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求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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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燁九死一生,修羅場上走過來的人,豈會在乎這麽一點小小的傷痛。”
乘大家不注意,薑未晚連忙舉起盤中僅剩的一個碗,秦燁上前一步,將未晚往懷中一帶,在她失神的瞬間,輕而易舉地奪過她手中的碗,對準了自己張開的嘴。
“燁哥哥,不要!”
“秦……”未晚目瞪口呆,奮力掙紮著,還是遲了一步,秦燁用力將她納入懷中,興許是使了內力的緣故,力氣大得未晚無法掙脫,白酒一氣嗬成地倒進了秦燁肚子裏。
“秦燁……”寧蘭齊生生地失控了,淚水奪眶而出。
“乖,別看這麽血腥的畫麵。”景浩天連忙側過身子,一把將寧蘭齊攬入懷中,將她的頭按壓在他胸口,適時地擋住了世宗皇帝和朝臣們投來的目光。
寧蘭齊心係秦燁,驚怒交集,用力推他。
景浩天死死按住她,壓低聲音道:“寧蘭齊,你要敢讓我成為朝臣的笑話,我敢殺了你和秦燁!”
齊家治國平天下!
他堂堂大景二皇子,如果讓父皇知道,他的妻子心係別的男人,以父皇的性格,父皇會疑心,他如何能容忍妻子的不貞。寧齊蘭是大聶國丞相寧複之女,身份特殊,到時父皇就會認為他有異心。
就算父王想不到這一點,也會認為是他這個皇子無能。
換位思考,站在帝王的位置上往下看,一連自己妻子都治不了的男人,將來還如何能治理得了天下。
所以,這些年來他極力隱忍著,把他與寧蘭齊名存實亡的姻緣,保護的妥妥當當,不露半點破綻。
人前兩人如膠似膝,人後兩人橫眉怒目,相互不容。
太不像話了!世宗皇帝瞪了景浩天一眼,兩人要恩愛,回自個府砥裏去,大庭廣眾之下,一刻也忍不住嗎?
景浩天放開寧蘭齊,順勢扶正她,溫和笑道:“你們女人家就是淚多,感動也哭,當真是水做的。”
“夫君,你盡笑話我,秦燁待未晚的好,讓我想起你的千百般好,我的眼淚就這樣生生地收不住,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慧妃瞥了寧蘭齊一眼,隻覺得身上起了一陣雞皮,又暗暗鬆了口氣,皇上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秦燁身上,浩天算是暫時脫困了,不過有這個寧蘭齊在得一天,她就沒有一天省心的。
飲罷酒,秦燁驀然摔了手中的玉碗。玉碗碎裂聲響與男兒錚錚利落聲同時響起,“笑話!我秦燁堂堂男兒,豈能讓自個女人委屈。”
“秦燁,秦燁啊!”薑未晚眼角悄然濕潤,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鬢發。她曉得這個男人,對他是用心的。
可是她不能嫁給他,不能啊!
他斷然不會因為情,舍大聶天下。
她更不會因為他,而棄三皇兄在狼豺狼虎豹中孤立無援,九死一生。
“晚兒,這滴淚是你為我而流的嗎?”秦燁伸手,微拭她眼角的淚珠,動作輕柔至極,見她落淚,秦燁心中一時百味陳雜,喜得是這回,她僅為他心疼。他終於從景墨予手中扳回了一局。可為什麽對著她的淚眼,他心中反而不好受。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青穆挽娘冷笑,“秦燁,不交待後事嗎?死到臨頭,你還有心情風花雪月,你這等豁達心情,連我都要佩服上幾分。”
秦燁目光平寧和,“本王孓然一生,來大景之前就已交待完身後事,生死何懼。”
“挽娘,交出解藥。”未晚則焦灼如焚,她瞪著挽娘,目光森冽如冰,寒氣逼人。
“秦燁,剛才你喝的,就是解毒的藥。一個時辰內,你不運功,身上的毒就可以自行解開。傷口要痊愈,則還要多費些時辰。”
“挽娘,你的話可當真?”薑未晚掙脫秦燁,掙手撩開他微敞的衣袍,傷口像是有好轉的跡象。青穆挽娘,當真沒有騙她。
晶瑩的刀光閃過,“撲哧”聲在耳邊響起,鮮血驀地染紅了雙眼……
“挽娘……”耳旁傳來宗仁的呼喊聲,“你怎麽如此執迷不悟呢?”
“義父,挽娘謝過你的知遇之恩,我該隨我哥去了,秦燁喜歡朝月,我哥也喜歡她,我哥其實是死在我手裏,是我害死了他,他喜歡朝月一直被拒絕,我……我不忍見他痛苦,我給他下了媚情香,我以為生米成了熟飯,朝月就會成我嫂子,是我害了我哥。朝月,來生你要做我嫂子,我哥那麽喜歡你,你一定要做我嫂子……”挽娘看了未晚一眼,滿臉乞求,造化弄人,她這麽處心積慮想殺朝月,很大一部分理由,隻是想讓朝月陪他哥赴黃泉,讓她陪著她孤獨寂寞的兄長。
“挽娘,你怎麽還沒有放下心中執念呢?”
“義父,挽娘讓你失望了,可我給他解藥了……”青穆挽娘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短刀,狠狠深入一刺。
“挽娘……”
“我不會連累契……契國了!”鮮血四濺,妖嬈的紅模糊了視線。
“不要看!”秦燁一把轉過未晚的身子,視線直直鎖著她的小臉,眸光清明,不掩深濃的關切。
薑未晚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他胸前,傷口上的黑紫漸褪,確實是比剛才好了許多,銀白的袍子飄蕩在風中,他半敞著胸襟,露出古銅的肌膚,毫無贅肉的健碩身軀,肌理分明,
完美如刀斧琢,此等容色,耀眼如陽,明眸流盼,俊美出塵,竟顯張狂不羈。
都說女子太過妖嬈了,紅顏成禍水。
如今見這男子容顏絕豔,氣宇軒昂,聽這宴席之上女子的稱讚聲,各種心疼的不平哀歎聲,自個身臨其境感受到各種淬毒的怨恨目光,又覺得豔花有毒,不僅隻對女子而言。
冰嬉素來以大景的女子花樣技能最出挑。大契國也不指望著能勝出,宗仁膝下無女,他收留挽娘,一是有驚才惜才之心,二是他也確實投入了感情,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如今挽娘已死,他已無心再逗留。
宗仁向世宗皇帝客套地說了些抱歉的話,在世宗皇帝的首肯中,抱起青穆挽娘的屍首,帶著他們大契國的參賽選手退場。
薑未晚向後退了兩步,與秦燁拉開了段距離。
太醫上前給秦燁纏紗帶,薑未晚站在一旁觀望著,於情於理她都該當說聲謝,那怕隻是客套。
冷傾星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已是淚流滿麵。她跟著秦燁多少年了,卻從未走進他身側,她裝傻賣萌,卻從沒有討到好。薑未晚與秦燁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就讓他一見鍾情了呢?
粗壯的胸膛上纏上雪白的紗帶,秦燁哼了哼,薑未晚會意上前一步,替他穿上衣袍,低首拉攏衣襟間,聽他低沉沉道:“晚兒,你不覺得我們很般配嗎?”
薑未晚心中一震,隻是低頭不吭聲。
哪怕近在眼前,這中間隔著什麽,無須多言,兩人眼中都是清明的。
畫麵,清新淡雅,繾綣溫馨,霸氣十足的男子,溫婉貞淑的女子,好似待家的妻子為晨起的夫君更衣,默契十足,景墨予怔仲失神,心尖似被細針刺過,密密麻麻的隻剩疼痛。
替他腰束上銀龍白玉帶,走完替他更衣的程序。
秦燁剛要抓住未晚雙手,薑未晚驀然後退一步,她撲通伏跪於地,深深叩首行一大禮,“薑未晚,叩謝攝政王搭救之恩。攝政王恩德,未晚銘感於心,他日定當厚報。”
“本王要得不是你的報答。除非你以身相許。”
“青穆挽娘的死曆曆在目,天下煩擾皆是因執念而生,天下女子萬千,王爺何必如此執著,未晚無德無才,不敢有負王爺厚愛。”
“薑未晚,如今天下太平,不存在門戶之見,不要告訴我,你對我們聶國人有成見。”秦燁微眯起眸子,掃過她精致的小臉,晶瑩如玉,不掩倔強,不由似覺好笑,一並將她的理由給堵死了。
薑未晚暗自一驚,秦燁算你狠!兩國握手言和之際,皇帝麵前她要表達對秦燁是聶國人這個身份不滿,那將置皇帝於何地。
一個破壞和平的罪名,就足於將她千刀萬剮了。
“那就是心有所屬了?如果心有所係,情有獨鍾,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若是比本王好,本王自是不會勉強。”秦燁上前一步,扶起未晚,眉宇舒展,眼中浮現淡然笑意。
他的聲音高揚,大的足於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薑未晚怔然看他一眼,臉頰染上兩片窘迫的紅雲。
秦燁!你一定要步步緊逼才甘心嗎?
秦燁拉過未晚走到薑北麵前,未晚憤然要甩開他,卻被他的大手驀然抓緊了,隻是用眼神無語地瞪他,再瞪他。
在眾人吃驚的注視下,秦燁行了一禮,“薑王爺,我秦燁是個粗人,不懂得花言巧語,也不會藏藏掖掖,我想娶晚兒的野心,王爺想必已知曉,自古姻緣聽憑父母作主,求薑王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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