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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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黑衣人惱了起來,黑眸中閃過幾許怒意,就在看到她那張無邪的臉時,黑眸不知不覺又柔和了幾分。
“告辭!”鬼見愁點起火折,借著一簇小火的微微亮光,推門而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薑未晚蹙起了秀眉,目光茫然地掠過黑沉的夜色,秋水明眸中一片清寒。
秦王府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竟然連鬼見愁都來攪合?
“開門, 快開門!”
鬼見愁走後不久,沉香就端著做好的芝麻糕徐徐走近。
打開屋門。剛才叩門的侍衛已閃到一邊去了,秦燁佇立在前,身後跟著幾個侍衛。
屋門一開,秦燁疾便步走進未晚寢室,揚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們都退下,也揮退了沉香。
薑未晚微微皺眉,“王爺,還沒有抓到刺客嗎?”
“你這麽晚了,還不就寢?” 秦燁不答反問。
薑未晚聳了聳肩,“我是想歇著來著,不是說有刺客嗎?妾身膽小,難入眠,就喚來沉香來叨叨嗑嗑。”
秦燁看了薑未晚一眼,眸光犀利敏銳,直射向未晚的床蹋之上,卻沒有舉步上前,反倒將目光移到了屋中的屏風上。屏風上是薑未晚沐浴後,剛換下的衣物,秦燁淡淡道:“夜深了,早點歇了。”
秦燁正要甩袖離去,未晚一把攔住了她,“王爺,憐心跟著我身邊多年,你能否把她還給我?”
秦燁淡淡一笑,“你的人,你守不住,讓我怎麽幫你?”
薑未晚輕歎了一口氣,“不是要不回來,隻是不想動你的心頭至寶。”
“可是我聽錯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大景郡主薑未晚哪兒去了?”他的語氣卻像是在說家長裏短一般閑適,嘴角笑意中隱現幾許縱容。
話落,他吩咐烈炙在東廂閣外搜索,顧自離去。
身後,未晚略略沉思了下,眼下正是除去譚蝶兒的時候。
譚蝶兒如此心狠手辣,留著也必是個禍害,除譚蝶兒刻不容緩。
就在她思考著如何除去譚蝶兒時,對方卻不安份也找上門來了。
譚蝶兒站在靜心閣寢居外朝裏一看,柳眉倒豎,眼珠瞪得溜圓,“薑未晚,給我滾出來。”
正在整裝要離開的薑未晚迎了出去,妹妹有何貴幹?
見譚蝶兒來勢衝衝,室內的丫環們忙迎了出去,紛紛跪地行禮,“奴婢參見譚王妃娘娘! ”聲音整齊一致!
“起來吧。 ”見自己的氣勢壓倒了一大堆的婢女,譚蝶兒心裏痛快了一把,含笑開始譏諷起薑未晚,“幾日不見,你倒是胖了許多。”
“承蒙妹妹惦記,未晚不多長點肉, 怎麽對得起你的照顧。” 薑未晚淺淺微笑。
譚蝶兒幾步便跨進了臥室,便對身後的丫環 大聲喝道:“把她給我帶到後山腳下。”
站在身後的丫環,怯怯地不敢動。
薑未晚昏倒後,王爺第一時間把她抱到靜心閣。那可是王爺的寢居內,可見王妃的在王爺心中的份量。她們豈敢不要命地自尋死路。
薑未晚掃量了在場的人一眼,朗聲道:“妹妹想故伎重施?”
“少說廢話,跟我走不就知道了。”譚蝶兒臉色僵硬,不苟言笑。
見譚蝶兒鐵青的表情,薑未晚心中暗笑,這個女人善於演戲,什麽時候也演一出給她看。
“好!你這麽勞師動眾地來請我,我不跟你去,就太不賣你麵子了。 ”薑未晚從容笑道:“前麵帶路吧。”
王府後山的山腳下。
春日,午後的暖陽柔柔的照著萬物大地,不嬌也不躁,就那麽慵慵懶懶地曬著。
沐浴在暖陽之中,原本是個十分舒服的事兒,可是心情卻提不上來。如意料中,她見到了憐心。
憐心站在一旁泣不成聲。
薑未晚上站撫開憐心臉上的亂發,露出一張白淨的臉,隻是臉上青瘀橫生。
薑未晚心疼憐心受譚蝶兒的萘毒,垂淚盈盈。
薑未晚扯開憐心的衣袖,手臂上的條條傷痕,怵目驚心。
“譚蝶兒,你這個畜生。對一個無辜之人,你也下得了手。”
“無辜?沒錯她是無辜,不過主子有罪,做為奴婢的,就該為主子還債。”譚蝶兒說得理直氣壯。
薑未晚怒目而視,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害我失去孩兒,難道不是罪嗎?你不認罪,就讓她替你好了。”
譚蝶兒說得一派從容。
“你想怎樣?戲演夠了,就適可而止吧。這裏沒有人觀看你的表演。 ”薑未晚不屑置辯。
“繼續我們的約定。我再給你半個月時間。如果這半個月內,你可以如約完成。我就放了憐心。如果不能,生死都是她的命。”譚蝶兒繼續道著。
憐心舉起衣袖猛擦起淚,“王妃不要為憐心操心,憐心寧可死了,也不能再讓王妃受累。”
薑未晚蹙起秀眉,低喝了起來,“胡說!你是大景皇宮出來的人,怎可輕易言死。 你要活著,好好地活著。”
被薑未晚這麽一點撥,憐心記起自己有使命在身。她便猛地點了點頭,“憐心知道,可是連累王妃,奴婢豈可心安。”
“她本是衝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薑未晚微側頭眺望遠方,心裏尋思著,說不定還有人樂觀其成,躲在什麽地方偷笑呢?
譚蝶兒自顧自地譏笑了起來,“好一對感天動地的主仆。可惜我沒有功夫欣賞,薑未晚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薑未晚輕瞥了譚蝶兒一眼,“好好照顧憐心,不得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這就要看你了。”譚蝶兒低笑了起來,笑得異常詭異。
她沒說話,繼續開始半個月的努力。重蹈覆轍的悲劇,天天在上演著,她的體力嚴重透支著。
春日的午後,柔和的陽光輕輕灑下。
樹叢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漠然地佇立著,和煦的陽光落在那一襲華貴的袍子上,左肩上銀線繡製的雙鷹,在陽光下栩栩如生 ,仿佛正展動著翅膀躍躍欲飛。
薑未晚清塵絕世的臉上流肆著接連不斷的汗水,正從那柔順的烏發上順頰而下,她咬著牙一步步艱難地向前,下唇幾乎被她咬破了皮,溢出絲絲血色的光澤。
她仍在努力支撐著。腳下微滑,木桶中的水濺了出來,她懊惱的神情寫在臉上。
靜靜地看著薑未晚的一舉一動,他從未向今日這麽猶豫不決, 思考了良久,他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般正要舉起步子,就在他要邁出第一步時,一個身影躍進了他的視線中。剛要邁出的步子急忙縮了回去。
他側身一閃,躲到樹後。
那是和他一係列的服飾。邁著堅定的步伐,烈炙走來了。
和他的心情一樣的糾結,此刻烈炙的心裏正沉受著烈火般的煎熬。
沒有過多的語言,烈炙伸手卸去了她肩上的重擔。把那擔子接過壓在自己肩上,烈炙唇角揚起一抹淡笑,從口形上看像是在說:“王妃,讓我來吧。”
薑未晚似乎在拒絕,卻拗不過烈炙的固執。
烈炙來來往往,樂此不疲地奔走在山林間。
他像是在挑最後幾桶水,站在一旁得到喘息的薑未晚固執地要去幫忙。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山腰處,烈炙汗流浹背,他大口地喘氣著,接著提起木桶往上跑。
“等等! ”薑未晚從袖中掏出白色的錦帕,她突然上前一步,她輕拂去烈炙額角的汗水,“謝謝你!”
她的這一舉動,讓烈炙霎時愣住了。
烈炙薄唇微張,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薑未晚尷尬地別過臉,抬頭仰望天空,“多謝右統領援手。”
一襲華貴的錦袍在午後的絲絲微風中輕輕飄動著,原本俊雅冷靜地臉龐早已被陰狠、淩厲與憤怒所取代。
眼前的這一幕,那種融洽的場麵,讓遠觀的那雙如墨的星眸驟然轉冷。
光天化日之下,薑未晚與別的男人私自相授獎,而那男人不是別人,還是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左侍衛統領烈炙。
反了,反了,全反了!
秦燁眼裏醞釀著濃濃地殺意,怒意就像洶湧澎湃的海潮淹沒了他的理智,心裏隻剩下妒忌和恨意。
“薑未晚!” 一聲淩厲的暴吼打破午後的寧靜,他眼中閃現暗沉複雜的光芒。
如驚雷的聲音響起,把薑未晚震到了。
“王爺”一隻正欲邁下去的腳,被這麽一喝,一時沒注意地踩到塊鬆動的石頭,踩空而下, 來不及反映,人已翻滾而下。
此時,被秦燁震到的烈炙驀然回神,他疾跑而下,卻一直未夠到薑未晚。
一道身影以快如閃電的速度騰空躍出,在山腰處攔住滾落的薑未晚。
就在此時烈炙也跑到了跟前,他伸出的大手,在半空中撲個空。
秦燁大手一抓,將滾落下去的薑未晚提起,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烈炙尷尬地收回手。
秦燁漆黑的星眸此時卻射出冰冷的寒光,他的怒火足以秒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烈炙。
麵前卻傳來了一聲厲喝:“烈炙,你可對得起本王?”
烈炙心中頓時一怔,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幫了薑未晚,他不畏懼。他即將受到王爺的責罰,他也不畏懼。他真正畏懼的是直麵自己的內心,蠢蠢欲動的心,正危險而又極為誠實地逃離了他的掌握。
他掙紮過,看著薑未晚倔強的小臉,他心裏莫名泛起了絲絲心疼。
她明明身子纖弱卻要應承下去挑水的重活。一個柔弱的女人、高貴的郡主、王妃為了一個卑微的丫鬟,單薄無依地挑起木桶。這種堅強的意識、美麗的善良,崩潰了他的最後一絲顧慮。
或許曾經初遇,那張絕塵清麗的臉龐就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中,隻是不敢承認而已。道德底線一直讓他漠然地抗拒著。
被秦燁攬在懷中的薑未晚,痛得淚水漣漣。
隨著石塊啪啪啪地滑落,她以為自己不死也殘廢了,她沒有想到竟會被秦燁救下,她微微動了動腳,還可以動,她還沒有殘廢,隻是身上的衣袖被石子劃破了條條口子,隱隱有絲絲血痕溢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抬頭對上秦燁,心中驀然一驚。
此刻,他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那張俊逸的臉散發著邪魅的氣息,與此不符的是,他斜勾起的薄唇邊正噙著一絲嗜血殘酷的冷笑。
他眼裏霍然劃過劍芒一樣鋒利冰冷的光,似是要一刀把她了結。
見烈炙還站在一旁,知曉自己給烈炙帶來麻煩,這下如何是好?
薑未晚心情起伏難定,久久不能平靜。
腦中靈光一現,薑未晚便在秦燁懷中掙紮著站了起來,僵硬地牽動嘴角笑了笑,似是被長久不見陽光,她抬頭看了一眼陽光,伸手一擋。眼前一黑,便如跌落的塵埃一般斜斜傾倒下,再次落入了秦燁的懷中。
“王妃!”站在一旁的烈炙大聲急呼起來。
秦燁瞪了烈炙一眼,橫抱起薑未晚便朝前走去。
此刻薑未晚正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她暖昧地倒在秦燁 懷中。秦燁並不說話,一路上 隻是橫抱著薑未晚朝前走。
他抱著薑未晚身子的手,力量卻暗自加大了好幾倍。痛!讓她差點輕呼了出來,不用猜也知道是那該死的秦燁在使勁,她的肩膀和腿那邊算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的確。她是裝的。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此時此刻,所有的解釋在他看來,隻會是狡辯和掩飾,隻能越描越黑。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帶離現場,這樣多一個緩衝的時間,或許還可以救得烈炙。於是,她開始裝暈。
還好剛才暈倒時,她故意把臉向前傾,半含蓄地低頭埋在他身上。這樣就不至於再看到他那張陰霾的臉,至少此刻心裏舒坦了許多。
躺在他懷中,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強有力的心跳聲,起伏不定的心跳,甚至憤怒的氣焰 都能深刻地感受到。
夠了嗎?薑未晚!鄙夷的冷哼傳了出來,他看穿了她的花樣。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她的這點小伎倆呢。要裝,也隻能一裝到底吧。薑未晚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
他仍舊抱著她朝前走,也不再說話。
“奴婢參見王爺!”是丫環的聲音。
他帶自己去哪裏了?照路程計算,應該是靜心閣吧。
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明亮,刺眼的光線應該是屋中點著燈吧。
涼風習習吹來,頓感一片涼意, 蓊鬱的荷葉香氣撲鼻而來。
老天,這是在荷塘邊上。秦燁,要幹嗎?光天化日下謀殺嗎?
薑未晚假裝緩緩睜開迷蒙的雙眼,稍稍恢複清醒一點的樣子,對上秦燁 暴怒的臉,似驚似羞,嗔道:“王……王爺……”
“王妃腦子混沌,本王正想讓你清醒一下。”
“多謝王爺,妾身此時已清明了許多。”薑未晚在她懷中掙紮了起來,她不能讓他將她扔下去。
她必須要下去,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加大了禁錮她的力量,疼痛讓薑未晚驚呼了起來。
為了不被他扔進荷塘裏,她必須要掙紮、要逃。
秦燁微勾起唇角,毫無溫度地說:“如果真得那麽迫不及待想去和荷花作伴,你隻管動。”
他是認真的。
這一點,她從不懷疑。
她馬上停止掙紮和抗議,看似聽話地乖乖閉上嘴。
進了靜心閣,看到丫環們的行禮,秦燁微微點頭。
丫環卷簾,他抱著她穿過了重重簾幕,隨即讓丫環退下了。
沒有開窗,屋中垂下簾幕擋住了所有的光線,竟讓她看不到來自屋外的光源。
裏屋點著燈,因為看不到一絲一縷的陽光。在她看來,還是無盡的陰暗。
女人本能的直覺,讓她對即將發生的事,隱隱覺得不安。一抹駭人的寒意頓時從背脊直傳到腳下,在秦燁懷中,薑未晚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被扔到床上,秦燁狠厲地握住薑未晚的下顎,正麵覷著大喘氣的薑未晚……
他竟邪氣地笑了起來,邪魅的笑容帶著凶狠,足於將人凝固於此。
“怕了?薑未晚,本王還真是小瞧你了。先是黑衣人,正在又是本王的侍衛,你到底和多少人私自相授?”
薑未晚竟哧哧地笑了起來,“私自親授,如果不是你的寵妃把我趕到後山去,我哪來的機會與他人私自相授?”
無所畏懼的笑,讓秦燁惱了起來。他譏銷地揚起辰角,冷漠地看著她,冷聲道:“你還有理了不成?”
她竟敢質問他,是為了近在咫尺的烈炙,還是寧風曦。有他們給她做後盾嗎?
薑未晚咬著牙,瞪視著那張俊美邪冷的麵容,一句一字道:“殺了我,你不殺了我,我必要斷你左膀右臂,讓你成為孤寡之人。”
她竟然想以死來救烈炙。
“想死,沒那麽容易。”他冷冽地瞪著薑未晚,他隻手狠狠攫住薑未晚的柔荑,把薑未晚從床上扯下來,“本王要你夜夜枕塌,以贖其罪。”
錦袍、褻衣、褻褲在她眼前褪下, 俊挺的身軀展現在她眼前。
薑未晚隻覺得喉嚨緊窒,她忙從地上連跑帶爬地起來。
他唇角噙著一抹邪笑,眼中流露著野性占有,他輕而易舉的從她身後攬住她, 將扯了回來。
翻轉之下,再次將她按倒在地。
雙手觸及冰涼的地板,一股寒意滲入心中,薑未晚無奈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她發出的聲音卻是似哀求的語氣,“秦燁 有話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欺負女人。”
“本王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對你有什麽話可說的?”他的理智早已潰散,此時心中隻有無處可泄的怒火,還有深沉的男興yu望。
一隻腿壓住她動彈的雙腿,他輕鬆地壓製住她掙紮的身體,大手往上衣上用力一扯!
伴著衣帛碎裂的聲音,胸前涼意侵襲,乍看之下,她已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氣中。
她又氣又羞,小臉粉紅一片,揚手一巴掌欲無情的揮向他的俊臉,讓他破相,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接過。
她的牙齒在打顫,她很憤怒!
他把她的雙手摁在腰側,隻手去攻占她的身體。他眯起眼睛,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敢打本王的人。”
薑未晚咬牙切齒,她睥睨著他目中無人的樣子。倔強的小臉上因為憤怒和羞赧而泛起的紅暈,激起他原始的衝動。
他的動作很粗粗魯,他眼中沒有一絲的情}欲,有的隻是冰冷,“取悅本王,不欣喜地歡叫嗎?要知道承歡本王身下承歡, 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
“秦燁,你還能再過份些嗎?”她把頭一歪,不去看那張讓他作嘔的臉。
他不惱反笑,“你的身體比你更誠實。”
熱烈的氣息包圍著她,體內不斷升起的焦躁,從雙頰燒到耳根,在渾身燃燒著,如同火焰一樣燃燒著。
薑未晚眼中無淚,隻是寫滿了茫然和空洞。
他嘴角微勾,在她身上輾轉啃咬……
薑未晚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衝到了臉上,雙頰火燒火燎的燙得厲害,秦燁霸道的氣息灌滿了她的意識。
原始的本能催毀了男人理智,女人的無奈。
額上的汗水似涓涓細流流淌至尖細的下頜,再慢慢滑落……
下唇瓣幾乎被她咬破了皮,卻未溢出一聲吟叫聲。
秦燁冷酷的幽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心疼,為什麽?她總是如此倔強呢?
對薑未晚,他是惱的。此時的她,如同一潭死水,殺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後,就算譚蝶兒欺他,她也是逆來順受,她要的到底是什麽?
薑未晚睜開眼睛,對上一對蘊滿星空的溫柔眸子,內心卻是掀起層層驚濤駭浪
當額間滲著暖昧不明的汗液,被空氣中的涼風吹幹時。他低喘了一口氣 ,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王爺,還滿意未晚的配合嗎? ”
嘲諷的聲音充滿著哀怨,聲音嘶啞的讓人心疼。蒼白清麗的嬌顏,纖弱的細骨,如雜草般的意誌,堅韌不屈。
很不悅,很不悅看到這種眼神。秦燁胸腔一震。
“你……” 他怒吼了起來,他想是中邪了,譚蝶兒百媚傾城紅顏,婉轉承歡,他卻不屑一顧。卻偏偏流連起薑未晚的身體。
秦燁睨著身下的柔弱嬌軀,幽深如潭的漆黑色眼底一派冷漠,“薑未晚,我到底該哪你怎麽辦?”
被他抱在懷中的嬌軀卻驀然一僵。
雖然隻是一瞬,但這一瞬足以明了一切。
每個人都有軟處,被人戳中那一軟處,依舊談笑風生的寥寥無幾。
女人更是沒有幾個達到如此修為的。
靜謐了許久之後,秦燁把她放在了禦賜龍床上,星眸似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調頭離去。
很快地兩個丫環帶著一身淺藍色裙裝過來。
“奴婢,給王妃更衣。” 兩個丫環神色自若的看了薑未晚紅得似火燒雲般的臉頰,低低地輕笑了聲,伸手除去薑未晚身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為羞窘的薑未晚穿上衣服。
“稍後有大夫來為王妃治傷。奴婢先行告退。”兩個丫環盈身行禮。
薑未晚微微頷首,丫環們便退了下去。
她走至窗前,挑開窗欞,春風柔柔的撲麵而來。
她傾著身子輕靠在在窗邊,看著窗外微風中飄搖的綠草兀自出神。 末了,她輕合上眼簾,紅唇悠悠溢出一聲歎息。
一道白衣走進她的視線中。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唯一不足的就是右臉上一條怵目驚心的刀疤,將她的清華容顏毀之一半。
“師傅,你怎麽來了?”未晚微微有些訝異,她竟然到了大聶國。
“說來話長,我現在是譚側妃禦用大夫。”華鵲的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微笑,一邊對薑未晚的摔傷進行檢查,一邊她不緊不慢又吐出一句話:“你和秦燁的關係怎麽突然變得如此之差?我甚至聽說你用藏紅花墮了胎兒,可有此事?”
“一言難盡,確有此事。對了,師父,我想問你個事兒,這世界上有沒有讓人假死的藥?”
“你怎麽知道我有這個東西的?”華鵲挑了挑眉,她隻給過這個徒弟幾本醫書而已,她怎麽完全是繼承了她的衣缽?
連她珍藏的寶貝,徒弟都知道?這薑未晚完全是她肚子裏的蟲子。
細細打量了薑未晚一番,這個女子有著一雙如上弦月般皎潔的眼眸,高深莫測。
不過華鵲也不打算隱瞞,隻道:“我有假死藥,你問這個幹嘛?”
薑未晚行至窗柩旁,望著庭院裏那兩棵並排而立的梧桐樹,肅然道:“除去譚蝶兒,救回憐心,再行圖之。”
“這女人的確是太煩了,心腸歹徒,除了也好。”華鵲露出清淡的微笑,頗為讚同,明眸中卻掠過一抹狡黠。
“不過像她這種爭風吃醋的女人,你早可以先發製人了,為何要等到今時今日才動手?”
“她是太後的人,我給那素未謀麵的太後,也給秦燁留了三分情麵,不曾想她得寸進盡,竟然敢對憐心下毒手。”未晚說話的語氣甚是平靜,卻隱隱散發出幾許肅殺味道。
華鵲接著道:“除去譚蝶兒一事,可有良策?”
“譚蝶兒為人歹毒,亦是狡滑之人。今又無人證、物證為我雪冤,唯有讓她親口招供,方能取信於人。” 微微停頓了片刻,薑未晚接著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必心存內疚。如能嚇嚇她,讓她夜夜寢食難安,她必會有所鬆懈,到時我們再旁敲側擊,讓她自行招供。”
“和我所想的不謀而合。”華鵲淡笑道:“可需我協助?”
薑未晚抿唇微笑,溫言道:“你身為醫者,醫者之心,天下父母心。徒兒豈能將你變成殺人的利器。”
“無妨,如果殺一惡人,可以救更多的人, 為師責無旁待。”
“得師父相助,此事可成也。” 薑未晚頷首微笑,清華的臉上自信洋溢。
薑未晚把自己的想法同華鵲溝通了下,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在靜心閣內, 華鵲便起身告退。
薑未晚返回東廂閣,計劃除去譚蝶兒,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意外地,薑未晚在東廂閣寢居內見到了小竹。
她已將東廂閣寢居,打掃得一塵不染。
小竹俯身跪下,“奴婢參見王妃!”
薑未晚上前一步扶起她,“小竹,起來說話。”
小竹仰起小臉凝視著薑未晚,澀然道:“沒有保護王妃周全,是奴婢該死。”
“小竹不必放在心上,我這不是好好地嗎? ”薑未晚輕揚唇一笑,心中了然。宮廷之中,人人都是演戲的高手。權府的庭院之中,亦是。雖說她是秦燁 遣來的吧。但是好歹也和自己共患難過,不管她是深情也罷假意也罷,未晚都不忍揭穿。
未晚輕問,“可有憐心消息?”
“自上次後,就沒有再見到她了。奴婢也很想她。”
“嗯。我們現在就去把憐心要回來。”
誰知半路之上,意外碰上的人,卻再次釀醞了一場風波。
一襲青衫,他手握長劍立於荷花池旁,遠遠見她見自己走來。
不,確切的說,是怒氣衝衝向西廂閣方向走了過去。
“王妃這是要去往何方?”
“去西廂閣找譚蝶兒,要回我的人。”
烈炙疑惑挑眉,對她的行為很不讚同,“王妃一向不是如此魯莽的人。”
“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呢?”薑未晚笑了笑,又道:“左統領,很了解我?”
被看穿心事的窘迫,讓烈炙不由垂眸。
“王妃說笑了。”
“對了,在王府後山多虧你的援手,要不是你幫我們挑水,我還真受不住譚蝶兒的折騰,想來我給你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左統領援手之恩,未晚銘記於心,有機會一會好好報答你。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烈炙瞠目,真是被逼急了麽?
譚蝶兒豈是省油的燈,薑未晚這麽冒然去找她,弄不好還會讓她反咬一口。
要不要跟去看看?
男女授受不清,他跟著薑未晚去西廂閣,顯然是不妥當的。
不過有小竹在側,倒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小竹是肖嬤嬤的人,必定是王爺信得過的人,有她在,就不怕譚蝶兒亂咬人。
“譚蝶兒,憐心在哪兒?把憐心還給我。”不等別人通傳,薑未晚直接闖進西廂閣,譚蝶兒屋裏。
“你嚷什麽?她已是我府內的丫環,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碎碎念?”譚蝶兒悠閑地吃著茶,憐心則被她命令跪著給她捶腿。
未晚墨色眸子裏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譚蝶兒,西廂閣可供你差遣的人多得的,憐心是我的陪嫁丫頭,你有什麽資格命令她。放了她,我不和你計較,你要再得寸進尺,我必不會放過你。”
譚蝶兒優美的淡紅薄唇邪異的勾起,“薑未晚,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個棄婦,也敢來我西廂閣撒潑,我的丫頭,我愛什麽使喚,什麽差遣,我說了算。”
譚蝶兒身子往前傾去,握著茶杯的手一抖,杯中的滾燙的茶水全數往憐心手背上倒去。
“啊!”來不及收手的憐心被忽呼其來的滾燙的熱茶水燙到了,手背很快就紅腫了起來。
譚蝶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手抖。”
“譚蝶兒,你不是人。”
憐心顧不得手上的痛楚,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未晚,苦苦相勸,“王妃,你快走,憐心沒事的,你切勿因為我再起事端。”
“憐心,我不能眼睜睜地讓你受這個毒婦的淩虐。”未晚反扯住憐心,急道:“要走,我們一起走,不然今天我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
砰地一聲,譚蝶兒驀然甩了手中的杯子,“敢來我西廂閣撒潑搶人,誰也別想走!”
烈炙豎起眉毛陰沉著臉,兩隻眼睛直冒凶光,“譚蝶兒,你別太過份,你這種令人法旨的行為要讓王爺知道,你以為你還能活命麽?”
“好一對殲夫淫婦,烈炙你少拿王爺來嚇唬我,你一個侍衛統領,王府後院女人間的事兒,怎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遇上薑未晚這個"dang fu",就把持不住了麽?”譚蝶兒笑得歡愉,烈炙你竟然狗管耗子多管閑事,那就別怪我了。
“譚蝶兒,你別血口噴人,你簡直無恥之至。”烈炙拉著未晚和憐心就要走。
“來人啊,將這對殲夫淫婦圍起來,請王爺來評評理。”譚蝶兒大聲嚷嚷著,招呼下人將烈炙和未晚一行人團團圍住。
“王妃,你先走,這裏我來應付。”烈炙從未麵對過一群手無寸鐵的女人的圍攻,隻覺得頭皮發麻,情急他拔劍而出,唬道:“刀劍無眼,都給我讓開。”
“王妃,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斷後。”
突出其來的變數,讓未晚怔住了,本來她今天是來救憐心的,更是來鬧事的,也就豁出去了。
未晚拍了拍烈炙的肩膀,“不,你們先走,我留下來。”
“左統領不要啊,不要衝動,我……我好怕啊!我好怕怕!”譚蝶兒正想譏笑,忽然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往裏走。
她連忙擠出兩滴眼淚來,“左統領,光天化日之下,你與姐姐雙入對的,你可知會過王爺?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如今整個五府都在傳你與姐姐做了苟且之事,你與姐姐好歹也要顧及王爺的顏麵。我不過說了你兩句,你就對我拔刀相向,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譚蝶兒,你夠了吧,你血口噴人什麽?”烈炙怒目而視,“你再糾纏不清,別怪我不客氣。”
“蝶兒說得沒錯,烈炙,是誰讓你到西廂閣來造次的?”
“王爺……”烈炙驀然回首,便見到秦燁的身影陰沉而可怕。
西廂閣內圍攻的丫環們,紛紛退開了。
薑未晚回頭,向秦燁走近,解釋道:“是譚蝶兒先挑釁我們的。”
“我們?”秦燁勾唇冷笑了起來,“薑未晚,你幾時和烈炙站到同一條戰線上了?關係變得如此親密?”
“秦燁,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也認為我與烈炙有不正當的關係?”
“光天化日下,一致行動,出雙入對的。薑未晚,你說你們什麽關係?”秦燁怒目而視,臉上陰沉的似暴風雨來臨。
“秦燁,在你眼裏,我薑未晚就如此不堪麽?”
“薑未晚,來到大聶國後,你總能出其不意地帶給我驚喜,你行啊!”他的臉扭曲鐵青,冷冷地說了句。
秦燁一把抓住未晚,“說,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她驀然抬頭,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恨你!我想離開秦王府,任何一個男子隻要能帶我離開秦王府,我都願意使出渾身解數去勾搭,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烈炙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慘白,不對!這不是薑未晚!
-本章完結-(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