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七章 就算是他逼我的,那也是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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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藍回到了房裏,卻怎麽也睡不著,三五時的就要起來跑到窗口看看,直到第七次再去看時,車已經不在了,她躺下來,睜眼到天亮。
早上去洗漱的時候,她被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想到一會還要去見客戶,便拿出很少用的
化妝盒,妝乍看上去有點濃,但總比腫眼泡黑眼圈看著讓人舒服。
她進公司一個月,但是能力不錯,很的設計部經理信賴,這次之所以把這個俱樂部的任務交
給她,也是看好她的能力,果然,她不負重托,對方很滿意她的設計,想要表示感謝,更要
求再次合作。經理當然高興了,二話不說,就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一路上,經理一個勁兒的囑咐何蔚藍,這是個大客戶,一定要好好表現什麽的,何蔚藍雖然
覺得他的話有些不中聽,但也沒說什麽,隻是笑著點點頭。
他們是在離市中心不遠的地方停下,也算是個商業區,很多新建的設施還沒有裝修,更多的
還是在施工階段,可以預想,不出幾年,這裏又是一個繁華的商業區。
他們麵前是一棟大樓,大約有二十層高,也是新建的,樓的旁邊還堆砌著很多磚瓦瓷片,上
麵覆蓋著一層斑駁的雪。
她設計的俱樂部就在這座樓層裏,何蔚藍仰著頭,正猜測著回事哪一層呢,突然聽到經理高
興的喊了起來:“來了,來了!”
何蔚藍回頭,就看到一輛白色寶馬車緩緩駛進來,經理已經彎著腰跑著上去,那略顯肥胖的
身子,健步如飛的跑在積雪消融的水泥地上,何蔚藍有點替他擔心。
車子停下來,一個男人下車,何蔚藍認得他,是那家俱樂部的管理者,陳尚傑。
經理已經笑著走過去,陳尚傑隻是點頭笑笑,轉過身去打開車後門,又一個男人出來了。
看他們對那個男人的態度,這個男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何蔚藍如是想。
那個男人出來的時候,是背對著她的,她隻看到他穿著米色的大衣,略顯消瘦,頭發被風吹
得有些亂,幾根在風中立了起來。
何蔚藍有一刹那的恍惚,覺得那背影有點熟悉,隨即她搖搖頭,心想肯定是自己昨天沒睡
好,眼花了。
手機響了,她正準備低頭翻包包,拿手機,經理朝她使使眼色,招招手,她一愣,摸到手
機,是薑明。
“還不快過來,傻愣在那裏做什麽?”
何蔚藍正猶豫著要不要接,畢竟自上次兩人分手離開後,這是他第一次聯係她。
經理已經掂著肥胖的身子跑過來,臉色有著不耐的表情,一把將她拉住,朝那邊走去!
“何小姐,你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老板,淩昊澤先生。”
陳尚傑笑著介紹,並未注意到何蔚藍的臉色變化。
“淩先生很欣賞你的設計能力,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何蔚藍已經說不出話了,因為她的神經正隨著淩昊澤的轉身一點點的繃緊,她在他眼裏同樣
看到了震驚與不敢置信,但是隻是一會兒,他走向她,伸出手,他的聲音一貫的溫潤平靜。
“何小姐,你好!”
她顫抖的手被他握住,她感覺到他也在顫抖。
淩昊澤走在前麵,她跟在他後麵,他們已經走進大樓裏,陳尚傑向他們介紹著這裏的布局,
她隻隱約聽到什麽餐廳,健身房什麽的,其餘的什麽也沒聽到,倒是經理一路熱情不減,笑
容不斷,脊背不直的點頭連連稱讚。
兩人無端詭異的沉默,早就落在了陳尚傑的眼裏,趁倆人各自想心事的時候,他帶著經理提
前走開了。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何蔚藍覺得耳邊安靜,才發現隻剩下他們兩人了,她下意識的望過去,
他正在看她。
她張張嘴,動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
“那天晚上的那個服務員是你?”
淩昊澤突然問道。
何蔚藍知道他指的是‘夜色’的那一晚,她點點頭。
“我一直在找你。”
他越過她,走到窗戶前,空蕩蕩的房間,他的聲音在房裏轉了幾個彎撞到了她耳朵裏,嗡嗡
作響。
“你沒必要這樣。”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又不像是她自己發出來的,完了,她想了一會兒,又加了
一句:“我們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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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定在五星級酒店,隻有四個人,卻要了一個豪華奢侈的包間,何蔚藍怎麽想怎麽覺得浪費。
但看陳尚傑和經理*的眼神,她就已經猜到他們心裏在想什麽,本來她還打算下午去孤兒
院看看,不過看來要落空,晚上能回去就不錯了。
午餐吃得很沒味,淩何兩人自顧自的吃著,期間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陳尚傑的心裏難免
又些失落,但為了不使氣氛太過尷尬,他就偶爾說上兩句,也隻有經理附和,接過,是倆人
哈哈幹笑兩聲,接著低頭吃飯。
又是一頓豪華的晚餐後,陳尚傑提議去ktv。
何蔚藍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無語的淩昊澤,想開口推辭,經理一記狠毒的目光殺來,她隻得乖
乖閉嘴。在進包間前,又被經理拖著哀求了一番,無非也是好好表現,爭取取得沈先生的開
心等等,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拿她當工具使來給他撈錢。
回到歌房的時候,陳尚傑正在唱歌,一首很火爆的網絡歌曲,唱得很好聽。
陳尚傑唱完,經理摩拳擦掌的想要躍躍欲試,被他一把拉了過來,他走上去,選了一個歌。
“何小姐人這麽漂亮,唱歌一定好聽,來一曲吧!”
何蔚藍當場愣住,這個場合,她怎麽說都不能拒絕,可是她是真的不會唱歌。
“對不起,我,我不會唱歌。”
陳尚傑哈哈笑了兩聲,以為她是開玩笑,繼續道:“何小姐就別再謙虛了,還是歌選得不
好,這樣的話,我再選另一首好了。”
何蔚藍為難的看了看淩昊澤,他們錯對著坐著,正好她在明處,他在暗處,她看不清他的神
情,隻是見他無聲的飲著酒。
陳尚傑挑好了歌,請她上去,她沒辦法,隻得磨蹭著上去,旋律響起,她抓著麥克,愣是一
個音都吐不出來。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撂下話筒,匆匆跑了出去。
何蔚藍在洗手間裏呆了一會兒,說句實話,她不想出去,但是總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遂又
補了補妝走出去。
出去的時候,淩昊澤就等在門口,她愣了一下,走過去。
“你怎麽也出來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裏麵太悶了。”
何蔚藍點點頭。
外麵的天氣很冷,大街的人不是很多,耳邊一下子清淨了很多,何蔚藍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淩昊澤指了指對麵的一間飲品店。
“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他沒有等她回頭,就直接穿過馬路走了過去。何蔚藍隻得跟上。
她要了杯熱可可,他的是一杯紅酒。
“我去‘夜色’找過你,但是他們說沒有你這個人,之後你去了哪裏?”
何蔚藍心想這一切一定和陸承佑脫不了幹係,難道那天晚上他見到淩昊澤的事情陸承佑也知
道,所以她才被無緣無故的解雇?
何蔚藍的眸色裏閃過一絲怒氣,但隻是一下,隨即她淡淡一笑。
“我隻是臨時的,一個服務員而已,他們不知道也沒什麽奇怪的。辭職之後就進了這間公司
一直到現在。”
她在說謊,淩昊澤的直覺告訴他,不過,他並沒有拆穿,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真的很
有設計方麵的才能,或許大的公司更適合你的發揮。”
她知道他是在變相的向她提出邀請,讓她去他的公司,畢竟沈氏在建築設計這一方麵,也是
業界有名的。要是放在幾個月前,她還沒有記起一切的時候,她一定會樂嗬嗬的接受,還會
認為是老天的垂愛,讓她有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隻是現在,她搖搖頭,嘴角浮現一絲似有若無的苦澀。
“不用了,我覺得這樣很好,”完了,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我們不經常這樣麵對麵的坐
著,我會覺得更好。”
她知道她的話重了,說出這樣的話,她完全是出於自己的考慮。
也許她是自私的,但她覺得是對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對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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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昊澤低頭喝著酒,他的舉止一直都是優雅中不失尊貴,此刻那動作依然優雅,隻是多了點
僵硬,嘴角有點沉,挨著杯沿,卻不喝酒。
“你這麽討厭我?”
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裏隱隱流動著變幻的清光,像是月光下雪的的清冷一樣,有點薄淡。
何蔚藍看著那眼睛,她以前就覺得他的眼睛好看,琥珀的色澤清透得如一塊不染塵色的碧
玉。
“不,我不討厭你,更不會恨你,以前我說恨你,那隻是一時的氣話,你不要當真。”
“那為什麽不想見我?”
“不是不想見你,隻是我們沒有再見麵的必要。”
何蔚藍說完,低頭攪可可,可可已經涼了,她一口還沒有喝。
“離開夜色後,你和陸承佑在一起。”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何蔚藍略微一驚,抬頭看她,他正悠悠喝著酒,像是了解到她的疑問,接著道:“外界傳聞
陸承佑迷戀上一個神秘女子,但是卻沒人知道那女子是誰,那段傳聞的時間正是你離開夜色
後不久。”
何蔚藍沒有回答,他說的都對,她無可反駁。
“七年前,他使用卑鄙的手段贏得了你,我不相信七年後,你是主動回到他身邊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盡量放低聲音,但是那言語間的憤恨卻更加明顯的顯露出來。
不知怎麽回事,何蔚藍有點氣,她放下勺子,看向他。
“就算是他逼我的,那也是我願意的。”
淩昊澤的眸子驀地一凜,捉住她的手,“你就這麽愛他?”
何蔚藍看了他好久,沒有回答,輕輕的拿開他的手。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壓在胸口上一個多月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他殘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芥,歸於良心道德,她應該憎恨他譴責他,而她卻是也這麽做了。
可是,她又無法控製自己的心,他是她愛的男人,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無論他做了什麽,
她收不回自己的心,更擦不掉刻骨的愛。
淩昊澤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去,如死灰一般,何蔚藍心裏難受,她想起她罵陸承佑的那些字
句,她說他自私殘忍,一味的想著自己,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感受,那現在她呢?不是和陸承
佑一樣嗎?
她忽然覺得可笑,也真的笑出來了。
“你一定覺得我很殘忍,對你說這麽絕情的話。”
淩昊澤沒有回答,他看著她,眉頭鎖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隔了那麽長的時間,為什麽你還認為陸承佑像以前一樣愛你?”
何蔚藍頭隱隱有點痛,她真的不想就這個話題和他談下去,喝了一口可可,涼透了,身子都
跟著哆嗦了一下。
“我見到你太太和女兒了,”見他一愣,她笑道:“女兒很可愛。”
可能是因為提到女兒的關係,他的唇角竟浮現一絲淡淡的笑。
“她今年五歲。”
停了一下,他又道:“魏海寧她沒有說什麽嗎?”
何蔚藍想起她說的那些話,笑了笑。
“有,她說她很愛女兒,不想看到女兒受到傷害。可能你還不知道,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很
愛你,你不覺得她在結婚前後變了很多嗎?女人變化的一個重要原因,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一
個男人。”
淩昊澤凝眉沉默不語。
“你們很幸運,在有生之年,遇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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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把何蔚藍當成了生命中的貴人。一下子從小小職員提到設計部的副經理,專門負責與沈氏方麵的合作設計。
何蔚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開始的時候她自己也有些擔心,排斥,更甚的是有過辭職的打
算,但是一想到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份她做起來得心應手的工作,也就硬著頭皮上去
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那天的談話有了效果,還是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和她出麵洽
談,商量定稿的都是陳尚傑,自始至終,淩昊澤都沒有露過麵,她心裏才逐漸放鬆下來,倒
是陳尚傑對她的態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曾澄清過幾次,不過那些言辭在陳尚傑看
來,就是羞澀的掩飾,之後,何蔚藍也懶得說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最後完工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淩昊澤也到場了,期間他與何蔚藍也隻是一般
般的點頭微笑,表達感謝,並未經理和陳尚傑預想的那樣眉目傳情,暗度陳倉之類的,聚餐
結束的時候,大家分手離開,淩昊澤先離開,離開的時候也隻是回頭默默的看來她一眼,她
笑著擺擺手。
何蔚藍聽到陳尚傑和經理嘀咕:“難道我們眼花看錯了?不對啊,明明那時的氣氛就很*
啊!”
“光*管個用啊,我看啊,沒戲!”
陳尚傑歎著氣搖搖頭離開,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看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然後,經理對她的態度又變了,雖不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倒也不必之前那近似諂媚的嘴
臉了,不過,何蔚藍有能力,這是不容質疑的事實,經理雖說對她態度惡劣,但是考慮到利
益金錢,他可是絲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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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藍為了趕進度,一天睡四五個小時是常有的事,一個月下來,人消瘦得更厲害了。
這一個月,她過得忙碌也清閑,隻忙工作心清閑。
自那一次雪夜見過陸承佑之後,他就再也沒出現,有時候當她無意識的走到窗邊看到木棉樹
下一片空空時,她心裏就驀地也是一陣空落落的,之後便是氣憤,鬱悶,埋怨自己幹嘛無緣
無故的在寒冷的窗邊傻等,便憤憤的拉上窗簾,並在心裏痛下決心,以後再也不去窗邊了。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如此。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直到她在電視上看到他的報道,那段時間,他一改以往低調
的作風,經常出現在媒體麵前,無論是舞會,酒會,還是慈善宴會,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始終都是一身黑色係的西裝西褲,每一出現,他畢竟成為媒體爭相報道的焦點,冷酷的俊容,修長的身姿,挺拔傲然,卓爾不群,當然除了他本身的奪人眼球外,他身邊的女伴亦是耀眼明亮的,雖然容貌不同,但個個都是美女佳麗,環肥燕瘦,嬌的似花,柔的似水,豔的似火,媚的似妖,姿態各妍。
但是他帶在身邊最多的是關心眉,那個新加坡富可敵國的大小姐,再加上陸氏和建煌的關係,前些日子流傳的關於陸承佑和一個女人的緋聞,於是就有了一下的精彩一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