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空說道：“你這老頭兒，怎麽說話呢，這麽一大把年紀呢，還這麽為老不尊，真是。”

    那閉月島客哈哈一笑，說道：“嘿，老夫我也沒多老，不過是在此地住了千八百年左右吧，我也將要入土了，沒想到還能碰上你們這位有意思的小娃兒們。”

    趙靈兒驚道：“什麽，千······閉月老頭，您說您馬上要入土了，”趙靈兒有些擔憂，“這是為何呢，”趙靈兒希望能救救這位老前輩，若是他有傷勢，也可用藥醫治。卻不曾想，趙靈兒的此番擔憂，確是頗為不值得。這時隻聽那老頭兒答道：

    “是呀，老夫我也很可憐呢，如今活了千八百歲了，恐怕再活個幾百歲，就要一命嗚呼啦。”

    趙靈兒登時呆住，立在當地，不知所雲。

    司徒明空興趣盎然說道：“喂，老頭兒，你當我們傻呀，你可知道凡人一輩子才能活多少歲，你知道不，我們人世間有位杜甫大詩人，”司徒明空剛想說話，卻不曾想被那老頭子給打斷了。

    “杜甫呀，我當然知道啦，老夫在成仙之前，也就是前幾世的時候，還曾經背過杜甫的詩詞呢，而且如今我跟杜甫也很熟悉呀，他呀，如今就在那天上人間雲遊，時常救濟貧苦百姓，我前些日子還跟老杜他見麵兒了呢。”

    林月如聽了這老頭兒所說的話，不禁有些訝然：“您、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喂，小女娃兒不懂別亂說，那杜甫死了之後成仙，卻還是我替他給上邊兒進言的，要不然呐，這杜甫恐怕最多在那陰間當個判官，又怎能得到現今這麽好的職位，既能得到天庭頒發的俸祿，他每天還能雲遊天下，幫助窮苦人民，這都得感謝我呢。”

    司徒明空抽著個時機趕忙打斷他，隨後急急說道：“慢慢，我接著說剛才的啊，你既然認識杜甫，那就知道他寫的一首詩吧。”司徒明空說道：“那詩中寫的非常好呀，叫‘人生七十古來稀’，可見這人活他個七十歲就不容易啦，你都活了千八百歲了，還不滿足呀。”

    “哼，老頭子我每日被關在這幻境之中，原來王母每年還發蟠桃給我增加壽命，如今這幻境落到了人間大地，我就再沒得過蟠桃啦，如果我再沒蟠桃，我可就要死啦，到時候還得重新修煉，方能為仙。”

    司徒明空想起這他是須臾幻境中的神仙，不禁氣急：“你、你既然是此中的神仙，為什麽不消滅那妖怪魔威呀，還讓他到處害人，我的一個朋友就是被他害死了。”

    閉月老頭笑了笑，說：“那魔威與我不差上下，而我年歲已老，他平日又對我尊敬萬分，我何以殺他呢。更何況，你的那朋友死也就死了吧，早死早托生，這時候她應該生活得非常快樂呢。”

    “什麽早死早托生，你這老東西，你若是再出言不敬，我就殺了你。”

    閉月老頭仍是不生氣，打趣道：“嘿嘿，你也能殺了老夫呀。”老頭兒打完趣兒，便說道，“其實老夫說的是句句在理呀，你不妨想想，那虛夢涵沒了丈夫，你讓她活著難道不是種煎熬麽，現在他們兩個生活得才叫美好呢。”

    司徒明空問道：“你這老頭兒怎麽知道這麽多事兒，”

    “老夫為仙，外界之事一無所知，而在這須臾幻境之中發生的一切，全逃不過我的眼睛呢。”

    閉月島客變出一根拐杖，隨後他拄著拐，在空中一搖，便見得空中浮現出一幅圖景。這幅景象甚為熟悉，此處是桃花的故裏、鮮花的家鄉、爛漫的溫柔鄉。司徒明空想了想，猛然道：“哦，這是夢涵她施展出來的變幻法技，那個桃源夢境。”

    閉月老頭嘿然一笑：“不錯，正是呀，早在那寧燁霖死亡之時，虛夢涵她便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她將一律情思寄放於這桃源夢境，等到她死的時候，便能來到這夢境之中。同時，那寧燁霖與她情思相係。所以她死的時候寧燁霖的魂魄便去接她了，二人一起來到夢境之中，終生相伴，生活下去，豈不快哉也。”

    司徒明空仔細想想虛夢涵在寧燁霖死後的一係列反應，果真正如這老頭兒所說一般。恐怕她早就料到了死亡，所以才會將那寧燁霖的屍體葬於那桃源夢境，以待自己死後一起去那桃源夢境，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閉月老頭說道：“你信也罷，不信也好，看這圖像之中，這虛夢涵不正是和那寧燁霖一起嗎。”

    司徒明空看那圖像，便見得一片鮮花爛漫之上，虛夢涵和那寧燁霖二人嬉戲追逐，不時坐在花瓣草地之上，偶爾談詩賦詞，好不愜意。司徒明空看到這幅圖景，心中真心地說了句“祝你們幸福”，之後，便對那閉月老頭說道：

    “老頭兒，謝謝你了。”

    “嗬嗬，老頭子我一生經曆了多少事情，唯有這‘情’最為難得也，親情、友情、愛情，任何一個，足以讓人世世追戀呐。”老頭子一頓，便將那拐杖重新變沒，隨後道，“好了，我們大家相見，也是有緣呐，老頭子我在臨死之前也能在碰到你們有意思的年輕人。”

    閉月老頭拍拍司徒明空肩膀，在他耳側輕聲說道：“小娃兒可要好好決定呀，選擇誰，或是都選，你自己瞧著辦吧。”說到此處，閉月老頭又是仰天而笑。閉月老頭看了看幾人，道：“你們也該出去了，要知道這須臾幻境之中不是久待之所，人間恐怕已經過了年餘啦。”

    司徒明空問道：“老頭兒，說實話，我們打敗了魔威，得到了這麽個令牌，但是不知如何出得這幻境，還望您能慷慨解囊。”

    閉月老頭將那令牌搶到手中，看了看，說：“哈哈，好令牌呀，若是拿到凡間，恐怕能賣個千萬兩銀子，小子你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嘛。”閉月老頭說著，不等司徒少年答話，便說道，“其實你們也隻能通過我回到人間，我幫你施法吧。”

    閉月老頭變幻出那拐杖，將那拐杖指向天穹，隨後念動咒語，將那令牌放置那拐杖之上，隨後便見得天空之中忽然是裂開了一大道口子，暗藍色的天幕撕開一道口子，已然成為了清澈的水藍之色，這種久違的顏色，對於司徒明空等人來說，好生美妙。

    閉月老頭念道：“千古為夢，一念須臾，且道我生擾擾，你生匆匆。”

    老頭兒話音落定，便見得幾位少年男女全部被那道口子吸了進去，轉瞬沒了身影。閉月島客看著他們身影由實變虛，心中暗暗說道：

    “幾位小娃兒，去那人間，經曆你必須經曆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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