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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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藍臉人舉著短射程的弓箭,猛地又射出一箭,侍衛還來不及反應就生生吃了一箭,正好射中胸口,當場斃命。
藍臉人剛剛射出了一箭,現在要再開弓箭,顯然來不及。
“給我殺!”另一名侍衛揮著大刀,對準藍臉人的腦袋,劈頭就砍了過去。
這一刀順著藍臉人的官帽往下落,狠狠地在藍臉人的臉袋和臉上劃開了。
“啊啊——”伴著一陣沙啞的嘶叫,藍臉人發狠地向侍衛襲出重重的一拳,藍臉人的內力深重,侍衛被這麽襲了,身子重得地飛了出去。
待他從地麵上掙紮著起來時,卻猛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他的大刀在藍臉人臉上劈了開來,可是藍臉人臉上卻隻有一條長傷口,更為可怕的是這道傷正在於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愈合。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有不死人?”
“怎麽會有不死人?”
侍衛們驚慌了起來。
唐雲羅聽聞此,驚覺不妙,她猛地推了景墨予一把,咬牙催促道:“你快去對付藍臉人,不要管我,你再磨蹭我們都得死,我還有你的人看著呢,這種小傷,我都不知道受過多少次了,不礙事。”
景墨予身側的一個侍衛向他靠了過來,景墨予捧著她的臉,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真得可以嗎?”
唐雲羅強忍住身上的不適,從身上掏出兩枚流星鏢遞上,努力展開一絲笑意:“我行的,景墨予。你一定要打敗藍臉人,我們娘倆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係著。”
景墨予接過流星鏢,他點了點頭,將唐雲羅推向身旁的侍衛,唐雲羅的身子開始顫抖,一手伸向箭柄,她咬緊牙關,猛地用力一拔,硬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鮮血順著傷口湧下,如溪流般落下,她隻覺得眼前一黑,連呼吸都頓住了,痛得連心髒都抽了起來。
負責保護她的侍衛,瞠目結舌了起來,半晌才道:“唐姑娘,你的傷口,傷口有……”
鬢發被冷汗浸濕了一大半,疼痛在身上清醒的蔓延,唐雲羅無力地伸手迅速捂住侍衛的嘴,“不要說,要不讓他分心。”
藍臉人那麽厲害,要對付藍臉人必須全神貫注,箭矢上啐了毒,在長箭射入肩膀時,她就已經感受到了,隻是她不能,她不能表現出他中毒的表情來,她必須讓景墨予全神貫注地對付藍臉人。
“唐姑娘……”侍衛頓了頓,望著她,眼眶一紅,終是點了點頭,“好。”
唐雲羅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她輕揚嘴角,卻牽動傷口上的刺痛,疼得她皺緊了眉心。
藍臉人深藍的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他搭起弓箭猛地又向景墨予射出了兩支,景墨予機靈地躲過,景墨予的俊眉寧成了死結,絲毫不掩飾他的不悅和憤怒。
藍臉人再次搭上弓箭,景墨予甩出流星鏢,冰冷刺目的星型飛鏢飛竄而出,快如閃電般地直擊藍臉人舉箭的手。
流星鏢很快射進藍臉人的手腕上,卻不見他發現任何的吃痛聲。
藍臉人牽手扯開了手上的流星鏢,卻不皺半點眉頭,流星鏢在他手上落下了一道尖銳的傷口,解目驚心的血湧了出去,順著手腕婉延落下。
藍臉人嘿嘿笑著,舉著受傷的手腕搖晃了晃。
就在這一刹那,景墨予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藍臉人手上的傷口在慢慢地愈合,甚至可以說那種愈合的速度快得驚人。
不,不死人?
嘴張大成“o”字型,這回的震驚,景墨予承認,他也沒有本事消化了。
藍臉人舉著手中的流星鏢,細細地把玩了一番,似是在欣賞一件寶物。
深藍冰冷的眼眸中帶著三分得意,四分自豪。
他刀箭不入,區區一把流星鏢又算什麽?
肚子咕嚕地響了響,藍臉人眼中散發著詭奇的冰寒,屋內血腥迷蔓,血的腥味充斥著他的鼻端,這麽美妙的味道……
藍臉人扔了手中的流星鏢,他緩緩地移著步子,向景墨予走過去。
“快帶著唐姑娘走!快……”景墨予急呼著,這個藍臉人好生厲害,就算他武藝是天天的絞絞者,也完全不是對手。
景墨予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如果可以一刀劈死他。景墨予自知他定會拚盡全力,可是對方刀箭不入啊!
人們常說無堅不摧,藍臉人就是這種人,毫無破綻的人,多麽恐怖的人!
侍衛連滿扶著唐雲羅起來,“快走,唐姑娘。”
“不,我們不能丟下景墨予一個人。”唐雲羅捂著受傷的肩膀,眼前滿是金星,櫻紅的唇瓣此刻已經變得青紫一片。
景墨予眼神中發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之色,他怒吼一聲,“你們快走!再不走,我們誰都走不了。”
“阿刑,阿非,你們快帶唐姑娘走,我們留下來與殿下一起對付藍衣人。”一身深衣侍衛道著,舉起長劍戒備地看著藍臉人。
心中的恐慌就像一個無底洞侵襲著他們的頭腦,身子巨顫著,可是還是有兩名侍衛選擇留下來與景墨予一同禦敵,不是他們的內心太強大了。隻是他們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主子在,人在。主子亡,人亡。
若不能護得三殿下周全。
就算逃離了這恐怖的古墓,他們也會被皇帝拉到午門口斬首示眾。
更甚者還要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跟著一起賠葬。
“景墨予,要走一起走。”
“你們快走,不要管我們。”景墨予急了,行軍打戰,他從來不打無把握的戰,眼下藍臉人步步逼近,他們完全處在氣勢衰竭的狀態,可以說他們的大勢已去,現在就是在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可在不死的怪物見麵,他們又有何威風和能耐可言。
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必須再搭上無辜的唐雲羅母子。
藍臉人離景墨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到都可以聞到他的心跳聲。
一名侍衛猛地撲了過去,發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藍臉人閉著眸子,不吭一聲。
“去死吧,你這個該死的怪物。”侍衛幾乎是用盡了身體力氣死命往下掐。
藍臉人倏然睜開眸,他有些讚賞地瞥著侍衛,似乎是在稱讚他的勇敢,也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為什麽?
為什麽藍臉人的脖子,好像會膨脹?
沒有掐死藍臉人,他的力氣卻在不斷地流失中?
藍臉人深邃的藍色眸子裏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伸出藍色的大掌不費吹灰之力地掰開了侍衛的手,就在侍衛驚恐的瞬間,他猛地一扯,拉過侍衛對準他的手臂,猛地咬了一口……
“不要……啊……”侍衛吃痛的聲音響起。
侍衛的左臂上滾落淋漓鮮血。
藍臉人一口咬下去,血的滋味,充斥著他沉寂的心靈。
他餓了,餓了一天,可他卻覺得仿佛過了幾年,甚至幾十年。
原來站在麵前觀戰,意圖找出藍臉人破綻的景墨予,心中掠過不祥的預感。
不,不好!
在這樣下去,侍衛整個人都會被藍臉人吸光。
“啊……”比這更為恐怖的是,侍衛垂落的左手都已變成深藍色的皮膚。
景墨予猛地舉起手劍對準了侍衛的左臂就劈了下去。
藍臉人原本就握著侍衛的左手臂,景墨予這麽一刀砍向了侍衛的左臂,與侍衛鬼哭狼嚎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藍臉人嘶啞的咒罵聲,藍臉人被景墨予忽出其來的動作搞的差點失去了重心,險些摔倒。
景墨予扯住了侍衛的右臂,生生地把他從藍臉人的魔牙下救下來。
對準著一條幹巴巴的死物,藍臉人瞬間失去了興致,他猛地扔了侍衛的左手臂。
撲通落地的手臂從殘破的衣袖中露出一角,侍衛瞠目發現上前的膚色已全部變得深藍。
侍衛驚懼地說不出話來,他猛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斷臂上的傷口,發現依然是鮮血猛流,他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對著另一名同伴問:“我……我沒有變成怪物。我沒有變成怪物是不是啊!”
同伴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
侍衛歡喜不已,這一刻失去斷臂的痛苦仿佛都變得微不足道。
藍臉人一步步向景墨予靠近,景墨予走,他也走。
景墨予跑,他也跟著跑。
藍臉人的主要目標似乎是他?
發現了這個現象,景墨予不由推了侍衛一把,高聲呼喊:“你們快走,快去找唐姑娘,若是他們還沒有離開這裏,你們就全力幫她們,和她們一起逃。他的目標好像是我,我留下來斷後。”
盡管心中完全沒有底,景墨予還是高舉著長劍躍向藍臉人,揮劍劈了過去。
藍臉人一腳手握住了景墨予的長劍,景墨予轉動長劍,劍尖之上滑下片片深藍的血液。
“撲撲”的聲音響起,景墨予發現長劍對藍臉人似乎又沒有起到多少作用,他猛地抽回長劍,卻驚訝地發現劍尖上的深藍血液似乎已深入劍身,長劍正在以可以看得見的速度慢慢地腐蝕。
這個奇怪的現象和侍衛的一致,隻要藍臉人碰到過的東西,似乎都會變成深藍一片,然後以看得見的速度進入自我摧毀的狀態中。
他的這把長劍,雖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的玄天劍,卻也是父皇賜予的名劍。
這鋒利的名劍在不死的怪物藍臉人麵前都變得不堪一擊。
看來他是注定難倒這個劫數了。
唐姑娘身中箭傷,不知道她逃開了嗎?
京兆尹是否接應到了她?
不過在他死前,至少可以做一件事。
他可以確認,她是否安好。
————
離開墓室後,他們就被困住了。
他們拚命地往前走,卻發現一直在原地。
走了良久,路旁還是這張一模一樣的石桌。
不,怎麽會這樣?
明明來時是直路,回去時好像怎麽也走不出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難道他們一直都在原地。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侍衛舉著刀子,猛地往小指上切了刀,對準著石桌就寫下個大字:正
“走!”兩名侍衛相互看了一眼,扶著唐雲羅又走了開來。
就這樣又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又來到了石桌前。
兩名侍衛都嚇到了,其中一個上前去,望石桌上瞧了一眼。
就這一眼,幾乎讓侍衛嚇得魂飛魄散。
“怎麽會這樣?”侍衛哭喪著臉。
“難道今天我們真是走不出去了嗎?”
“我們回去吧,不要留下景墨予一個人。”
這句話,她重複了無數遍,可就是沒有人理她。
她受了傷,又沒有多大的力氣來抗議。
何況她還想留著最後的力氣,在生死的一瞬間,用來禦敵。
她不想對著自己人凶。
反正今天是凶多喜少了,一名侍衛索性把話挑明,“唐姑娘,我們不忍心丟下三殿下一個人,我們更不忍心放棄救你。你是殿下的女人,我們必定要全力護你周全。就算殿下有個好歹,你背簍裏的孩子,還能為我大景留下一脈。不可否認,我們是有私心的,護你和殿下的孩子周全,就是護了我們九族的性命,但是我們也是人,也有憐憫之心,我們也是真不想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就落入怪物的魔掌中。”
唐雲羅水靈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水,“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跟著你們進來。或許是我自以為武藝高強,可以打遍天下強敵,或許是我不想放著他一個人進入不可預知的境地,也許這就是我欠他的吧。小時候偷聽說書先生說戲文,最常聽到的就是一句,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我唐雲羅真是遭到報應了,隻是宸兒,他是無辜的,若是我不能活下來,你們的三殿下景墨予活下來了,你們就把宸兒交給景墨予,若是我們都死了,你們就把宸兒交給秦燁。攝政王仁義,他定會撫養宸兒長大,也不會虧待二位。”
一抹悲傷在三人之間蔓延著。
兩名侍衛都不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
“走吧,既然走不出去,我們就回去。大不了就是拚死一戰,也好過如此驚心膽顫。”
“走!”
“前方不管遇到什麽,我們都要一起去麵對。”三個人手牽手,一瞬間覺得心情坦蕩了不少。
景墨予撒開腿跑了起來,他發現該死的藍臉人拚命地在他身後追趕著。
景墨予離開墓室後,立即伸手去取雕像裏皇冠中的琉璃珠子,他認為隻要把琉璃珠拿走,墓室的門就會砰然合上,這樣斷了藍臉人的後路。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他拿走琉璃珠的那一瞬間墓室的大門,不斷地靠攏上了。
隻是合上的速度太慢了,兩名侍衛相互扶持著正離開了墓室,受傷的那位一回頭就看到了藍臉人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在麵前放大,他嚇得險些跪了下去。
幸好身旁的同伴及時扶住了他。
侍衛以為自己必然遭到藍臉人瘋狂的報複,必死無疑時,藍臉人卻從他麵前飄然而過。
藍臉人那雙陰鷙的眸子如同嗜血般盯緊了景墨予,依然如故,景墨予跑,他也跑。
藍臉人隻顧追著景墨予跑,對那名侍衛簡直是不屑一顧。
“景墨予。”唐雲羅的臉色蒼白的沒有血氣,她虛弱道著。
景墨予隻覺得胸口一陣濁氣上湧,他差點沒有噴出血來,“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們逃的嗎?”
“逃不開,跑不掉。我回來了。”唐雲羅盈盈微笑,溫婉的聲音中帶著幾許無奈,幾許如釋重負。
突然覺得墓室外的光線亮了很多,唐雲羅輕輕抬頭,隻見天色不斷開始亮了起來。
原來這裏並不是漆墨一片的全封閉,這裏是露天的。
————
清晨,天空剛透出魚肚白,未晚便從一陣冷汗中醒來,她幾乎是被一陣抽痛折騰醒的。
想來是寧風曦給她下的毒發作了,未晚幾乎是咬牙切齒。
薑未晚合衣,推門而出。
“開門,開門……”
醫館門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神醫,現在我們怎麽辦?”
“你去開門吧,其他的事情我來應付。”薑未晚淡然瞥了還在運功療傷的寧風曦一眼,心裏尋思著,不會是這個禍害的麻煩又來吧。
寧風曦淡漠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微低著頭,站姿如畫的未晚,微啟薄唇,卻沒有再說什麽話,未晚後退了幾步,為他讓道,麵上無波瀾,隻是靜靜地站著。
可他一點也沒有想要走的樣子,未晚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卻是不敢出聲。
於是寧風曦也沒有說話。
未晚輕輕地提起自己的裙衣,正想離開,卻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她整個身體轉了一圈,停下來的時候還晃蕩了幾下。
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未晚柔聲出口:“丞相,還有其他的事?”
“你說呢?”聲音還是沒什麽波瀾,平靜地讓人發慌。未晚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他又突然開口,“香鈴姑娘,忍心讓我這麽快離開嗎?”
薑未晚盈盈欠身,“香鈴恭送丞相大人。”
“拿來。”
香鈴退後一步,驚恐萬狀,“香鈴蠢鈍,還請丞相大人明示。”
“我們來做筆生意什麽樣?”寧風曦湊近未晚,薄唇微揚,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香鈴不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薑未晚抖動著嗓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些。
寧風曦壓低了聲音,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子遞上去,他微微笑道:“這是的解毒丸。隻消一粒,就可消除你身上的痛。”
“本相已經拿出誠意來了,香鈴姑娘,你呢?”
“昨夜一宿未眠,就是丞相大人誠意的表現嗎?”薑未晚嘴角輕揚,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她怎麽能確定這個寧風曦是不是使詐了。
他會不會看在秦燁的麵子上,又給她下了什麽毒中毒?
要知道很多藥物是相生相克的。
一種平淡無奇的藥材,有些人吃了是進補,有些人吃了就是中毒。
兩種或是多種藥材混合在一起,甚至有些能混合出各種奇毒,一招讓人斃命。
“素聞香鈴神醫醫術高超,本相不惜三顧醫館求醫,香鈴姑娘一定要將我拒之門外嗎?”
薑未晚思索了片刻,就遞上了調配好的藥丸。
“每天一粒,三天後丞相大人的頑疾定可痊愈。”
“三天。”寧風曦笑了笑,“看來唐姑娘一定是沒有做過賠本的買賣。”
“走吧。”寧風曦揮了揮手,身邊的侍衛連忙跟上。
待他緩步離去之後,未晚才輕輕地抬起頭來,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看著那個男子的背影,眸子裏是疑惑,是試探,是解讀。
她抿嘴輕笑了一番後,才轉身離去。
“丞相,二皇子讓您去二皇子府,可是現在就去?”身旁的二皇子府管家恭敬地對寧風曦道,頭也沒有點一下,佝僂著背。
“嗯。”寧風曦從喉嚨裏發出一個聲音,以示同意。
蘭齊兒,好久不見。你可想念過大哥?
寧風曦心中默念著,是該好好去看看她了。
當年的事,不知道這麽多年來了,她是否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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