。
很薄的一張信箋,隨之附上的是離婚協議書。協議上寫明,先住的房子給他,他的車依然歸他所有,她會一次性付清浩然的撫養費,當然還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他一回家,看到的便是這封信,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割裂了一樣痛。十年的時光,無論期間發生過怎樣的隔閡和分歧,她都已經滲入他的血液,是比年少時的激情來得更穩固的親情,平時沒有這麽深的感觸,在她說要和他切割開來的時候,這種痛便如皮肉分離一樣痛,他們早已經是彼此的血彼此的肉了……
在他拿著信瘋狂往外衝的時候,父母才出現,告訴他辰曦出事了……
是的,辰曦出事了,他此時坐在左家的客廳裏,周圍是頂兒尖兒的人物,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可辰曦卻是他的妻子啊,是他要保護一生的女人,而他,卻隻能幹坐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
在這樣的家庭裏,在這些精英的麵前,他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終於,等到了蕭伊庭的歸來,然,蕭伊庭能帶給他們什麽呢?
蕭伊庭苦笑,微微的搖頭後,唯能承諾,“我……隻能盡量爭取……”
“不!別給我說爭取輕判之類的屁話!打死我也不信辰曦會犯罪!我要她無罪釋放!”左辰安心裏有一盞燈,照著某個角落,可是……
“你媽媽呢?”左思泉問,“還沒下落?”
左辰遠低下頭,其實,有些猜想在每個人的心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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