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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我們要跟上去嗎”

    馬車上，小五回頭問李周，雙眼盯著李周，等待李周恢複，隻要李周點頭，他立馬加速追上去，不讓那些人逃出他們的視線之內。

    “暫時不用，隻要不跟丟就可以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要去哪裏”

    “是，少爺，保證不跟丟。”

    其他本事小五不敢說，趕馬這種活兒絕對沒有問題，專業趕馬三十年，有什麽人，什麽馬車可以逃出他的掌控，答案是沒有，這事小五的自豪。

    “駕駕。”

    小五揮動馬鞭，飛速前進，緊跟著前麵的很遠的馬車，依然在視線之內，轉個彎可以看到了，然後又隱匿起來，自己可以看到他們，他們看不到自己，李周坐在馬車上，不斷思考著那個小女孩的身份，思索了一個晚上，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樣一個小女孩，他似乎隻接觸過幾個。

    其中一個是他的妹妹李令月，其他都是一些見過，不認識，可那個小女孩，他可以肯定，真的不認識，偏偏人家認識自己，認識自己身邊的人的底細，一清二楚，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是簡單的人。

    “會是那邊的人嗎”

    這個問題他糾結了很久，昨晚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偏偏沒有頭緒，不敢確定，很疑惑，因為那個女孩的一舉一動，似乎漏洞很多，就比如今天的動作，她知道自己盯著她，依舊我行我素，離開廬陵，似乎是在故意誘惑他們跟著他們走。

    說走就走，李周本來呢，不想和他們一起走的，聽完李原說完之後，他覺得有必要去一趟豫州那邊，查看一下什麽情況，所有的事情和豫州掛鉤，他沒有理由不去那邊一趟，這不，出門就聽到了他們離開的消息，正好的是他們也是去豫州，於是有了現在這一幕。

    馬車前麵，護衛趕著馬車，平穩和快速，走在道路上，搖曳不斷，手中馬鞭時不時揮動，嘴上不停說話，回頭問馬車裏麵的人：“大人，後麵有人跟著，應該是他們了，我們要不要甩掉他們。”

    馬車裏麵響了一把奶聲奶氣的聲音：“不用，讓他們跟著，反正我們是去遊玩的，他們喜歡跟著就跟著，你就帶著他們去豫州，隨便亂逛，說實話，我還沒逛過豫州城呢，應該比廬陵好吧”

    最後的話做了一個比較，護衛遲疑了，廬陵的情況，他見識了，特別是兩邊的道路，十分幹淨，道路上鋪設了紅磚，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東西，馬車行駛在上麵，很穩，很爽，他之前是聽過，第一次見，很是驚訝。

    這樣的東西，他們竟然用來鋪設道路，太浪費了，見多了，習慣了，不再介意這些，一路上道路不斷，除了廬陵，到了豫州地界，那種紅磚消失了，沒有繼續往來這邊了，他聽說了廬陵那邊正在鋪設前往長安的道路，這邊暫時放下來。

    等到他們鋪設完長安之後，再來打理豫州這邊，紅磚路一點鋪設好，利益可想而知了，商人們最喜歡這種道路了，下雨天也不怕，省回很多時間，對於商人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他雖然不懂其中的道理，可賺錢不賺錢，還是可以看出了，廬陵改變很多，很多商人都去那邊，比豫州那邊可要繁華一些，要是以前，他肯定二話不說，豫州好。

    現在呢，不行了，遲疑了，平心而論，廬陵真的很好，很舒服。

    “你也覺得廬陵變好了是吧我以為隻是我的錯覺呢我記得廬陵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聽說很貧困，很偏僻，沒想到這一次來到之後，發現變了，變得不一樣了，有些適應不了。”

    從小女孩口中說出這樣成熟的話，十分滑稽，可護衛不敢笑，認真點頭，這個是事實，以前從商人們口中聽說，他不相信，去到看過了，不得不相信，都是真的。

    “大人，你說廬陵為什麽會有那麽大變化，總不會是那個廬陵太守吧”

    廬陵太守人如何，他從這幾天的事情可以看出，一般般，案件都查不到一點線索，這樣的人可以管理得這麽好，他是不相信的。

    馬車裏麵的人笑了，笑聲很溫和，不知道為什麽，他從她的笑聲中感受到了一股殺意，很輕很淡的殺意，不是他對這種感覺十分明顯，都感受不出來。

    “你不是見過他了嗎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

    護衛一邊趕馬車一邊思索，我見過那個人，什麽時候，剛沉入了思考，聽到了身後的馬車聲，好像有一雙手推開了堵塞他腦海中血栓，清明起來，震撼道：“大人，你說的是他”

    “還不算傻，現在知道我們麵對的人是什麽人了吧這些都不是大事，你要是聽過他的事情，可能會更加害怕，不過，那些事情你不用想，趕好你的馬就行了。”

    最後一句話落下，馬車裏麵安靜下來了，沒有說話，護衛依舊震驚著，內心波浪滔天，翻滾千裏，久久不能平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馬車，抽動鞭子，大聲喝道：“駕駕。”

    “駕駕。”

    聲音很響亮，在這片逐漸變得漆黑的夜空中，顯得十分明顯，夜空籠罩下來，李周等人坐在了篝火麵前，靠著打來的野味，灑下一點鹽，抹上香料，一人扯開一點吃，幾人坐在一起，等候著天空變白。

    漆黑中，篝火奕奕燃燒，照耀在每個人的臉上，李周吃著一塊東西，淡淡道：“今天休息好了，明天可有事情忙了。”

    “恩。”

    幾人心情不振，一天的趕路，十分疲憊，眼睛都睜不開，準備進入了夢鄉了，可兒靠在李周身上，緩解著今天的疲憊，手上還拿著一塊烤肉，眼睛一眨一眨，一次比一次無力，最後索性閉上去了，不再睜開，不一會兒，睡著了。

    李周感覺到了可兒已經睡著了，扶好她的身子，摟住她，盡量讓她舒服一些，小五堅挺著，眼睛都要閉上了，一天的趕馬，勞累湧上心頭，眼睛好幾次閉上去了，李周輕聲道：“小五，你睡吧，今晚少爺我看著。”

    他今天在馬車上睡了很久了，現在精神得很，不需要休息，小五張口欲言，被李周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敢再出聲，趴在了一塊石頭上，呼呼大睡了。

    可兒，小五都睡著了，剩下了西門北和李周，兩人坐在那裏，看著奕奕燃燒的火光，發出讓人暖和的光芒，火焰很低，很低，可在漆黑中無法遮掩它的光芒。

    李周動手放了幾根木柴進去，火光稍微暗淡一些，很快恢複了明亮，溫暖照耀著幾人，李周問：“西門，你找到你師兄沒”

    西門北眼神動了動，詫異回頭看了一眼李周，他還惦記著那個，心中一暖，他還是關心自己的，隻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手拿著木棍挑動篝火，搖頭失望道：“沒有，他不肯出來見我。”

    “那他是不是在長安”

    “恩。”

    低頭，失望流露心頭，難以掩飾。

    表情不再是冰冷了，有了小女孩的嬌羞，失望，在李周麵前，她不再掩飾自己，遮蓋自己。

    “要我幫你找嗎”

    李周沉吟一聲，緩緩開口，她一個人去找另一個人，要找到什麽時候，還好的是那人在長安，這就簡單許多，要是連地方都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何處尋找，一點頭緒都沒有，至少現在還有目標。

    西門北繼續挑動篝火，木棍開始燃燒起來，散發出讓人著迷的火光，奕奕燃燒她的眼睛，火熱眼神，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道：“不用了，他不想見我，你找到又如何。”

    目光很悲傷，這是她為數不多的親人，都不肯見她，怎麽能夠不傷心呢。

    李周想要伸出手，卻發現沒有手了，可兒還在他的身邊依靠著，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手拿著木棍，西門北看出了李周的為難，冷淡道：“可以借你一個肩膀嗎”

    “恩。”

    沉默了好久，這是她第一次提出要求，以前不是冷漠，就是冷淡，從不會說這樣的話語，西門北挪到李周身邊，把腦袋小心翼翼靠在李周的肩膀上，很小心，生怕碰壞了李周，生疏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

    李周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木棍，一把摟著她的腰，西門北感到異樣，瞪眼看著李周，李周堅定看著她，手沒有放開，西門北低頭了，默認了李周這個動作。

    靠在他的身上，呼吸他身上那股味道，很好聞，很舒服，讓人很安心。

    “你說要是一直這樣子，那該多好啊。”

    西門北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幾乎上是默念的話語，李周聽不到，微笑摟著她，西門北眼睛閉上，享受這一幕，緩緩的，呼吸聲上來了，李周扭頭一看，睡著了。

    “睡得真香啊”

    看著她們睡覺，自己都想睡了，可是他不能睡，挺著身軀，審視周圍，這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而那一幕，永恒不變。