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錯過(前世秦燁與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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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馬到無人之地,他解開臉上的麵紗,懷中薑未晚的身體從僵硬,到顫抖,她仿佛是一個無措的孩子。

    “未晚,我是聶季燁,我是季風的兄長,也是一年前與你成親的男人,我……我很喜歡你,一年前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原因,我不得不離開,你現在還願意跟我走嗎?你若跟我走,我承諾一定會好好待你,全心全意待你。”

    烈日炙炙,陽光下她的臉越發的璀璨奪目,她目光怔怔地凝著他,似乎在探究他話裏有幾份真誠,她開始無意識地抱住他,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仿佛是利刃,在他心頭刻下一道道疤。

    他用力地抱著她,似是想將她融入骨血中。

    她點了點頭,終是答應隨他走。

    也許在他離開的這一年裏,她過得極為不好,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必賣身露水閣,他本該想到的,隻是這一年來,忙於同寧風曦周旋,他竟然無暇顧及其他。

    他略略低頭,發絲滑落下來,遮住了眸中濃濃的心疼,心中隻有一個聲音,薑未晚,隨本王走,本王必不會再負你!

    ……

    夢鏡切換。

    她坐在銅鏡前,細細描著柳眉,他緩緩走進。

    她回眸凝望,美目直欲滴下水來,纖長的手環住他的健軀,嬌麗容顏仿佛盛開的花兒,斷續道:“夜深了,讓我服侍王爺更衣。”

    他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她在自己麵前,替他寬衣解帶。

    當然不僅僅如此,她也順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入目一片春色,她的眼神如小兒女般,清澈無畏,又飽滿著濃濃的羞澀與愛戀。

    一種極為微妙的情緒在他心中生了根,發了芽,他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她在他麵前慢慢伏低身子,修長的芊芊玉指往下落……

    隱約覺得屋外有一陣涼風卷進來,驚得他一個激靈。

    不,不對!

    這不是薑未晚,更不是朝月。

    朝月不會如此,絕不會如此放蕩,伸手抬起少女的臉,見她長睫微顫,眼中盡是迷離,她似乎非常渴求,對他的這具身子,又或者是對他這個人。

    一模一樣的寒梅印記,可她不是。

    麵前百般討好,獻身的女人,絕對不是薑未晚。

    屋內忽而變得凝重。隻有她欲|求不滿的低喘,他俯下身子,看著她漲得通紅的臉,他的身子在她麵前落下一片陰影。

    “你是誰?”

    “告訴我你是誰,嗯!”

    女子的雙眸中掠過幾許震驚,她重重地往後倒下去,“王爺,你在說什麽?”

    “我是未晚,與你成親過的那個女人,你說過一年前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離開我,讓我跟著你走的女人,你說過你會好好待我,全心全意待我。”

    “王爺,你不記得了嗎?”

    女子不斷重複著他曾經對薑未晚許下的諾言,一遍遍地提醒他,不要負了她。

    她額上密密一到冷汗,細細的發絲貼在了鬢邊,那副垂死掙紮和期待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他伸出手去,卻沒有她期待中的安慰,隻是狠狠地提起她的身子,再重重地摔下。

    他的眸中漩渦翻湧,終於成了熾烈的怒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女子一臉的惶亂,她猛地伸手抱住他的大腿。

    “我是未晚,薑未晚啊!爺,你怎麽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她臉上的淚水唰地湧了出來,似乎真得是委屈到了極點。

    他微微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又回到十裏坡,山上綠蔭成林,古柏繁茂,,一頂八人抬得大紅轎子穿梭其中。

    他與薑王府的侍衛交手起來,成功打劫了轎中的新娘子,帶著她策馬而去……

    有什麽不對嗎?

    到底是哪裏出了狀況?

    麵前的這位不是薑未晚,她又是誰?

    “王爺,是我服侍你不周嗎?你不滿意嗎,我可以改!”女子惶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俯低了頭,對著他就是一陣瘋狂的吻……

    他嘴角無聲牽動起來,藏匿著無窮無盡的寒,“朝月,本王問你,你胸口上的那塊紅胎記哪兒去了?”

    她一動不動地,仿佛聽不懂他的這句話。

    “本王再問你一遍,你胸口上那塊紅胎記哪兒去了?”他加大了音量,又重複了句,英俊的臉上如蒙嚴霜。

    女子怔了怔,櫻桃小嘴慢慢從他身上退出,一瞬間之間再次淚如雨下,“你不信我,可我也不知道身上的胎記,它會好端端地給沒了,我從露水閣回來後,生了一場大病,父親給我請了禦醫久治無果,二姨娘給我請了江湖的郎中,才把我給治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郎中的藥有問題,我吃了之後身上的斑點和胎記都不見了。”

    他驀然抓住麵前女子的頭發,用力一拉,將她扯起,冷冷地笑了起來,放聲大笑了起來,“一派胡言,我與朝月清清白白的,我何時見過她的身子?我不過是試探了你一下,你還真能扯啊!”

    “我是朝月,我是薑未晚,為何你要懷疑我?”女子一動不動與他對視,眼中蓄滿了淚水,盡管被他揭穿了騙局,她還是拒絕承認自己不是薑未晚。

    “說,誰派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行刺本王嗎?”

    “朝月,朝月在哪兒?你把她怎麽著了,你是不是殺了她,還是軟禁了她?”

    女子低低笑了起來,“我說了,我是朝月,你又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他放開了麵前的女子,撿起自己的褻衣褲穿了起來。

    將她的衣物踢到她麵前,冷冷地隻丟給她一句話,“別以為頂著這張臉皮,就可以丟她的臉。本王自有一千種法子,折磨你到生不如死!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本王要你九族為她賠葬!”

    女子原本提著一口氣驀然鬆了,她狼狽地撿起地上的衣裙,再次淚如雨下,“我能是誰派來的,我怎麽忍心刺殺你,我隻是喜歡你,我隻是戀上你的可憐人而已,你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來人啊,把她給我抓起來,嚴加看管,待本王從大景回來後,再行處置。”冰冷地下令後,他疾步向外走,牽來赤兔馬,不顧一切地往大景國奔過去。

    薑未晚,等我!

    一定要等著我,這一次,我定不要再錯過你……

    ————

    “你叫什麽名字?”

    “大白。”

    “什麽?”

    “趙大白。”

    “家住哪兒?”

    “五裏縣。”

    “可有良民證?”

    “有。”他動作笨拙地遞上這張剛剛從省府裏盜簽的良民證,應職起安遠候府的護院。

    來大景整整有月餘了,終於可以如願大搖大擺進安遠候府了。

    在他辦良民證前,他在茶館裏聽聞薑未晚下嫁安遠候府,新科文武狀元郎顧慎言的消息,心長發被掠起,頸處微涼。

    他笑了笑,終是遲了一步,可是在他看來,薑未晚嫁給誰,並不重要。

    他隻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她過得好不好,與他而言,非常重要。

    在安遠候府的工作,是看府護院,府內的人手並不夠,他經常主動將掃樹葉的活兒包攬了,府內的嬤嬤一個勁地誇他勤快。

    難得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兒,放下身段來討好一個打掃的嬤嬤,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想知道未晚,薑未晚在安遠候府內,住著那間宅子。

    他不過是想遠遠地看看她而已。

    終於有一天,閑聊之餘,老嬤嬤提起了這位新晉的少夫人。

    據說,夫人並不是很喜歡她,不過她與少爺倒是很恩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必須親眼看到她,才能下定論。

    據老嬤嬤講,少夫人每天都會去庖屋親自為少爺熬碗羹湯。

    他早早把一天的活兒都幹完了,在庖屋外圍守株待兔。

    她向庖屋走去,他連忙跟上去,他親眼見她在庖屋裏忙得汗流浹背,過了良久,久到他的腿都有些麻了,見她把羹湯取出,舉著扇子在上麵一遍遍地扇著。

    她將冷卻的羹湯放上桌上的木盤子裏,她端在羹湯往顧慎言的書房走了過去。

    站在角落裏,看著她放下羹湯,輕拭著他額角的汗珠,“相公,這是我為你做的參湯,已經吹涼了,你快喝了吧。”

    顧慎言含笑將湯飲盡。

    薑未晚心滿意足地收了羹碗,站在一旁舉著大團扇為他扇熱。

    他站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這一驀,思緒卻已漸飛漸遠。

    夜色靜謐。

    眼見著少主人和少夫人陌室裏的燭火熄滅……

    翻牆躍出安遠候府,重重的一拳砸在樹上,他的臉終於隱在了黑暗之中,再不見分毫……

    錯過了也許是一生,無人可以逃離命運的擺布。

    -本章完結-(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