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五章 你還記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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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報紙上,都在大篇幅的報道最近這段時間,大批量的毒/品以不法途徑流入w市,為市民的心裏身體健康帶來了嚴重危害,接著,警察又表態,一定會找到全部的毒/品,而和毒/品有關的人抓到後也必將嚴懲不貸。
何蔚藍心亂的翻著,這件事被渲染得越厲害,警察就會越關注這件事,而且以她這兩天去看小蕃的情況看,小蕃的情況不容樂觀,且不說那包白/粉是真的在小蕃身上搜到了,人證物證都在,還有小蕃的指紋,更不敢想象的是,法醫的檢查結果是,小蕃體內殘有少量毒/品。
種種跡象都對小蕃不利,在加上小蕃一直沉默不說話,警察自然而然的就將她的沉默當做默認。
她谘詢過幾個律師,律師聽了她的敘述後,都紛紛搖頭更重要的是目前這件毒/品案,舉市
關注,大多數人選擇的自然是明哲保身。
何蔚藍轉身為自己倒了杯茶,這幾天,她沒有一天睡好過,再加上那天淋雨,燒一直沒有退
下去,隻要一動腦子,後腦勺像是被人給用釘給刺穿了,疼得要命!
她剛坐下來,手機響了,她隨手拿起來,一打開,秦嫂焦急的聲音就傳過來。
“何小姐,大事不好了,他們帶著人來準備拆房子了……”
不過,秦嫂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人搶走了,那人罵罵咧咧的吼道:“八婆,傑哥交代
了,今晚上十二點之前,若是錢還是沒有到賬的話,這座房子明天早上就是一座廢墟。哥幾
個沒事,今夜裏就在這好好研究研究,從哪裏開始下手。”
話說完,她聽見幾個大漢的放肆的大笑,接著電話被掛斷。
何蔚藍拿著手機,呆愣了好一會兒,正要將手機扔出去的瞬間,它又響了。
她不想接,它響個不停,存心和她作對一般,她氣衝衝的拿起來。
“哪位?”
“你好,請問是何小姐嗎?”
那邊是彬彬有禮的問候。
何蔚藍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請問你是?”
“我是‘夜色’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記得幾天前,我們寄給何小姐一封律師信,何小姐因違
背合約的約定,理應賠償合約中所提的所有違約金,但是何小姐遲遲不肯露麵,這讓我們很
為難,所以……”
何蔚藍打斷他的話,“對不起,我會盡快賠償的。”
她掛斷電話,猛的一甩,隻聽啪的一聲,電話砸到了牆壁又彈了回來,落在地上已是四分五
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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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藍出去的時候,天不算黑,但是因為飄著雨,天氣陰沉沉的,潮濕得厲害,那水汽像是
可以浸透她的皮膚,直抵她的心底。
她出去的時候,化了妝,不濃不淡,其實,她很不喜歡化妝,沒有必要,她通常都是素麵朝
天。
隻是,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什麽樣的時候還是要有些妝容的,那表示對別人的一種尊重,
更能體現她的一番用心。
隻是,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帶傘,雨水打在發膠上,臉蛋上,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伸手攔了輛的士,告訴司機地址,綠色的的士便如一條迅速遊動的青蟲,閃入了茫茫的雨
幕裏。
她又在車上補了補妝,不過,已經毀掉的妝容,再怎麽精雕細琢,也達不到原來的效果。
路況不好,又下雨,堵車加上紅燈,等她來到陸氏大樓前,已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天已經真
正的暗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堪堪隻能照亮一方不遠的距離,抬起頭,雨霧繚繞的半空,也被燈映得昏黃昏
黃的。
陸氏大樓,三十二層高,抬頭看不到頂,隻感到黑壓壓的一片,像是一個巨獸張開的口。
七年前,在她還是陸家大小姐的時候,她對這裏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陌生的。
而現在她幾乎閉上眼睛,就可以走到頂層,走到那個會客室,走到那張她常坐的沙發前。
雖然早已到了下班的時間,還是陸續有人走出,人們看到她,也隻是在她身上停留一兩秒,
隨即就移開,陸承佑將她保護得很嚴實,更確切的說,他不屑對外宣布,至今無人知道她,
所以此刻的她看在旁人眼裏更像是一個避雨的過路人。
就算是那樣,她還是低著頭走進去,走到了總裁所屬的電梯,熟練的按下密碼,看著紅色的
數字不斷變化,她緊張的等待著,像是等待一場被斬首示眾的酷刑。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她看著那空洞洞得電梯間,握緊拳頭,深吸了幾口氣,走了進
去。
電梯的一麵是鏡子,她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眼圈發青,嘴唇發紫,黑發一縷縷的站在臉頰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撫了撫臉,揉了揉唇,想讓它們看上去紅潤一些,可是手一接觸嘴唇,就被狠狠咬住,可
以看出瘦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她感到疼,卻不知道哪裏疼,又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疼。
她到最後還是沒有控製,眼淚流出來,流得太多,太猛,眼線花了,假的眼睫毛也有些鬆動了。
眼看著就要到頂層了,她擦擦眼淚,以至於使得那紫色的眼線一路拖延到臉上,她想從包裏
翻出粉餅,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她隻好用手胡亂的擦擦。
她要以最美的姿態呈現在他麵前,她知道他喜歡她的笑,於是她就對著鏡子開始笑。
可是,怎麽笑都不對,要是放在以前,她這樣對他笑,他一定會說她是虛情假意的。
其實,她是真的想笑給他,在七年後的第一次真正重逢,她想將最美的笑給他。
隻是,她真的笑不出來,對著鏡子擺弄了好大一會兒,最美的一個笑也像是被人押著上斷頭台般的最後一笑,蒼涼絕美。
她是來求他的,不能讓他有種她是來受刑的感覺,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於是,她最後敲定,咧嘴一笑,卻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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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門開了,電梯直通客廳,客廳裏燈火通明,還吹著冷氣,沒有一個人。
她走出來,看到書房的燈亮著,輕輕的走了過去,書桌後沒有人,但是電腦開著,她推開門,巡視一圈後,在落地窗前,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陸承佑也聽到聲響,以為是秦煬,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明天上午將那塊土地的投標企
劃案擬定,我要親自去投標。”
無人回答,陸承佑疑惑的轉頭,看到何蔚藍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口,可能是因為冷氣的緣故,
她在瑟瑟發抖。
他的眼睛裏一星的光很快劃過,隨即大步的走過來,將她拉了進來,又看了看她,眉頭不悅的皺起。
“你怎麽來了?”
何蔚藍隻想笑,又笑不出來,都深秋了,還開冷氣!
她凍得牙齒打顫,眼睛裏卻閃過一絲近似嘲諷的笑意,問得真好,她一定會來,他早就不是
猜到了嗎?
陸承佑沒有忽略她眼底的嘲諷,黑眸垂下,卻什麽也沒說,放開她,離開,走進另一間房
間。
何蔚藍愣愣的站在那裏,像個隻溺水的流浪貓,光著雙腳,頭發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油光可
鑒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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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佑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條浴巾,什麽都沒說就扔在她臉上。
何蔚藍正想拿下來,腳就離了地,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
他抱著她走進浴室,將她直接扔進浴池裏,像扔一個麻袋。
他的方形浴池很大,何蔚藍連衣服都沒脫,就快被水淹沒了。
水很熱,像無數根針在紮,受刑一樣。
何蔚藍用手臂抱住自己,肩膀不由得縮在一起。水麵忽地漲了起來,她被一條胳膊鎖在胸
前。
陸承佑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浴池邊上,後背靠著池沿,微合著眼睛。
他緊抿著嘴唇,下巴繃得很緊,喉結上下滑動,放在池邊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仿佛在極力
隱忍什麽。
適應了水的溫度,何蔚藍的身子漸漸暖起來,可衣服沒脫,時間長了就癢得難受,忍不住扭
動了一下。
“怎麽了?”
陸承佑睜開眼睛。
她的動作很輕,可是他太敏銳。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小聲嘀咕著:“你這樣,我沒有辦法洗。”
“那就別洗了。”
陸承佑繼續抱著她,甚至將她又摟緊了些,埋在她的肩頸處,溫熱的氣息比這裏的水汽還要
灼上幾度,說出的話卻讓何蔚藍硬生生的脊背發寒。
“早知道如此,何必逃走!”
他說得漫不經心,她卻像是被定了咒一般,不得動彈。
他這句話說得太過隱晦,如果她沒有恢複記憶,沒有記得他,她或許隻是認為,他所謂的早
隻是幾個月前,而現在,她清楚的記得一切,她知道他所謂的早,是很早很早以前。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已經恢複記憶的事情,她更不能讓他知道,她無法想象那後果!
陸承佑覺察到她的身子僵硬,低頭看她臉色竟然浮現一絲奇異的紅,大大的眼睛驚慌無助,
而貼著他的柔軟身體也滾燙的顫抖著,他皺皺眉頭,伸手去摸她的腦袋。
“你發燒了?”
何蔚藍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退離她,望著他,活像他是個會吃人的魔頭。
“是水太熱了。”
她停頓一下,接著道:“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洗澡。”
陸承佑看了她好一會兒,沒說話,高大昂藏的身子站起來,原本到她脖頸的水麵,立即降到
胸脯,看著他上去,她大大鬆一口氣。
浴室裏的溫度沒變,何蔚藍卻感到冷。
她看著自己被溫水泡得發白的手指,水從指間流下,掌心空洞。
攥成拳,握住的隻是空虛。
她轉過臉,看到池邊放著他的男款襯衫,應該是他特意留在這裏的。
她的衣服還沒幹,估計這裏也不會有多餘的睡衣。
她走出浴池,抽了一條毛巾將自己擦幹。
然後拿起那件襯衫,昂貴的麵料,考察的剪裁,連小小的袖扣都是低調昂貴的藍寶石製成的
在燈光下煥發出幽靜的光彩。
在陸家的時候就知道,真正的有錢人,就是他所穿所用,都是量身定做,大到汽車豪宅,小
到一顆小小的鈕扣。
何蔚藍記得,他以前喜歡穿t恤,有著淡淡的肥皂味,除非必要否則不穿襯衫。
可是現在,摸著襯衫那精致的紋路,卻讓她感到陌生。
應該說,除卻某些可以勾起回憶的瞬間,他現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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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寬闊的露台,四周圍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中間是一個小型遊泳池,正對著城市繁華的夜景。
何蔚藍忍不住再次感歎,有錢真好。
誰能想到把遊泳池建在這麽高的地方?就算想得到,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對著明月清風和城市的繁華暢遊,該有多快意?
然而,房子的主人隻是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喝著紅酒,似乎沒有想下水的意思,想想也是,
今天的天氣,似乎不適合。
“過來坐。”
他扭頭看到她,輕輕地拍了拍地板上的墊子。
何蔚藍走過去,頭發還在滴水,襯衫很寬大,她把袖子卷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用毛巾把頭發擦幹。
陸承佑倒了一杯茶給她,自己接著喝酒。
何蔚藍發現他喝得很多,不過一會兒工夫,一瓶紅酒已經快見底了。
他有心事,何蔚藍直覺的感到,但是這話她又不能問,側頭看了他一會兒,又接著擦頭發。
“你的頭發真長,留多少年了?”
陸承佑忽然握住一縷,摩挲著,拿到鼻前嗅著,“很香!”
何蔚藍用擦頭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將頭發抽出來,想了一會,淡淡道:“不知道,不記得了。”
陸承佑的眼睛有些渾濁,又有些黯淡,盯著她看了很久,又轉過頭,灌下一口酒。
“你都還記得什麽?”
他忽然問,何蔚藍專心的擦著頭發,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聽他這麽一問,轉過頭來,看到一雙沾染怒氣的雙眸。
她一愣,有些慌亂,她想站起來,又被他拉下,顯然他很生氣,力道答得她一下子趴在了地上,還好,有地毯,不然她的膝蓋又要遭殃了。
“我,我不知道,你,你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她有些語無倫次,看著他,心驚膽戰,他該不會是看出什麽了吧?
陸承佑看著她如一隻受驚的小鳥,鬆了手,她立即退到離他兩步遠的地方,戒備的看著他。
他心裏惱火,但又心生不忍,到最後,淡撇撇的丟下一句。
“沒什麽,閑著無聊,調節氣氛。”
他還真是無聊,她倒是給嚇個半死!
撫著驚魂不定的心髒,她小心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身邊,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刃上。
他也不理她,兀自仰頭喝酒,眼看著第二瓶紅酒又要見底,她終於蹲了下去,小手由背後爬梭著來到他的手臂,進而握住他的手,拿下酒瓶。
酒瓶在她手裏搖晃著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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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佑終於回頭,俊美的臉上染上些醉態,但是那雙眸子卻亮得嚇人,好像背後五彩的霓虹
全部被它吸收,緊緊的盯著她,盯牢她。
何蔚藍力持呼吸,但是不行,她緊張,害怕,剛才就在顫抖的身子這會兒更像是篩糠一樣的抖個不停,眼睛更是四處躲閃,就是不敢看他的眼。
她熱得難受,身上像是被火烤,喉嚨幹幹的,好不容易顫抖的嘴唇終於展開了,卻發不出聲音了,她本能的潤一下子唇,下定決心。
“陸先生,我有話……”
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天地猛的轉換,她下意識反應的摟住他的脖子,手下的肌膚僵硬得如鋼鐵一般,卻比她的更灼燙幾分。
他的眼眸裏已經躥出他熟悉的*,她不自覺的抓緊了他的衣服,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在
猛烈的撞擊著胸膛。
她被放下來,他隨後覆了上來。
“等等,我有話說。”
她伸出小手力圖擋住他強壯的身體,但無異於螳臂當車,更何況,他還是個被*完全淹沒的醉酒男人。
果然,陸承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耐,抓住她的雙手放在頭頂,他低下頭吻她的柔白細膩的頸子,卻疼得她隻皺眉頭,忍不住的又開始掙紮起來。
“放開我,你喝醉了!”
陸承佑抬起頭,充滿*的眼眸狠狠的盯著她,她一愣,緊接著想要逃離。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來這裏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