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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新年，一個多麽美詞語，僅有的兩個字中，蘊含著遊子無盡的思念，對家鄉的向往，對家中老母親掛念，新年，是一年新的開始，這一天之後，代表你進入了新的行程，新的開始，過去所有的黴運，所有的不幸，都將在這一天開始離你而去。

    新年，是每一家每一戶每一個人都無比向往的一天，這一天，我們可以盡情的玩耍，盡情地吃，盡情宣泄自己，也隻有這一天，我們可以剝去我們披在身上的驅殼，做回真正的自己。

    爆竹一聲炸響，驚擾了窗外的春色，三兩枝頭開始冒出了點點的嫩芽，不仔細看難以看到，經曆了一個冬季的凜冽寒風，吹枯了它們的枝頭，吹落了它們的綠意，這一天，這一個季節，它們又將會冒出它們的綠芽，開始走向新生。

    “少爺，你今天不能穿那件衣服，要穿這件，少爺，你怎麽就不聽奴婢的話呢？那件衣服今天不能穿，真的不能穿。”

    “少爺，趕緊換了，那件衣服你什麽時候穿都可以，今天不能穿，快點換上這件衣服。”

    “少爺，你不要跑了，穿上這件衣服好嗎？夫人看到了，可是會說少爺的。”

    “少爺……。”

    李周早早已經穿好了衣服，穿上一件他喜歡的衣服，準備出門，結果，就差一步，被可兒堵在了門前，死活不讓他出去，說什麽不能穿那間衣服，一定要穿她手中的那件有些紅紅綠綠的衣服，雖然很時尚，可李周不喜歡那件，而且，天氣這麽冷，讓他換衣服，這不是在折磨他嗎？

    李周當然死活不幹了，於是便有了如今這一幕，李周不斷尋找機會出去，腳還沒踏出門口半步，就被可兒一把捉住，無奈又回到房間中，好幾次都是如此，可兒今天是和他倔上了，不穿上衣服，就不給他出去。

    “可兒，能不能讓少爺我出去啊，大過年的，少爺不容易啊，你看，衣服都穿好了，這麽冷的天，你總不能讓少爺我凍著了吧？”硬的不行，那就用軟的，我就不信你不給我出去。

    可兒拚命搖頭，就是不給，堵住門口，李周繼續說：“可兒啊，聽話，你給少爺我出去，過幾天，少爺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麽樣？”

    軟的不行，那就誘惑，許之以情，動之一誘惑，隻可惜李周低估了可兒的倔強，拚命搖頭，不穿上這件衣服，你今天別想出去了，李周沒有辦法了，都不行。

    “可兒，真的要這樣嗎？這件衣服到底有何重要的？非要少爺我穿上，少爺我……。”

    李周繼續勸說的時候，婉容走了過來，聽到這邊發生的爭吵，她進來看了一眼李周，再看看可兒手中的衣裳，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了，在曹婉容進來之後，夫人趙婉霜也出現了，大搖大擺走進來，掃視一眼，都明白了。

    “夫君啊，你就聽可兒的話吧，穿上這件衣服吧。”

    “是啊，夫君，你乖乖穿上就可以了，這有什麽難的。”曹婉容跟著勸阻，左一口夫君，右一口夫君，都是勸阻李周，而不是勸可兒，很明顯，她們站到了同一陣線上了，一致對外，矛頭指向了李周。

    曹婉容稱呼也改變了，跟著趙婉霜一起稱呼為夫君，在府上這麽多天，她逐漸在可兒和李周，還有趙婉霜軟磨硬泡之下，改變了稱呼，李周也準備讓她進門，不管她如何反對，李周府上的二夫人都是她了，管家們十分給力，第二天開始便稱呼二夫人了。

    而可兒，自然是退後一位，不過她的地位，在王府上，在李周心中，無人可以取代，幾女相處和睦，有說有笑的，李周甚是滿意，此刻她們，竟然要如此對待自己，我……。

    “夫君，今天你就聽可兒的吧，好嗎？”曹婉容過來捉住李周的手臂，趙婉霜瞬間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李周，一個人在左邊，一個在右邊，死死夾住李周，示意可兒上來換衣服，可兒拿著衣服上來就是脫衣服，輕車就熟，不一會兒，便剝了李周身上的衣服，服侍他穿上那件衣服。

    李周本想掙紮的，拚命反抗的，婉容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不掙紮了，任由可兒給他穿上，心中對可兒甚是愧疚，想不到可兒為自己做了那麽多，親自給他製作衣服，還有鞋子，身上穿的都是她們幾個一起準備的，兩位夫人不是很擅長這些，幾乎上都是可兒完成的，當然了，懵懵懂懂的青兒也是一把好手。

    穿上衣服之後，兩位夫人笑著走了出去，準備今天的事宜，青兒很識趣走開，剩下李周和可兒兩人，可兒小心翼翼幫助李周整理衣裳，小手上還留著點點傷痕，被針紮過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明顯，可卻深深刺痛李周的心，那心肝兒，急促跳動，眼眶逐漸冒出了紅絲，淚水浸濕了眼眶。

    雙手一撈，抱住可兒嬌小的身軀，嗅著她身上讓人著迷的氣息，李周用他沙啞的聲音道：“可兒啊，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咱家又不是沒有錢，需要你做這種事情嗎？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麽樣子了，好好的手，卻去幹這種事情，你不知道你這樣做，少爺我心很痛的嗎？”

    拉著那雙小手，一個個針紮開的傷口，在那張小手上，小小的針孔，不深的傷口，李周心中更不是滋味，怒斥道：“下次可不許這樣，知道嗎？”

    “恩。”

    可兒輕輕點點頭，繼續整理李周的衣裳，李周捉住她的手，不給她亂動，再一次抱著她，深情道：“記得了，下次可不許這樣，再這樣，少爺我可生氣了，知道了嗎？”

    “嗯呢。”

    “你啊你，少爺不知道如何說你好，我們府上那麽多銀子，這些粗糙活不需要你動手，讓外麵的人做不就行了嗎？非要如此做，少爺看了你手，都覺得心揪著似的，下次真的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李周摸著那雙小手，製作一件衣服需要一針一線，日以繼夜幹活，單單是身上的這件衣服，不知道是多少個日夜才製作成的，還有鞋子，更是一件粗糙活，一不小心，手上會冒出許多傷口，穿在身上，李周痛在心中，那種痛，無法形容，無法描述，是一種貫徹內心的痛。

    “好了，少爺我就不說你了，你小妮子心中肯定埋怨少爺我囉嗦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恩。”

    兩人一起來到大廳上，大廳上已經準備了今天的飯菜，三彩一湯，一碗飯，不多，也不少，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不吃肉，隻吃齋。

    李周和可兒入座，已經等候很久的大夫人趙婉霜，二夫人曹婉容，以及我們懵懵懂懂的青兒，微笑看著他們兩個人進來，可兒小臉紅撲撲的坐了下來，坐在李周的對麵，西門北的身邊，西門北恬靜坐在那裏，掃視周圍的笑容，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頓團圓飯，雖然不豐富，可是已經很滿足了。

    她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如此多人吃飯了，每一年不是自己一個人，便是和師兄，師傅一起，隻是自從那一天之後，她似乎都沒有過過一個好年，甚至是沒再過年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內心甚是滿足。

    “也許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吧？”

    內心不由拷問自己，以往自己所經曆的，所承受，所忽略的，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情感？

    “好了，大家都不要胡思亂想了，難得坐在一起，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來來，我們吃飯，吃飯。”

    李周看到她們都沒有動筷子，每個人都癡呆坐在那裏，似乎在在回憶著以往的事情，感性此刻，氣氛變得壓抑起來，趕緊道：“你們啊，大過年的，都想些什麽呢？吃飯，吃飯。”

    李周站起來，給每個人都夾了菜，邊夾邊道：“都吃多點，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可不能不開心。”

    幾人跟著動起筷子來，可兒悶頭吃飯，快速進食，青兒不顧他們，自己吃自己的，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去玩，傷心有啥用呢？還不如多吃一碗飯，趙婉霜斯文進食，小口慢吞吞咀嚼，咽下去，夾菜，吃飯，動作大氣，就是吃飯慢了一點，曹婉容眼神恍惚吃著飯，這一幕，很久沒有再過了。

    唯一不動的是西門北，坐在那裏，舉起筷子，不吃飯，也不夾菜，坐在那裏，李周給她再次夾了些菜，道：“西門，不要發呆了，吃飯吧。”

    “恩。”

    西門北緩緩回過神來，看了看碗中的菜，愁緒填滿心頭動起了筷子，一口兩口，冷漠的眼睛不斷動容，心中淚水崩塌得一塌糊塗，極力控製自己顫抖的身軀，她忍住情緒吃飯，情緒不一，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麽一塊心田，而我呢，何嚐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