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禾今天是作為目擊證人站在庭上，舒凝坐在下麵，手心都捏出汗了，特別是當李清婉手上銬著手銬被帶出來時，她微微站了起來，還是曲韋恩拉了拉她，小聲道：“小凝，別擔心。”

    舒凝坐下，李清婉的目光往這邊探索，她知道李清婉這是在找舒父，她對李清婉搖了搖頭，告訴她，舒父沒來。

    開庭期間，舒凝幾次往穆厲延那邊看，瞥見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手心漸漸又出冷汗。

    在開庭之前，曲瀟瀟對她說過，她沒什麽把握，除非池清禾在庭上放棄對李清婉的指控，因為她是最關鍵的一人。

    本來之前曲瀟瀟也想從可信度這上麵著手。指出池清禾跟舒凝的私人恩怨，以此來減低池清禾話的可信度，但那樣對舒凝不好，剛提出來，曲韋恩就否定了。

    一場沒把握的官司。最後在池清禾的口述改變中峰回路轉，當池清禾當著法官的麵說：“當時我進去的時候，隻看見李清婉手放在氧氣罩上，並沒有真正看見穆天雄的死亡是李清婉所致。”時，別說舒凝。就連曲瀟瀟都愣了。

    池清禾的口述改變，曲韋恩早就知道，所以沒有什麽反應，他看了看穆厲延，對於什麽一命償一命的說法，他自是不信，但真的是因為舒凝，穆厲延才放過李清婉？

    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邊是自己愛的女人，他的選擇是後者？

    還是，他隻是……

    曲韋恩又看了眼池清禾，他不知道池清禾手裏有什麽後路，但他還是得小心為妙，他與池清禾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事情不到塵埃落定，都不可掉以輕心。

    池清禾的臨時改變口供，讓庭審暫停十分鍾。

    休息室，曲瀟瀟嘀咕道：“這池清禾怎麽突然不指控了？不按常理出牌，可不像她啊。”

    舒凝也是想不明白，曲瀟瀟怕這是一個陷阱，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捋捋思路。”

    曲瀟瀟從洗手間出來時，小金將一個黃色牛皮袋的東西交給她：“曲小姐，這是我們穆總讓我交給你的。”

    曲瀟瀟奇怪的打開，發現裏麵是李清婉名下那些不明財產的證明。這簡直就是救命資料。

    “這真是你們穆總讓拿來的？”

    池清禾突然變卦，穆厲延又拿這樣的資料給她，這擺明就是要放李清婉一馬，所以這之前的不作為，不是什麽陰謀，而是根本穆厲延就不打算追究？

    那可是他親爹啊，死的不明不白，當兒子當真不管？

    小金說：“這確實是我們穆總讓拿來的，而且我們穆總特別交代，這件事希望曲小姐保密。”

    “你的意思是，不讓舒凝知道吧？”

    小金笑道：“曲小姐是聰明人，自然會懂。”

    “既然穆厲延有意放過李清婉，為什麽不早點把東西拿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開庭時間也快到了，祝曲小姐得勝。”

    曲瀟瀟揚了揚牛皮袋：“有了這個，估計想不贏都難。”

    小姐笑了笑離開，曲瀟瀟又看了眼資料，仔細看，才發現裏麵還夾著一份資料，是穆天雄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曲瀟瀟納悶，穆厲延將這個給她是幹什麽？

    這離婚協議書自然是不能拿上庭，難道是？

    離婚協議書上麵的簽字日期是在中風之前，難道中風跟李清婉也無關？隻是意外？

    看著這些資料，曲瀟瀟對穆厲延的做法，更是一頭霧水。不過不管怎麽樣，能為李清婉脫罪就行，以此看來，池清禾突然變口供，也是穆厲延的功勞吧。

    那個男人，如果舒凝知道了穆厲延做的這一切，指不定怎麽感動，然後迅速回到他的身邊，穆厲延既然不讓她告訴，她想不明白穆厲延做這一切的理由。

    看似為了舒凝，又沒有其它目的。

    “瀟瀟，開庭了，你在幹什麽？”

    曲瀟瀟聽見舒凝叫她，趕緊將資料收好，笑說：“剛才遇見一個老熟人，聊了兩句。”

    舒凝看見曲瀟瀟手裏的袋子，隨口問：“這個是什麽？”

    “待會開庭能派上大用場的東西，我之前讓朋友幫忙，剛才才把東西給我，有了這個。你母親一定沒事。”

    曲瀟瀟一向是說謊都特別自然的人，轉移財產是李清婉殺人的動機，現在殺人動機跟人證都沒了，警方那邊調查了這麽久，也沒有取到李清婉直接殺害穆天雄的關鍵證據，這場案子，也就不成立。

    她不會告訴舒凝這是穆厲延給的，不僅是因為穆厲延的交代，也是為了曲韋恩，在舒凝孩子的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她還是選擇保持性相信，不作為，若是真是他的話，那就另做打算了。

    下半場開庭，有了資料。案子毫無懸念，李清婉被當場無罪釋放，但穆天雄的死亡是屬於非正常死亡，警方那邊還是不會停止調查，李清婉依然會作為第一懷疑人員。在案子沒徹底結束之前，都不得離開a市，隨時傳喚。

    顛覆性的結局，穆厲延沒有再申訴，李清婉暫時性安全。結束之後，外麵的記者一直等著，看著穆家一行人出來，再看著後麵跟著的舒凝與李清婉一行人，也就知道了庭審結果。

    記者們紛紛圍上去：“穆先生。對於這結果，你有什麽想法，還會上述嗎？”

    “穆先生，李清婉女士是第三者插足的事是事實嗎？”

    “穆先生，聽說李清婉女士轉移了你父親的財產，對這事，你會怎麽做？”

    “穆先生……”

    “穆先生……”

    麵對記者們的提問，穆厲延就一個字：“滾。”

    穆厲延的脾氣是眾所周知，這個字一出來，記者一下子停止了問。就連拍照都忘記了，站在台階上的舒凝也是一瞬間站定，隔了這麽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場。

    池清禾能臨時改了口述，這一定跟穆厲延有關，不然依照池清禾恨她的程度，恨不得整死李清婉，又怎麽會放過。

    穆厲延有意放過李清婉，這是為什麽？

    小金走在前麵為穆厲延拉開車門，穆厲延眸子一抬。往台階上看了一眼，那一眼，舒凝覺得明明兩人之間那麽近，卻仿佛隔了千山萬水。

    她想開口喊穆厲延，到嘴的話。卻還是在穆厲延坐進車裏時咽了回去。

    曲韋恩看了眼舒凝，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穆厲延，眸光沉了沉，提醒道：“小凝，我們先回去吧。伯父還在家裏等著。”

    李清婉當場被釋放的事，舒父高興的滿臉笑意，盡管案子贏了，可李清婉是回不了穆家，隻能跟著舒凝先回曲韋恩安排的公寓。

    回去後曲瀟瀟將離婚協議書拿給李清婉。李清婉顫抖著手接過離婚協議書，看著上麵的簽字條款與日期，兩行淚無聲滑落。

    離婚協議書是在中風前就擬定好的，也就是在之前，穆天雄就已經有了要跟她離婚的打算。

    淨身出戶。這是她沒料到的。

    庭審的結果在第二天成功成為頭條，而這天，也正是穆天雄下葬的日子，李清婉換了一身黑衣去了墓地，舒父不放心，舒凝隻好陪著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